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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愛情,叫「江湖兒女的愛情」

首發:9月28日《新華每日電訊》草地周刊

作者:關山遠(新華每日電訊專欄作者)

中秋小長假期間,看了賈樟柯導演的最新作品《江湖兒女》,這是一部關於小城青年情義、背叛和救贖的故事,時間跨度從2001年到2018年,17年間,廖凡飾演的黑幫老大斌哥,從呼風喚雨的街頭霸王,變成了癱瘓在床的油膩中年男;而趙濤飾演的巧巧,從自稱「不是江湖上的人」、只想早點與深愛男人結婚的小城姑娘,卻在命運的推動下,成了江湖中的巧姐……透過長達17年的時間,來看這一對江湖兒女的人生與靈魂長路,欷歔不已。

賈樟柯執導影片《江湖兒女》在北京舉行發布會。新華社記者 高靜 攝

「情義」是江湖兒女的標籤,他們的愛恨情仇,在從古至今逝去的時間內,留下無數傳奇——不過,他們的傳奇,帶著濃重的悲劇色彩。

但傳奇,就是傳奇。人們需要傳奇。

什麼是「江湖」?

「江湖」一詞,最早見於《莊子·大宗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說是兩條陷於陸地乾涸困境的魚,只能互相吐沫苟延殘喘,莊子此刻感慨到:與其如此,不如到江湖中擦肩而過,自由遨遊,不再相見。「相忘於江湖」,意蘊深遠,並無具體指向的「江湖」,似乎是一個不受正統權力控制與法律約束的隱秘世界,成為避世者的嚮往。

宋代先賢范仲淹在《岳陽樓記》中寫道:「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將「廟堂」與「江湖」作了對立:體制內與體制外,權力中心與權力鞭長莫及之地。

位於湖南嶽陽市洞庭湖畔的岳陽樓,建築精湛,氣勢雄偉,因范仲淹撰《岳陽樓記》而聞名天下。新華社記者 王頌 攝

但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金庸小說中最令人悲涼的故事之一,是《笑傲江湖》里正派高手劉正風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而不得,被同為名門正派的嵩山派滅門,最終他與人生知己、魔教長老曲洋合奏一曲「笑傲江湖」,雙雙自絕經脈而死。

江湖就是這麼一個矛盾的地方:「廟堂」的叛逃者、失意人、厭倦客,能夠潛入江湖,休養身心,甚至如魚入大海,逃過大劫,比如西施與范蠡,大悲大喜之後,最好的歸宿是江湖;但江湖中人,沉浮其間,深知險惡,有話道「常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其自有的邏輯與規則,會給每個江湖兒女刻上精神刺青,誠如武俠大家古龍的一句名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多麼無奈又多麼透徹的四個字。愛情,是人類追求的最美好的情感之一,心心相印、靈魂契合,但往往因為「江湖」二字,卻生出無數痛徹心扉的「身不由己」——金庸小說《倚天屠龍記》中,武當派張翠山與天鷹教殷素素,「一對璧人」,在遠離塵囂的冰火島,二人傾心相戀,生下兒子張無忌。十年後,一家三口重返中原,頓時陷入兇險江湖,恩恩怨怨,加上「正邪不兩立」的陳規,夫妻二人,被迫雙雙自盡。

江湖,很多時候,並非詩和遠方。相反,江湖往往因為缺乏主流社會的法律約束,更崇尚「叢林法則」,往往淪為強橫者的天下,而新生力量頻頻向前霸主的地位挑戰甚至取而代之,更接近人類處於原始時代的古老風俗,像英國著名文化人類學家者弗雷澤的著作《金枝》寫的那樣:在古老的年代,一座神廟的祭司被稱為「森林之王」,逃奴能夠擔任這個尊貴的職務。然而,其他任何一個逃奴只要能夠折取「森林之王」日夜守護的一棵樹上一節樹枝,就有資格與他決鬥,如能殺死他,則可取而代之,這節樹枝,就叫作「金枝」。

江湖之中並不刻意隱藏蠢蠢欲動的野心,給江湖人帶來了極大的不確定性。電影《江湖兒女》中,騎著摩托車的少年,圍毆坐著皇冠車的斌哥,類似《金枝》里的挑戰與取代,象徵意味十足。這場血濺街頭的鬥毆開始前,斌哥與巧巧還沉浸在愛情中,巧巧任性說要去200公里外的呼和浩特吃燒麥,斌哥指揮司機說掉頭奔呼市。濃情蜜意間,不祥的摩托車轟鳴聲響起,一場直接改變斌哥與巧巧的挑戰驟然降臨。這就是江湖,這就是江湖人的愛情。

當然,廟堂與江湖的分野,並非那麼絕對。貌似高大上的廟堂之上,使用下三濫的江湖手段,在中國古代從不罕見。還是古龍說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愛情,不是循規蹈矩、凡夫俗子的愛情。

很多人嚮往江湖兒女式的愛情,逃脫傳統約束,桀驁不馴,浪跡天涯,來一場奮不顧身的戀愛。

1990年香港電影《天若有情》曾經打動無數人:劉德華扮演的黑幫青年與吳倩蓮演繹的富家小姐,兩個身份懸殊的年輕人,不顧一切地相愛了,哪管重重阻撓。電影的最後,他們砸了一家婚紗店的櫥窗,換上了婚紗和禮服,劉德華口鼻淌血騎著摩托車狂奔,吳倩蓮身披婚紗騎在后座,緊緊摟著他,婚紗飄揚於夜風中。這個鏡頭,凝固了一個時代關於愛情主題的難忘記憶。

多少人不耐煩一成不變、平庸枯燥的生活?多少人厭倦了模式化的、別人設計好的人生?多少人嚮往著蕩氣迴腸、酣暢淋漓的愛情?

隋朝末年,在雷暴將至、劇變醞釀的前夜,長安豪宅中,一個是富貴顯赫然而垂垂老矣的權臣楊素,一個是落魄潦倒然而器宇不凡的青年李靖,老人沒有被青年一番慷慨激昂的話打動,但執拂站在老人旁邊的侍女,卻美目深注,留神打量這位青年。深夜,她敲響了他的門,告訴他:我欣賞你,我跟你走,一輩子。他看著她,一個絕色美人,又驚又喜。還有什麼,比這個勇敢示愛的女子,更能激勵一個落魄中的男人?

這就是著名的「紅拂夜奔」故事,紅拂女沒有看錯人,若干年後,她看中的男人李靖,成長為唐朝開國的一代戰神,獲封衛國公,她也成了一品夫人。

如此愛情傳奇,令後人無比神往。《紅樓夢》中,林黛玉非常欣賞紅拂女的慧眼識人與主動追求愛情的勇氣,她寫詩讚道:「長揖雄談態自殊,美人巨眼識窮途,尸居餘氣楊公幕,豈得羈縻女丈夫。」在她眼裡,紅拂女是「女丈夫」——在壓抑的寧國府,紅拂夜奔的故事,只存在江湖中。

明末清初的柳如是,也是一位傳奇女子。1640年冬天,削籍回鄉、門庭冷落的錢謙益,意外迎來了一位客人——柳如是。

錢謙益是明末文壇領袖,名滿天下,而柳如是為「秦淮八艷」之一的江南名妓,才貌雙全,在她主動拜訪錢謙益之前,面對狂蜂浪蝶般上門騷擾的登徒子,放出話來:「天下惟虞山錢學士始可言才,我非才如學士者不嫁。」錢謙益聞此言,頗為自得,但並未放在心上:他與柳如是,畢竟整整相差了36歲。

如今,柳如是主動找上門來了,仕途落魄之中的錢謙益,感動不已。詩文相往,心心相印,「老夫聊發少年狂」,錢謙益進入了老房子著火狀態。一年後,他以「正妻」之禮,迎娶了柳如是。一時輿論大嘩:兩人年紀相差懸殊,而且錢謙益原配尚在。更重要的是:在那個年代,士大夫涉足青樓楚館、狎妓納妾,算是風流韻事,但要以大禮婚娶妓女,則為禮法所不容。家人激烈反對,紳士嘩然聲討,官吏斥為「大逆不道」,有人往他倆的婚船上砸石頭、磚塊,辱罵不休。

但錢謙益吩咐家人一律叫柳如是「夫人」,他堅持給了柳如是一個體面的婚禮。世俗算什麼?禮法算什麼?非議算什麼?錢謙益雖然後來晚節不保,但此刻沒有辜負柳如是的深情。

錢柳婚後不久,明朝覆亡,滿清入關,天崩地裂,亂世如麻。他倆的愛情,必須面臨亂世的考驗,因此給後世留下了歷史難以承載的惆悵與哀傷。

中國古代歷史的規律是:每逢中央政府控制力弱化、地方豪強割據稱雄時,此消彼長,正是江湖興盛時,亂世是江湖壯大的背景,也是江湖兒女快意恩仇、敢愛敢恨集中爆發的戲劇張力,在體味這一段歷史的後來人心中,無論血脈賁張,抑或黯然神傷,甚至號啕痛哭希冀挽回,都是難得的情感體驗。

電影《新龍門客棧》中,梁家輝那句台詞,多麼經典:「人說亂世莫訴兒女情,其實亂世兒女情更深!」

江湖兒女愛情的魅力,還在於不確定性當中對於身份門第的打破。

譬如梁紅玉,因家道中落淪為官妓,在一次宴會上遇到韓世忠,梁紅玉侍酒,落落大方,英姿颯爽,毫無娼家氣息,令韓世忠刮目相看。兩人各通殷勤,互生憐惜,英雄美人成眷屬。梁紅玉是文武雙全的人物,在北宋悲慘覆亡、南宋倉促建立的亂世當中,她輔佐韓世忠,甚至獨自帶兵作戰,立下赫赫戰功,最終獲封「安國夫人」「護國夫人」,死後與韓世忠合葬於蘇州靈岩山下,是歷史上改變悲慘命運、實現人生逆襲的榜樣。

京劇《抗金兵》中的梁紅玉。新華社發(吳景騰 攝)

明末李自成起義軍中的著名女將、李岩夫人紅娘子,原本是江湖賣藝的苦命女子,處處被人欺凌,姚雪垠的歷史小說《李自成》中,紅娘子是這麼出場的:「(李自成的妻子高夫人)人馬剛剛走出一個山口,聽見山下邊一片吶喊之聲,同時看見二十幾個人,男女老幼都有,挑著擔子,手執武器,從一座寨門裡奔逃出來。一位女的騎著一匹小馬同三個執刀步行的男人斷後。有一百多條漢子手執刀、劍、紅纓槍和棍棒等各色武器在後邊吶喊追趕,那個女的逃了一段路忽然停止,身上帶有弓箭不用,卻用彈弓連著打傷兩個追在前邊的漢子,然後又走。走了不遠,又回頭打傷了一個追近的人。儘管她彈無虛發,但畢竟寡不敵眾,又被行李所累,眼看著她的二十幾個人就要被包圍起來。」

高夫人把這一行人救了出來,「看那個會使彈弓的婦女約莫有二十歲,模樣兒生得不錯」,就問她為何被人追打,「年輕婦女的眼睛紅了,恨恨地說:『什麼也不為,只為我是個跑馬賣解的,別人以為好欺負,不把我們當人看待。夫人,我們雖然是窮人,拋頭露面混江湖,可是我們靠自己本事吃飯,賣藝不賣身,哪能受人隨便欺負!這村裡有一個惡霸,聽說是替永寧萬安王府管莊子的,硬想欺負我。我們起初忍氣吞聲向他講好話,誰知反而惹他動了怒,一聲呼喝,上來一百多狐群狗黨就打我們。我們當場打倒他們幾個人,挑起行李往寨外逃……』她用袖頭揩揩眼淚,又說:『唉!夫人,你看,我們吃碗飯多不容易!』……」

電視連續劇中走馬賣藝的紅娘子。 新華社發(吳長傑 攝)

武俠小說與影視,給了人們很多誤解,以為江湖中人,都是鮮衣怒馬、富貴逼人,不事生產,也有花不完的錢。其實,真實的江湖,是一個被傳統主流社會不斷擠壓的邊緣與窘迫的存在,而江湖人士,絕大多數是社會的底層,沉浮於草莽,生滅於市井。

在古代,行走江湖的,多是這麼幾類人:俠、醫、藝、妓、僧與道,都是社會邊緣人。《水滸傳》中,開黑店的孫二娘立了規矩,三種人不能殺:一類是犯人,一類是僧侶,還有一類是妓女,因為,這三類都是江湖同道中人,自己人不為難自己人啦。

有人不解:像「俠」,怎麼可能也是社會底層呢?《射鵰英雄傳》中的黃藥師,那可是有權有錢有勢的大島主。小說家言啊。或者說,在漢武帝滅遊俠之前,「俠」的日子還是過得很滋潤的。遊俠最盛時,是在戰國末年,天下分裂,互相征戰,遊俠一時蜂起,秦朝統一後,遊俠活動陷入低潮,但是到了漢朝初年,正是百廢待興之際,存在諸多權力真空地帶,遊俠又頻繁活動,史載,大俠朱家曾養豪士數百,河內大俠郭解,「天下亡命多歸之。」這些遊俠們藐視政府權威,甚至對抗政府,除了遊俠,還有豪俠,都是些擁有私人武裝、大量兼并土地的豪強。到了漢武帝時代,他怎能容忍?

《資治通鑒》上寫道:大臣主父偃向漢武帝提出「大一統」建議,其中重要一點,就是整治這股豪俠遊俠的「歪風邪氣」,他對武帝說:「天下有名的豪強人物、兼并他人的富家大戶、鼓勵大眾動亂的人,都可以遷移到茂陵邑居住,這樣對內充實了京師,對外消除了姦邪勢力,不用誅殺就消除了禍害。」漢武帝同意了,但馬上有大將軍給大俠郭解說情:這個人家中貧困,不合遷徙的標準。漢武帝一聽說怒了:郭解是平民,居然權勢大到讓將軍都替他說情!他不僅堅持遷徙了郭解全家,還找了個借口,把郭解給滅了族。俠的社會地位,就此一落千丈。在中央政府控制力夠強的大一統封建社會,確實很難有俠的生存空間。俠這個群體勃興的土壤,是在政治黑暗、社會敗壞時期,將自己的遊戲規則,運用於體制權力無法觸及之處。

「仗義每多屠狗輩」,唐朝「安史之亂」後,文人李益戀上歌伎霍小玉,山盟海誓,但李益貪戀仕途,嫌棄霍小玉身份,始亂終棄,霍小玉悲恨交加,卧床不起,長安城裡都為她鳴不平。這時,一位俠士黃衫客憤怒之下,將李益綁起來,送到霍小玉門口。霍小玉面對負心人,萬般苦楚,卻一言不發,潑一杯酒在地上,表示與李益「覆水難收」,旋即香消玉殞。後人認為,李益是人渣,黃衫客才配得上霍小玉,還有人寫了這麼一首詩:「一代名花付落茵,痴心枉自戀詩人;何如嫁與黃衫客,白馬芳郊共踏春。」

《紫釵記》中的李益和霍小玉。新華社記者 巫加都 攝

元朝的時候,讀書人的地位被貶得極低,所謂「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醫六工七匠八娼九儒十丐」。大雜劇家關漢卿與官妓朱簾秀相戀,倒是「門當戶對」。朱簾秀是當時天王巨星級的雜劇演員,關漢卿為戀人量身打造了諸多名劇。

1958年,田漢的《關漢卿》第一次在現代舞台上展現關漢卿與朱簾秀的愛情故事,將她塑造成膽識不凡、剛烈正直的俠女式藝妓。劇中,關漢卿寫《竇娥冤》,朱簾秀慷慨道:「你敢寫,我就敢演!」顯示女中豪傑本色。遺憾的是,朱簾秀最終沒有成為關漢卿的妻子,勞燕分飛,她嫁給了錢塘道士洪丹谷,終老杭州。

北京人民藝術劇院演出田漢創作的話劇《關漢卿》。田沖飾關漢卿(中)、狄辛飾朱簾秀(右)。新華社發

江湖兒女愛情動人之處,又怎麼少得了敢愛敢恨的女主角?

無論是紅拂女,還是柳如是,都是「女追男」的角色。但她們的魅力,遠不在於主動,而在於關鍵時刻的選擇。

還是接著講柳如是的故事:她是一介女流,卻表現出比很多男性文人更多的氣節和擔當。清軍南下,柳如是不願意降清,勸錢謙益和她一起投水殉國,錢謙益猶豫了,下水池試了一下水,說:「水太冷,不能下」,而柳如是卻「奮身欲沉池水中」,被錢謙益拉住了。錢謙益後來還做了大清的官員,去了北京,柳如是不願意跟他一起去,就留在了南京,暗中資助、鼓勵抗清義士。後來錢謙益被誣告入獄,她又不遺餘力去營救……

史學大家陳寅恪晚年封刀之作,是80萬字的《柳如是別傳》,一個大學問家,為何最終選擇為一個妓女作傳?無疑,在明末清初的動蕩歲月中,富有民族氣節的柳如是,深深打動了陳寅恪,歷史大勢不可逆轉,但個人的節操、道德的堅守,卻是時代洪流中一個人最為根本的底色。陳寅恪對柳如是評價極高,認為是「民族獨立之精神」,為之「感泣不能自已」。

《江湖兒女》這部電影,堪稱對堅持江湖情義的女性的讚歌,所謂「俠氣」。學者汪涌豪在《中國遊俠史》中寫道:遊俠大多是膽汁質的、多血質的、外傾型的太「陽」之人,敏感、衝動、對環境高反應。其實有時候,女性的俠義,甚至超過男性。

在這部電影街頭群毆一節里,女主角巧巧眼看男主角斌哥寡不敵眾,要給活活打死,便下車舉起斌哥的手槍,朝天開了兩槍,震懾住了對方,救了戀人一命。接下來,她堅決沒有吐露槍的主人是斌哥,因非法執槍罪被判刑五年。服刑期間,斌哥沒有來看她,刑滿出獄,斌哥沒有來接她。她千里迢迢跑到四川奉節找斌哥,他卻為了錢,已經成了另一個女人的男朋友。

在異地他鄉,她被人偷了錢包,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他卻避開不願見她。無疑,他是個人渣。

這世上哪有救世主,一切只能靠自己。巧巧在奉節自救的故事,也是電影的高潮與笑點,充分顯示了她玩轉江湖的能力。這個當初雖然找了個江湖人士當男友卻不想涉入江湖的姑娘,終於成為江湖一員。若干年後,她在老家,等到了因腦出血而癱瘓的斌哥,她把他接到家裡,悉心照料,當昔日猥瑣的小弟老賈如今出言嘲諷斌哥時,她毫不猶豫把一個茶壺砸在老賈頭上。

這個男人負了她,她仍然維護他,因為已遠去的愛,更因為她認為江湖人要堅持的「情義」。

真正的情義,不是威風八面時的跟從和取悅,而是全世界都拋棄了他的時候,唯有她,還能靠得住。

時間可以抹去熱戀的熾烈,卻能把情義鍛造得更加堅固。這份情義,並不僅僅屬於江湖獨有。這是全人類的美好情感。

因為,對大多數人來說,江湖是濃縮的人生,或者,江湖只是凡人心頭的一個想像。江湖是虛幻的,而人生是真實的,情義,是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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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製:易艷剛 | 責編:張慧 | 校對:趙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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