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之間 氣象萬千——李一氓先生的藏書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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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新聞記者 鍾雨恆 攝影 關天舜

李一氓既是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又是詩人、書法家和藏書家。李一氓情系家鄉，恩報桑梓，生前將畢生所藏書籍和文物全部贈與公藏，絕大部分捐給了家鄉，可以說是傾囊相贈。

四川省圖書館五樓「二李文庫」展廳內，古樸典雅的裝潢下透著濃郁的書香，紙墨之間更流露出李一氓的大家風範、個人情趣，及對家鄉的牽掛。

令讀者頗為留意的是，在李一氓文庫的展廳中央，設計有一個特別的燈柱部分。八十餘枚鮮紅的藏書印印在金黃色的燈柱上，精緻、典雅，細細體會，會發現其內容豐富，字體各異，引人無限遐想。

這些藏書印來自何處？其中又寄託著李一氓怎樣的情懷？四川省圖書館（四川省古籍保護中心）副研究館員何芳道出了其中的故事。

心繫故土

印文流露家鄉情懷

藏書印，是藏書家的一種印記，用以表明藏書所有權或表達其個人情趣，可視為藏書文化的一種折射，它使藏書多了一道可供賞玩的風景。何芳在對「一氓藏書」進行整理編目的過程中，從中輯得印蛻八十餘枚，這些藏印量多且精，鈐於書中朱墨燦然，帶來美好的藝術享受。

何芳介紹：「李一氓的藏書印既有反映藏書歸屬的名號、堂號印，體現作者眼力的鑒賞印，又有反映人生情趣的閑章，從中可以探究李一氓藏書活動及思想，也可從中了解其個人際遇、心路歷程」。

印文「濯錦江邊」

李一氓桑梓之情深厚，在藏書印中亦有體現，如「成都李一氓」、「蠶叢魚鳧之人」、「濯錦江邊」等印。

印文「成都李一氓」

「錦江孕育了成都文明，是成都的母親河。李白『濯錦清江萬里流』，蘇軾『濯錦江頭新樣錦』都展現的是成都錦江的風貌。另外，蠶叢、魚鳧都是傳說中的古蜀國帝王，『蠶叢魚鳧之人』表明自己的蜀人身份，以身為蜀人自傲。這幾枚藏書印是李一氓對故鄉的懷念與嚮往，蘊含著對家鄉的深厚感情」，何芳解釋道。

印文「蠶叢魚鳧之人」、「濯錦江邊」

文人巧思

印文暗含人生際遇

這80餘枚藏書印印文內容豐富，多有個性痕迹，如「還有」、「靠邊站」等印則反映了李一氓的個人際遇、心路歷程。

何芳介紹，1979年，李一氓重遊蘇北故地，楊鞏陪同。時李一氓為求字的同志寫字，楊鞏協助整備紙張、鈐印。後楊鞏在《心碑不朽》一文中提及，有一方印文是『還有』，我更不懂了。他說這是國慶宴會新聞里的用語。我忽然明白了，特殊年代期間，在國慶宴會的新聞里，都要報一大串出席人的名單。名單是分級別的，最後不入前面各檔次的，就報『還有XXX、XXX』。李老便在「還有」項下，看到這則新聞，猜想李老已經「解放」了，大概還在「靠邊」......

印文「還有」

印文「靠邊站」

何芳認為，「還有」、「靠邊站」兩枚藏書印是李一氓的自我調侃與幽默。

「藏書印既暗含了藏主的人生情趣，又使藏品多了一道賞玩之處。李一氓藏印多為名家篆刻，各流派印爭奇鬥豔，體現刀石相激之美，刀筆相生之韻，具有獨特的藝術價值。藏書印中隱藏的藏書故實，亦為後人增添了無窮的遐想與樂趣」，何芳表示。

李一氓的其他藏書印，此枚印文「一氓八十以後書」

李一氓的其他藏書印，此枚印文「存在是第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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