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膩的李誕,我喜歡!
《奇葩說》第五季出來後,新奇葩沒火。
新導師李誕倒是再火了一回。
講真,他在《奇葩說》現身就挺讓人意外。
畢竟,人家是《奇葩說》史上第一大黑粉。
《吐槽大會》上,直接開懟《奇葩說》。
又在《十三邀》里給《奇葩說》三位元老劃分「水平線」。
高曉松最高,馬東其次,蔡康永墊底。
全場都等著看笑話。
李誕先是趴在地上佯裝找了一下地縫。
然後說他那不是水平線,是性格線。
蔡康永溫柔,馬東體貼,高曉松他最鬧騰。
被得罪的那個人,剛好不在。
這梗接的,全場為他打call。
即便我們心知肚明,他是見風使舵,但也覺得機靈討喜。
熟悉李誕的人,都知道他的那句「人間不值得」。
至今成為不少人的座右銘。
李誕有一股「遊戲人間」的勁兒。
他很「俗」。
許知遠問到李誕上學的時候,李誕就表現出普通人的俗。
還表示,那是他最大的遺憾。
高中三年不該看米蘭·昆德拉,而該看語文數學,好好地考個北大。
明明喜歡哲學卻選擇社會學,也是為了活著。
從《今晚80後脫口秀》到《吐槽大會》,李誕是圓滑世故,沒皮沒臉的。
李誕明白社會運行的邏輯,但不會憤怒和對抗,而是予以利用。
世界就是這樣運行的,那你就趕緊也運行起來吧,還等什麼,要順應這個社會。
他自己也說,只是為了活著。
既然活著,手段方式就沒那麼重要了。
別人想樂呵他就讓別人樂呵唄。
李誕又是很矛盾的。
他很「道」。
舉世混濁唯我獨清,眾人皆醉唯我獨醒。
李誕是內蒙人,好酒。
看他微博,幾乎都跟酒有關。
他的文字,也透著酒氣,通透豁達。
這種酒氣,跟嗜酒的竹林七賢有幾分相似。
一種嬉笑怒罵皆隨我,不管世人笑瘋癲的架勢。
竹林七賢,尤其是阮籍,崇奉老莊之學,擺著一副不涉是非的姿態。
或者閉門讀書,或者登山臨水,或者酣醉不醒,或者緘口不言。
不相似的是,阮籍避世,李誕則是在入世中出世。
或者與民同樂,或者詩中獨醉,或者嬉笑打哈,或者自嘲自諷。
他又很「佛」。
有作家身份的李誕,代表作品《笑場》、《扯經》、《宇宙超級指南》。
《扯經》的靈感,來自佛經。
一個寺廟,四個人,空舟禪師和師娘,小和尚澈丹和大方丈的女兒小北。
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能成為佛家偈語。
「師父,好大風雨。」
「澈丹,少做感慨。」
「師父,落葉了,秋天了。」
「說反了。」
「傻孩子,能吐出來的就不是酒了。」
「師父,你說我是不醉了?」
《笑場》的書名,取自他以前的一句話,
未曾開言我先笑場,笑場完了聽我訴一訴衷腸。
這本書的開篇就是《扯經》。
《宇宙超度指南》,講的,還是佛祖的故事。
空舟澈丹師徒,乘坐自己的奈何船,超度各式各樣的死者。
他們,被稱為度魂僧。
在《十三邀》里,我們看到的李誕也是一個「佛」系青年。
他用了一句話定義自己,
在佛祖的價值體系里,同時是放棄,同時也是相同的,這就是我。
他放棄文藝青年的自尊自矜,好好賺錢,好好活著。
旁人都覺得他很無所謂,他卻跟許知遠說,
只有了幾個億後,才能真正做到對一切無所謂。
李誕身上的矛盾,脫離不開時代的干係。
他跟蔣方舟一樣,都是89年出生的「90後」。
89年,是一個極其尷尬的年齡段,處在80後和90後的邊緣。
網上對他們這一群體,稱為「泛90後」。
這一代人,夾雜在一個中間的時代,集體主義幾近消亡,個人主義尚未完全興起。
李誕說,他們那一代的文青都死了。
他們無力跟現實對抗,但他們沒有80後的心態,又跟不上90後的節奏。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沒房沒車,身旁空無一物,心裡莫名覺得恐慌。
當00後出現,90後都開始喊老了,進一步加深了他們的緊迫感。
曾經的李誕,也算是一個正經的文藝青年。
高中的時候,他叛逆,不想念書。
第一年高考,以失敗告終。
第二年,出於遠離父母的心理,上了華南農業大學。
到了大學,李誕仍死性不改。
他每天不想上課,抱著本外國作家寫的書,聽著搖滾,跟周圍的同學格格不入。
整個人都很憤怒,覺得全世界都是傻缺,每天醒來就想把自己灌醉過去。
跟現在很多在校或剛出校的年輕人一樣,對世界迷惘又不屑。
大二開始寫段子,廣告商找上門來,自己瞧不上。
畢業之後,去《南方人物周刊》實習,李誕也是滿懷理想。
結果,李誕在春節去搶票等電梯的當口,無意間聽到一「黑幕」。
跑春運口的記者可以輕鬆搞定車票。
南方報業一直是媒體人的道德表率,這段插曲雖小,卻讓李誕的價值觀崩塌。
李誕再次覺得「沒意思」。
我們堅持的理想、道德,只不過是一個臆想出來的烏托邦。
追求那些於社會規則相悖的東西,在旁人看來,不僅不值得,還可笑。
就像我們一直在看許知遠的笑話。
我們愛死了李誕的俗氣,但接受不了許知遠的清高。
突然頓悟的李誕,開始讓自己成為一個淺薄的人。
他的淺薄,不是降低自己的思想層次,而是改變自己的處世態度。
他開始寫《今晚80後脫口秀》的段子。
拿到第一筆稿費,7000塊錢的時候,他開始覺得「有點意思了」。
在《十三邀》上,他也直言,做脫口秀就是為了賺錢。
沒有初衷,初衷是想掙錢,不要談情懷,太尷尬了。
這個時代的規則是,
越娛樂,越輕鬆,越淺薄,越快樂。
越思考越抑鬱,越深刻越累。
《今晚80後脫口秀》,因為資金不到位,效果並不好。
李誕還是一副雲淡風輕,覺得開心就好。
我覺得自己跟自己較勁沒什麼意思,跟世界較勁更沒勁。
《吐槽大會》的定位,李誕講到,
我們做節目最終的是好笑,讓觀眾開心,而不是突破尺度。
它低俗,八卦,沒有什麼營養,但觀眾就喜歡看,因為好笑。
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經常會質疑:這個時代怎麼了?
除了娛樂還是娛樂,看緋聞、聊八卦,分手離婚永遠霸頭條。
喜劇片輕輕鬆鬆破億,有點藝術追求的只能等著撲街。
《1942》上映時,票房慘敗,馮小剛指責觀眾沒品味。
人家觀眾怎麼回應的?
你拍得好又怎樣,我去影院是找樂子,不是找不自在。
因為大家不想思考了,他們只想輕鬆地開懷大笑。
希臘哲學裡有一個命題:你願意做一個痛苦的思考者還是一隻快樂的豬?
李誕願意選擇做一隻「豬」,站在李誕身後的就是大眾。
快樂往往比痛苦難獲取多了,把觀眾逗笑比把他們弄哭要難。
宋丹丹在《演員的誕生》中說過,演悲劇的演員不一定是好演員,但把他們逗笑的一定是好演員。
作為二人轉演員,宋丹丹知道在台上讓觀眾笑有多麼難。
花很長的時間去想一個包袱,只為逗笑觀眾。
一旦這包袱用完,就不能再用了,因為觀眾們也喜歡新鮮感。
外人經常說,搞喜劇的人一般都是悲涼的。
喜劇演員羅賓·威廉姆斯,患抑鬱症自殺。
脫口秀演員路易C.K,拍《百年酒館》,悲傷、困惑又混亂。
李誕並不否認自己是悲觀主義者,但他認為「悲涼」與「做喜劇」無關,與「敏感」有關。
敏感的人在感受快樂時,能比普通人獲得的更多。
同樣的,當敏感的人體會悲涼時,他也會比普通人體會到的更悲涼。
李誕經常會冒出一句:沒勁,我覺得什麼都沒勁。
也因為如此,他一直在強調那句:開心就好。
李誕對這個世界的覺察是很敏感的,所以才有了一套適應這個社會的生存之道。
人就是社會動物,就是為別人而活的。
我不想改變世界。
不要挑戰大多數人。
不要在大眾面前說真話。
當許知遠提到最想要的死法是「死在女人身上」時,李誕好心勸誡他,「女人這個詞,油膩。」
李誕能夠洞悉觀眾的想法,他能教許知遠怎麼不被罵。
我覺得我會死在女人身上,可是我覺得,我可能是被打死的。
很多人喜歡的,就是李誕身上的這種對社會規則的應對自如。
《奇葩說》一上台就被被馬東「攻擊」,換作尋常人,肯定尷尬又憤怒。
李誕的化解,於自己,於旁人,都透著機智通透。
他說了自己的話,也說了別人愛聽的話。
這種應對不是完全的諂媚,能看出他性格上的堅持——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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