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小傳：一個從未打過仗的老外，莫名其妙把紅軍送上了長征之路

（萬象歷史特約作者：東西望）

【1900年9月28日】李德小傳：一個從未打過仗的老外，莫名其妙把紅軍送上了長征之路

李德，原名奧托·布勞恩，1900年9月28日，出生於德國慕尼黑附近。他在孤兒院長大，18歲時，第一次世界大戰應徵入伍，但並未參戰。

戰後，他接受師範教育，畢業後沒有當老師，而是加入了德國共產黨。1921年，他在柏林被捕，他沒有泄露身份，得以釋放，於是改為從事地下工作。

1926年，他再次被捕入獄。兩年後，在同樣是共產黨的女友的努力下，劫獄成功，雙雙逃亡蘇聯。李德進入伏龍芝軍事學院，女友在共青團任職，周遊各國，協調反法西斯活動。1931年，兩人分手，之後女友遠去巴西，和巴西共產黨的總書記相戀。

（1936年，李德的前女友奧爾加·貝納里奧在巴西獄中）

1931年，遠在中國的上海發生了一件大事：共產國際的重要聯絡人牛蘭夫婦（蘇聯人）被捕了。共產國際動用了巨大的力量，來營救牛蘭。如宋慶齡、愛因斯坦、高爾基、史沫特萊等人，組建了「國際營救牛蘭委員會」，掀起了營救牛蘭，譴責國民黨法西斯行徑的國際運動。

「牛蘭事件」成為轟動一時的世界頭條新聞，大大出乎國民政府的意料之外。該事件一度成為英國眾議院和美國參議院討論的主題；共產國際甚至向蔣介石提出，願意用蔣經國交換牛蘭夫婦。

（1937年，牛蘭夫婦在獄中）

蔣介石在1931年12月16日的日記里寫道：「孫夫人慾釋放蘇俄共黨東方部長。其罪狀已甚彰明，而強余釋放，又以經國交還相誘。余寧使經國不還，或任蘇俄殘殺，而決不願以害國之罪犯以換親子也。絕種亡國，乃數也，余何能希冀倖免！但求法不由我而犯，國不由我而賣，以保全我父母之令名，使無忝此生則幾矣。」

蔣介石頂住壓力，最終沒有釋放牛蘭，蔣經國也被一直扣押在蘇聯。直到1937年後，抗日統一戰線形成，雙方才各自回國。

（留在蘇聯的蔣經國）

1932年（32歲），剛畢業的李德，被分配到蘇軍總參謀部，派往偽滿洲國的哈爾濱工作。為了營救牛蘭夫婦，由於李德是德國人身份，因此派他與另一人各帶兩萬美元現金，送到上海，用來疏通關係。

完成任務後，李德留在上海，沒有馬上離開。不久，結識了莫斯科中山大學畢業的博古和上海遠東局負責人尤爾特。1933年，博古前往中央蘇區江西瑞金，要求李德一同前往。這時，李德還任職於蘇軍總參謀部，而不是共產國際。於是，尤爾特趕緊向共產國際執委會請示，完成了身份轉換。

（博古）

1933年9月25日，李德到達中央蘇區。起初他一再說明他只是一個顧問，沒有下達指示的權力，但博古一再強調他是共產國際派來的軍事顧問，負責指揮第五次反圍剿。這樣前線來的電報，都要經過李德批閱，才送交周恩來處理。李德、博古和周恩來成為當時中國共產黨的最高領導層。

直到這時，他才改名為李德，並有了一個中國妻子。面對圍剿，李德主張堡壘對堡壘的正規戰，拼消耗，致使紅軍遭受了巨大傷亡。一年內紅軍從8.6萬人，急劇下降到2.5萬人左右。1934年，國民黨軍隊逼近瑞金，紅軍被迫長征。

（李德在瑞金的妻子蕭月華）

1935年1月，在遵義會議中，李德被剝奪領導權，毛澤東重新獲得了紅軍的指揮權。李德繼續參加長征，是長征中少有的幾個外國人之一。後來在與張國燾的鬥爭中，李德站在毛澤東一方。到達陝北後，李德從事軍事教育和研究工作。

由於性格比較開放，到延安不久，李德就離婚了。1937年底，女演員李麗蓮與江青一起從上海來到延安。李德對這位能說英語的美麗女孩，一見鍾情。李德找到中組部部長陳雲，提出申請轉為中共正式黨員，並與李麗蓮結婚。婚後，兩人經常一起跳舞、散步和買菜，形影不離。

（李德在延安的妻子李麗蓮）

1939年，李德突然接到通知，「速來機場，你飛莫斯科。張聞天，8月28日。」原來，共產國際發來電報，要求李德回蘇聯述職。這天正巧有一架飛機，送周恩來去蘇聯治傷，便讓李德搭機前往。毛澤東、張聞天、鄧穎超等100多人前來送行。李麗蓮也趕到機場，要求一起走，但未得到批准。從此他們天各一方，再也沒有見過面。李德長達7年的中國之行就此匆匆畫上句號。

回到蘇聯後，他長期在蘇聯集中營內任政治教官。1953年，斯大林死後，他才獲准回到闊別了20多年的東德。他在馬列主義研究院和社會科學研究所工作，負責編書、譯書，後來還曾擔任過德國作家協會的書記。

（1954年，李德（中）在會議中）

1974年8月15日，李德在度假時病逝，葬於柏林，享年74歲。

他到中國時，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情報人員，一個從沒打過仗的老外，誰能想到，他竟莫名其妙地把紅軍送上了長征之路，改變了無數中國人的命運。

（在柏林的李德墓）

（萬象歷史·人物傳記寫作營的第122篇作品，營員「東西望」的第27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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