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石贔屓成妖！姑娘每夜必來！
江蘇省無錫縣有個姓華的青年，風姿翩翩，是當地有名的美男子。他家住水溝頭，離孔廟不遠。廟前有一座寬闊的石橋，過往行人多在這裡歇腳。
那年夏天，華生晚間散步乘涼來到橋頭。過了石橋，就是孔廟一側的縣學。縣學旁邊有個角門，一位美貌秀麗的姑娘正在門前站立觀望。華生一見這姑娘，就被她的容顏舉止迷住了。為了與她搭訕，他誑稱口渴，向姑娘討水喝。那姑娘也不說話，款款走進廚房，舀來一瓢涼水，笑著遞給了他，華生乘此機會，極力用眼神兒挑逗她，姑娘還不說話，含情脈脈，似乎有情。華生喝這瓢涼水，覺得不比尋常，真是甜涼適口，沁入心脾，說不盡的甘美。可是，當他把水瓢還給姑娘連聲道謝之際，姑娘已經轉身進院，把角門關上了。華生不禁大失所望。只好記住了這個角門，原路而回。
第二天傍晚，他又抱著很大的期望來到角門前。出乎意料之外，那姑娘已經等在了門口。華生上前施禮，請問姑娘尊姓大名。姑娘自稱是縣學看門人的女兒。姑娘說：「郎君的情誼我久已領會了。只是我們家地方狹小，且不避耳目。您家離這兒不遠，如果能有一間僻靜的屋子，夜深人靜，無人打擾，我明天晚間就到您那兒去，您可要在門口兒等我啊。」華生聽了欣喜若狂。急急忙忙地回到家中。
回家以後，華生對媳婦說：「天氣太熱，我暫時到外院去住，也好涼快！」華生急忙命人洒掃出外院的房間；天黑以後，就悄悄等候在大門之外，不一會兒，姑娘果然姍姍而來。從那以後，姑娘是每夜必來，華生雖然避開妻子，卻是夜不獨宿。
幾個月之後，華生的身體明顯地瘦弱了，精神也日見疲憊，他的父母為此憂心忡忡，懷疑他有外遇。晚上，就透過窗戶縫兒，往他居住的內室里偷看。只見兒子正與一位不相識的姑娘共坐床上，摟摟抱抱，說說笑笑。他們突然破門而入，床上坐的，只有華生一人，那位姑娘卻不見了。兩位老人嚴厲追問那姑娘的由來？華生無奈，只好把如何遭遇這位姑娘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向兩位老人說了。兩位老人又驚又怕，弄不清這姑娘是誰家的女兒，就讓華生帶路，到孔廟一側的縣學去尋找。但是，那裡並沒有角門；縣學看門的幾人，誰也沒有這麼個女兒。老兩口認定：兒子是遇到妖怪了。於是，廣請僧道，設壇作法，驅逐妖邪，卻是一點兒效力也沒有。
華生的父親想出一個招數，他把硃砂研成末兒，交給兒子,告訴他說：「等那姑娘來了，你乘她不注意，塗抹在她身上，我們根據硃砂的紅跡，就可能尋找到她了。」這天晚上，姑娘又如期到來。待她睡熟之後，華生悄悄把硃砂塗抹在她頭髮上，她毫無察覺。
第二天，二老帶領華生來到孔廟和縣學，他們找遍了所有的房屋和院落，並不見有什麼東西染上硃紅。這不免使他們大失所望。這時候，忽然聽見鄰近一家的婦女罵孩子：「你這個小混蛋，真不聽話！剛給你換上的一身衣裳，跟那兒蹭來的一身紅？」華生父親聽這罵聲里有來頭兒，就問那小孩兒在那兒蹭得一身紅？小孩兒說：「剛才，我就騎在那馱石碑王八的脖子上，不知怎麼一來，蹭紅了衣裳，我媽要打我呢！」受到小孩子的啟發，他們來到縣學門外的石碑前，那個石龜的頭上，果然是一片硃紅。華生父親見過了學官，向他說明了石龜作祟害人，並徵得他的同意，命人把石碑推倒，把石龜砸個紛碎。每一塊塊碎石上，都帶有血絲，石龜肚子里，還有一個石蛋，石蛋堅硬光滑，表面鋥亮。為了防止她再來興妖作怪，華生父親命人把碎石裝車，倒入遠離無錫的太湖。從那以後，這位姑娘就不再出現。
可是，過了半個多月，姑娘又突然出現在華家。她徑直闖入內室，手指著華生罵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我那兒對不起你？你們家人竟兇殘地砸碎了我的軀體，遠投太湖？雖然如此，我也不惱你，我知道，這是你父母的主意，他們擔心我會徹底毀了你的身體。如今，我已經從仙宮裡乞得了靈丹妙藥。你吃了這葯，身體馬上會好起來的。」說著，從袖中輕輕取出幾根草，強迫華生吃下去。
華生感覺草莖青嫩幽香，味道鮮美。姑娘鄭重地宣佈道：「以前，咱們兩家近在咫尺，往來方便，我可以夜來朝去，如今，道途遙遠，山水阻隔，我只能是長住此處了。」從這以後，她大白天就顯露身形，公然與華家人生活在一起，全家人都能看得見，她也是毫無避回。只是她終日不吃不喝，與大家有所區別。華生的妻子當然是妒不可忍，每日面對著姑娘大罵不止。那姑娘對這種屈辱卻毫不氣惱，只是笑而不答。到了夜晚，妻子就擁抱著華生上床，並不准那姑娘接近，姑娘又是不急不惱，只坐在一邊靜靜等候。他們夫妻的頭只要一沾枕頭，妻子就昏然睡去。這時候，姑娘才從容寬衣上床，與華生獨享其樂。
華生自從服用了姑娘的仙草，身體很快恢復了常態，精神也特別好。父母見他身體不再受損害，他與姑娘的關係，也就聽之任之了。
就這樣過了一年多，華家倒也平安無事。那一天，華生考在街市上，遇見一位滿頭疥瘡的老道士，那道士死耵著華生的臉看了半晌，說道：「依貧道之見，公子臉上妖氣特重，若不說出實話，怕是死期不遠了！」華生自己心裡當然明白，也只好是實話實說了。道土就把他拉進一家茶館兒里，找個僻靜的座位坐了，取下背後的葫蘆，倒一杯酒，讓他喝了，又從布囊中取出黃符二紙，交給華生道：「這兩張符，你拿回去，一張貼在寢室的門口，一張貼在床上，不要被那妖女知道了。不過，這個妖物塵緣未了，還要在你家廝混一兩個月，等到八月十五那天，我會來幫你的。」
當時，正值六月中旬。華生回家之後，遵照道士的囑咐，把兩張符貼了。姑娘走近內室門口，驚慌後退，大罵道：「該死的孽障！為何又如此薄情？難道，這麼一張破黃紙條子，能嚇唬住姑奶奶么？」她的口氣雖然很硬，卻是不敢越雷池一步，進入內室。
不一會兒，她又滿臉堆笑，對華生說：「郎君，我是有要緊的話兒要對你說呀？這事兒生死攸關，任郎君自己選擇。你先把符揭了，放我進去，等我說完了話走出來，你再貼上也不遲呀！」華生必竟是與她情深意篤，就把符揭了。姑娘款步進屋，拉著華生的手說：「郎君貌美，這是人所共知的。不但我愛郎君，就是那個老道士，也覬覦郎君的風姿。我愛郎君，不過是要以君為夫；老道士攏絡你，是妄圖漁獵男色。所以，他才施妖術，使你遠離我。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兩人：一個是我，一個是這個疥老道。何去何從，郎君自擇！」華生聽了這話，似乎大徹大悟，就把暗自貼在床上的符也揭了，兩人相愛如初。
到了八月十五晚上，華生與姑娘並坐，飲酒賞月。忽聽得有人冒叫一聲，他們回頭一看，有個人在牆外顯露半身。華生過去一看，正是那位疥道人。華生正要問他的狼子野心，道士卻把他拉向一旁，說道：「這個妖物塵緣已盡，我特來為你驅逐她！」華生顯露出非常不情願的樣子，道士說：「這妖物曾經用污言穢語毀謗我，這個，我是知道的。就憑這一點，我就饒不了她！」說著，又拿出兩道黃符來交給華生，道：「快去，把妖物擒來！」華生左推右擋，不肯接受。
這時候，他妻子的僕人走來，一把將那符搶了去，交給了女主人。華生妻子大喜，手持黃符，逼近姑娘。姑娘窘迫退縮，渾身顫抖。女主人命僕人將她綁了，推推搡搡，送給疥道人。姑娘走到華生面前滿眼淚流，哭泣道：「我早知道塵緣已了，本該及時離去。只為與郎君一片痴心，遲至今日，遭此妖道禍殃。與郎君的三年恩愛，你是不會健忘吧？為此，我請求郎君帶我到陰涼的牆角下，不見月光的地方，或者還能緩死一會兒，你能可憐、可憐我嗎？」華生本來也依依不捨，就斥退奴僕，擁抱著她來到牆角下，為她鬆了綁。
那姑娘卻一言未發，突然奮身躍起，直至半空，化作一團黑雲，飛升直上。那疥道士也一聲長嘯，騰空而起，向東南方向追去。不大功夫，這一妖一道就無影無蹤了。
多年後，華生之子進京趕考，夜宿廢宅遭遇殭屍鬼，命懸一線之時，一個姑娘出現打跑了殭屍鬼。華生之子正要感謝她，她只說是報當年華生救命之恩的，從此再也不相欠。更多故事盡在微信公眾號：零點鬼話
TAG:傳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