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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東雄郡人文蔚起梁化舊邦古韻綿長

原標題:嶺東雄郡人文蔚起梁化舊邦古韻綿長

地處改革開放前沿陣地的惠州,逐步從農業經濟區向新興工業化、現代化城市邁進。圖為合江樓夜景。王建橋 攝

在橫嶺山出土的青銅鼎。

惠州歷史上是廣東文化教育最為發達的州縣之一,書院林立、學宮遍布,豐湖書院更是位列廣東四大著名書院。 鍾暢新 攝

馳名中外的「惠州三傑」廖仲愷(上起)、鄧演達、葉挺等英雄人物名震天下。

明代禮部尚書韓日纘畫像。


編者按


市委書記、市人大常委會主任李貽偉在市委十一屆六次全會上指出:「如何在新時代的發展中彰顯千年古城的精神底蘊?對惠州來說,不僅要傳承老一輩改革開放先行者"敢為天下先""殺出一條血路"的氣魄膽略,更要發揚"嶺東雄郡"的雄武氣魄,拿出那麼一股勁兒、那麼一種精神,爭取躋身全省領跑者方陣。」為了讓廣大讀者更多地了解「嶺東雄郡」惠州歷史文化的概況和特點,今日《惠州日報》特刊發此文。

「惠之為郡,東扼梅潮之沖,西接汀贛之勝,北負湞韶之重,南瞰渤海之險,崇山奧壑,蛋島鯨宮,不二三百里而遙,誠雄郡也。」


明代進士李義壯所撰《重修惠州府城記》里的寥寥數十字,高度概括出惠州獨特的地理形勝。明萬曆二十八年(1600),惠州知府何偉將府署前的「雄鎮嶺東」木牌坊,改建為刻有「嶺東雄郡,梁化舊邦」的石牌坊,與雄偉的惠州城池相輝映。自此,「嶺東雄郡」、「梁化舊邦」成為惠州雄武氣魄和悠久歷史的最佳名片。



梁化舊邦 古韻綿長


惠州,這座能讓蘇東坡「願作終老計」、「不辭長作嶺南人」的國家歷史文化名城,具有5000多年的文明史、2000多年的建置史和近千年的建城史。回望漫漫的歷史長河,勤勞聰慧的惠州人民在這片土地上創造了燦爛輝煌的成就。惠州的起落沉浮、興衰悲喜,無不與國家民族的命運緊密相連,無不打上其獨特的歷史文化印記。


上世紀30年代末,惠州地區就迎來了一個名字叫麥兆良的義大利籍天主教神父,他的另一個身份是考古學家。在1938-1940年間,麥兆良在粵東的惠陽、揭陽、潮安、饒平、五華、龍川、梅縣、大埔等縣以及福建諸縣進行考古調查,並將調查結果寫成《南中國的考古》論文。論文將惠州納入「韓珠區域」,並認為原屬惠州府管轄的海豐是這個區域內最重要的地方,有著新石器早期特徵的「北沙坑文化」,從而推翻了當時西方認為南中國沒有新石器和青銅器文化的結論。


根據考古發現,在新石器時代中晚期,先民們就已經在惠州境內的東江流域繁衍生息,創造了惠州的遠古文明。而在惠州地區發現的眾多新石器時代遺存中,貝丘遺址最值得注意。據《南粵文物考古集》,目前發現博羅縣有9處、惠城區有2處河岸型貝丘遺址,全部分布在東江兩岸。除了貝丘之外,惠州還出土了大量陶器和磨製石器,這是新石器時代的兩個顯著標志。豐富多樣的地下文物證明:惠州遠古時期的先民們也和中原人一樣,創造和發展著屬於自己的社會文明— 東江文明。


據《呂氏春秋》記載,早在2000多年前的先秦時期,在今惠州市轄區內曾出現過一個名叫 「縛婁」的百越部落,稱「縛婁國」。2000年,考古隊在惠州市郊發現一處從西周至戰國時期的300多座古墓群。這一「全國十大考古發現」,以及出土的青銅編鐘、發掘的鐵場蘇屋崗遺址、銀崗窯場遺址、梅花墩遺址以及橫嶺山、曾屋嶺墓葬群和大量文物,讓神秘的「縛婁國」浮出水面。晉人王嘉所著《遺拾記》對「縛婁國」亦有記載:「周成王七年,南陲之南,有扶婁國(與「縛婁」音近,指義實一)」。若從公元前約1000年(周成王七年)算起,到公元前214年(秦始皇帝三十三年)秦軍平定嶺南止,縛婁古國歷經了近千年的時間。在悠長的歷史進程中,縛婁古國為惠州熏染上了厚重的文明基色。


進入秦漢時期以來,惠州雖遠在南嶺邊陲,但早已被中原矚目。秦末年間,南越王趙佗屯兵梁化,平定嶺南;東漢初平年間(約公元190年),僧文簡在惠州銀崗嶺創伏虎台,僅比佛教傳入中國後所建的第一間佛寺— 洛陽白馬寺晚120多年。兩晉時期,葛洪遷居羅浮山,羅浮遂成嶺南道教祖庭……「漢之名郡,越之沃野」,古人如此稱譽惠州,可謂名副其實。


嶺東雄郡 雄武氣魄


自隋朝設郡治開始,惠州一直是歷朝的郡、州、路、府的行政中心。明代廣東參議汪思撰《惠大記序》云:「夫惠之山,羅浮為大;水,海為大;宮室,以公署為大……治之大,趙佗以龍川令起,為王三世。」認為惠州之「大」,是山川雄麗、海疆遼闊、城池宏偉,又是趙佗的興王之地,足以雄冠嶺東。


山之雄,莫如羅浮。清初名士屈大均云:「羅浮之名,自陸賈始言之;而後司馬遷稱之為南嶽佐命。」其實屈大均並不同意司馬遷的說法,認為「羅浮在博羅,為天下之極南,羅浮固宜稱南嶽」,所謂的「南嶽佐命」,是「史之陋也」。岳者,山之尊者也。在廣東士子眼中,羅浮山就是毋庸置疑的嶺南地望,是為「粵岳」。唐代呂洞賓在《寄羅浮道士》詩開首寫道:「羅浮道士誰同流,草衣木食輕王侯。」如果說「草衣木食」代表著物質生活的清貧淡泊,那麼「輕王侯」就是一股雄邁傲世的心氣,充滿了對理想道德的執著追求、蔑視權貴的高貴品格。


水之雄,莫如大亞灣。位於惠州海域、中國大陸49個領海基點之一的針頭岩,是明代鄭和下西洋航海地標之一。惠州漫長的海岸線更是造就了自宋代以來就一直舉足輕重的淡水鹽場,在鼎盛時期的清中期,淡水鹽場的產量幾乎佔據廣東的半壁江山。自宋代以來,惠州就是南中國的海防重鎮,文天祥在此舟師抗元,鄭成功在此血戰清兵,中國軍隊在此誓死抗戰……「碣石風高戎馬躍,惠陽煙鎖野猿號。男兒渴飲單于血,滿目干戈莫憚勞。」這是明代萬曆年間三榜武魁張嗣綱的筆下的平海古城,戰旗獵獵,扼守海疆。


惠州之水,又有東江與西湖。東江古稱龍江、循江、龍川江等,由東往西浩蕩奔流,這在「無水不東流」的中國是極為罕見的,故《廣東新語》云:「或以為無水不流東,此水乃自龍川縣夾城十里西流,《道書》最貴逆水,此羅浮所以為仙源。」惠州西湖,因東坡寓惠而聞名天下,人稱「大中國西湖三十六,唯惠州足並杭州」。


城之雄,莫如惠州府城。惠州自古就是軍事重鎮,因其四面環水、易守難攻,素有「南中國第一天險」之稱,在冷兵器時代未曾淪陷過。唐宋時期建築府城、明清時期大規模擴建府城並築敵樓,都極大提高了軍事防禦能力,特別是明清時期惠州路改為惠州府,軍事地位更加顯赫。到了戰火紛飛的民國時期,惠州因其獨特的軍事戰略地位—日軍侵略華南的起點、先後四次淪陷、激烈的廣惠會戰等— 再次凸顯了「嶺東雄郡」的雄武氣魄。抗戰勝利後,惠州名儒吳仕端先生一幅慶祝惠州抗戰勝利的對聯在當時膾炙人口— 「劫後蒼生,有新氣象;嶺東雄郡,作受降城。」


鴉片戰爭後,惠州成為近代民主革命策源地之一,更是孫中山先生和民主革命先驅開展革命活動的重要基地,辛亥革命前的十次反清武裝起義中,三洲田起義和七女湖起義都發生在惠州。1923年,惠州地區在彭湃領導的海陸豐農民運動的推動下,農民運動風起雲湧。1927年11月11日,高潭區蘇維埃政府建立,是中國最早建立的區級蘇維埃政權之一,被譽為「東江紅都」,在中國農民運動史上留下了深深的惠州烙印。1924-1927年第一次國共合作時期,惠州是國民革命軍兩次東征的主戰


場,周恩來、葉劍英、聶榮臻、徐向前、陳賡等無產階級革命家在惠州大地上留下了生活、戰鬥的足跡。1927年,南昌起義軍一部到達高潭中洞整編,建立了我軍歷史上最早的兵工廠、軍裝廠、紅軍醫院和印刷廠,高潭成為著名的早期革命根據地。1938年,侵華日軍由惠州大亞灣登陸,進而佔領廣州。惠州人民不畏強暴,奮起還擊,建立了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惠州第一支抗日武裝力量— 惠寶人民抗日游擊總隊,其後與東寶人民抗日游擊隊組建了威震華南的東江縱隊,惠州成為全國十五個抗日根據地和敵後三大戰場之一,譜寫了一曲又一曲英雄的革命史詩。



人文淵藪 名人薈萃「凡此山川之雄麗,允宜人物之瑰奇。」清代惠州賢太守程含章如此感慨雄麗山川孕育出的人文之盛。

嶺南自古因受自然地理和氣候環境的影響,物產明顯與嶺北不同,比如三國時吳國陸胤《廣州先賢傳》稱:「粵產素多奇瑰之貨。」范曄《後漢書》也云:「舊交?土多珍產,明璣、翠羽、犀、象、玳瑁、異香、美木之屬,莫不自出。」這些中原所罕見的丹材,幾乎在羅浮山地域都能找到,難怪兩晉以前的羅浮山,成為了天下仙道所嚮往的「仙靈窟宅」。


由此可見,東晉葛洪兩次遷居羅浮山,絕非偶然。葛洪在羅浮山寫就《肘後備急方》,成為我國傳統醫學上極重要的一部臨床醫療手冊,救人無數,千年後又滋養、啟迪後人智慧,助力屠呦呦奪得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


宋紹聖元年(1094),蘇東坡被貶「寧遠軍節度副使」,惠州安置。在寓居惠州兩年零七個月中,被「惠州風物之美」深深觸動的蘇東坡,寫下了587首詩詞、散文和序跋。在古代,沒有一個作家能像蘇軾那樣廣泛大量、那樣細緻準確、那樣生動活潑地記寫惠州的風物。而惠州又是全國蘇跡最多的城市,除了白鶴峰、合江樓、嘉寺三處著名的東坡遺迹外,與東坡相關的歷史文化遺址還有數十處之多,西湖孤山王朝雲墓、東坡故居留下的「東坡井」,更是全國僅存的有史料依據的兩處蘇東坡遺迹。東坡引進的中原先進農耕文化和生產技術,以及敦厚待民、重教興文的理念,更是開啟了惠州此後1000多年崇文厚德、包容四海的文化風氣,惠州因東坡揚名四海。


同樣與惠州結緣的歷史名人可謂恆河沙數,多達數千人。唐庚、楊萬里、劉克莊、白玉蟾、文天祥、羅從彥、湛若水、伊秉綬、宋湘、梁鼎芬、康有為等一批名宦重臣、文人學者相繼踏足惠州,更令惠州「風氣人文又一番」,為惠州留下了珍貴的精神財富,構成了惠州文化的獨特內涵。據統計,吟詠惠州,作品見諸文獻的外籍作者多達3000餘人,詩作接近4萬首,作者、作品數量與《全唐詩》相當。


「千載講堂人仰止,時從四百望肞?。」這是明代博羅人韓晟《謁豫章祠》紀念宋代理學家羅從彥的詩句。羅從彥任官博羅時,在羅浮創建釣鰲書院讀書著述,聚徒講學、育教人才,在嶺南播下了宋代理學的首批思想種子,為開啟惠州文化教育一代新風立下大功。


惠州歷史上是廣東文化教育最為發達的州縣之一,書院林立、學宮遍布,豐湖書院更是位列廣東四大著名書院。至明代嘉靖年間,羅浮山已成為廣東乃至全國學界矚目的亮點。屈大均就曾指出:「是時湛甘泉(若水)治朱明,方西樵(獻夫)治金牛,其後黃泰泉(佐)治泰霞,龐弼唐(嵩)治黃龍,葉?齋(春及)治石洞,於時講學之盛,海內莫有過於羅浮者,羅浮遂為道學之山。」


文化的興盛,帶來觀念的解放,催生了一代又一代惠州籍風雲人物在中國歷史天空中星光閃耀。南宋「省元」張宋卿、三朝宰相留正、晚明兵部尚書葉夢熊、禮部尚書韓日纘,理學大家楊起元,以及清代「吉隆坡王」葉亞來、「鐵筆御史」鄧承修等傑出人物彪炳史冊;近現代史上,一大批民主志士和革命家挺立歷史潮頭,孫中山的「第一位革命同志」鄭士良,七女湖起義領導人鄧子瑜,黃花崗起義烈士羅仲霍,民國名將鄧鏗,馳名中外的「惠州三傑」廖仲愷、鄧演達、葉挺等英雄人物名震天下。在我國八大民主黨派中,有三個黨派的創始人或代表人物出於惠州。惠州還是近現代一批著名藝術家和學者的故鄉,中國現代音樂理論家青主(廖尚果)、著名歌劇作家陳紫、著名書法家秦篔生、著名地理學家黃秉維、著名生物學家任國榮等著名人物,都留下了寶貴精神財富,產生了深遠的歷史影響。本版文字 嚴藝超


結語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伴隨中國改革開放的大潮,地處改革開放前沿陣地的惠州,秉承雄武性格和革新精神,再領改革開放風氣之先,攻堅克難,逐步從民貧城弱的農業經濟區向新興工業化、現代化城市邁進。城市的高速發展,絲毫不影響惠州更加珍視自己的文脈,更加重視對歷史文化的保護。「一自坡公謫南海,天下不敢小惠州。」清代詩人江逢辰對惠州歷史文化地位的審視和概括廣為流傳。獨特的地域文化,是先民留給惠州的一份寶貴精神財富,是嶺東雄郡豐厚的精神土壤,是我們今天仍然需要借鑒和依託的文化力量。今天,我們挖掘和弘揚「嶺東雄郡」的歷史文化內涵和底蘊,就是為了更好地賡續嶺東雄郡的精神血脈,恢弘嶺東雄郡的雄武氣魄,開創惠州爭創國內一流城市更加美好的未來。

本版圖片(除署名外)均為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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