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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道夫女士:他想要,煙火塵埃

清道夫女士:他想要,煙火塵埃

那檔綜藝節目里,棗利只記住了一對戀人,因為他們看向彼此的眼神是透徹的,卸下了所有防備。

她盤腿坐在地毯上,撇著嘴抱怨,「我比你大三歲,你還這麼好看的時候,我已經先老了。」

他幫她鋪著床,拍松被鋪,「女大三,抱金磚,我可得抱緊了。」

節目組沒有錄下的,是那天晚上,他在她耳邊為她唱了三遍《當你老了》,她才輕輕睡去。

1

午休被鈴聲打斷,棗利睡眼惺忪摸到電話來聽,對方是很甜膩的女聲。

「喂,是清道夫女士嗎?」

「我是棗利,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

棗利剛翻開筆記本打算記下具體信息,不料對方並沒有在電話里將事情說清楚的打算。

「晚上九點,地點發到你手機了,面談。」

棗利捏著鼻樑讓助手查了來電的號碼,很快就確認對方是最近剛剛有點起色的女演員杜嫣然,算不上什麼大角色。

「老闆,這種小角色,我晚上跑一趟算了?」助手白琳早把三教九流的客戶分出了三六九等,老闆是該解決大事情的人,不該在無關痛癢的地方浪費時間。

棗利點到一半的頭卻滯住,「等等。」

「怎麼了?」白琳問。

「這個杜嫣然是不是最近資源很好?」

「嗯不錯,杜嫣然出道有五年了,最近兩個月手裡的資源卻突然好起來,應該是終於找到了金主。」

杜嫣然是個小角色,可棗利因為去年的一檔情感真人秀對她有些印象,「我記得去年杜嫣然小火了一把,還是因為帶著自己的年下男友上了一檔綜藝,兩人的相處模式給她拉了不少好感度。如今有了金主,又打電話急著找我……」

「那估計是小男友撞破真相,鬧翻了天,求老闆去救火呢。」白琳臉上毫無波瀾,基於二人的工作性質,娛樂圈此類事件已是司空見慣。

棗利想了片刻,「嗯,你幫我把杜嫣然的金主查出來,晚上還是我去。」

下午,杜嫣然的某位閨蜜團成員在自己的社交賬號上爆出杜嫣然和小男友確信分手的消息,評論火熱,轉發數萬,清一色揣測是杜嫣然出軌,小男友委屈被綠,七年長跑毀於一旦,哀嚎無數表示再也不相信愛情。

2

晚上,棗利如約到了杜嫣然定下的私人會所,敲了包間的門,等了片刻,門開了,棗利站在門口橫眼掃進去,只見一個女人光著後背趴在按摩床上,應當就是杜嫣然無疑。

「杜小姐。」棗利走進房內。

杜嫣然撐著胳膊抬起頭,眯著眼睛上上下下把來人打量一遍。

這個傳說中的清道夫女士遠比她想像中的年輕,不到三十的模樣,一頭暗紅色直發,面貌姣好卻化著有意隱藏鋒芒的妝容,儀態端莊優雅,尤其是那條細長挺拔的天鵝頸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杜嫣然是個女人,還是娛樂圈裡的女人,她深知像棗利這樣的存在無論對男人還是女人而言都能造成不可估計的巨大殺傷力,問題只在於她想或不想。

以現在這個時刻為例,很顯然,棗利是無意於造成任何無關震懾的,所以她才會化那樣的妝,穿這樣一身中規中矩的套裝。然而即便如此,她還是妥妥噹噹地在出現的瞬間就把杜嫣然給比了下去。

杜嫣然把下巴抵在手臂上,整個人都是懶洋洋的,打發房中的其他人都出去,一句話說得利索:「我和陳礎分手了。」

棗利點頭,「我在今天下午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各方揣測不少,我需要知道真實原因是什麼。」

杜嫣然答:「我和他分手,是因為我跟了大劉。我不想拖拖拉拉,這邊決定下來,那邊就打電話給他說了分手。」

這和白琳查到的消息一致,大劉是個實打實的大金主,有錢有勢力,關鍵是喜歡收集女人,棗利之前和他有過幾次合作,印象中這人對自己的女人一向很大方,像杜嫣然這樣的娛樂圈小透明,能被他看上真還算有點福氣,也就不難解釋最近突然變好的資源。

棗利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在確信客戶足夠坦誠之後,她才開始自己的業務,「目前的輿論對您未來的發展非常不利,如果杜小姐是希望我把這些評論壓下去,我可以保證後天就讓公眾忘記這件事情。」

杜嫣然卻狠狠搖了頭,「棗小姐,買水軍壓輿論買通各大媒體這麼簡單的事情我怎麼會找您來做?有大劉給我的錢,我找誰不行?」

「所以杜小姐的意思是?」

「首先,那個爆料這件事的人,我要她付出代價。」

「當然。作為您的朋友,她未經您允許就發布了這則信息,而且,還具有一定的導向性,付出代價是應當的。」

杜嫣然繼續說:「另外,我希望陳礎能夠發一則聲明,從他的角度來說一下我們分手這件事。」

棗利很欣賞杜嫣然的這一份謀劃,「杜小姐很細心,這的確是一個比簡單刪除惡意評論更加有效的辦法。我會聯繫陳礎的經紀人,儘快寫出一份於雙方利益都無損的分手聲明,到時候發給您檢查確認沒有問題之後,在陳礎的私人社交平台發布。」

可杜嫣然卻皺起了眉頭,「我想,棗小姐可能誤解我的意思了。」

棗利有些意外,「那……請問杜小姐具體是什麼意思?」

「我希望陳礎自己來寫這份聲明,無論這份聲明是什麼內容都沒關係,不需要給我看。我只要他寫,他發。」

棗利有些遲疑,「我希望您能考慮到,如果陳礎在聲明中寫了很多對您不利的內容,這可能會導致不可控的後果。」

杜嫣然又恢復了之前的姿勢趴在按摩床上,頭臉埋進被毛巾包裹的深坑。

「我接受任何後果,你只管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3

那位爆料的好朋友在第二天就被公司放假,原本稀稀拉拉的行程安排一夜之間徹底空出了半年。這件事是白琳去辦的,幾個電話就能解決。不想這位友人卻狗急跳了牆,立刻明白自己此刻的境地是杜嫣然的報復行為之後,她開始爆出更多猛料,一點點坐實路人的各種惡意揣測,真假摻半。

「老闆,要不要我聯繫一下,把這人的消息刪了?」白琳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這人的瘋狂。

「暫時不用。」棗利從昨天晚上就給陳礎的經紀人打了無數電話,一個也沒接通。

「可我們不是接了杜嫣然的活嗎?再這樣放任下去,杜嫣然參加活動極有可能被人砸臭雞蛋。」白琳看見已經有人追去杜嫣然的社交賬號上罵,罵得喪心病狂。

「杜嫣然想讓陳礎發一份分手聲明,她想讓這份聲明被儘可能多的人看見,那就得先保住這件事情的熱度。罵一罵也好,你適當控制一下。」

「老闆,你要出門?」

「嗯,既然電話打不通,我可不就得上門了。」

棗利找到陳礎的經紀人時,經紀人正在自己家裡追劇,就在棗利準備打電話找開鎖公司的前一秒,裡面的人終於開了門。

「你是?」

棗利遞上一張名片,「我是棗利,受杜嫣然小姐所託來處理陳礎先生和杜小姐的分手事件,請問現在我要怎麼聯繫上陳礎先生?」

那人盯著手裡的名片,突然站直了身體,「棗利?棗小姐?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這些客套可以留到以後再說,我在問你,陳礎現在人在哪裡?」

「陳礎啊……」經紀人一臉無奈,「分手之後就找不到人了。昨天下午消息爆出來,我的電話都被打爆了,可怎麼也找不到他,我沒辦法,就把工作電話丟在公司根本沒帶回家。」

「他消失多久了?」

「四五天吧,就在杜嫣然跟他提分手之後。」

「你也不怕他想不開尋死?」棗利從沒見過這麼心大的經紀人。

「尋死?那倒不會吧。陳礎這個人,怎麼說呢,是很自我的一個人,之前也經常這樣,有的時候工作稍微有點不順心,招呼也不打就消失了,消失個幾天緩好心態,就又回來了。開頭我還會擔心,後來就習慣了。也不知道他那種性子的人,怎麼就想不開非要往娛樂圈裡扎,真是害人害己。」

「他會去哪兒?」

「哪兒都去。」

「有沒有經常聯繫的人?」

「就杜嫣然啊,說實話,陳礎在圈子裡幾乎就只認識一個杜嫣然。」經紀人臉上的神色很涼薄。

「那圈外呢?」

經紀人認真想了想,「圈外的話,有一個同學,好像是大學時候的舍友,我有他電話,您要不問一問他吧。」

4

這位圈外好友並不知道棗利的來頭,是一位已經成家的男士,只是出於禮貌在棗利的多番請求之下,抽出了公司午歇的間隙同意見面。

「你說你是受杜嫣然的託付來找陳礎?」這男人一發話就是不友好的語氣。

「是,杜小姐希望陳礎先生能夠幫助她應對當下的處境。」

「你是幹嗎的?」

棗利笑了,「很多人叫我『清道夫女士』,簡單來說我的職業就是幫人解決麻煩,是個fixer,或者用中文裡一個相近的詞『掮客』,如果便於您理解。」

男人聳了聳眉間,「類似危機公關?」

「很類似。」

男人稍稍放鬆下來,「你看起來很貴,想必杜嫣然也是用了另一個男人的錢請的你吧?」

棗利依舊微笑著,「客戶的私人信息我不便透露。」

「我並不知道陳礎在哪兒。」男人低頭看了時間。

「可我相信您能為我提供一些非常有幫助的信息。」

男人不喜歡杜嫣然,可眼前的這個女人讓他無法拒絕。她周身散發出一種引人入勝的氣質,無關男女之間單純的異性吸引,這個女人有一種能力,讓人想儘力幫助,無法討厭。

「我知道的事情不多,故事不長,有興趣聽聽嗎?」

「非常樂意。」

「我和陳礎是室友,四人一間,我對他印象最深,他最後一個進的寢室,手上行李不多,背上卻背著一把大大的樂器。這倒沒什麼奇怪的,畢竟我們那樣的戲劇院校,有點樂器愛好的人不在少數,可他打開的時候,我們都看出來那是一把非常非常舊的吉他。

「我是說,雖然被很精心地保護著,卻依然能看出歲月的痕迹。我們問他,是從哪裡淘來的這老古董?

「他說,當年他老爸就是憑著這把吉他追到了他老媽,他也要把家裡的這個光輝傳統繼承下去。

「我們笑他好有志向,說就等著看他的女朋友了。後來果不其然,新生入校第一場演出,他就用他那把吉他追到了一個大三的學姐,也就是杜嫣然。

「他吉他彈得真的很好,不是說多會炫技的那種好,是款款情深的那種好,每一個音符都在最恰當的位置上,像有人拿著小鎚子敲你的心。更好玩的是,他彈吉有上個年代的氣息,估計是從他爸那裡繼承來的,無論唱法還是做派都很有年代感。

「杜嫣然是陳礎之前的一個節目,舞蹈類,陳礎當時躲在幕後看完了她的整段演出。之後,陳礎拎著吉他上場,自彈自唱一首《鬼迷心竅》,每一句都要釘到人心裡去,我記得,他唱的時候,台下安靜得不得了,他唱完了,台下的女生都瘋了。

「等他下來我問他,以前只知道你撥弦撥得不錯,唱歌卻從沒這麼深情過啊。

「他跟我說,他是唱給前一個節目里的一個女孩子聽的,他唱的時候,全程都看著她。」

男人又低頭看看錶,棗利的傾聽已經讓他完全放鬆下來,他繼續說——

「自然而然地,他們兩個就在一起了。杜嫣然那個時候已經準備簽經紀公司,拍了幾個不錯的廣告,很多合作過的老闆都誇她有前途,以後能成大腕,她那個時候手頭很寬裕,所以他們兩個相處,杜嫣然很照顧陳礎。

「他們兩個感情很好,非常穩固,默契得讓旁人都很羨慕,對了,去年那檔子綜藝你應該也看了吧,他們就一直是那麼相處的,這麼多年,倆人都快活成了一個人。

「可我總隱約覺得,他們走不長久,或者說,走得越長久就會越難熬。」

棗利問:「為什麼?」

「因為,他們兩個人就算性格相合彼此相愛,可他們對於未來的規劃始終不一樣。杜嫣然揣著爆紅的夢想,她就想在娛樂圈混出個頭地。可陳礎,我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抵觸那種生活狀態,他打心裡是嚮往歲月靜好,就像他父母那樣。

「可是當杜嫣然好不容易幫陳礎求到一個不錯的資源,幫他找到一家不錯的經紀公司時,陳礎一次都沒有拒絕過。因為他心疼杜嫣然一個人在那樣複雜的圈子裡,他總想著自己應該陪她。」

「原來是這樣。」棗利繼而問,「那你能告訴我在哪裡能找到陳礎嗎?」

男人午休的時間已經結束,理著西裝站起身來,「他們倆大學的時候,經常一起去城郊的一個池塘邊釣魚,你可以去那裡找找看。」

5

棗利開著車在城郊轉了大半圈,終於找到一個近似的池塘,她下車往塘邊走,後悔不該穿了高跟鞋來,一腳深一腳淺,沒幾步路,鞋子就拔不出來了。

「來這裡穿這種鞋子似乎不太合適。」前方有人的聲音。

棗利循聲望去,「陳礎。」

兩人坐在棗利的車上,陳礎聽完棗利的來意倒沒有很吃驚,「所以,嫣然讓你來找我,只為了讓我寫一份聲明?」

「是的,杜小姐希望您能從您的角度說一下你們分手這件事情。」

「好,她要我寫些什麼?」陳礎的語氣依舊很溫和。

棗利在心裡再次確認了一下杜嫣然的意圖,最後轉達道:「杜小姐希望您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寫。」

陳礎低下頭,輕輕笑了,棗利發現屏幕背後的陳礎原是這樣一個蒼白而寡淡的男子,他對棗利說:「五天前,她突然跟我說分手,現在卻讓我寫聲明?好。」

這簡簡單單的兩句對話里,棗利看出在這段關係中,陳礎是有多順從。

陳礎的效率很高,棗利傍晚剛回到辦公室,白琳就把平板遞到她面前,「聲明出來了,就剛才。」

棗利端起平板仔仔細細看起來,篇幅很短的一篇小隨感,只是加了「分手聲明」的標籤,非常私人化的表達方式,比有板有眼的工作室聲明效用更大。

陳礎是這樣寫的——

五天前,我與杜嫣然小姐正式分手,結束了我們兩人之間七年的感情。

杜小姐總是很介懷她比我大三歲這件事情,害怕她變老,害怕她的衰退期正好碰上我的上升期,害怕從某一個真正平等的交匯點開始,我們的人生便會不可挽回地相隔萬里。

直到走到今天,我終於可以寬慰杜小姐,她所擔心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她依舊光芒萬丈,我依舊是她光芒里的低入塵埃。唯有所不同的是,今天當我仰望她的時候,她已無法像以前一樣,及時低頭找到我的方位。

我想,這就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困在這裡太久,突然懷念起沒有光的地方。

棗利細細讀了兩遍,覺得這段感情里的所有解釋都寫在這裡了,雖然是年下男,卻能對這份感情看得如此透徹,實屬難得。

「反響怎麼樣?」棗利問白琳。

「不錯,關注點都轉移到了陳礎身上,大家都讀出來是他撐不下去先提分手的這層意思了。」白琳遞了一份數據給棗利,「今天下午我也在幾個論壇發了點材料,扒了一下陳礎這一路走來幾乎都是靠杜嫣然牽線各種資源幫他發展事業,而且去年那個真人秀節目也是杜嫣然花了很多力氣爭取來的。分手的原因也就很清楚了,兩人如今事業發展差距太大,男方始終發展不起來,地位長期不平等導致情感破裂。正好,陳礎的這份聲明寫得也非常配合。」

「嗯。」棗利沒有表達自己的見解,只是仔細查了各方面數據,「很好,那這件事就算辦妥了。」

棗利找到杜嫣然的電話撥通,想商討一下付款的事情,可打了好幾個也無人接聽。

凌晨三點,棗利被床頭的手機震醒,接起來竟然是杜嫣然經紀人的電話,「棗小姐,不好意思這個點打擾你。嫣然今晚不知哪根筋搭錯,泡吧喝得爛醉如泥,好像還被狗仔拍到不少不雅照,您方不方便幫忙處理一下,我怕萬一被發到網上……您也知道嫣然剛剛和大劉在一起,我不想她這麼快就丟了自己的金主……」

棗利腦袋暈得不行,還是開著車就到了那家酒吧,調出監控找到偷偷拍照的幾輛車牌號,挨個找到上家,談妥價格,確認銷毀照片。一整套事情剛辦完,那邊杜嫣然的電話就打過來。

宿醉初醒的杜嫣然舌頭打卷,話說得滑稽:「棗小姐,還沒睡吧?一起吃個早茶?」

6

棗利也算是閱人無數,脾氣好得早已經忘了什麼叫生氣,只要是客戶,就沒有什麼可計較的。

找到戴著墨鏡吃流沙包吃得半張臉都黃了的杜嫣然,棗利坐下來,「杜小姐,您的事情都解決妥當了,昨晚又加了一項,各項業務的賬單已經發給您的經紀人,您確認無誤後就請結算。」

杜嫣然也不擦臉,也不接茬,只是問棗利,「陳礎那份聲明,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公眾認賬了,您的危機也算解除了。」

「我相信,棗小姐一定看出了和公眾不一樣的東西。」杜嫣然扭過頭,望向窗外早行的人潮,「其實我一直很想知道陳礎對我們這七年的看法,可是分手之後我就再也聯繫不上他,所以才找到你。昨天讀了他寫的那一番話,我才明白過來,我與他的這七年,他從來沒有真正理解過我的苦心。我總是害怕自己太老,終有一天會成為他的拖累,所以我拼盡全力往上爬,希望當我不得不停下腳步時,至少能停留在距離他很近的地方。可我沒想到,這竟然成為了他離開的原因。」

棗利聽出了杜嫣然語中的怨氣,彷彿這場失敗的戀情里,她才是那個苦心孤詣付出一切卻被對方誤解,直至最終韶華枉負的可憐人。

棗利知道這超出了自己的業務範圍,猶豫了片刻,卻還是沒有忍住說出了下面的話。

「既然你從未想過離開陳礎,你又為什麼要跟大劉在一起呢?」

杜嫣然突然有些激動,「棗利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撐不下去了,陳礎的事業始終不見起色,我也早不是新人,再這樣下去,我們會垮掉的。這個時候大劉找到了我,這麼好的機會,難道你還要我拒絕?」

棗利小小抿了一口茶,「倒也不一定。」

「什麼意思?」

「既然這個圈子裡混不下去,你就沒有想過圈外的生活嗎?戀愛、結婚,像普通人那樣生活?」

「我……」杜嫣然不可置信地望著棗利,「我這麼年輕,我還有這麼多機會,我為什麼要回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棗利定定地望著她,語氣很淡,一如她臉上的妝容,「那你有沒有問過陳礎的意思?成為明星從始至終是他的願望,還是你的?你將助他出人頭地視為自己的責任,但你可曾理解過他在你所嚮往的這個世界裡正經受的痛苦?陳礎是享受煙火塵埃相伴的人,卻為了你寧可爬到萬丈高樓上日日膽戰心驚。你總介懷自己年長,是因為你始終只把他當弟弟,你從未考慮過他也有自己的選擇和想法。而他卻始終把陪伴你,當做超越一切的終極意義。」

棗利起身,將一桌子豐盛的早點留給杜嫣然一人享用,「杜嫣然,你們這七年,都賠了,卻誰也不欠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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