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山村酒瘋子和養女的愛恨糾葛

關注微信公眾號「

朕聽

」

（zhentingwx），

01

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姓林，名字叫朵瑜。花朵的朵，瑾瑜的瑜，好聽吧？

在公司，朵瑜還有個綽號，叫「辛巴威小姐」。

斤八不為，能喝，少了半斤，就當漱口。自古商場如戰場，戰場如酒場，若非能喝，喝出了幾個大單，她也不會得到提拔。

這天，朵瑜正陪客戶喝酒，手機響了。可對面只隱約傳來幾聲雜音，便再無動靜。

「你是誰？說話。」問聲脫口，朵瑜突然心頭一顫，想到了一個人。一個瘋子，酒瘋子。

02

這個酒瘋子，潑辣強悍，其實是她的養母。

朵瑜的酒量，就是她培養出來的。

而另一個事實是，自打她記事起，養母每每喝多，就會用筷子敲點她的額頭：你是我從雪堆里撿回來的，沒人要的賠錢貨，記住沒有？！

記住了。

養母並非亂說。

那年，當她發現被遺棄在雪地里的朵瑜時，朵瑜已凍得奄奄一息。她二話不說，當著圍觀村民的面，刺啦一聲，撕開棉襖，把光溜溜的朵瑜緊貼上了她的胸脯。

養母的懷抱，真暖和。就這樣，朵瑜活了過來。但這份救命恩情卻成了養母的口頭禪，得空就念叨，沒完沒了。養母的命不濟，先生了個傻兒子，得到允許又生下個丫頭，叫朵梅。朵瑜是在她生產前撿到的。很不幸，轉過年，在私人磚廠做工的養父趕上了塌方，歿了。從此，養母便學會了喝酒，一天不落。

寡婦門前是非多，剛過三十的養母也不例外。記得有天半夜，一個無賴來敲窗戶，養母「咯咯」地笑：「是哪個混蛋叫春？進屋呀。」那混蛋探頭探腦，還真來了，剛一伸脖，養母便掄起酒瓶子砸上了他的腦袋。

此後，家裡清靜多了，酒瘋子的綽號也便落到了養母頭上。

03

當然，養母對朵瑜也這麼狠。

寫不完作業，張口就罵，貪玩回家晚，抬手就打。「你是我撿來的，我不能白養活你。做飯去！」當朵瑜還沒灶台高時，就學會了煮粥，燉菜。

偶爾趕上養母心情好，就會用筷子蘸酒，往她嘴巴里塞。看著她辣得眼淚直流，她則樂得合不攏嘴兒：「女人喝酒，吃得開，再來一筷頭子！」

而和養母徹底鬧僵，是在大學畢業後。那年，朵瑜找到了工作，並在城裡安家落戶，緊接著就回去接養母進城享福。

也是，這麼多年，養母磨磨叨叨，不就是想讓她記住並報答她的救命和養育之情嗎？誰知，人剛回村，七大姑八大姨便紛紛登門，給她戴了無數高帽子後，央求她找找人，也給他們的孩子在城裡找份好活計。看那架門，好象她有三頭六臂一般。

見她支吾推脫，養母當場黑了臉：「親戚求你，是看得起你。到底能不能辦，給個痛快話。」

「娘，你聽我說，」

「說啥說？哼，當了三天城裡人，就學會了擺臭架子。」不等朵瑜解釋，養母已炸了廟，「當初你爹給你起這個名字，不是朵瑜，是多餘！在這家裡，你本就是多餘的。走走走，多餘的東西，就當我白養你了！」

直到那刻，朵瑜才明白，她的名字既非花朵，也非美玉，只是個多餘的賠錢貨而已！

04

一轉眼，四五年過去。

其間，朵瑜雖沒回過家，但也給養母打過幾回電話，逢年過節寄過幾回錢物。哪知，打電話，養母哼哼哈哈，愛理不理，錢物也如數退回。

母女感情，就這樣日漸疏遠，冷漠。在本文開頭，那個打電話不吱聲的人，一定是她。那她想幹啥？走在回家路上，朵瑜正自琢磨，一個人影閃了出來。

是妹妹朵梅。

「朵梅，你咋來了？」朵瑜忙問。

「姐，娘病了。」朵梅說，「我想求你回去看看她，行嗎？」

朵瑜遲疑：「是她讓你來的？」

朵梅搖搖頭，嗓音有些哽咽：「姐，我知道你一直對娘有看法，可在娘心裡，你一直都是她的親閨女。你別怪她，她沒上過學，沒文化，不知道咋教育你。她罵你損你，說你是沒人要的孩子，其實是盼你能早點有出息，早點離開咱家那個窮窩，不讓我和大哥拖累你。娘不止一次跟我說，要讓你照顧一個家，三口人，會把你壓垮的。那年她罵你走，是給你解圍呢。娘想，鄉里鄉親的那麼多人，你能耐再大，也照顧不過來啊。你走後，娘喝得大醉，哭了整整一宿。」

05

聽著聽著，朵瑜呆住了。

「娘怕街坊說她和你演戲。因為她將來走了，大哥還要他們照應，才不敢收你寄的錢和東西。姐，你不知道，娘有多喜歡你郵給她的衣服。關上門，一個人摸了又摸，穿了又穿，眼淚嘩嘩地往下淌……」

頃刻，朵瑜淚崩。

至此，她終於明白，養母看似潑辣，實則善良慈悲。在她心裡，我這個養女一點兒都不多餘。

「走，回家看娘。我要告訴她，她永遠是我娘，我永遠是她的朵瑜！」

作者：

刺蝟，魚羊秘史簽約作者。

版權聲明：

本文由「魚羊秘史」原創製作，並享有版權。未經授權，不得轉載，歡迎轉發朋友圈。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