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前愛舊情復燃差點開了房
1
我是這座城裡土生土長的姑娘，就連大學也是在家門口上的。沒想到一晃畢業竟十年了。有時候我在恍惚間覺得，十年的光景不過是彈指揮手間的功夫。想起畢業去上海闖蕩的那四年，日子雖苦雖煎熬，但現在回味起來，往昔奮鬥的歲月，最後卻在歲月的沉澱里在我心裡發酵出清香來，令人心生力量。然而現實是，大城市裡容不下肉身，回老家發展後，我用了一年的時間，考進了市裡的事業單位，成為一名小職員。隨後又經家人介紹，認識了跟我門當戶對的孫浩。和孫浩戀愛半年之後領證結婚，婚後生了個女兒，現在都四歲了。想想在家的這六年，日子安逸，生活平淡，我的激情與熱血漸漸趨於平靜。
如果一個平凡人，能像我這樣過一生，其實已經很不錯了，這樣的安穩平實的日子，讓多少人羨慕而不得。然而，這種平靜的日子再起波瀾是在畢業十年的大學同學聚會上。
前幾個月，我被邀請進了大學班上的微信群。這幾個月以來，微信群里都十分冷清，很少有人說話。倒是經常做業務做微商的同學經常蹦出來發廣告，極少聊天。突然有一天，班長蹦出來把群名稱改為"光陰的故事"，並在群里感慨十年的光陰竟如白雲蒼狗般呼嘯而過，又恰逢畢業季，班長提議去同班同學劉靜工作的酒店訂上一桌酒席，來個同學聚會。
沒想到班長的提議瞬間得到五六個同學的回應，表示隨時都能去參加這次的聚會。這五六個同學裡，大多是在群里發廣告的那些人，有賣房的，有賣車的，還有賣保險做微商的。
我看到群里聚會的消息，心裡波瀾不驚，甚至覺得有些無聊。十年了，一切在我眼裡不過是過眼雲煙，物是人非罷了。但去參加一下聚會自己也沒什麼損失，再加上自己這些年也算闖過大城市，事業上雖沒有謀到一官半職，卻是在正經的國企上班，有了旁人羨慕的鐵飯碗。而且自己有時間做保養，身材和皮膚看起來跟二十多的姑娘看起來差不多，但又比二十多的姑娘豐腴有彈性。所以，我也響應了班長的號召，答應前往參加同學聚會。
我一響應，跟我在班上玩的好的兩個女同學也積極響應了，都說聚會那天一定去，風雨無阻。更有一個昵稱叫"海闊天空"的說，就算是那天天上下刀子也一定去。最後班長一統計，去參加同學聚會的有二十人，正好湊齊兩桌。
2
聚會的時間定在周六的下午三點，在劉靜工作的四星級酒店，費用AA制。
今天周四，後天就要去參加大學同學聚會了。下班後，我做飯洗漱收拾完畢後，就去衣櫃里找那天聚會穿的衣服。最後我找了條掐腰的A字裙，把頭髮豎起來盤成個丸子頭，對著鏡子欣賞起來。這條裙子是無袖的，正好我的胳膊也不粗，兩條胳膊露出來像是剛從荷塘里挖起來的蓮藕。雖然生了孩子，加上長期久坐，不免有了點小肚腩，但是這條裙子是A字裙，正好從收腰處向外蓬開垂下來，恰好遮住了我的小肚腩。裙子又剛好垂到膝蓋處，顯得我優雅又有公主氣質。我又從首飾盒裡拿出一對珍珠吊墜耳環，戴上去，滿意地笑了。
我走到客廳，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丈夫孫浩，你看我穿這身去參加大學同學聚會怎麼樣？孫浩說，漂亮極了，簡直是天女下凡吶。孫浩說著，示意我坐到他旁邊去。我坐過去之後，孫浩一下子摟住我的腰，嘴巴往我脖子上一湊便一通亂啃，順勢把我壓倒在沙發上。我對孫浩突如其來的親熱有點措手不及，想要推開孫浩，孫浩就是不依不饒，猴急似的就要去掀開我的裙子。突然女兒在房裡喊著媽媽，原來女兒醒了，喊著媽媽要上廁所。孫浩只好作罷，慾火被女兒的一泡尿澆滅了。
睡前，孫浩還想纏著我雲雨一番，可是怎麼都提不起興緻來。孫浩心中惱火起來，問我，穿這麼漂亮是不是穿給大學時談的男朋友看的。我白了一眼孫浩，你這是說的哪兒的話，同學聚會打扮的漂亮點有什麼錯。難道灰頭土臉地去就好啊，那樣顯得自己男人多沒本事啊。行行行，你怎麼說都有道理。孫浩說完，側過身睡了。
然而我卻失眠了。因為孫浩的話，我想起大學時談的男朋友於俊飛了。跟孫浩交往的時候，只說過自己在大學時談過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愛，但是沒有告訴孫浩，那個男朋友還跟自己同班呢！
當初跟於俊飛戀愛，基本戀人之間該乾的事都幹了，但還是沒突破最後一道防線。畢業之後，於俊飛要南下跟著表哥去廣東，我要去上海，加上畢業時的東奔西跑，兩人日漸疏離，畢業了也就分手了。
在畢業典禮結束的那晚，班級也舉辦了同學聚會，在大學附近的一家酒館裡，大家喝的酩酊大醉。最後聚會結束的時候，於俊飛送我回宿舍，已是晚上十一點了，想著是最後一次相聚，明天就要各奔東西了，心中不免有些難分難捨，兩人手牽著手往宿舍走，誰也不說話。於俊飛忍不住了，一把抱住我，兩人在無人的路燈下親吻起來。兩人體內的荷爾蒙都在升高，神經也興奮起來。於俊飛說，走，我們去開房。我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於俊飛拉著我的手，去學校附近找賓館。
我們去了三家賓館，都客滿了。沒想到在畢業季，不僅餐館火爆，而且賓館也爆滿。我倆幾乎去了大學附近的十來家賓館，都爆滿了。我們一起走了一個多小時的路，都有些疲憊不堪，再加上中途於俊飛因為酒喝多了還吐了一次，好在他意識還清醒，還不忘跟我打趣，說以後掙到錢了，一定要到學校附近開一家賓館，生意肯定好。
我們最後在學校南門找到一家賓館，名叫"輕輕睡吧"，這幾個字是紅色的，還能一閃一閃的，光看這家賓館的名字，就覺得全身輕鬆，睡意來襲。我們覺得這家賓館不論取名還是外觀裝修，都很合意，於是決定入住這家賓館。於俊飛攥緊我的手說，如果還是客滿的話，那我們就認命吧。兩人進去一問，還真是客滿。
從賓館出來，我們相擁在一起，緊緊地抱著不放手。在這段戀愛中，主動的是於俊飛，理性的也是於俊飛。我喜歡他的主動，也喜歡他的理性。喜歡他主動表達對我的愛意，也感恩他沒有把我帶去小樹林就地正法。其實我在跟著去於俊飛開房的路上，內心是有一番掙扎的，明明知道要分手，臨了還要去睡上一覺，把自己的初夜交出去。可是想到於俊飛也是初夜，也算公平，於是就跟著去了。雖然到最後還是沒有睡到一起，雖然有點遺憾，但青春時代留點遺憾，日後想起總歸是美好的。
十年了，我有時候還是會偶爾想起於俊飛，除了能回味當初的那份青澀和遺憾帶來的美好，偶爾也會天真的幻想一下我跟於俊飛要是現在還在一起又是怎樣的光景，過著怎樣的日子。我點開微信群，在裡面找於俊飛，可是沒有找到，因為平常不刻意去回憶往事，也沒有再想過聯繫他，而且群里好些人都用的是微信昵稱，並沒有備註自己的真名字。即便是於俊飛在群里，我也是找不到他的。我翻來覆去，最後狠下心給自己定下個原則，要是於俊飛也去了的話，就當老同學相處。
我這一夜失眠的厲害，直到黎明時分，才淺淺地睡去。
3
聚會的那天，孫浩去單位加班，我上午把孩子送去婆婆家，吃過中午飯回來洗了個澡，梳洗打扮完就出發去聚會的酒店。我到的時候是兩點半，包房裡已經有七八個同學到了。分別十年再聚，相互寒暄起來也是有話聊的。相互寒暄間，人陸陸續續到的差不多了。包房裡兩個桌子，坐了兩桌，班長還提議非要男女岔開坐，不能喝酒的都坐一桌，也不能把不喝酒的都湊一起。
菜上齊了，還差兩個同學沒到。我聽班長說還未到的兩個同學中有一個是於俊飛。我收到所有同學投來的目光洗禮，只能笑笑說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我臉上裝作鎮靜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心裡還是一陣翻騰不安。這一次聚會對於我來說，無心跟同學攀比，海闊天空的聊八卦，而是想著努力讓情緒平緩下來，並想好了跟於俊飛的開場白，就像對待老同學一樣去問候人家。
席開了一刻鐘的時候，包房裡進來一個人，把我看的呆住了。這個人就是於俊飛。
十年的光陰，讓年少的毛頭小夥子和天真爛漫的大姑娘都變得成熟睿智，青澀已褪去，稚嫩也已不再。同學當中，有離異單身的，也有二婚的，但總歸大家的日子都還算過得去。大多數的同學都已走上結婚生子的道路，大家在不同的行業謀一份薪水，維持家庭的開支並撫養著孩子。
於俊飛跟同學邊打招呼，邊公開道歉，笑嘻嘻地說道，今天我來晚了，先自罰三杯。於俊飛三杯酒下肚，落座夾起一粒花生米，正要往嘴裡喂，他抬頭間看到了我，我也正在看著他。四目交匯，兩雙眼裡都波光粼粼。
於俊飛和我不坐在同桌，這也是班長刻意安排的，為的是怕兩人坐一桌尷尬放不開。在推杯換盞間，我和於俊飛終於有機會說上話了。於俊飛端著酒，走到我旁邊坐下來，禮貌地問了句，這些年，你還好嗎？我端起自己的飲料，跟於俊飛的酒杯碰了下，沒敢直視於俊飛的眼睛，微微低頭盯著自己杯子里的飲料，喝了一口，說了一句，挺好的。我便把話接了下去，問道，你這些年都還好吧。於俊飛說，挺好的，事業挺順的，通過打拚坐到了銷售經理的位置，做到管理層了。我噢了一句，看著於俊飛的眼睛問，你在微信群里嗎？於俊飛說，在啊。我打開微信群，說道，這裡面哪一個是你呢？這個叫海闊天空的就是我，於俊飛用手指著自己的微信頭像溫柔地回道。
我看到於俊飛的手離自己這麼近，這雙手骨節還是那麼分明，還是那麼大那麼白皙，不禁感嘆，這是一雙自己不知牽了多少次的手啊，每次牽手都十指相扣，這隻手的溫度是那麼的溫暖。我臉上有了些許藏不住的傷感，正好有同學喊於俊飛去喝酒，於俊飛才起身走開，要是於俊飛還在我身邊多逗留一會兒，興許我就能流下淚來。女人比男人更容易傷感，更容易觸景生情。
我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點失控，於是和旁邊的同學搭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一會兒，我收到一條微信消息，是海闊天空的朋友驗證請求。我知道於俊飛會加我為好友，便通過了驗證請求。
於俊飛發消息說，十年沒見了，這十年里我們都像消失了一樣，可我從沒忘記過你。我的心裡，一直都有你的位置。我回復，不能忘記又能怎樣，我有時候在下雨天，還是會偶爾想起你的臉。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都回不去了。大概過了三五分鐘，我收到了於俊飛的消息，他說等聚會散了以後，我們找個地方聚聚，如果你願意，我去"輕輕睡吧"客棧里等你。我沒有回復於俊飛，心跳一陣加速，心突突地跳，跳的令呼吸都急促，差點喘不過氣，把臉都憋紅了。
但是想著自己與孫浩結婚的這五年，日子已經過的平淡無奇了，兩口子同在一個單位的不同部門，然而孫浩經常加班。兩口子的生活長長久久的兩點一線，似乎一輩子就只能這樣了。夫妻間的房事頻率也漸漸稀疏，從開始的一個星期三次到現在的一個月三次，早就沒了當初的激情。然而於俊飛的出現，讓我波瀾不驚的湖心又起了層層漣漪。我想為激情再活一把，於是回了於俊飛一個字，好。
酒桌上一片狼藉，個個酒足飯飽紅光滿面，然而這場聚會還沒有結束。做業務的幾個同學一致極力提議去唱歌，最終去唱歌的有一半的人，還有的人要回家帶孩子或者是有其他的事就沒去成。我借故要回去照顧孩子得以脫身，而於俊飛在二十分鐘前就接了個緊急電話，說要回公司處理點事情，就借故離開了。
我從酒店出來，打車去學校。看到輕輕睡吧這幾個字時，便讓司機停了車。我下車一看，果真是當年的那家賓館，位置沒變，招牌上的字還是紅色的，一閃一閃的，沒想到這家賓館能營業至今，也算是一種成全。今天的我，自從見到於俊飛的那一刻起，感覺自己像回到了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時候，心突突跳，心情也跟平常不一樣，興奮不已。
我跟於俊飛發微信，說是自己到了輕輕睡吧。於俊飛說他還在公司處理點事，有個外地的大客戶趕來，還在開會，大概還有半小時就結束。會上要是談的好，就可以跟客戶簽單了。讓我先去開個房間等他。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於是就進去開好了房。
我在賓館裡，先洗了個澡，又重新補了妝，把自己捯飭的落落大方又漂亮。我想給於俊飛一個美好的印象。等我在賓館忙活完，已經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於俊飛還沒來我也沒有收到他發來的消息。
直到我等了一個小時，於俊飛發來了微信。說是這個客戶今晚要拿下，這會兒才開完會，客戶下飛機還沒吃飯，要帶著客戶去吃宵夜。並對今天爽約的事表示道歉，改天一定補償。我一陣失落，回了句，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我在計程車上，忽然間想通了，既然和於俊飛在十年前就畫上了句號，何必念念不忘。即便是今晚和於俊飛滾了床單，我也是不肯捨棄現在的家庭。面對孫浩，與其讓自己的內心愧疚，還不如趁早掐死自己內心萌發的念想。於是，我拉黑了於俊飛的微信，退出了大學班上的微信群聊。
我回家時，已經快要轉鍾了。孫浩還在客廳看電視等我。見我回來，孫浩沒問我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而是起身給我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我換好鞋坐到孫浩旁邊，端起水喝了幾口，看著孫浩說，今天大學同學難得一聚，難得從飯桌上下來，好不容易飯局結束，又被同學拉去學校散步，最後又在操場吹風聊了一個多小時的天呢！我說完，孫浩一把摟住我，颳了一下我的鼻子說，老婆，你今天真漂亮。我倆相擁倒在沙發上親熱起來，等前奏完畢，我這根平日里的乾柴似乎燃燒了起來，兩人很是盡興。
這一晚孫浩的興緻特別好，臨睡前，又纏著我雲雨了一番。第二天一早，要不是孫浩趕著去接女兒上特長班怕遲到，還想纏著我再來一次。
我起床，拉開窗帘，窗外晴空萬里。我的心情也豁然開朗，心中暗自慶幸。十年前的情終歸是遺憾，卻是美好的遺憾。十年後的情是心魔，因為陰差陽錯我才戰勝了自己。對於於俊飛，我心懷感恩，感謝他不睡之恩，彼此也沒有空歡喜一場。我想對看這篇文章的姐妹說一句，女人能經得住平淡，守得住自己，便能無愧於心，幸福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