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正好在威尼斯，不妨去古根海姆美術館看看里西尼的作品

義大利畫家奧斯瓦爾多·里西尼（Osvaldo Licini）的作品正在威尼斯的佩姬·古根海默美術館展出。近 100 件展品中包括里西尼的代表作「月亮 Amalasuntha」系列和「反叛天使」系列。

奧斯瓦爾多·里西尼不如他年輕時的好友喬治·莫蘭迪（Giorgio Morandi）出名，他們早期有過相似的經歷，但此後分道揚鑣。喬治·莫蘭迪在看似古典風格的靜物畫中探索抽象符號， 1948 年獲威尼斯雙年展繪畫獎。里西尼在 10 年後獲得了同一獎項，但他反感古典風格，在 1939 年曾公開批評莫蘭迪當時的個展。

1908 年至 1914 年，奧斯瓦爾多·里西尼就讀於博洛尼亞藝術學院，當時的同學中包括喬治·莫蘭迪。1914 年 3 月 20 日，里西尼、莫蘭迪和幾位朋友在巴格里奧尼酒店舉辦展覽。這個展覽事後被藝術評論家 Carlo Ludovico Ragghianti 認為，是重塑 1910 年代博洛尼亞藝術圈的開始。里西尼才 20 歲，這些年輕的畫家都喜歡未來主義，認為這是現代性的縮影。那個時期里西尼的畫作留存得並不完整，其中一幅略帶陰鬱氣質的自畫像，他贈與了莫蘭迪。

離開學校後，奧斯瓦爾多·里西尼的創作受到了多方面的影響。1917 年，他搬去巴黎，更頻繁地展出作品。在左岸咖啡館，他碰到了巴勃羅·畢加索和讓·考克多，不可避免地，他畫作中的人物形象帶上了一些畢加索的模樣。他在美術學院的一位老友後來回憶說：「我們在博洛尼亞分別時，里西尼還是個未來派畫家，在巴黎見到他時，他是個後印象派了。」

回到義大利後，里西尼在 1935 年於米蘭的 Milione 畫廊舉辦了首場個展。他在給一封出版商的信里寫道：「你一定不知道，過去兩年我一直在畫抽象畫，但從來沒展出過。這些畫大部分都在法國。」他稱自己走上抽象畫的道路是「命中注定」。

里西尼的抽象畫最初是在 1935 年的羅馬展出的。里西尼在當時並未有太大的影響力，他參加的是群展。

不過，里西尼的抽象畫並不是那麼抽象。他的作品並不總是被元素非常簡單的幾何構圖充斥。和大部分抽象畫不同，你甚至能輕易理解為什麼他會把這幅畫叫作「咬」 （biting），而那幅畫叫作「品」（tasting）。

因此，里西尼在抽象畫中創造出一個擁有性格的形象就沒那麼奇怪了。1930 年代中期，義大利藝術圈都在競相模仿畢加索及其變種，激烈地討論新現實主義和抽象藝術時，里西尼轉而選擇另擇其路。他創造了兩個代表形象。一個是 Amalasuntha ，里西尼稱之為「我們漂亮的月亮」。一個是反叛天使（Rebel Angel）。這兩個形象此後都以系列的形式出現。早幾年，人的形象已經重新出現在他的畫里，像是《飛翔的荷蘭人》《黃色背景上的人物》。但顯然，新的系列更有表現力。

月亮 Amalasuntha 有一張複雜多變的臉，也有類人的身體。反叛天使是完整的人形，在臉部和身體，數字依然常見，用於勾勒出五官或身體的器官。這些天使缺乏明確的表情，帶有天真和孤獨的氣質。在 1950 年的威尼斯雙年展上，里西尼展出了其中的 9 幅作品，這為他獲得了國際聲譽。

其中一幅《黃色背景上的反叛天使》 (rebel angel on a yellow background) 和文藝復興時期義大利畫家丁托列托的名作《奴隸的奇蹟》(the mirable of the slave)。這幅畫收藏於威尼斯的學院美術館，和正在展出里西尼作品的佩奇·古根海姆美術館相隔不遠。一些評論者也因此在里西尼身上看到了和莫蘭迪一樣的古典淵源。

但里西尼始終是現代的。1930 年代末，里西尼和未來主義運動的倡導者馬里內蒂 (Filippo Tommaso Marinetti) 走得很近，支持他對現代藝術的辯護，彼時希特勒稱現代藝術為「墮落的」藝術。

在兩次世界大戰之間，古典主義的風潮又在歐洲流行。藝術家和批評者們強調，要把人放回到世界的中心，重新把人體作為丈量世界的尺度。里西尼也畫人像，但他不是人類中心主義者，在那段時間他畫了更多風景畫和山羊之類的生物。

佩奇·古根海姆美術館坐落於威尼斯的運河邊，是由佩奇·古根海姆女士在 1948 年購買的韋尼耶·萊奧尼宮（Palazzo Venier dei Leoni）改建的，1980 年正式成為美術館對外開放。和古根海姆基金會經營的紐約所羅門·R·古根海姆美術館和畢爾巴鄂古根海姆美術館一樣，威尼斯的這座展館也主要展示現代派藝術家的作品，也收錄了幾幅康定斯基和蒙德里安的作品。

文章部分資料來自 Luca Massimo Barbero 撰寫的 Osvaldo Licini: Let Sheer Folly Sweep Me Away，題圖來自 奧斯瓦爾多·里西尼《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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