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兒庄大捷全國都在慶祝，只有他傷心不已，甚至懷疑「大禍降臨」

文｜胡博

徐永昌（1887—1959），山西崞縣（現屬原平市）人，字次宸。先後畢業於武衛左軍隨營學堂、北京陸軍將校研究所、陸軍大學第四期。抗日戰爭時期，徐永昌長期擔任軍令部部長一職，是當時中國軍隊中樞指揮機構的五部長之一。其地位之高，身份之特殊，寫出來的日記自然就成為研究抗戰史必不可少的珍貴史料。

筆者現挑選《徐永昌日記》中的部分內容，從一個側面來介紹徐永昌在抗戰時期部分事件節點中的經歷。

1938年3月徐州會戰爆發。此時已經是軍令部部長的徐永昌於3月12日提出了一個作戰方案，他認為中國軍隊可以先發制人，命第59軍「向兗州一帶活動」，第32軍「派一師過河恢復封邱」，第51軍「設法奇襲懷遠」，「速再組一軍團，開鄭州以東使湯軍團（第20軍團）得以遇機使用」。但蔣介石認為徐州會戰的指揮事宜已經全盤交給了第5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因此沒有採納這一方案。

當台兒庄戰役進入最後關頭時，李宗仁和白崇禧都在努力調動最後一點能夠調動的兵力投入作戰，希望能夠將日軍全殲，獲得大捷。但徐永昌卻提出了另外一個建議，他認為可以趁這個時候集中預備隊，「設法將作戰重點誘導至山西，即一面激怒敵人，謂其絕不能有山西，一面用生力軍渡河進攻，能將晉南取得即是我轉機之起點」。對於這一建議，蔣介石有贊同之意，但蔣、李、白仍然想繼續在台兒庄地區「消滅敵人而再加兵」。此建議只得作罷。

4月7日，台兒庄戰役告捷，徐永昌發現各地都有慶祝的舉動。對此他傷心不已，他認為「我失地數省，國府播遷創劇痛深之時，不宜有此??街市聚有多處爆竹聲連接不斷，詢為慶祝勝利者，且有軍樂隊乘汽車遊行，耳聞目睹使余坐不安席，吾人不知恥辱，乃至於此，因立函蔣先生請制止」。當徐永昌坐車前往辦公時，又在路上見到「沿街叫囂鼓舞間以軍隊歌行」，深感「愧懼交加，覺如外人在旁竊笑吾人之毫不知辱，直疑大禍之將臨」。

徐永昌在當時確實是較為冷靜的一人，他在4月9日認為日軍在台兒庄雖然受挫，但精銳未失，「敵人留軍備俄，大本營目的原在據泰山以迄膠東追孫、鄧（第22集團軍）南下乃前方自動故不增援，但經此挫敗必仍來，其來將在魯西濟寧方面以後方交通便也」??「國軍今對日軍雖一團一營亦做不到，以此見日軍優點全在每遇生死關頭能不顧死活的完成任務，結果雖遇至危險亦無危險。」

戰至4月25日，徐永昌坦言參戰部隊「損失人員太大，按我現在每師槍數多者不過三千左右，少者二千而已，雖有四師不若敵一師，且輕重機槍比較尤弱，炮少而彈缺，今日與敵只拼血肉與精神耳」。

徐永昌所料確實不錯，日軍在台兒庄雖然受挫，但隨後不斷增兵，使徐州戰局急轉直下，終被迫放棄徐州。而徐永昌在料定徐州會戰必敗後，不在專事關注這次會戰，因為他已經開始與軍政部長何應欽、政治部長陳誠、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侍從室主任賀耀組等人商討如何鞏固長江江防，以及在大別山布防等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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