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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太平天國,曾國藩如何用人籠人馭人?一半聖人境界一半梟雄手段

1852年11月,咸豐帝命曾國藩和湖南巡撫張亮基辦理團練,抗擊已席捲大清半壁江山的太平天國。

但皇命之下,曾國藩並沒有草率出山,而是「瞻前顧後」思量了很久,才最終走出他荷葉塘的老家。

他在顧慮什麼呢?

兩個問題,第一,大勢是否還有救,清廷到底能不能轉危為安?第二,自己究竟行不行,墨絰出山果真能匡扶社稷嗎?

對曾國藩而言,審自己似乎比觀天下更難。天下是否徹底敗壞,一地一隅的實況有時候就是答案。很顯然,曾國藩並不認為太平天國的偏激與暴虐最終能贏下天意人心,所以關鍵還是審自己。

曾國藩審視自己的方法很有意味。自己到底行不行?要自己去賣命的說了不算,想自己共挑重擔的說了不算,氣味相投惺惺相惜的說了還不算,非得最輕視自己的那類人也說行,才算。

所以咸豐下令,張亮基邀請,乃至風水先生忽悠,統統沒能讓曾國藩下定決心,反倒是郭嵩燾的一番慷慨陳詞、剖析利害最終讓曾國藩走出了那關鍵一步。

郭嵩燾是什麼人?歸根結底是好相輕的文人,他說自己行,這裡的水分應該是最小的。

所以說,大事臨頭照鏡子,慎行之人一定會找來那面最冷的鏡子照一照。

剿太平天國,曾國藩如何用人籠人馭人?一半聖人境界一半梟雄手段

1853年,曾國藩在母親靈柩前燒毀已經寫好但尚未發出的「懇請在籍終制折」,正式出山。

曾國藩創湘軍,平太平天國是一段宏大的歷史,但咱們今天不聊它宏大的過程,只來聊幾個曾國藩殺人、用人、籠人、馭人、教人的片段,算是從細微處來體會成功的曲折與不易吧。


殺人

曾國藩從荷葉塘到長沙,乾的第一樁大事就是亂世用重典,殺人。與其說這是治世,不如說這是儒生用霹靂手段立威。

一日,曾國藩正在他的「湖南審案局」審閱道州報來的文書,忽然有團丁來報,有人搶了大西門五穀豐米行。

聽聞此事,曾國藩立即命令曾國葆率領親兵隊到事發米行抓捕搶劫之人。一個時辰後,曾國葆來報,現場抓捕歹徒十三名。曾國藩指示,立即審訊,著重留意歹徒中有無會堂分子。

深夜,審訊詳情報到了曾國藩那裡——五穀豐米行老闆吳新剛乃刻薄貪婪、心腸陰毒的奸商,百姓背後都罵他「無心肝」。他的米行之所以被搶,是因為他將霉米摻進好米中,高價強賣。老百姓忍無可忍這才搶了他的米行。

對怎麼處置這十三名搶米歹徒,審案幕僚的意見是,為首的廖仁和仗責一百棍,遊街三日,其餘的各仗責五十棍,釋放回家。

但曾國藩卻執意追問一個問題,這些人是否和會堂有聯繫?

幕僚說,有人供稱廖仁和與會堂有些聯繫,但沒有證據。

聽到這個,曾國藩說,對付這種人,殺頭並不過分。

正說著,忽然有人投了一封信進來。打開信套一看,內有一把匕首,兩行字——放人,萬事可休;不放,刀不認人。末了是當地串子會的標記,三個互相套著的圓圈。

很顯然,廖仁和八成是和會堂有關係,但說其他十二人也必有關係,明顯牽強附會。

但曾國藩卻不糾結於此,他下令,這十三個人全部殺頭。

幕僚很震驚,跟著提出,米行老闆吳新剛也要抓起來,否則難平民憤。

但曾國藩卻說,我不過一在籍侍郎,暫時奉命幫辦團練,只能鎮壓匪亂,無權懲辦腐敗。

就這樣,第二天天剛亮,十三顆人頭就掛在了紅牌樓下。

有婦人目睹這一幕後憤怒地說,一下子砍掉十三個腦殼,殺人如剃頭呀!

從那天起,「曾剃頭」一詞便在長沙城裡四處傳開。

試想,縱有後來的聖人言,沒當初「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狠硬,曾國藩還能立得住,走得遠嗎?這是初到長沙城,後來湘軍開始打仗,乃至湘軍後來裁撤,曾國藩均借過別人的項上人頭。

所以說,亂世功成必得有人頭鋪路這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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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人

曾國藩用人講究四個字,忠義血性。

編練省城大團的時候,大膽啟用塔齊布就很能體現曾國藩的用人水平,眼光不僅准,心思也很老道。

曾國藩遇到塔齊布的時候,塔齊布不過是一個剛來長沙不久的滿人,在綠營中的職務也很低,名義上是個都司,實際上只是個署理撫標中營守備。據說曾國藩對他的賞識來自於一個操練細節,塔齊布帶的營,每次會操時都按時到齊,而塔齊布本人每次都腳穿一雙草鞋,親自為兵士作示範。

腳穿草鞋的滿人,而且忠事不分人,看到這兩點後,曾國藩隨即拿出了用人的魄力,他向朝廷舉薦說,塔齊布可堪大用,如果作戰不利,我甘與他同罪。

為什麼說曾國藩啟用塔齊布,又老道又精準呢?

艱難環境下創大業,最理想的左右手即是這種人,既能當矛使,又能當盾用。是不是矛,看自己的眼力;是不是盾,看自家的格局。

事實證明,啟用塔齊布是曾國藩創大業初期很成功的一次用人。塔齊布的滿人身份就像一天然盾牌,無形中幫曾國藩抵擋了多少朝堂上的明槍暗箭;而塔齊布的忠義血性更像一鋒利悍矛,湘軍前期的戰功可以說基本都是塔齊布率軍奮力打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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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人

在曾國藩攻滅太平天國的過程中,清廷從未放棄過向湘軍集團放眼線,楔釘子。但在曾國藩高明無痕的籠絡下,這些來自清廷的眼線、釘子均沒有對曾國藩構成什麼威脅、傷害,相反都不知不覺地成了供曾國藩驅使的對象。

多隆阿就是清廷放到曾國藩身邊的一個眼線,此人明面上是來助攻的,實際上是來監視的。

收拾籠絡多隆阿,曾國藩唱過不少戲,多隆阿剛來時唱的那一出尤為精彩。

這出精彩好戲得從一顆奇異的瑪瑙說起。

一日晚上,曾國藩正在審定各營報上來的軍餉開支單,結果來了位不速之客。此人名叫申名標,江湖竊賊出身,後投奔湘軍,做了標字營營官。

這傢伙半夜求見曾國藩,為得是什麼事呢?

獻寶。

此前攻破武昌時,這傢伙在總督衙門裡發現了一顆黃色瑪瑙。這瑪瑙十分地奇異,有光,瑪瑙中的紅牡丹花瓣全開;無光,牡丹花瓣全收。

申名標說,這等稀世珍寶放自己手裡糟蹋了,想來想去覺得應該送給曾大人。

這算是雅禮,又是戰利品,於是曾國藩笑納了。

可笑納之後,曾國藩馬上就發現了貓膩,原來這傢伙在標字營的軍餉開支上足足多開了五千兩銀子,他是想用這瑪瑙賄賂曾國藩,以圖虛報的開支能過關。

正想著如何處置申名標和那顆奇異的瑪瑙呢,多隆阿「殺」來了。

於是曾國藩一箭雙鵰的戲碼隨即上演。

在歡迎多隆阿的宴席上,曾國藩罕見且高調地顯擺了一回,他拿出那顆瑪瑙,玩起了席間共賞。

一番牡丹花開花謝的演示後,眾人無不嘖嘖稱奇。

多隆阿是一貪財好物之輩,只見他甚是羨慕地問曾國藩,這等稀世寶物哪來的?

曾國藩說,手下一個營官送的。

聽到這話,在場的申名標心說,看來這賂賄成了。

多隆阿則萬千感慨的說,難得部下這樣有孝心啊。

借多隆阿這話,曾國藩馬上送了一頂高帽子過去,沒人給多將軍送,正說明你廉潔無私,一身正氣,部下不敢冒犯呀!

說完,曾國藩問多隆阿,這顆瑪瑙該怎麼處置為好?

多隆阿說的是心裡話,為了不讓部下寒心,還是收下吧。

在場的其他人也附和說,收下就是。

然而就在這時,曾國藩變臉了,他一臉嚴肅地說,這瑪瑙不是個好東西,是有人想貪污五千兩銀子給我特意下的誘餌,手段如此卑鄙,我豈能要,我看還是當眾砸了好。

此言一出,申名標恨不得一頭鑽進地縫裡,而多隆阿呢,則一個勁地說,矯枉過正了!矯枉過正了!人有罪,稀世珍寶無罪!曾大人要為國惜寶呀!

鋪墊到這裡,曾國藩終於可以拋妙手了,他對多隆阿說,還是多將軍覺悟高,應該聽多將軍的。為國惜寶,不砸了,那就請多將軍代我將這顆瑪瑙轉給大內收藏吧。

籠絡人心的大禮就這麼送出去了,而且無形中還抓了個對方的小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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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人

湘軍相繼攻克武昌、漢陽後,曾國藩覺得打造曾家軍個人效忠的時機成熟了,為此他特意打造了一百把腰刀,上刻「殄滅醜類,盡忠王事」,落款「滌生曾國藩贈」。

然而到了授刀那一天,他卻只拿出來五十把,而且這五十把授的還特有套路。

首先,這五十把腰刀授的是極其地講究編號座次,誰得一號腰刀,誰得二號腰刀,你不在乎,曾大人幫你在乎。

權威是怎麼出來的?不僅需要眾人擁戴,還需要自造神壇。造神壇有時候特別的簡單,當所有人都是佩刀人,你是授刀人的時候,無形中你就登上了神壇,如果藉此再順帶給每個佩刀人排個座次,那神壇上只你一人的效果就更足了。

一開始授刀,曾國藩玩的就是這一套。

塔齊布,本部堂贈你第一號腰刀;羅澤南,本部堂贈你第二號腰刀;彭玉麟,本部堂贈你第三號腰刀;胡林翼,本部堂贈你第四號腰刀——

按理說,這五十把腰刀很容易就能授完,但曾國藩卻在授出去四十七把腰刀後停了下來。

剩三把是什麼意思呢?

特意留下三把,曾國藩為的是給全軍打一通雞血。簡單說,誰覺得有資格得剩下的這三把腰刀,自己當眾報出軍功,曾大人不僅要做權威老大,還要做那個最大的伯樂。

軍功不相上下,相互不服又當如何?

曾大人出題,現場比試一番,豈不是一出熱鬧好戲。

一個道具,一個儀式,高手馭眾向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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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人

曾國藩教規為自己效力的門生,很多時候是通過一件小事。

用小事,教大理,往往更能扎到人心。

李鴻章算是曾國藩的關門弟子,曾李之間的宏大之事很多,但一說到李進曾門,卻幾乎總要提到這件小事。

曾國藩一生最拒傲、惰兩字。

說到拒惰,曾府有天未亮就吃早飯的規矩,而且是曾國藩與幕僚門生一起,人不到齊不開飯。

李鴻章剛投奔到曾國藩門下的時候,有睡懶覺的惰習。一連三天,他借故不起,曾國藩看在眼裡並沒有作聲,到了第四天,曾國藩較真了。

親兵來喊,李鴻章說病了,不吃飯。

幕僚來喊,李鴻章依舊這套說辭。但幕僚回過來的說法是,曾大人說了,有病也得起來,今日你不到大家不開飯。

無奈,李鴻章只好勉強起床去吃這頓痛苦的早飯。

見李鴻章來了,曾國藩與眾幕僚開始端碗吃飯,飯間,曾國藩面色嚴峻,一言不發。吃完飯後,他放下碗筷,對李鴻章有板有眼地說,此間所尚的,唯一誠字而已!

說完,曾國藩起身走掉,看也不看李鴻章一眼。

小事看根本,根本無小事!

李鴻章之所以把這事記了一輩子,關鍵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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