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曾經是一個神秘的地方
這裡曾經是一個神秘的地方
穿越工廠的小河
工廠運動場
因為它保密,所以它是一個神秘的地方;但,卻是我成長的地方。這裡四面環山,
林木蓊鬱,一條無名小河穿廠而過。在這裡生活工作的人們自詡它為山城。很多年前,工廠的籃球、排球、足球隊都自命為「山鷹隊」,不過,後來還是冠以工廠的對外廠名。
我四歲時就隨父母從重慶來到這裡。據說,人在四歲以前是沒有記憶的,四歲以後才是記憶的年齡。也許真是這樣,至今,我仍清楚地記得:離開重慶前,婆婆(奶奶)和媽媽(當時爸爸在株洲),怎樣帶著我和妹妹、弟弟,去墳地向爺爺磕頭告別;怎樣在朝天門碼頭坐船離開重慶,又在漢口住了一晚;怎樣再坐上到株洲的火車……那時,剛好四歲多一點;再往前的事,就基本沒什麼記憶了。
這是一個大型工廠,文革以前由警衛連在衛門口站崗,整個工廠範圍是不能隨便進入的。剛來時,我們家在段家村住了一年,在迎新村住了兩年,這是我快樂童年的地方,在這裡婆婆給我講過無數妖魔鬼怪的故事。
五十年代的生活區
這裡曾是我的家
這幾棟今天看來如此不起眼的樓房,卻曾是我的家。到現在為止,它們己經歷了53
年的風雨,它叫紅星村。可別小看了它,這可是當年由蘇聯專家設計,專門分配給工程師和科長以上幹部住的。1955年剛建好,我們家就搬了進來(現在我妹妹還住在這裡)。婆婆(奶奶)和父母雖己辭世多年,但在這裡仍能感受到她(他)們的氣息,仍能隱隱聽到她(他)們的聲音……
我家剛搬來,我就在離家很近的廠子弟學校分校讀一年級。那是一個真正春風拂面、鮮花盛開的日子,我們無憂無慮地生活在陽光下;剛從師範學校畢業,年輕漂亮的女老師是我們的班主任(前兩年我還看過老師);我們快樂地唱著兒歌「小板橙,排一排。小朋友們坐上來……」,「小鳥在前面帶路,風兒吹著我們……」,「讓我們盪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生活象花兒一樣開放。放學了,書包一丟,就在大同學的帶領下,分邊打仗;打來打去,吃飯的時間過了,遠遠聽見婆婆在喊:「##,回來吃飯嘍……」,我就忙不迭地跑回家去。這親切而響亮的聲音,至今還時不時地在耳邊迥響(前次回去時,老鄰居還在學婆婆的喊聲「##,回來吃飯嘍!」)。
讀小學的學校
文革中的初中同學(右起第六人是我)
我的初中是在離家很遠的五里墩新莊讀的。那時,廠子弟學校剛辦初中,又正處在國家三年困難時期;剛好在五里墩有一所只建了半截,就在國家「調整、鞏固、充實、
提高」方針中下馬的半成品技校,這座只建了兩層半樓的下馬技校,就成為我們的初中校園。
因為路遠,學校要求學生寄宿。當時條件很差,記得一天夜裡下大雨,半層樓頂積著的雨水,就沿著牆縫流到二樓的寢室,我們幾乎一夜沒睡。
因為是困難時期,學校食堂伙食不太好,有同學向廠長投訴;老紅軍資格的廠長專門跑到學校,召開全校師生大會,在台上把校長臭罵了一頓,那時候的幹部是扎紮實實關心孩子們成長的。其實,也怪不得校長,因為,整個國家都在過苦日子。
雖然日子很苦,但,初中的學習生活最愉快,同學的友誼最純潔。直到今天,和我保持友誼的,仍然是初中同學。
眼前這一片風景區,曾經是工廠的工人俱樂部,這是工廠的文化中心,也是我從小感受文化熏陶的地方;從歌劇《劉三姐》、《江姐》,到電影《鋼鐵戰士》、《祖國的花朵》、《紅孩子》、《賣花姑娘》……;那時候,無論是什麼電影或演出,我都要想
辦法搞進去看(有時翻牆),那是幸福的時光。
這裡的高音喇叭曾傳出過:「祖國的山河遙遙在望,祖國的炊煙在招手喚兒郎……」(遠航歸來)這樣嘹亮、動聽、深情的歌曲;也傳出過:「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社會人民地位高……」(社會主義好)這樣鏗鏘有力、壓倒一切口號式的歌曲;還傳出過:「馬克思主義的道理千頭萬緒歸根到底,就是一句話:『造反有理』,……」(造反有理)這樣聲嘶力竭、歇斯底里般的造反歌曲。
這裡在文化大革命中,曾是兩派爭奪的焦點;兩派都曾佔領過它,作為自己戰鬥的
堡壘。為了現在看來莫名奇妙的立場,進行過真正流血的,你死我活的鬥爭……
現在,這一切己似乎煙消雲散。就連工廠的文化標誌一工人俱樂部,也在兩年前拆得一乾二淨了。不知道現在工廠在哪兒放電影、看演出、開大會;也許這一切隨著時代的變化,己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不是連記憶都不要了么?
我離開這裡己經很久了,但我仍然會時時想念它;每次回來,我都會來這裡感受我的童年、我的少年、我的青年……;感受那遙遠而又清晰的呼喚聲:「##!回來吃飯嘍……!」。
那動聽的歌聲,那激越的聲浪,時時在我心中回蕩。在這裡,我仍能嗅出我婆婆,我爸媽留下的氣息……
這是我成長卻很神秘的地方(最初叫湘江機器廠)。
原來有中蘇友好橋連接兩邊


※霍光秉政的前後十三年,「百姓充實,四夷賓服」
※做皇帝身邊的女人真是驚心,一步錯了也許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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