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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命清軍進疆,楊柳青商販與清兵做生意,成就「天津商幫」

左宗棠命清軍進疆,楊柳青商販與清兵做生意,成就「天津商幫」

楊柳青安家大院

清末左宗棠命清軍進疆,當時新疆條件艱苦,士兵的日用品都沒地方買,天津楊柳青的隨軍民工安文忠抓住這個商機,與清軍士兵做生意,從小到大,最後發展成新疆的大商號,後來安文忠回天津開了銀號,他活了90歲,成為天津的商界傳奇,也是天津商幫「趕大營」的代表人物。

安文忠(1852—1942),出生在楊柳青一個船工家中,家裡條件不好,他只讀過一年小學,14歲隨父親當船工,同治七年(1868)左宗棠在保定向各地徵用大船,召雇船工,願意應召的很少,16歲的安文忠聽說工錢高,欣然應募。隨軍過程中,他意識到軍營中對各種日用商品的需求很大,於是開始跟清軍做生意,購置小件日用品轉賣給士兵,賺了錢再進貨,如此循環往複。這種方式被稱為「趕大營」,當時戰事激烈,做買賣風險很大,三年時間,安文忠賺到了300兩銀子,但也有好幾次遭遇險情,險些喪命。

左宗棠命清軍進疆,楊柳青商販與清兵做生意,成就「天津商幫」

左宗棠

同治十年(1871),安文忠衣錦還鄉回到楊柳青,鄉親都知道他掙了大錢,但畢竟隨軍做生意太苦,他不想再去,便跟人合夥販糧食,沒想到糧船在海上遇到風浪,本錢都賠光了,安文忠只好再次肩挑小簍,準備隨征討阿古柏的左宗棠大軍進了疆。幾個楊柳青老鄉聽說隨軍做生意賺錢多,也跟著安文忠一起去了新疆。

進疆清軍為防止混入姦細,對隨營經商的人員都要登記在冊,規定不許探聽軍情,不許賣鴉片,不許聚賭窩娼。安文忠購買了茶葉、煙葉、辣椒、糖、針線、手巾、布襪,隨清軍出了玉門關。一路肩挑貨擔,來到南北疆的重要門戶哈密。這裡駐軍很多,錢也好掙。後來安文忠又隨軍去了古城子(今奇台)、迪化(今烏魯木齊)。經過幾年打拚,他和幾位老鄉在迪化蓋了房子,在城裡大十字路擺攤,逐漸成為坐商。

左宗棠命清軍進疆,楊柳青商販與清兵做生意,成就「天津商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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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青安家大院

光緒八年(1882)安文忠再次衣錦還鄉,用兩千兩白銀置辦了許多商品,運往新疆。在他的影響下,越來越多楊柳青人加入到「趕大營」的行列中。一年後,清軍收復伊犁,伊犁有九座城,安文忠從迪化隨金順將軍進入伊犁綏定,在城內設立門市部,掛出「文豐泰京貨店」的字型大小,不久又進入惠遠(今霍城)、寧遠(今伊寧),在寧遠設總店,號稱新疆「津幫第一家」。接下來的數年時間,「文豐泰」成為寧遠第一大字型大小,每年有數千馱貨物運到伊犁,分號開到額敏、塔城、阿山。

將軍署軍官馬玉昆的兒子在「文豐泰」當學徒,馬玉昆了解安文忠,把他推薦給伊犁將軍長庚,長庚任命安文忠為伊犁官錢局總辦,派他到內地協餉採購。伊犁制錢短缺,找零不便,各商號自製錢貼,在市面流通,十分混亂。安文忠在天津兌換了大量銅錢運往伊犁,同時收回各商號的自製錢帖,金融秩序大為好轉。此舉深得長庚將軍讚揚。

左宗棠命清軍進疆,楊柳青商販與清兵做生意,成就「天津商幫」

安文忠

光緒十年(1884)新疆建省後,大批楊柳青商人由行商改為坐商,形成了財力雄厚的天津商幫,居「新疆八幫」之首。楊柳青商人每年為新疆運去數百萬噸商品,又把黃金、羊毛、棉花、貴重藥材等貨物運回天津,推動了金融業、藥材業和民族工商業的發展,約三千多戶至少1.5萬楊柳青人,移民新疆。

茅盾在《新疆風土雜憶》中寫道:「新疆漢族商人,以天津幫為巨擘。數百萬資本(抗戰前貨幣之購買力水準)者,比比皆是。除迪化有總店,天津有分庄而外,南北疆之大城市又有分號。新疆之土產經由彼等之手而運銷於內地,復經由彼等之手,內地工業品乃流入於新疆。據言此輩天津幫商人,多楊柳青人,最初至新省者,實為左宗棠西征時隨軍之負販,當時稱為『趕大營』。」

左宗棠命清軍進疆,楊柳青商販與清兵做生意,成就「天津商幫」

左宗棠命清軍進疆,楊柳青商販與清兵做生意,成就「天津商幫」

楊柳青安家大院

宣統元年(1909),安文忠將新疆的生意交給三弟安文璽,自己回天津,與郭巨卿、金品三、張雲峰等人成立了「洽源銀號」。這家銀號放款嚴格,存款不擔風險,因此被稱為「鐵桶銀號」。20年代末,安文忠全家從楊柳青遷到天津市區,住進意租界二區博愛道62號一座三層小洋樓里。40年代,安文忠在這所小樓里去世,享年90歲。據說他的葬禮十分隆重,送殯隊伍堵塞了寓所附近的北安橋。

安文忠在楊柳青的老宅,名為「安家大院」,佔地兩畝,與楊柳青著名的「石家大院」的後院牆僅隔一條衚衕。大院里有一個前院、兩個後院,加起來三十多間房,最特別的一處,是前院正房房間地下的金銀庫。沿著十幾級台階走下去,是一處10平方米左右的地下室,安家將金銀財寶存放於此,庫房的四壁、屋頂和地面全部由青磚砌成,牆上有通氣孔和油燈架。

60年代,安家大院成了「楊柳青衛生院」所在地,很多老楊柳青人都還有在此看病的記憶。後來這裡變成了大雜院,住進二十多戶人家。2004年,收藏家劉淑芬對已然殘破的安家大院進行維修,將天津老城廂拆遷時自己搜集的三百多扇、近百種樣式的隔扇、門窗安裝到安家大院各房間;老城廂舊屋的牆磚、地磚、條石等等也被「移植」來此。前院幾所房子的門柱上,掛起嚴修、華世奎等清末名家的書法牌匾,這座建於百年之前的顯得更具古韻。

左宗棠命清軍進疆,楊柳青商販與清兵做生意,成就「天津商幫」

安文忠在天津意租界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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