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曼仁，你們怎麼了！

今日（3日）凌晨，歐冠小組賽第2輪首個比賽日中，皇馬、曼聯、拜仁這三大豪門都沒能嘗到勝利的滋味，曼聯與拜仁收穫了平局，皇馬則是爆冷不敵莫斯科中央陸軍…

客場遠征莫斯科，洛佩特吉的用人多少有點出人意料，右路巴斯克斯首發，中場則由塞瓦略斯取代莫德里奇，防線上小將雷吉隆迎來首秀。由於皇馬主帥不清楚中央陸軍本場會使用什麼戰術——最近兩場聯賽他們由習慣的541改打4231——因此洛佩特吉同時把阿森西奧和巴斯克斯安置在兩翼就顯得很有道理。因為這兩位球員具備前衛特性，允許皇馬在必要時變陣為5中場，以達到控球之目的。

比賽的前15分鐘本應該是雙方的試探階段，然而皇馬由於注意力不集中，開場2分鐘就發生了「事故」：克羅斯中場左路試圖回傳門將被斷，弗拉西奇晃過瓦拉內首開紀錄。

對皇馬來說，早早丟球其實算不上可怕，畢竟還有大把時間收復失地。之前9年，C羅每賽季為皇馬貢獻50個左右的進球，為皇馬的取勝做出過巨大貢獻。現如今，洛佩特吉指望利用整體戰術來抹平葡萄牙球星離隊後的缺口，但隊中又沒有任何球員能達到C羅的進球指標，那就意味著皇馬需要有更多球員投入進攻。

尤其貝爾本場比賽缺席，皇馬在反擊和遠射上的威脅都大大下降。對手本場打541陣型，目的就是想利用皇馬大舉壓上後伺機偷襲，而克羅斯的回傳送禮，讓他們得來全不費工夫。從比賽第2分鐘起，他們就可以順利地打起防守反擊。

上周末皇馬在塞維利亞客場0比3完敗後，前皇馬球星、現擔任皇馬青年隊教練的貝尼托就婉轉地評論說：「任何陣型都有優缺點，塞維利亞的352也不是完美無缺，至少它既缺乏邊路（防守），又沒有中場的推動力。」儘管他沒有直接點頂頭上司的名，但洛佩特吉也多少品出味兒來了。

在對中央陸軍一戰，皇馬最大的進步就是在面對541陣型時緊緊抓住了對方的這兩項弱點。具體表現在，邊後衛卡瓦哈爾和雷吉隆助攻十分頻繁；三中場平行推進，卡塞米羅在上半場就完成了兩次極具威脅的射門，其中一次還射中了立柱。

莫斯科人的退守，使皇馬輕易地獲得了73%的控球，大批球員湧入前場，也允許皇馬對對方形成「關門打狗」之勢。本澤馬、阿森西奧、瓦拉內、克羅斯、卡塞米羅、卡瓦哈爾等多名球員上半場均獲得了射門機會，但卻沒有任何建樹（各項賽事近4場比賽僅進2球（1勝1平2負），人們不得不承認皇馬存在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缺少得分手。

今年夏天皇馬挖角內馬爾和姆巴佩不成，最終引進了馬里亞諾，目的是什麼？就是想補充一名得分手，哪怕馬里亞諾的進球能力遠不能和C羅相提並論。皇馬最近4場聯賽僅打進2球，洛佩特吉有必要儘早啟用馬里亞諾。

當然，本場比賽卡瓦哈爾第43分鐘傷退，使洛佩特吉對第二個換人的使用有所謹慎，直到第58分鐘他才遲遲地將馬里亞諾換上。果不其然，馬里亞諾出場後的射門次數超過了本澤馬（其中一次擊中門框），而且對法國中鋒的入戲也起到了推動作用。

對於大多數教練來說，只要當球隊在進攻時能不斷製造險情，一般都會相信進球不過是時間問題。但當皇馬在莫斯科客場獲得26次射門，卻只有3次射正顆粒無收時，洛佩特吉就應該對缺少進球而擔心了。哪怕目前皇馬在聯賽中還是和巴薩並列第一，歐冠小組賽也無出線之憂。但洛佩特吉不應該不知道，只有進球才能恢復起球隊的自信，而足球比賽中沒有進球也就沒有歡樂。

悶平巴倫西亞，老特拉福德看台上傳來持久的噓聲。這一回，穆里尼奧不好意思再跑到鐵杆看台前，與支持者互相鼓掌致意；球迷也不好意思再扔一條曼聯的圍巾下來，或者期待穆里尼奧回擲若干名貴外套。球迷的耐心有限度，哪怕幾天前還在社交媒體喊號子，表愛心，曼聯不贏，這分熱情消散得很快。

不賣力的和不知道怎麼賣力的

曼聯連續四個主場不勝，從打平狼隊算起，「又」變成了「叕」。穆里尼奧執教生涯第一次，所有賽事四場不勝。你也很難想像，歐冠改制以來，竟是曼聯和對手互交白卷最多，共23場。當然，這個數據不是穆里尼奧獨自刷出來的。

曼聯沒有創造多少讓球迷翹盼的機會，部分噓聲給了這些不賣力，或不知道如何賣力的百萬富翁們。三年前，紐卡降級前夕，該隊球迷在球場打出橫幅：「我們不奢求球隊長勝，我們只要求球隊賣力。」球迷最恨球員荷包鼓脹卻不賣力，如果球員很賣力卻勞而無功，球迷更加悲從中來。

現在曼聯的首發，由不賣力的和不知道怎麼賣力的兩撥人組成：前者人數不多，博格巴是代表；後者是大多數，典型是盧卡庫和拉什福德。盧卡庫每場比賽都累得幾乎虛脫，他是穆里尼奧賽前歸納的「好孩子」中的一個，「我只希望每個球員賽後精疲力盡，為俱樂部全力以赴，問心無愧，對得起胸前的隊徽而不是背後（印的）姓氏。」

可光是精疲力盡有什麼用？有句俗話：傻子不能勤快，痞子不能有錢。越是瞎折騰不是越糟糕？代表曼聯，努力是前提，光是努力而不知道如何努力，和伯恩利、哈鎮、加的夫城有何區別？曼聯什麼時候拿燃燒卡路里作為考核的指標？

說到「燒」字，曼聯這些年在招兵和養兵上頗燒了些鈔票，但球員並沒有報以燃燒等量的卡路里，這個問題在范加爾時期就有了。賽前，媒體拿出曼聯本季迄今的英超跑動距離：「為什麼列倒數第二（僅高於加的夫城）？」穆里尼奧以「數據是數據，人是人」迴避了質疑。可幾天前，穆里尼奧拿出拉什福德的上場數據，回敬拉什福德退步乃「師之惰」的說法。

數據是死的，解讀是活的。跑得不多，既可以是偷懶，也可以是不會，甚至不敢。數據無法還原現場，這個道理大家都懂。曼聯射門和傳球次數均高於巴倫西亞，卻沒有幾次射門是致命的。巴倫西亞很滿意帶走1分，覺得3分都應該。

博格巴和穆里尼奧在糟蹋曼聯

白馬過隙。18年前，曼聯首次在歐冠迎戰巴倫西亞，灌了對方三個鴨蛋，進球的分別是基恩、索爾斯克亞和斯科爾斯。當時上過場的人中，巴特和貝克漢姆蒞臨現場助威，斯科爾斯則留在版權單位的直播間直抒胸臆。他們看了這樣的場面，作何感想？斯科爾斯一如既往，批評穆里尼奧「話多」，覺得他還沒下課是「奇聞」。

貝克漢姆到場觀戰。

那個年代，曼聯是英超霸主，歐冠熱門，也許不如西甲對手細膩，但章法清晰，氣勢磅礴。而在紋章的背後，是每個人全力以赴，絕無懈怠。誰敢把隊徽不當回事？那個年代，能現場助威很幸福，他們不僅看到了一支長勝的球隊，更看到了一個拼搏的集體。

一百多年的隊史上，從未有過誰，功夫並不到家卻自以為是，直到博格巴迴流。十年前，曼聯球迷也曾分化成兩大陣營，爭論貝巴和特維斯孰佳。看了博格巴的拙劣表演，很多當時不屑貝巴，認為他娘炮的人，現在會覺得自己過分。貝巴只是看上去不那麼賣力，但他的付出百倍於博格巴，最起碼，貝巴知道怎麼努力。在魯尼養傷和鬧轉會的半個賽季里，是貝巴肩負著進球和進攻的重任。在魯尼復出前，貝巴是曼聯最大的進球來源，為曼聯最終奪回英超奠定了基礎。

當年那些譏諷貝巴花哨的人，又會如何看待博格巴？但博格巴變成現在這樣，完全是他自作孽嗎？博格巴並不是靠染髮把自己炒成第一身價的，也不是因為社交網路粉絲多拿到世界冠軍的。他和穆里尼奧的矛盾，是不努力，不知道如何努力的根源。

保穆派以退為進：穆里尼奧還是走人吧，換個環境好的平台，怎麼也比現在強！這話說的。曼聯廟小，皇馬這個平台夠大了吧？再退一步，曼聯把「耽誤了穆里尼奧」這隻死貓吃了，他的下家在哪裡？

皇馬回不去了，切爾西回不去了，都是平台的錯。巴薩和拜仁不會成為他的平台，不僅因為丟不起人，更擔心收拾不來一地雞毛。回意甲？意甲這兩年有回暖之像，錢也多了，但哪個平台養得起這尊大神？年薪1500萬歐元，咬咬牙也許拿得出，但配套設施高達1.5億，且是年年如此，哪家有這個財力？

財力當推曼城和大巴黎，前者煞費苦心找了穆里尼奧的死對頭掌門，當年在巴薩對穆里尼奧說不的人，現在在曼城還會說不！大巴黎倒是動過這個念頭，但寧願找沒有功名的圖赫爾，用意不言而喻。

曼聯作為「平台」，自以為支持穆里尼奧很努力了，結果發現並不知道該怎麼支持穆里尼奧。砸了幾個億，還要背負未能全力支持的罵名，傻子不能勤快，痞子不能有錢，都應驗了。因為這個，「穆里尼奧沒冠軍都是因為幕後不支持」的神話，會在很長一段時間繼續有效。找個技術總監，會明白朝哪個方向努力嗎？

對陣阿賈克斯之前，拜仁曾創造歐冠小組賽主場12連勝的紀錄，而這紀錄在科瓦奇手中戛然而止。繼聯賽戰平奧格斯堡、輸給柏林赫塔之後，拜仁又在歐冠主場被阿賈克斯1比1逼平，科瓦奇的球隊連續三場不勝，他與拜仁的蜜月可以說已經提前結束了。

聯賽中連戰不勝使得科瓦奇面臨巨大壓力，因此在面對阿賈克斯的時候他放棄了大面積輪換，而排出了目前拜仁理論上的最強陣容。相對於對陣柏林赫塔的陣容，科瓦奇做出了三處調整——胡梅爾斯、馬丁內斯和穆勒分別取代了聚勒、J羅和桑謝斯。阿賈克斯現任主帥滕哈格2013-2015年期間曾執教過拜仁2隊，對拜仁並不陌生。

拜仁開局很順利，開場4分鐘，羅本右路傳中，胡梅爾斯頭槌破門為拜仁首開紀錄。值得一提的是，《體育圖片》近來的一篇報道說，在科瓦奇執教拜仁之前，就認為胡梅爾斯是拜仁後防線的軟肋，因為其速度太慢了，上賽季德國杯決賽，科瓦奇的法蘭克福就是圍胡梅爾斯狂打長傳並最終取勝。

阿賈克斯很快給予反擊：第22分鐘，塔迪奇中路輸送，馬茲拉維利用拜仁後防線的漏洞低射扳平比分。整個上半場，阿賈克斯大有反客為主之勢，在扳平比分後製造的威脅甚至多於拜仁，多虧諾伊爾高接低擋拜仁才沒有再度丟球。

下半場拜仁防守端依然不停出現漏洞，客隊只是因為機會把握能力欠佳才沒有攻陷拜仁城門。科瓦奇連續換上J羅和格納布里加強進攻，但收效不大。全場統計數據來看，客場作戰的阿賈克斯絲毫不處下風，如果不是舍內終場前的自由球運氣欠佳擊中橫樑，客隊完全有可能在安聯全取3分。

連勝終結，更被柏林破了不敗金身，科瓦奇與拜仁的蜜月早早到了盡頭。科瓦奇本人也知道，對阿賈克斯的比賽就是自己的命運之戰，當年安切洛蒂在歐冠輸球後，可是立刻被俱樂部炒了魷魚。天空台開玩笑說：「幸運的是科瓦奇面對的阿賈克斯，比當年安切洛蒂所要面對的大巴黎弱很多，所以科瓦奇才沒有遭遇一場慘敗。阿賈克斯原本是來拯救科瓦奇的，卻沒想到將科瓦奇逼到了下課的邊緣。」

科瓦奇始終認為，目前球隊並沒有大的問題，出問題的是球隊的機會轉化能力，聯賽對奧格斯堡和柏林赫塔，拜仁總計完成41次射門，卻只收穫了一個進球。然而，對阿賈克斯的比賽，科瓦奇的球隊卻沒有製造出什麼很好的機會。歐足聯的統計數據顯示，拜仁本場射偏8次，射正4次，被封堵2次，阿賈克斯則是射偏5次，被封堵3次，射正次數多達8次，如果不是諾伊爾表現神勇，拜仁主場落敗簡直太正常了。

到了歐冠賽場，拜仁的問題不是轉化機會能力不行，而是根本創造不出好的機會。一向直言不諱的羅本賽後直接說出拜仁目前的問題所在：「更衣室氣氛並不好。我們本來想打得像今晚阿賈克斯所展示的那樣。阿賈克斯打得很好，我們卻做得不夠。」

范加爾到場觀戰。

眾所周知，拜仁在啤酒節期間曾保持聯賽8年不敗，並取得22勝7平的戰績，而這一佳績直到上輪聯賽在柏林戛然而止。戰平阿賈克斯之後，拜仁連續3場不勝，這樣的窘境拜仁過去5個賽季出現過6次，上一次這「焦人」戰績還是由安切洛蒂和薩尼奧爾聯手打造的：安切洛蒂2比2平狼堡、0比3輸大巴黎之後就下課了；薩尼奧爾執教一場平了柏林，直到海因克斯接手之後才實現了反彈。

科瓦奇目前的表現並不比安切洛蒂好，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比安切洛蒂得到高層更多的支持。但無論高層怎樣支持，周末主場對門興都不容有失，否則球迷有可能炸了鍋。去年拜仁在歐冠對陣巴黎之前的三天去參加了啤酒節，結果輸了一個0比3，本賽季拜仁顯然不希望這樣的局面再度出現，所以慕尼黑人安排打完阿賈克斯與門興這兩場重要比賽之後的周日再去參加啤酒節，只不過不知屆時拜仁球員是否還有慶祝的心情。

文|李森 林良鋒 楊子江

編輯|德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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