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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思孝:一個當代農民的中國夢

Q:長假最大的好處是什麼?

A:作為一個沒有工作的人,長假對我來說確實沒什麼明顯好處。如果非要說出一個,那就是為自己不寫東西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借口,對自己說,你看,不是我不想寫,都放假了,可以心安理得讓電腦里的Word文檔停滯不前。一些外地的朋友返鄉,上班的朋友也休息了,見下朋友,增進下平時被怠慢的友誼,算是長假的價值吧。

Q:長假最令你難受的是什麼?

A:有工作的人都放假了,幼兒園也是如此,遠沒有一個人的時候太平,當然據說陪伴家人也是一種幸福。(咬牙)我爭取苦中作樂吧。

Q:你還記得第一次國慶長假在做什麼嗎?(那是1999年)

A:1999年我剛升初三,記憶完全模糊。不過我可以進行一下推理。首先我不記得有國慶長假這麼一回事,農村人即便是在附近的工廠打工的,也不會有法定這麼長的假期。而我的父母,當時估計也在什麼地方打工,但也不是什麼正式的職工,享受不到假期。況且,十一國慶假期和秋收是重合的。大概是剛收割了玉米,在村裡的衚衕里晾曬,而田地里還有很多的活等著干,比如翻耕土地,播種小麥。一個十三歲的農村少年,當時應該在家裡忙農活吧,面朝黃土背朝天,一臉不情願。父母多半會在旁邊說些風涼話,諸如知道種地累就努力學習以後別種地。怎麼說呢,都過去快二十年了,我依舊在干農活。幸運的是,科技進步,不需要人工掰玉米,機器不僅把玉米掰下來,而且上面也什麼玉米皮了。

Q:你認識的最會過長假的人?

A:我不知道怎麼才算是「會」過,怎麼又算是「不會」。大概就是怎麼消磨掉這自由支配的時間吧。那樣的話,能利用這假期,做點自己一直以來想做的事,就算是「會」過吧。首先,我不認識什麼「最」會過的人。雖說假期的時間是寶貴的,我看也不過如此吧。(後面大多數問題都帶著「最」,這種問題,我正在考慮怎麼回答。話說,作為一個沒有什麼旅行經驗的人,竊以為找我這種年輕農民來回答,體現正午人文關懷的同時,是不是想讓大家了解下年輕農民的現狀啊。)

Q:「我一定要……可是……」

A:我一定要對自己好一點,可是我做得還不夠。

Q:最不喜歡的地方是哪裡,為什麼?

A:任何有自己厭惡的人出沒的地方,即便是在天堂碰到這種人,我他媽的都寧願下地獄,所謂的愛憎分明,也不過如此了吧。

Q:世界上哪個地方讓你感覺最幸福?

A: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里十二組詞實現了的那一天,我在祖國任何的地方都會感覺到幸福吧。——一個當代農民的中國夢。

Q:描述一段童年旅行經歷?

A:初二那年(應該也算童年),深秋,地里種上麥子後的一個周末。我們全家四口人(還有我姐),打車去市區逛街。這是我們全家唯一一次旅行,所以至今印象深刻。在村口打的計程車,十塊錢到了市區的美食街。記得淄博商廈的前面很熱鬧,有舞台在推銷羽絨服。第一次進市區,見到那麼多人,眼睛有點不夠用。我上身穿著一件毛衣,為自己的不體面感到害羞。腳下是一雙足球鞋,已經壞了,我用針自己縫起來的,擔心走路又走壞了。中午,我們在美食街的路邊攤喝的五毛錢一碗的八寶粥,也是第一次喝,很甜,裡面還有棗。然後就逛街,記得去了人民公園,當時動物園也在那裡,還收門票的。然後還去了華夏商廈(早就倒閉了),我記得姐姐買了一件上衣,一百多塊錢吧,算是出手闊綽了。後來,青春期來了,多愁善感。父母也從年富力強的壯年開始衰老,伴隨著的還有家境(本來就不富足)的衰弱,一切都在下滑。

Q:旅行中最難忘的一頓飯?

A:上個問題里的那碗八寶粥。

Q:最特別的住宿經歷?

A:07年春天,大學畢業前夕回老家實習,騎著自行車,第一晚住在泰安郊區的一處還沒蓋好的磚瓦房裡。外面下著小雨,看門的大叔,讓我進來睡在地上。

Q:旅途中乘坐過的最奇怪的交通工具?

A:沒有。(都挺正常,要是說最不能忍受的交通工具,那就是自己這雙腿吧,不論是走路還是騎自行車,作為血肉之軀,我確實信不過它。)

Q:旅途中遇到的最有趣的人是?

A:沒有。(不禁發出感嘆,我怎麼就是一個安居樂業的人呢。)

Q:旅途中丟失的最貴重的東西?

A:真實情況:沒丟過。裝逼回答:青春。

Q:旅途中最不能忍受的是什麼?

A:之前的旅行,沒遇到過不能忍受的,所以也不確定自己的底線是什麼。朋友也建議我多去旅行,尤其是出國去看看,除了費點錢,沒啥缺點。我覺得最大的缺點,就是費錢吧。那麼我最不能忍受的,大概就是窮游吧。所以,至今,我也沒什麼像樣的旅行。

Q:旅途中有過艷遇嗎?

A:沒有。(倒是聽朋友說起過。第一個是,朋友坐卧鋪火車,漫漫路途,和同車廂的女乘客,半夜睡到一張床上去了。我問他是誰先主動的。他說沒有誰先主動,就是默契。第二個是,算了,希望有朝一日是我吧。)

Q:旅行中最離奇、荒誕、搞笑的一件事?

A:沒有。(我也想認真回答,確實沒有,就我經歷過的屈指可數的幾次旅行,乏味勞累居多,平靜地就像是死人的臉,哀容。)

Q:想去而一直沒去的地方?

A:由於回答問題的今天恰好是魯迅先生誕辰137周年,我就選先生的墓地去看一下吧。剛查了下,位於上海市四川北路2288號魯迅公園(原虹口公園)西北隅。

—— 完——

題圖攝影:魏思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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