當前位置:
首頁 > 故事 > 老公把房子鑰匙給了另一個女人

老公把房子鑰匙給了另一個女人

老公把房子鑰匙給了另一個女人

Chapter1

十多年前,蘇紫還是計科系新生。

她拖著行李,趿松糕底人字拖,站在新生接待處問程東耀:「師兄,女生的8號宿舍樓在哪邊?」

「女生宿舍啊……」程東耀拖了個長音,把蘇紫打量一番,張揚、漂亮、有做校花的基礎和女友的潛質,他話峰轉了個彎:「還是我帶你去吧。」

他接過蘇紫手裡的行李箱,帶著她滿院周遊。

「這是老圖書館,聽說鬧鬼;這是一食堂,出過食物中毒;看見湖沒有,咱們院學生的自殺首選……」

「師兄,師兄!」蘇紫打斷他的勃勃興緻,「我剛來,您別往死路上指成嗎?我就去8號樓。」

程東耀停下來,撓頭:「8號樓啊……其實,我也剛報到。」

「那你帶我瞎轉什麼?」

「你說呢?」

現在回想起來,程東耀竟然是超前的萌,碩大的瞳仁,儘是話裡有話的微表情。只可惜那時的蘇紫,有副不解風情的暴脾氣,腿起鞋落,爽利地踩了他一腳。

「哎呀!」

蘇紫聽到程東耀低隱的叫聲。

Chapter2

後來,年輕的程東耀一直誠懇地追求蘇紫。

他追女孩子最喜歡的戲碼是出其不意,必須有電影般的精巧心思和浪漫。

「閉上眼睛。」那天他拖著蘇紫的手,身邊是四月微暖的風,發尖在斑駁的光影里躍動。

蘇紫感覺自己被推上了一段旋繞的階梯,樹枝拂過頭頂,有松油的細屑飄浮在空氣里。

「猜猜看,會是什麼?」

這一天,蘇紫20歲。

她撇下所有要為她慶生的朋友,和程東耀去了郊外的林場。70年的老松林,也只算初長成。

「猜不到吧。」程東耀鬆開手。

蘇紫腳下是3米半空。她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剛好退進程東耀的懷裡。

「我造的,喜歡嗎?」

是一間很小的樹屋,架在巨大的枝椏上。程東耀不愧是建築系的高材,處處是精心細節,原木樸素的設計里,置了一張蓬鬆柔軟的床。

蘇紫跺了跺地板,說:「夠結實嗎?」

程東耀望著她,不懷好意地笑了。

「你是說床嗎?」

他直挺挺地躺了下去,砸出風情萬種。

蘇紫不記得那天之後發生了什麼,或者說,她不願再想起發生什麼。她只記得離開前,程東耀送給她一把銅鑰匙,放在掌心裡,澄黃光亮。

「現在這裡是你的了,你要不要把它鎖起來?」

「咔!」

鑰匙在鎖孔里扭動,發出輕微且愉悅的聲響。

Chapter3

之後,時光被拉扯成片段,談戀愛,畢業,工作,結婚。蘇紫成了程太太,和程東耀一路攜手並肩。

許多年後的程東耀,已是精打細算的生意人,迷信人間萬物的發展皆與8有關。他復刻松林樹屋28間,開了度假村。自然,新鮮,私密,全年無休,引遊人無數。訂一間樹上的房子,也要提前兩個月。當年的愛情創意,華麗轉身,有了實質的回報。

後來他們在融城小區買了房子,A座28樓,程東耀說他最喜歡28這個數字。

生活踏入了雲端,卻在十多年的磨礪中失了當年的激情。他們漸漸疲倦,嫌隙漸生,怨懟不斷,和很多夫妻一樣,吵架、冷戰、然後又精疲力竭地和好。

只是最近,程東耀居然很久都不回家了。家成了旅館,飄蕩著蘇紫無處安放的靈魂。

那天晚上,蘇紫剛從卧室出來,就看到一個人站在門邊,細長的身影爬在牆上,嚇了她一大跳。

打開燈,是周小曼。

蘇紫罵:「幹嘛站在這裡不說話,像鬼一樣!」

周小曼有天生自來熟的氣場,嘴角笑盈盈的,帶著沒來由的親昵。

蘇紫見過她,但單獨面對面還是第一次。她問:「你怎會有這裡的鑰匙?」

「你應該知道是誰給的吧。」

「是來炫耀的嗎?」

「不敢。」周小曼揚了揚手機上的簡訊,「是他叫我來的。」

「他已經很久沒回來了。」蘇紫有點佩服自己的鎮定自若,還可以體面地笑出來。細算算,程東耀有二十天沒有回家了。她說:「進來坐吧,他既然叫你來,那今天應該回來的。」

周小曼也不客氣,徑直坐進沙發,輕車熟路的樣子像是自家人。

蘇紫去泡茶,在櫥櫃里找出套彩釉茶具,碗蓋碟沿,叮咚作響,端出來,透出股逼人的香。

周小曼不由贊了句:「好茶。」

蘇紫端起杯子說:「是朋友送的嬉野茶。日本人的東西,花架子多些,聞聞看看還可以,喝起來味道就差了。」

周小曼輕輕呷了口說:「現在的人,都是看花架子的,漂亮才有說服力嘛。」

蘇紫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拳,光滑指甲刻進肌理,留下月牙痕。

周小曼這個情人終於要登堂入室了,不是背後得了程東耀的承諾,也不會連發梢都透著招搖。

蘇紫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張臉,是在程東耀公司職員的集體照上。她站在程東耀的身後,穿藍白海魂衫,細瘦的身子,撐著一把青春。也許女人都有識別侵犯者的原始天性,不需要任何越軌佐證,蘇紫就對她莫名起了敵意。

當時她問程東耀:「這個是誰呢?」

「新來的助理。」

「是助興才有人理的意思嗎?」

程東耀在一旁,乾巴巴地笑了。他伸手攀住蘇紫的肩頭,說:「我怎麼聞到一股醋味兒呢。」

「說明你甜頭嘗得太多了。」

蘇紫撥開他的手,心裡就有了那麼一點噁心。

這時的程東耀,眼角有了皺紋,雙腮有了贅肉,蓬鬆著肚腩,唯一逆勢生長的,也就只有鼻孔了。他總是微微仰著,方便使用蔑視、鄙視、不屑的眼神。

只是蘇紫所厭棄的,可能正是周小曼喜歡的,程東耀這種鄙視他人的神情,也可以解釋為一種實力的象徵。

周小曼從手袋裡拿出一枚銅鑰匙,說:「這是程東耀送給我的禮物,你說它是開哪間房的?」

蘇紫不想被那把鑰匙牽扯目光,可是它停在眼角里,淡弱金芒,刺進心臟。她說:「他沒告訴你嗎?」

「你知道他這個人的,喜歡玩花樣,神秘兮兮的,一直不告訴我,說等我生日的時候就知道了。可這幾天他人都沒影兒了,公司也不在,朋友那裡也找不到……」

「他不是給了你簡訊,急什麼。」蘇紫聽不下去了,出聲斷了她的囂張。

周小曼卻不疾不徐地說:「我急,是怕銅鑰匙打開的那間房子有你的東西,我怕到時候清理時扔錯了,傷了你感情。」

蘇紫終於還是怒了,揚手潑了杯子里的茶。

周小曼的衣襟和褲子都濕淋淋的,她的笑容里寫著完勝。

她擦拭著身上的茶水說:「看來今天我不適合再等了。程東耀要是回來,記得告訴他我來過。」

Chapter4

周小曼走後沒多久,門外傳來敲門聲,聲音脆響,扯回站在窗口的蘇紫離竅的思緒。

打開門,是小區保安,帶著一個警察。

警察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寶麗來快照,說:「我姓陸,這個人,認識嗎?」

蘇紫面無表情的看著,嘴唇抖了又抖:「他在哪兒?」

「樓下。」

照片上是程東耀。

蘇紫慌忙下樓,在綠地的邊緣,看見了真實且完整的程東耀。

他緊貼在地面,殷紅的血在身下濺開。蘇紫臉色蒼白,大哭。

陸警官沿地查看了一會兒,又仰頭看了看,B座28層的窗子大敞著。

他問蘇紫:「你住A座28層,他在B座28層墜樓,你們夫妻分居了?」

兩幢樓緊鄰著,三層有條相連通道。蘇紫抹了抹眼淚,說:「我不知道他在B座有房子。」

蘇紫跟著陸警官坐進B座電梯,隆隆響聲讓她迷離恍惚。

記得他們剛買房的時候,也是坐在這樣帶鏡面的電梯里,程東耀站在她身側,說:「高樓與高樓之間是有樓間風的,起風的時候和颱風差不多。住的高才涼快。對了,那把銅鑰匙呢?」

蘇紫從頸上把鑰匙扣摘下來,冰涼金屬噙著體溫。

程東耀換上新房的鑰匙遞給她,沉甸甸的銀亮不鏽鋼。「現在這裡是你的了,要不要把它鎖起來?」

似曾相識的一句,卻沒了似曾相識的悸動。

電梯門發出軋軋地開啟聲,蘇紫跟在陸警官身後,走進狹長的過道,B座的2802,和A座很像,她緩緩嘆了一口氣,用紙巾把眼淚擦乾,扔進垃圾箱。

門已經被打開了,裡面有幾個警察,還站著發愣的周小曼。

蘇紫挑了挑嘴角說:「是你發現他的?」

周小曼已嚇得面色如紙,半天才擠出一絲笑。

Chapter5

站在2802的客廳里,陸警官開始問話:「經我們檢測,死者體內有大量的鎮靜劑,而且就墜落地點來看,很有可能是受外力所致,跌落窗外的。」

周小曼按耐不住氣氛威壓,尖聲劃開沉悶:「我找他找了好幾天了!」

陸警官笑了:「那麼急著解釋幹什麼?」

周小曼頓時語塞,多一句都是此地無銀。

陸警官又問:「你怎麼發現屍體的?」

周小曼答:「我從A座出來,就看見了B座那邊躺著一個人。走進一看,沒想到是程東耀。」

「那時候是幾點?」

「大概,8點20分左右吧。」

「你去A座做什麼?」

「程東耀讓我去他家等他。」

「是的。」蘇紫挺了挺脊背,說:「她是在我這裡,差不多8點離開的。」

陸警官咦了一聲:「下樓要用20分鐘嗎?」

「我被困在電梯里了。」周小曼看著陸警官將信將疑的表情,有點沉不住氣,「程東耀不是我殺的!不是!你們可以調電梯監控看哪!」

陸警官說:「這還用你說嗎,剛才問了保安,最近這段時間小區電梯監控故障,正在等新配件到貨安裝。」

這時法醫在窗前找到一枚扣子,墨綠色的法蘭絨托底,鑲了塊藍玻璃。周小曼撿到寶似的叫起來:「我知道是誰的!」

蘇紫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襯衫上的第三粒紐扣,竟不在了,只剩下衣襟被扯出的殘存孔洞。

「能告訴我你的扣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陸警官問得還算體面。

「我不知道。」蘇紫回答,「我和他雖然感情沒了,但還沒有殺他的理由。」

「你有理由的。」周小曼緊追,一步不放。她忽然探手抓住蘇紫的手臂,蘇紫一躲,卻撕下整條衣袖。

觸目驚心的疤痕,蔓延進瘦削的背。

周小曼說:「程東耀告訴我他打過你,算不算你要殺他的理由?」

陸警官的面色冷了:「我看,你還是跟我回警局吧。」

蘇紫用手護住裸露的手臂,在周小曼得意的神色里,溢出一絲哀涼。

Chapter6

夜晚,蘇紫一個人坐在審訊室,有冰冷潮氣滲出來。二十天前的創疤,依舊會隱隱地疼。

「你動我300萬做什麼了!」程東耀的聲音依稀響在耳旁。

有時,蘇紫真不願相信現在的程東耀,就是送她樹屋的男生。時間沒能把他打磨精緻也就算了,還要把他摧毀成殘次品。蘇紫側著頭,憐憫地看他,肥膩的眼,只剩一點兇狠還算生動。

窗外的陽光,晴好乾凈,微小的灰塵浮在光紋里。蘇紫閉起眼不答,程東耀猙獰地吼叫:「我在問你拿300萬做什麼了?」

「你猜呢?」

蘇紫很清楚要怎樣激怒程東耀,只需要賬戶里不異而飛的巨款和臉上鄙夷的笑容。

有時皮囊的疼痛,可以抵消心裡的苦楚,當暴力成為婚姻里的常態,她開始變態地想看程東耀究竟還能打破多少底線。

她挺著背,脊柱堅硬筆直。

「我再問你一遍,錢哪兒去了?」

蘇紫拭了拭眼角,問:「我樹屋的鑰匙呢,你送給誰了?」

拳頭便落了下來。

陸警官進來問話,打斷了蘇紫的回憶。

夜色已深濃。

Chapter7

第二天早上,陸警官又請來了周小曼。

三個人坐在審訊室里,便於察言觀色。

陸警官說:「你們誰能告訴我,它是從哪裡來的?」

藍色的扣子封在透明的證物袋裡,周小曼不耐煩地說:「又問這事嗎?肯定他們兩個人爭吵的時候扯下來的呀。」

「有可能,但扣子上卻沒有指紋。」

「這還不明白嗎?都被她擦過了唄。」

陸警官頓了頓說:「既然她能擦掉扣子上的指紋,為什麼不直接拿走呢?這樣才會更沒有嫌疑不是嗎?」

「她……」周小曼一時答不上來。

「如果這個問題回答不上來,那麼回答一個你知道的,昨晚8點到8點20分,你到底在做什麼?」

「早說了困電梯里了呀。你什麼意思?我從來沒去過B座的28層。更不可能殺了程東耀。」

「周小姐。雖然我們沒有在扣子上找到指紋,但是你知道我們在絨布托里驗到了什麼成分?」

「什麼成分?」

「茶。而且是一種國內少見的茶。」

蘇紫在一邊恍然地說:「該不會是嬉野茶吧?」

「是的。」陸警官點了點頭,「記得你在口供里說,曾經把茶水潑了她一身是嗎?」

周小曼怒了,站起身說:「你的意思是我害死程東耀?茶水明明是蘇紫的,你們為什麼不說是她!」

「難道她自己陷害自己嗎?而且,她有不在場證明。8點04分到8點10分,她曾用對講電話和物業報修浴室花灑,並約定了第二天的維修時間。剩下10分鐘,不夠從A座跑到B座,殺人,加清理現場。」

「那你憑什麼認定就是我?」

「昨夜我們鑒證科的同事在電梯里採集證據時發現,你的指紋,不但出現在呼救鍵上,還有三樓鍵。你應該是把電梯停在三樓,通過兩座大廈間的天橋到達B座28層。把提前麻醉的程東耀推下窗子,再放下陷害蘇紫的扣子,原路返回。我們實地模擬過,全程20分鐘,剛剛好。但是,你被蘇紫潑過茶水,你沒發現扣子也沾上了。」

周小曼跌坐在椅子上,唇齒微微抖動,她說:「不可能!這是你的推測,不是證據。你們不能陷害我!」

陸警官說:「確實沒有直接證據,不過很快會有的。」

「你別胡說,我有什麼理由要殺他?」

蘇紫插嘴:「程東耀找你來家裡,是要和你談判斷絕關係的吧?他跟我說過,會痛改前非,回歸家庭,好好跟我過的。你為什麼不放過他?」

說完,她站起身,像看一場戲劇的收梢。她整了整穿了一夜的衣服說:「我……可以走了嗎?」

Chapter8

警方最終在B座28層走廊上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支沒有用完的液體鎮靜劑,和程東耀體內的成分完全一致,且上面有周小曼的指紋。

於是,一切成了定局。

蘇紫在律師行接收了程東耀的財產之後,開車去了郊外。現在,那片松林里的樹屋是她的了,蘇紫又把那枚澄黃的鑰匙,掛在了胸口。

一路上,車子的轟鳴,催眠般響著。她的腦子裡依舊跑著周而復始的時間表。

18點:把回家後被她弄至昏迷的程東耀放置在床下,拿他的手機發簡訊給周小曼,晚上我在家等你。

20點:周小曼出門後,通過大廈內網,介入樓宇電梯程序,鎖住周小曼下行的電梯,切斷對講,然後給物業打電話……

20點10分:用透明膠粘下周小曼茶杯上的指紋,粘在鎮靜劑的瓶身上,再換上那件少了一枚紐扣的襯衫。

20點15分:把程東耀從床下拖出來,推出窗口,然後放行周小曼,等電梯回來,把指紋粘在三樓鍵上……

之後,她安靜地站在窗邊,褲兜里放著那瓶鎮靜劑,等警察找上門……

在那短短的時間裡,蘇紫彷彿等過了半生。

程東耀沒有兌現他的承諾,他背叛了她,在外面拈花惹草,在家裡暴力相向。十多年披荊斬棘陪他打江山創事業,費盡多少心血,待他志得意滿,而她人老珠黃之時,他卻要跟她離婚!那個原本是她的樹屋,也將屬於另一個女人。

她終於忍無可忍。

她發現,即便自己憎恨程東耀,他說的每一句話,依舊記在心裡。

他說:「這是老圖書館,聽說鬧鬼。」

他說:「現在這裡是你的了。你要不要把它鎖起來?」

他說:「高樓與高樓之間是有樓間風的,起風的時候和颱風差不多……

為此,蘇紫常在起風的日子,坐上A座28樓的窗口。

房間里大小8扇窗子,她獨愛西向。不只是因為在密林般的樓宇中,可以看見狹長天光,還因為這裡有強勁的樓間風。

蘇紫試過許多次了,從這個窗口推下的重物,可以借著強大的風勢,落在B座門前。所以她才會用300萬的價格,以程東耀的名義買下了B座2802房。

其實在周小曼到來之前,她就已經在2802里扔下了那枚浸著茶水的扣子。這樣她才可以從容不迫地在短時間內把程東耀推出A座的窗口,死在B座之下。而那瓶鎮靜劑,是她和陸警官去2802的時候,隨手扔進垃圾箱。越是在隱蔽處被搜查出來的證據,越充分。

夏末的暗霞,彌留在天際線上,蘇紫到達老松林,打開車窗,髮絲沸騰在空氣里。

程東耀死了,卻住進了她的心裡。

她有些恍惚,分不清現實與幻覺的界線。

身後傳來敲車窗的「嗒嗒」聲。

她輕聲問:「是你嗎?東耀。」

她隱約在倒後鏡里看見熟悉的輪廓,像一片淡黑剪影。

於是,她的心就定了。

她相信,那就是程東耀。

前方的公路,看不到盡頭。雲朵飛走了,天空卻始終漫漶不清。身後的老松林映在傍晚的逆光里,像一片悲傷的海。

文:張入鈞 來源:風蕭藍黛 若有侵權,請聯繫刪除。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得芬 的精彩文章:

開在妻子身上的梅花
老公要送我媽去養老院,說是為這個家好

TAG:得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