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往事:戰火中的「西南聯大」(二)
原標題:民國往事:戰火中的「西南聯大」(二)
1937年11月24日,日寇的飛機開始對長沙實施轟炸,臨時大學的校園和課堂又一次變的岌岌可危。但即便是如此危險的關頭,中國的知識界和文化界中仍舊保持著一股勇於抗爭、不畏強暴的量力和信念,時任國立清華大學中文系主任的朱自清先生在此危難之際迅速通知原本完成教學任務放假一年時間正在四處採風和休假中的聞一多先生複課,聞一多先生也毫無畏懼的回到校園走上講台。同時,還有很多的在校學生在長沙臨時大學期間不忍看到國破家亡更不甘願做亡國奴,他們毅然決然的選擇投筆從戎,放下筆桿拿起槍桿走向前線抗擊殺敵。
1937年底,繼華北的北平和天津淪陷後華東的上海和南京也相繼淪陷,日寇已逼近武漢,同時地處中國版圖東部的各大城市均在日寇的炮火範圍之內,因此武漢南邊不遠的長沙也形勢驟然嚴峻,長沙也不再適合這所剛剛組建不久的臨時大學所棲息。經歷了南遷還沒完全穩定的師生們再一起面臨遷徙,1938年1月,臨時大學決定遷往大西南的雲南昆明。2月,「國立長沙臨時大學」開始按計劃分三路向昆明方向踏上了又一次的西遷之路。
這三條路的路徑和路況大相徑庭,由於戰時經濟緊張同時交通很不便利,這樣劃分也著實屬無奈之舉——第一條路線是乘火車和輪船沿粵漢路取道香港,再經越南返回進入雲南;另一條是乘汽車沿湘桂路經廣西鎮南關進入越南再返回進入雲南;最後一條是師生們步行沿湘黔公路徒步進入雲南,這條最艱苦、最危險且最漫長的徒步之旅在歷史上也最為著名,步行團由三百多人自願組成,團長是著名的教育學家畢業於清華大學任南開大學教授兼任秘書長的黃鈺生先生,步行團裡面共有十一位老師(其中有化學家曾昭掄先生、地質學家袁復禮先生、文學家聞一多先生、教育學家黃鈺生先生和生物學家李繼侗先生這五位教授),他們為其他師生做出了表率,並準備一路上帶領學生戰勝困難和恐懼,同時樂觀地將此作為一次重要的社會乃至人生的實踐活動。
1938年3月初,經香港中轉至越南最後抵達昆明的第一條路線的師生們踏上了旅途。之後,第二條路線的師生們由經濟學專家陳岱孫先生領導的汽車團也悄然上路,散文家朱自清、歷史學家錢穆和哲學家馮友蘭等十幾位教授就在這條線路中,當他們一路從湖南出發到達廣西時,在廣西的鎮南關時還發生了一次意外,在擁擠的汽車裡漏在車外的馮友蘭先生的胳膊肘在過城門洞時被撞斷了。3月底,這兩條線路的師生們歷經風雨已經按時抵達目的地雲南省昆明市。
一個月之前的1938年2月19日,步行團正式出發,19日當夜師生們乘船沿湘江南下經洞庭湖抵達湖南益陽,在益陽登陸後開始了原計劃的徒步路線。為了能在既定時間順利抵達和一路上全員的安全,步行團的這幾百名師生是完全按照軍隊編製與管理開始行程的,步行團里的每一位都身著軍裝、綁腿和草鞋,但沒有配槍,每天都要按照計劃的線路和里程來跋山涉水、翻山越嶺,這段步行赴滇之旅被後來史學界稱為「文人長征」。「長征」的這一路上充滿了困難與挑戰,有時會出現食不果腹甚至飢不擇食,旅行團沿途各地挖野菜、吃不具衛生條件的飯是經常有的事。
出於安全考慮,步行團每天必須趕到沿途較大的村鎮住宿而盡量避免在荒郊野嶺風餐露宿,因此每天要行軍三十至五十里路,這對於原本就無縛雞之力的老師和學生這些文人來講著實不易。戰時原本就各項經費緊張,所以步行團根本沒有經費可供他們住旅館,落腳在途中村落,住在老百姓家裡就算很幸福安逸的了,很多沿途縣都提前接到通知而夾道歡迎,有時是實在不走運的沒有碰見村鎮或者沒有足夠的房屋提供給他們,那鋪些稻草住在豬圈或者住在墳地里也是有過的。
1938年4月19日,克服了艱難險阻步行團到達了雲貴交界處——勝境關,這就意味著距離最終的目的地昆明已經不遠了。
正如後來國立西南聯合大學的校歌中所唱的那樣:「萬里長征,辭卻了五朝宮闕,暫駐足衡山湘水,又成離別。絕徼移栽楨幹質,九州遍灑黎元血。盡笳吹,弦誦在山城,情彌切。千秋恥,終當雪。中興業,須人傑。便一成三戶,壯懷難折。多難殷憂新國運,動心忍性希前哲。待驅除倭寇,復神京,還燕碣。」北大、清華和南開這三校本可以擁有平靜穩定的教學場所、和平安全的學術環境以及自由開放的時代背景,只是因為國家面臨強敵學子們不得不踏上征程被迫輾轉,但學子們都懷揣著「千秋恥,終當雪。中興業,須人傑。」的信念,每個人都刻苦勤勉努力學習,立誓要為國家興業為民族雪恥!
2018.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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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往事:戰火中的「西南聯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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