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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陳述:致性侵我的斯坦福男生


法庭陳述:致性侵我的斯坦福男生

2015年年初的一個晚上,兩位斯坦福大學研究生在校園裡騎車路過垃圾堆的時候,發現一名男子正在在一位失去意識的半裸女子身上抽動。性侵者Brock Allen Turner當年大一,現已退學。他獲得的指控最高可判14年,但最後只獲得了6個月的刑期,並緩期執行,如果表現良好則將減刑至3個月。法官表示,更長的刑期將對這位目標是奧運獎牌的游泳健將造成「嚴重衝擊」。(見聯合早報6月7日新聞《史丹佛大學泳將性侵女生獲輕判惹公憤》)

Brock Turner本人至今仍拒絕承認性侵行為,他的父親聲稱兒子不應為「在20多年生命里發生的這20分鐘錯誤」而付出太多代價。

現年23歲的受害女性在法庭結束時上宣讀了這篇長達7200詞的陳述,並向媒體公開。煎蛋在此對主要內容進行了編譯:



尊敬的法官,

如果您允許,我在此陳述的內容將僅針對被告本人。

我們今天會在這裡,是因為你不認識我,卻進入過我,

2015年1月17日星期六晚上,我安靜地呆在家裡。我爸準備了晚飯,我與周末來玩的妹妹坐在飯桌邊。她準備和她的朋友去開party的時候,我工作了一天,時間也不早了,本來打算看些電視讀些書就去睡覺。但想想她明天就要走了,那地方離得那麼近,我也沒別的事可以做,為何不跟她瘋一晚。我可以在我妹面前搞怪,像個傻瓜一樣地跳舞。我知道去這種frat party的男生都是小鮮肉,而我年紀一定比他們大,所以笑稱自己為「big mama」。我妹還嫌棄我穿的褐色毛衣像個圖書館管理員。在party上我做了各種鬼臉,放鬆了警惕,開始喝酒卻沒考慮到自己大學畢業後酒量就已經變得不行。

我重新有記憶的時候已經坐到了醫院輪椅上,手背和手肘上儘是紗布和血漬。 想我可能是在哪裡跌傷,冷靜地問我妹在哪裡。一位警官說我被侵犯了。我覺得他認錯了人。當被帶去使用衛生間的時候,我脫下了他們給我的住院褲,但脫不到內褲。手摸了皮膚,沒有。低頭看了一眼,沒有。那塊隔著我陰道和外面世界唯一的東西不在那裡。我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說不出話。我努力繼續呼吸,說可能是警察把它剪下來調查。

「我們今天會在這裡,是因為你不認識我,卻進入過我。」

然後我感覺到我頸後的頭髮里混進了松針,扯著難受。我想這些可能是從樹上掉下來的。理智在努力支撐著我,心卻在呼喊:help me, help me。

包裹著毛毯的我踉蹌入不同的科室,松葉灑落在身後的地上排成一條線。我看到自己要簽字的紙上寫著「強姦受害者」,才意識到事情真的發生了。兩位護士讓我卸下衣服對身上的瘀傷進行測量和拍照。她們幫我把頭髮上的松針(為安慰我而稱為花草)梳下來,六隻手紛亂地裝滿了一個紙袋。幾隻棉簽伸入我的陰道和肛門,一台尼康正對住我敞開的大腿。鋒利的器具插進我那裡,還塗抹上了用來檢查擦傷的冰冷藥劑。

幾個小時過後他們終於讓我洗澡。我站在那裡看著流水中自己的身體,覺得我不想要它了。我怕,不知道誰碰過它,誰進過那裡,不知道它是不是已經玷污了。我想把我的身體像衣服一樣脫下來,跟其餘一切都留在病房裡。

那天早上,我所知道的只是有人在垃圾堆旁發現了我,身後是誰不知道。有人推薦我馬上去做HIV測試,因為結果要一段時間才能出來。但我想的只是記下這點點信息,回家過上正常生活。醫院的人擁抱過我以後我走向停車場,只穿有自己的鞋子和項鏈,衣服都是醫院提供的。

我妹接我的時候淚水沾濕了面龐。我本能地不想讓她受苦。我對她笑,讓她看著我,我還在那裡,我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醫院給了我最奇特的洗髮水,我頭髮乾乾淨淨的,看醫院給的這些衣服多滑稽啊,我看起來像個體育老師呢。我們回家吧,吃點什麼吧。她不知道我衣服底下到處都是傷痕和紗布,我的陰道很疼,有著捅戳帶來的漆黑顏色。我內褲沒了,也害怕也沒力氣繼續說話。回家以後我妹妹地抱著我幾個小時一言不發。

我男友不知道這些事,但那天打電話給我說「昨晚我很擔心你,你把我嚇到了,你安全到家了么?」我很慌。我那時才知道我暈過去的時候給他留了條聽不出是說什麼的語音留言,我才知道我們之後還通過電話但我完全含糊不清,我才知道他多次讓我去找我妹。他再次問我,「昨晚發生了什麼?你安全回家了么?」我說了yes,然後哭著掛掉電話。

我沒打算告訴我男友和父母這些事。我可能是在垃圾堆旁被強姦過,但別的什麼信息也沒有。如果我告訴他們,我將看到他們眼中的恐懼,自己心裡的害怕也會加深數十倍。所以我假裝這些都不是真的。

我嘗試置之不理,但它太重了,我沒說沒吃沒睡,沒跟任何人交流。下班以後我會開車到一個隱蔽的地方喊叫。沒說沒吃沒睡,沒跟任何人交流,疏遠了跟我最親近的人。一周多里沒有收到任何信息,唯一證明事情發生過的是抽屜里醫院發的衣衫。

「接著在我讀完了有關自己受侵犯的細節報道之後,新聞的結尾報道了他的游泳比賽記錄。」

後來一天正在上班的時候,我在手機上讀到一條新聞。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我如何被發現躺在地上,失去意識,頭髮散落地上,項鏈繞過脖子,胸罩從衣服中扯出,裙子被翻到腰部以上,除鞋子外下身赤裸,兩腿張開,被陌生人插入的經歷。我第一次知道我的經歷的時候,全世界人都知道了我的經歷。原來松針並不是從樹上掉下來的啊。他把我內褲脫下,手指進入了我,可我不認識他。我說這根本不可能,不可能是我。我繼續讀,下一段里的內容我永遠也忘不掉。新聞里那個男的說,我想要他這樣。我想要。

重申,我無法形容當時我的感受。

接著,在我讀完了有關自己受侵犯的細節報道之後,新聞的結尾寫出了那個男人的游泳比賽紀錄。一個女人失去意識蜷縮在地,內褲離裸露的軀體二十公分遠,然後新聞介紹了他的游泳紀錄。噢,他游泳好厲害。可是我也能跑步啊,怎麼不寫我的千米記錄?怎麼不寫我擅長做飯?新聞最後不就是應該寫出自己特長抵消掉自己的非人過錯嗎?

我決定跟我父母坐下來坦白。我不想讓他們難過,只想讓他們知道事情已經過去。但說到一半我就崩潰在了我媽懷裡。

他說他不知道我的名字,認不出的我樣子。只說我們一起跳舞和親吻,講不出我跟他有過什麼對話。跳舞,親吻,這詞用可真得好,原來在人擠人的房間里相碰就算一起跳舞,二人臉龐相擦就算親吻。偵探問他有沒有計劃帶我回房間,他說沒有。偵探問他知不知道我怎麼跑到了垃圾堆旁,他說不知道。他承認說親過幾個party上的女生,其中包括推開他的我妹。他承認說想找個人來一炮。我是人群中最孤獨和無助的,最沒法照料自己的,所以他選擇了我。有時我會想,如果當天我沒去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但我意識到這件事情遲早會輪到別人身上。你剛剛開始的四年大學之路上站滿了喝醉的女生,你做一次就會就此收手?

他說我想要他這樣是因為我摸了他的後背。摸了他的後背。

再次,我在新聞里讀到自己的下身如何暴露在外,乳房被揉捏,手指攪渾著松針和泥土在我體內蹂躪,皮膚和臉被按在垃圾堆旁的地方摩擦,一個硬邦邦的男生那樣對待了我無法反抗的軀體。但我什麼也不記得,所以不能證明我當時不想要。

我覺得法庭肯定不會審理這個案子。沒有目擊者,他只是在逃離的時候被逮到。他肯定會選擇和解,書面道歉,然後我們都過上正常的生活。可我錯了。他僱用了知名律師,請了專家鑒定,讓私人偵探搜尋對我個人生活中對我不利的信息,在我和我妹的陳述中陳述中找到漏洞並加以攻擊。一切都是為了證明這事情只是誤解,不是性侵。讓被他欺騙的世界選擇相信他的狡辯僅是時間問題。

別人告訴我,因為我失去了意識,所以並不能證明自己當時不想要。是事實加上這個邏輯讓我崩潰,讓我支離破碎。我在戶外被那樣肆意地被侵犯並差點被強姦,卻不能認定這屬於犯罪。我要堅持在法庭上鬥爭一整年來證明事情不該這麼走下去。

"他們扔給我的是強行剖入我的情感、我的過去、我的私密和家庭生活的狡詐問題,從中挑出無聊細節編出借口之網,試圖讓那個脫下我衣服之前連我名字也不屑於詢問的男子全身而退。"


別人讓我做好輸掉這個案子的準備,我說我根本不可能準備。他在我醒來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有罪。沒人能讓我原諒他對我的傷害。於是別人好心警告,因為我什麼也不記得,他會編出他的劇本。它可以隨意發揮但沒人能證偽。說我沒有話語權也毫無防衛。說我的證詞不充分也沒有說服力。說的我感到自己不配贏得這個案件。他的律師反覆告訴陪審團,我們應該相信被告,因為原告啥也不記得。

我沒時間好好養傷就投入了為案件提供細節的準備之中。我知道他律師提出的問題將是惡意、兇殘的、精心設計以干擾我,挑選言辭以讓我和我妹的言辭產生矛盾。果然他律師沒有問:你有沒有注意到擦傷?而是問:你沒有注意到任何擦傷對吧?性侵的事實可以如此明確,但庭審時我收到的問題卻是:

今年幾歲?體重多少?那天吃了什麼?噢晚餐吃了什麼?晚餐是誰做的?晚餐喝了什麼?啥連水也沒有喝?幾點喝的酒?喝了多少?瓶罐還是酒杯?誰給你喝的酒?平時酒量多少?誰送你到那裡的?幾點?當時穿了什麼?為什麼要去那裡?到的時候做了什麼?確定嗎是這樣嗎?那時又是幾點?這條簡訊什麼意思?當時在跟誰發簡訊?什麼時候排的尿?去哪排尿的?跟誰在戶外排尿?你妹打電話來的時候是不是靜音?是不是你設的靜音?是的因為53頁那裡寫著你說你設成響鈴。大學時候喝酒嗎?喝暈過多少次?你說過你是個派對動物? 你跟你男友是認真的嗎?你跟他平時有性關係嗎?什麼時候開始談戀愛的?你會不會出軌?有沒有出過軌?你說你想要回饋他是什麼意思?你記不記得自己是幾點醒來的?當時是不是穿了毛衣?毛衣是什麼顏色?你還記不記得別的細節?不記得?噢,okay,那表裡空著的地方讓他來填好。

他們扔給我的是強行剖入我的情感、我的過去、我的私密和家庭生活的狡詐問題,從中挑出無聊細節編出借口之網,試圖讓那個脫下我衣服之前連我名字也不屑於詢問的男子全身而退。肉體上的侵害過後,襲擊我的是這類扭曲我的問題。看,她前後所言不服,她喪失了理智,她就是個酗酒者,那天是她先想要的。他畢竟是個運動員對吧?他們兩個那天都喝醉了所以?被告現在已經壓力很大了你想怎樣?

他說證詞的時候我才知道當個二度受害者是什麼感覺。重申,事情過後受採訪時,是他說不打算帶我回他房間的。他說他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待在垃圾堆旁,他覺得不舒服想要離開卻突然被人追著打。後來他還知道了我對這一切根本沒印象。

於是不出所料,一年過後被告新編了個故事。這個故事像極了一個初中生寫的手牽手在地上打滾跳舞親吻的小說。而且,故事中突然蹦出了我表示過同意。事件發生一年過後,他突然記起來,oh yeah,她是說過yes。

他表示,他問我是不是想跳舞的時候我說了yes。他問我想不想去他房間的時候我也說了yes。他問我他能不能碰我下面的時候我再次說了yes。兩情相悅事情自然發展的時候哪個男的需要特別問你:我能不能碰你下面?但故事裡的我把自己交給了他,他毫無過錯。即便編成這樣,在他把地上的我衣服脫下的之前我也總過說過三個詞:yes yes yes。各位男生,當你不確定一個女生是不是清醒地想要的時候,請讓她說出一整句話。這樣常識的禮儀你都不懂。

他表示,我們兩個躺在地上是因為我跌倒了。溫馨提示:如果一個女生跌倒了請扶她起來。如果她是因為喝醉了走不了路跌倒,不要騎她,不要插她,不要把她內褲脫下來然後再她陰道里亂搞。如果跌倒的女生穿著毛衣請不要為了摸她的胸而脫下來。她或許是因為冷才穿著毛衣。

繼續讀故事,兩個瑞典人過來所以你跑了。當他們截住你的時候你幹嘛沒有理直氣壯地拉我起來證明?我不是說了我想要了嗎?我不是醒著嗎?警察過來詢問的時候,那個壞瑞典人嚇成那樣都哭得說不出話來了。

你說,「如果在任何時刻我知道了她失去意識,那我會立即停止。」你說你會尋求幫助。但我想讓你一步步解釋你會怎麼找人幫我?如果那兩個壞瑞典人沒有出現,你會怎麼對我?你會重新把我內褲穿上嗎?會理開纏繞在我脖子上的項鏈嗎?會合攏我的腿,將衣服蓋上嗎?會摘下我頭髮上的松針嗎?會看看我皮膚上有沒有傷嗎?會不會找到認識的人,說能不能幫她找個暖和的地方休息?我一設想就睡不著覺。如果他們沒來,我會怎樣?這個問題過了一年你也沒能給出回答,你也永遠無法作出合理解釋。

此外,你說我在你手指進來一分鐘後高潮了。護士說我生殖器里有擦傷,割裂,混入了泥土。這是我高潮之前還是之後進去的?

你在大家面前發誓,說我想要,說我允許,說你才是被瑞典人無理由攻擊的真正受害者的行為噁心、癲狂、自私、傷人。你律師強調說無法確定我是在什麼時候失去意識。假設他說的是對的,我是那樣放浪的女生,似乎這樣的外表就註定了我被玩弄的結局。假設我在電話里的聲音聽起來確實是喝醉的,是因為我想來說話常用的語氣。但事實是我在語音留言中確實說了我要回饋我的男友。我醒著的時候不會改變回饋對象,更不可能回饋任何接近我的無名男子。

「這不是又一例大學生喝醉調情時作出錯誤決定的故事。侵犯不是偶然發生的。」

他對我和我的家人造成了無可逆轉的傷害,但我們今晚一言不吭,聽著他扭轉局勢的發展。但最後,他不經支持的證詞和他律師歪曲的邏輯誰也騙不了。真相勝出了,the truth spoke for itself。

你有罪。12位陪審員一致認為你3項重罪罪名成立,那是每項罪名12票,36票集合成一個無可反駁的有罪,一個百分之百,全票通過的有罪。我以為一切終於結束了,他終於會向我道歉,我們能繼續過自己的生活。直到我聽了你的陳述。

如果你希望我因為憤怒而器官爆炸死去,我離那不遠了。這不是另一對大學生喝醉調情時作出錯誤決定的故事。侵犯不是偶然發生的。可你還是沒意識到,你還是看起來毫無頭腦。我現在朗讀被告陳述中的一些語句並作出回應。

你說,喝醉的我和她都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酒精是因素但不是借口。撕掉我衣服,玩弄我,把我頭拖在地上的可不是酒精。我承認喝了太多,但喝了太多是錯但不是罪。法庭里的每個人都有過自己或身邊人後悔喝太多的經歷。我們都喝醉了,但我沒有把你褲子和內褲脫下來,亂摸你的身體然後跑掉。後悔喝醉和後悔性侵是兩碼事。

你說,如果我想跟她交往,我會問她的號碼,而不是直接帶她回家。

我不是因為你沒問我要號碼而生氣。我自己的男友了解我,但如果他想在垃圾堆旁跟我指交,我會扇他一耳光。不管你有沒有她的號碼,沒有一個女孩想被這樣玩弄。

你說,審判期間我不想讓她感到受到傷害。這只是我律師處理這件案子的方式。

你律師代表的是你,他不是你的替罪羊。你律師是不是說過些侮辱性使人惱怒的話?當然有。他說過你當時有勃起,多麼地殘忍。

你說,你正在參與一個面向高中生和大學生的活動,講述你的經歷以「批評大學校園飲酒文化和隨之而來的亂性現象。」

校園飲酒文化。這就是你要反對的東西?你認為我鬥爭了一年想要的是這個結局?不是提醒人們有關校園性侵強姦,而是飲酒文化?帶兩瓶Jack Daniels和Skyy Vodka去跟酗酒者聊這些可以嗎?請讓男人知道如何尊敬女人而不是喝更少的酒。

飲酒文化和隨之而來的亂性現象。這個案件跟亂性關聯何在?我怎麼不看到新聞標題寫著《Brock Turner因為飲酒過多和隨之而來的亂性現象而被判有罪》?「校園性侵」必須是你演講幻燈片的第一頁。如果你沒改,我會去你到過的每一間學校進行後續演講。

你最後說,我想讓人們看到一夜的飲酒可以毀掉一個人生。

一生,一個人生,你忘了我的一生。重說一遍,我想要讓你告訴大家一夜飲酒如何毀掉兩個人生。你和我的人生。你把我扯進了地獄,一次又一次將我的頭按入那晚的記憶里。如果你認為你被摧殘得一無是處,而我已經毫無傷痕地重生在夕陽下奔跑,那你就錯了。我們都過得不好。你的衝擊是表面的,丟了職稱學籍和學位。我的傷害是內在的,你看不到它它卻伴隨著我。你拿走了我的自尊、我的隱私、我的能量、我的時間、我的安全、我的熱情、我的信心和我的聲音。直到今天。

在報紙里,我的名字是「無意識的醉酒女子」,八個字外什麼也不帶。很長一段時間裡我近乎把這當成了我真正的名字。我是一個在party過後自暴自棄被留在垃圾堆旁的受害者,而你是全美頂尖大學的傑出遊泳運動員。宣判之前你都處於無罪,如此有底氣什麼也無畏。我消耗了一年的生命就是為了知道我是不是真是你塑造的樣子。

我曾經享受過的獨立、愉悅、和婉以及穩定的生活已經被拉扯得自己都認不出。那種孤獨無法承受,你不可能給回我那晚之前我有過的生活。當你在擔心你受損的名譽的時候,我連續三個月到早上六點看到太陽升起才敢睡去。睡覺前都把勺子放進冰箱里,第二天取出緩解眼皮腫脹後才能睜開眼睛。每天都要洗一個小時的澡導致上班遲到。那棟辦公樓里每一個不會被別人聽到哭聲的地方我都能指出來給你。後來還要投入庭審的準備工作上,但就算老闆理解了我我也沒能保持全職工作,生命就這樣暫停了一年。

我的無眠之夜你償還不了。我如何努力才重建自己的人生你想像不到。我得重新認識到自己不弱,我能行,我是完整的。

當我妹跟著我一起受苦,當她不能保持住自己的成績,當她的歡樂被吸走,當她也無法入睡。她在電話里啜泣的聲音我辨認不出,她反覆說她sorry,不該在那晚讓我一個人離開,sorrysorry sorry。她比你感到更加自責,你讓我怎麼原諒你。那天晚上我想給她打電話,但是先碰到了你。你律師的結語開頭說,「她妹說她沒事,誰比她妹更了解她。」你想拿我妹來攻擊我?你的論點那麼假,那麼low,不要再碰她了。

你不應該對我做哪樣的事。其次,你不應該讓我在法庭上鬥了一年來告訴你這句話。但是我們都來到了這裡,傷害無可逆轉。為何不我接受痛苦,你接受懲罰,然後我們各走各的路。

Brock的生命還好好的。你前面還有幾十年的路可以重新書寫。世界那麼大,比斯坦福大那麼多,你將會找到讓你開心的那片天地。但是現在,請不要再聳肩和裝作迷惑,不要以為警示不存在。你已經被判定有罪,但你仍然只承認了你喝過酒。不要說酒精如何把你帶上歧途,學會承擔自己所犯的錯誤。

法庭陳述:致性侵我的斯坦福男生

然後到量刑。我讀到緩刑報告到時候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但怒火最終熄滅成悲傷。我的證詞被刪成上下文不接。我在庭審上那麼努力而法官就借著與我十五分鐘的對話給了他緩刑。

我告訴負責緩刑的法官我不想讓Brock爛在監獄裡。但我沒說他不應該過上鐵窗生活。法官推薦的一年以下在郡監獄量刑是一場玩笑,是對他所作所為的放任,是對我與所有女性的侮辱。這個宣判告訴所有人一個男的可以不進過你同意就進入你而且不會被判處法律規定的最低兩年刑期。他的緩刑應該被駁回。我告訴法官我真正想要的是讓Brock認識,理解並承認自己的錯。

法官在量刑時提到他自願終結了一份難得的游泳獎學金。Brock游得多快並不能減輕他對我造成的傷害,不應該被納入量刑的考慮範圍之內。如果那個罪犯的成長家境不好,被判處三項重罪且不承認飲酒之外的行為,他將會獲得多少刑期?Brock名校運動員的身份不應賦予他受寬恕的資格,而應該成為向世人的警示,性侵違法,無論你社會地位的高低。

法官在審理此案的時候說,介於被告的醉酒程度較高,本案的嚴重性比同類案件要低。講的好像是真的一樣。我無話可說。

他做了什麼讓他配得上這個緩刑?他只為飲酒而道歉且仍未招供對我的性侵,他反覆不息地讓我受到傷害。他已被判處三項重罪。這倒了讓他承擔自己帶來的後果的時候了。他不會被無聲地放過。

法庭陳述:致性侵我的斯坦福男生

他是一個性犯罪者,他在有關部門裡的登記永不過期,就像他對我的傷害將持續存在。它伴隨著我,是我自己的一部分,它永遠地改變了我看待自己,以及我未來活下去的方式。

作為結語,我想說聲thank you。感謝我醒來的那天早上給我煮燕麥粥的醫院實習生、持續陪伴著我的警官、安撫我的護士、聽我訴說從未表態的偵探、矢志不渝支持著我的辯護人、教會我在無助中找到勇氣的心理專家、善待理解我的公司老闆,感謝讓我將痛苦轉變為力量的父親母親,感謝在法庭上偷偷遞給我巧克力的外婆,感謝提醒我保持開心的朋友,感謝耐心關愛我的男友,感謝我堅不可摧並稱為我心另一半的妹妹,感謝Alaleh堅持鬥爭從沒質疑過我。感謝所有花費時間精力參與本案審理的人。感謝全國各地通過律師給我寄來明信片的女生。那麼多陌生人關心過我。

最重要的是,感謝那兩個救了我,我卻仍未認識過的男生。我床頭畫了兩輛自行車,它們每晚都會提醒我世界上曾有英雄的存在。我永遠,永遠也不會忘記大家給過我的保護和愛。

最後,世界各地的女生們,我和你在一起。當你覺得孤獨的時候,我陪著你。當人們質疑你摒棄你的時候,我陪著你。我每天都與你一起鬥爭,所以你也不要放棄。我相信你。作家Anne Lamott曾寫過,「燈塔不會為了拯救船隻跑完整個島,它們只是站在那裡發光。」我不能拯救每一艘船,但希望今天在此說的話能讓你打到一束光明。你要知道壞人不能讓你封口,正義終將到來。你無可替代無可比擬,你那麼美麗沒人能傷害到你。你的價值會被承認,被最近,每一天的每一分鐘,都沒有人能取走你生命中的力量。To girls everywhere, I am with you. Thank you.



「我兒子Brock的生活已經被1月17日和18日發生的事情而永久改變了。他永遠不會像以前那樣快樂,帶著迷人微笑了。他的每一分鐘清醒的時間都在擔憂、焦慮、恐懼和沮喪中度過。你可以從他的表情、他走路的姿態、他虛弱的聲音、他低迷的食慾看出來。Brock很喜歡各種食物,自己也做得一手好菜。我經常給他買牛眼肉讓他做出很好的牛排。每次Brock游泳回來,我總得把自己想吃的零食藏起來,要不然就被他吃光了。

但他現在只吃很少的食物,僅夠維持生存。這個判決擊碎了他和我們的家庭。他的生活永遠不會像他以前夢想的那樣了。那20分鐘的行為讓他付出了高昂的代價。

他以後終身都必須註冊為「性侵犯者」,這會永久改變他的住宿、旅遊、工作,以及他與其他人的交流。作為他的父親,我認為監禁並不是一個好的懲罰Brock的手段。他之前並沒有犯罪歷史,現在也沒有犯罪,包括1月17日那天晚上。Brock可以為社會做出那麼多好的事情,而且也在全力對其他同學進行酗酒和性侵犯的教育。讓Brock這樣的人教育學校里的其他學生,這才是阻止酗酒和其不幸後果的辦法。對於Brock來說,緩刑是最好的辦法,讓他可以回到社會,走一條正面的道路。」

這是Brock父親的公開信。也許有助於大家理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文:zzjef/煎蛋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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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寫於2016-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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