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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棄的男嬰:剛出生滿臉青紅胎記,他被父母連夜丟進河裡

1

乙丑的祖母孫婆婆病了,聽說眼見著是活不成了。乙丑接到消息時,當場哭得暈了過去。

乙丑出生時整張臉都被青紅色的胎記覆蓋,像是個青面獠牙的怪物。十里八村都說這是災星,萬萬留不得。

他親生爹娘信了一個江湖術士的話,趕在七月十五鬼門大開的日子,將他扔在陰氣最重的無定河旁祭鬼祈福。

是他命不該絕,遇到了去無定河祭奠亡夫和兒子的孫婆婆。

孫婆婆三十歲守寡,丈夫和兒子都死在了戰場上,家裡也沒留下後。她守著丈夫留下的些許家業過活,日子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吃喝不愁。自從撿了乙丑回家,就把他當成親生孫子一樣疼愛。

乙丑也孝順,在言宅里拿到工錢,拿出一部分給婆婆買東西,其餘的全都攢起來。因為言宅里陰氣重,等閑人住不得,所以乙丑就一心想著要在凜城裡買個院子,把婆婆接來身邊照顧。

看著乙丑匆匆收拾了包袱出門,言三娘站在門口出神。

乙丑來言宅一轉眼十個年頭,逢年過節他回去探親,回來時總會帶些孫婆婆做的東西分給言宅里的人。冷冷清清的言宅也總是因為有了這些東西,才會有過年節的味道。

又一個人要離開了。言三娘扶著門框感嘆,語氣中並無悲傷。

這些年裡,她眼看著那些魂魄被鬼差帶走,或進入輪迴,或進入地獄,深知這是一個不可逆轉的進程。

人生在世,終有一死,甚至連她這給地府辦事的鬼卿也逃不過。

十天後,乙丑回到言宅,帶著病重的孫婆婆,還有一對中年夫婦。

進了正堂,乙丑將孫婆婆安頓在一旁地上,而後「噗通」一聲給言三娘跪下,不住地磕頭。

他身後那對中年夫婦冷眼看著乙丑,臉上是說不盡的嘲諷與蔑視。

言三娘放下茶碗,將乙丑扶起來,「婆婆病得蹊蹺?」

乙丑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點點頭。

「他們是誰?」言三娘看著那對中年夫婦。

「堂叔。」

「什麼堂叔?你又不是我們孫家人。」婦人啐了一口,「老太太糊塗了,才花著自家的錢養活一個外人。」

乙丑縮了縮脖子,低了頭沒吭聲。

言三娘知道乙丑不善言辭,莫說與人爭辯,就是平時也很少說話。再加上這婦人盛氣凌人,一副牙尖嘴利的樣子,乙丑就更不敢開口了。

「兩位與孫婆婆是什麼關係?」言三娘把乙丑拉到一旁,冷聲問這對夫婦。

「敝姓孫,老太太是我嬸子。這是拙荊。」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拱手道,「今日來叨擾,是聽乙丑說姑娘能治病,我們家老太太這病看了很多大夫,吃了很多葯都不見好,所以想請姑娘給看看。」

言三娘點頭,又問道:「乙丑在言宅很多年了,我與孫婆婆也算頗有往來,怎麼從前沒見過二位?」

「孫家只有堂叔家這一支在凜城。」

「如此說,兩位來凜城是專門為了孫婆婆生病的事?」

「正是。」

「有心了。」言三娘別有深意地笑了一笑,轉頭看向乙丑。

乙丑分明有一肚子話想說,可礙著這兩個人站在旁邊,一句也說不出,只看著言三娘,不住地掉眼淚。

言三娘從懷裡拿出手帕,給乙丑擦了眼淚,「去把婆婆送到後院,讓曼兒到前面來。」

乙丑低聲應了,抱著孫婆婆往後走。那對中年夫婦見狀,抬腳就要跟著一起走。言三娘把手一伸,攔在兩個人面前。

「兩位,我這裡看病有個規矩,外人不得在場,兩位止步吧。」

「那怎麼行?」婦人推開言三娘的手臂,「我們得看著你。」

「看著我做什麼?你們是怕我把孫婆婆醫死了,還是怕我把她給救活呢?」言三娘冷笑一聲,問道。

婦人聞言臉「唰」一下就白了,言三娘再看向旁邊站著的中年男人,他立刻躲開目光,拉著婦人去旁邊的椅子上坐了。

「姑娘,你叫我?」曼兒從屏風後伸出頭問。

「這兩位是乙丑帶來的客人,孫婆婆的侄兒。」

曼兒會心一笑,「我剛才還在納悶,乙丑怎麼滿臉委屈,原來如此。姑娘放心,我這就去沏茶,絕不會怠慢了貴客。」

這兩位聽見曼兒的話,怕是打死也不會喝曼兒端來的茶了。

言三娘心裡笑了一聲,又沖著心懷鬼胎的兩個人道:「請兩位在此等候,我去看看孫婆婆到底得了什麼病。」

2

乙丑坐在青瓦屋門口,九尺高的漢子哭成了淚人。醜醜坐在旁邊陪著他,不停地嘆氣。

兩人見言三娘過來,連忙起身讓開門口。

言三娘踮起腳摸了摸乙丑的頭,她總覺得自己該對乙丑說些什麼,可她也知道有些話不該在此時說。

人能有多少壽數,什麼死法,都在生死簿上寫得一清二楚,言三娘自己也明白,除非是有人改了孫婆婆的壽數,否則她至多能做到讓孫婆婆緩一口氣,見乙丑最後一面。

「姑娘。」乙丑抽噎著叫住言三娘,「他們來之前,婆婆好好的。我聽見他們向婆婆要地契,婆婆不給。」

言三娘聞言不語。就算孫婆婆的病真的是那對中年夫婦搗鬼,也一定是生死簿上寫著,她該這麼個死法。活人能做的,或許只能將兇手繩之以法。

「姑娘,你能救婆婆,是不是?」乙丑拉著言三娘的袖子,目光裡帶著殷切期盼,「你救過很多人。」

言三娘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我會儘力,但生死有命,我沒有逆天改命的本事。如果孫婆婆過不去這個坎,誰都沒有辦法。」

說完,她徑直進了青瓦屋。

孫婆婆平躺在地上,嘴裡已經是有出的氣沒進的氣。正對著她的那盞長明燈忽明忽暗,猶如風中殘燭,隨時會熄滅。隨著燭光越跳越弱,孫婆婆臉上的陰影也越來越重。

言三娘捻著長明燈的燈芯往上扯了一扯,嘴裡不住地念誦咒文,終於將燭火穩定住。又用柳葉抹了眼睛,拿了泥塊放在嘴裡,一切準備妥當後,盤膝坐在孫婆婆身邊。

「長夜未盡,陰氣升騰,棺中鬼卿,上啟尊聽。過往鬼差,請現身一見。」

話音落下,只聽長明燈的燭花「啪」的一聲響,驚得言三娘一抖,不留神將嘴裡的泥塊咽了下去。

言三娘捂著嗓子咳得面紅耳赤,正低頭時,餘光看見崔珏從陰影里走出來。一隻手托著生死簿,另一隻手執著通體墨黑的筆。

難道是有人搶了孫婆婆的壽數?若真是這樣,孫婆婆可有救了。言三娘心中一喜,顧不得其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湊到崔珏面前。

「是生死簿別冊?」她兩眼放光盯著崔珏。

崔珏搖頭,「孫王氏,享壽六十五,中毒而亡。」

「中毒?」言三娘忙回頭看孫婆婆,「她看著並不像是中了毒,那說明還有救,是不是?」

崔珏看了她一眼,搖頭嘆了口氣,好似在感嘆,為何過了這麼久,她還是沒什麼長進。

言三娘立刻心領神會,報以白眼。又看著崔珏收起生死簿和筆,蹲下身將孫婆婆從頭到腳看了一遍,「中毒的跡象很明顯,你看,五臟六腑都已經發黑潰爛了。」

「你看得見,我可看不見。柳葉開眼只能見鬼,不能見人。」言三娘蹲在崔珏旁邊,「從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是什麼毒?」

崔珏沒有回答,併攏食指中指,點在孫婆婆額頭上。片刻之後,他的指尖出現一團墨綠色的光團。光團慢慢滲入孫婆婆眉心,言三娘聽著孫婆婆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通暢,這是迴光返照。

「她還有兩個時辰的壽數。時辰一到,鬼差就會來拘魂。」說完,崔珏起身要走,又被言三娘叫住。

「既然人已經沒救了,我也不強求,只求你能告訴我,孫婆婆中的到底是什麼毒?」

「問這個做什麼?」

「知道是什麼毒,才能順藤摸瓜將下毒的人繩之以法。」

這事情再明白不過了。乙丑說孫婆婆是在那對夫婦來了之後才生病的,自然那對夫婦的嫌疑最大。加上他們曾向孫婆婆索要地契,作案動機也十分明顯。

現在只需要找到證據,就能將他們扭送官府,依律嚴懲。

言三娘將事情想得周全,唯獨沒有料到崔珏竟然會搖頭。

「這也算是天機?」言三娘不解。

「我不知道是什麼毒。符合此種跡象的毒都是見血封喉,一旦中毒立刻身亡,沒有哪個能拖這麼久。」

崔珏的回答大大超出了言三娘的意料。活人的事情或許這位地府判官不清楚,可死人的事情,尤其是死因,他一定了如指掌。

「生死簿上沒有寫?」

「預設。」

言三娘目瞪口呆。

任是誰聽見這話,都會覺得是整理生死簿的人失職,以至於漏記了孫婆婆的死因。然而言三娘清楚,生死簿乃是由前世因果自然形成,唯有崔珏那支墨黑的筆才能修改,所以她覺得這紕漏出得十分蹊蹺。

「難怪你會來親自查驗。」

「可惜一無所獲。」

言三娘不由地看向平躺在地上的孫婆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人間芸芸眾生中的一個,既沒有驚天的八字,也沒有動地的本事。篡改這樣一個平凡人的生死簿,到底是為什麼呢?

「這件事會不會跟九重天上有關?」

「空口無憑,而且也說不通。」崔珏面無表情地看著安靜燃燒的長明燈,「算了,此事我自會調查,你就不必插手了。」

言三娘點頭應了,倒也慶幸崔珏不需要自己幫忙。

因為,她現在有更棘手的事情需要處理。

乙丑還在外面等著她的回復。

3

「沒救了?」乙丑緩慢地複述著言三娘的話,眼睛緊緊盯住言三娘,確認一般問她,「你說,婆婆沒救了?」

言三娘咬牙閉眼,狠下心來用力點頭,「對,她命該如此,我也無能為力。」

「可別人說,姑娘能醫病也能醫命。」乙丑仍舊無法相信言三娘的話,怯怯地拉住言三娘的袖口,「姑娘,求求你,乙丑給你磕頭了。」

說著,他跪在言三娘面前就要磕頭。

言三娘忙一把將他拉起來,「乙丑,孫婆婆還有兩個時辰的壽數,你好好陪著她走完這最後一程。」

「不,婆婆能活。」乙丑抓住言三娘的手腕,「乙丑願意,願意把壽命給婆婆,姑娘能做到,對不對?」

言三娘吃了一驚,「你說什麼?」

「他說姑娘能做到。只要乙丑願意,可以把壽命給婆婆,讓婆婆長命百歲。」乙丑說得磕磕絆絆,但十分認真,並不像是情急之下想到的辦法。

「你說他?他是誰?」

「判官大人,他是地府的判官大人。」

崔珏?言三娘的嘴裡能塞下一顆雞蛋。

乙丑雖然住在言宅,但他連言三娘的鬼卿身份都不知道,更別提崔珏是地府判官的事了。在乙丑眼裡,來言宅住的崔珏只是言三娘的客人,行為舉止都很奇怪的客人。

「你什麼時候見過判官大人?」

「昨天。」

「在什麼地方?」

「家裡。婆婆病了,我擔心,後來就趴在床邊睡著了。判官大人來找我,讓我把婆婆帶回來,說姑娘會想辦法。姑娘沒辦法,就把乙丑的壽命換給婆婆。」

言三娘一時呆住,坐在台階上不說話。

這不是崔珏能做出的事,且不說擅改生死簿是多大的罪過,單只說因為徇私而罔顧地府律法,崔珏就絕不會答應。

那麼,乙丑見到的那個人是誰呢?他為什麼要冒崔珏的名義?

「姑娘?」乙丑被言三娘的反應嚇壞了,蹲在她面前使勁揮手,「姑娘,求求你。」

言三娘一把握住乙丑的手,「你老實告訴我,你見到的人是住在咱們宅里的那個穿黑衣的書生嗎?」

乙丑愣了一下,「黑衣書生?」

「就是那個……」言三娘話說到一半,突然想到乙丑只見過崔珏一次,而且是夜裡崔珏從井口浮上來的時候。

當時,乙丑以為是見鬼了,嚇得大病了一場。所以,他應該已經記不清崔珏的模樣了。

「姑娘,救婆婆,乙丑願意把壽命給婆婆。」乙丑執著地重複著這句話,急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乙丑,一會兒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如果那個人點頭,婆婆就有救了。否則,我也沒有辦法,清楚了嗎?」

「誰?」

「見面你就知道了。」說著,言三娘拉著乙丑一起進了青瓦屋,「你先把孫婆婆安頓在客房,然後再回到這裡找我。」

此事必須立刻讓崔珏知道,言三娘心裡沒來由地一陣陣不安,只覺得若不在此時提醒崔珏,他就會有危險。

孫婆婆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以迴光返照的效果而言,過一會兒神智就會清醒。

言三娘拿起長明燈,轉身見乙丑跪在孫婆婆身邊,小心翼翼地握住孫婆婆的手。

「乙丑,帶孫婆婆出去吧。」

乙丑沒有動,仍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好似沒聽見言三娘的話。

長明燈的燭火猛然跳了一下,不知什麼東西落在燈里,激起燈油四濺,滾燙的燈油正落在言三娘的手上。

「啊。」言三娘痛呼一聲,長明燈自她手中跌落在地,屋中一瞬間被黑暗填滿,伸手不見五指。

言三娘蹲下身,摸索著地上的燈,想要重新將長明燈點上。忽然一陣輕風拂過耳畔,帶來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

「婆婆一定會長命百歲。」

「乙丑?」言三娘試探著叫了一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屋裡有別的東西!

言三娘的每一根寒毛全都立了起來。她連忙把青玉佩握在手裡,扶著身後的供桌站起來,屏息凝視著黑暗。

忽然一道金光劈開黑暗,直奔言三娘的眉心。言三娘出於本能,抬手遮擋。金光撞在青玉佩上,立刻在言三娘面前展成一張網,將言三娘困在其中。

「來者何人?」言三娘用手撐著網厲聲問道。(小說名:《寸草心》,作者:簫箬。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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