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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生活隨筆|門前那棵老槐樹

淮南生活隨筆|門前那棵老槐樹

我們家老屋門前原來有棵老槐樹,是父親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栽下的。由於家人常用淘米水澆它,它長得很快,幾年功夫就長成碗口粗的大樹了。一到春天,它就枝繁葉茂,滿樹是花。我們家人都喜歡蒸槐花,香噴噴,甜糯糯,口感極好。尤其是最困難的那一年,它簡直成了全家的救命恩人。那一年,它已經長得象個壯實的年輕人,花也長得特別多。可是,飢餓逼得家人等不及讓它開放,在槐花還是槐米時就捋了下來,投入鍋中,最後吞進肚裡。那一年,滿樹的槐花竟沒開成一朵。其實,不僅是花,連葉也沒長成幾片,也幾乎全被我們塞進深邃無底的胃腸里。說也奇怪,那一年的槐葉竟比往年的味道好得多,非但甜糯糯,還肉筋筋的,放進嘴裡咀嚼,竟有點吃肉的感覺。可憐的槐樹,直到快秋天了,才長出幾點稀疏的新枝綠葉。翌年,母親在槐樹邊栽了棵葡萄。葡萄藤一旦抓住了槐樹枝就茂盛生長,喜孜孜地結下一串又一串的葡萄。於是,我們不但可以在槐樹下乘涼、吃飯,還可以爬到樹上玩耍、摘葡萄。槐樹給全家人帶來了許多方便、樂趣和實惠。

淮南生活隨筆|門前那棵老槐樹

又過了幾年,槐樹進入了壯年,長得越發粗大了。我家那間只有十幾平方的老屋,原來先住著的五、六口人,逐漸增加到快十口了。老屋實在塞不了太多的人口,父親決定在槐樹旁蓋間小屋。為了讓小屋有足夠的高度,加上還需要幾根房梁木,父親只好砍下槐樹左邊一根大枝叉。好在小屋不大,只有六平方米,大枝叉上的幾根小枝椏正好又充作了房梁。小屋蓋好了,大槐樹卻成了半拉樹,象個失去一個臂膀的殘疾人。

到了八十年代末,槐樹己腰身似桶,人們對它己以「老」相稱了,父親也由當年的壯年漢子走進了退休工人的行列。幾乎每天下午,和他一起辛勞了大半輩子又一起退休的老哥們幾個,都聚在老槐樹的蔭涼下,擺上一張方桌,或撲克,或麻將,或幾杯清水淡茶,天南地北古往今來地打發晚年時光。

淮南生活隨筆|門前那棵老槐樹

由於在煤礦的深井下辛勞了一生。父親沒退休時就已經患上了矽肺病,退休後病情逐年加重,每天一到下半夜就咳喘,常常一連串的咳喘讓他只出氣,不進氣,憋得臉色青紫,一身是汗。終於有一天,父親實在支撐不住,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危急中,一位來探視的親戚對母親說,父親的病是犯了沖,沖就沖在門口的那棵老槐樹。你看那棵老槐樹,正對著門不說,還是半拉子,樹身上又凈是窟窿。她還神秘兮兮地對已經急得發昏,又一字不識的母親說,那是個老鬼呢——槐樹的槐就是木字旁加個鬼!她聲音幽幽的、陰陰的,森森的、鬼鬼的,急昏了的母親就茫茫然地點了點頭,老槐樹當天下午就被鋸掉了。

可是,「木鬼」的消失並沒有使父親的病見輕見好,他老人家在那之後不久就永遠地離開了母親,離開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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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張瑞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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