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軍S400和敘軍S300誰更有用？

原標題：俄軍S400和敘軍S300誰更有用？

在俄羅斯空軍伊爾-20飛機被擊落之後，俄方聲稱發起空襲的以色列要擔負責任，並且在9月24日公布了包括向敘利亞境內俄軍增派電子干擾設備等一系列應對措施。這其中引發國際反響最大的，則無疑是向敘利亞交付S-300防空導彈系統。

▲ 在俄軍更新了S-400發射車之後，看發射車已經無法區分S-300和S-400了

按照俄羅斯官方的說法，俄方相信這一措施「能使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並避免對俄羅斯軍人構成威脅的冒失行為。」但無論是美國還是以色列都強烈反對俄羅斯向敘利亞移交S-300防空導彈。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博爾頓當天回應稱，向敘利亞提供S-300將被視為是一種「重大錯誤」，以色列則認為俄羅斯「向不負責任的人轉交先進武器將增加地區安全風險。」

▲ 博爾頓也生氣了，說明美國也很在乎這一態度

自從2015年俄軍全面介入敘利亞以來，俄軍向敘利亞政府軍提供軍事援助早已從偷偷摸摸轉為光明正大，援助的武器種類和檔次也一再升級，但外界相應的反響卻都沒有這次移交S-300來得激烈。

▲ 敘利亞軍隊的俄制T-90坦克，是俄軍全面介入敘利亞之後才裝備的

在筆者看來，這S-300與其說對周邊國家產生了什麼威脅或者焦慮，不如說這是這些政治家們經年累月所體驗的一種「情懷」。

S-300與敘利亞的「不解之緣」

S-300作為蘇聯末期研製的遠程防空導彈系統，其先進的性能已經廣為人們所知。根據不同的使用對象和作戰用途，S-300實際上又分為野戰防空的S-300V、國土防空的S-300P以及水面艦艇使用的S-300F三大系列。

▲ 三大類不同的S-300，實際上在導彈和系統構成上差距都很大

作為冷戰時期蘇聯最先進的遠程防空導彈系統，S-300儘管最早1978年就裝備部隊，但在蘇聯解體前卻從未出口。而在蘇聯解體後，由於俄羅斯陷入經濟困境，昔日的「保密裝備」也不在神秘，開始向各國出口。其中賣的最多最好的就是用於要地防空的S-300P系列(這一系列後來發展出包括PMU、PMU1 、PMU2等一系列產品，並最終演化出S-400導彈系統)，和敘利亞有關的也正是這一系列。

▲ 解放軍在S-300的發展中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一套S-300的射程超過120公里，最遠的型號可達300公里（S-400更是達到400公里），可以覆蓋數萬乃至幾十萬平方公里的國土範圍，因此對於不少中小國家而言，只要部署幾套這類防空系統，配置上相應的遠程搜索雷達和指揮設備，就能構建全國範圍的防空系統。加上S-300射程遠、性能好、抗干擾能力強，且具備一定攔截彈道導彈的作戰能力，能夠很大程度上抵消周邊國家的空中進攻能力。也正是因此，俄羅斯在冷戰後出口S-300，特別是向一些敏感的小國出售的時候，總會引起不小的爭議甚至矛盾。

▲ 之前伊朗購買S-300導彈的時候，就遭遇西方的反覆干預阻撓

此前俄羅斯試圖向委內瑞拉、埃及、伊朗、阿爾及利亞、希臘等國出口S-300的時候，都遇到了包括北約國家在內的多國的杯葛，向敘利亞出口S-300也不例外。俄羅斯原本在2010年就與敘利亞達成了出售S-300導彈系統的協議，並計劃一共交付敘利亞6套導彈系統。以色列當時就向俄羅斯表示抗議，不過俄羅斯也沒有就此作出明確的表態。

▲ S-300系統的示意圖，敘利亞求購S-300也是心儀已久

不過隨後在2011年，敘利亞境內就爆發了全面內戰，2013年，聯合國與西方國家發起了對敘利亞的全面制裁，俄羅斯即將移交的S-300也就成了輿論的眾矢之的。結果這筆交易先是被俄羅斯擱置，隨後又在2014年8月被宣布正式取消。按照俄羅斯官方的說法，這批沒有出口的S-300最終被俄羅斯「回收利用」。

▲ 與此同時，敘利亞的S-200有不少在戰鬥中損壞

不過世事難料，到了2015年，隨著敘利亞局勢的惡化，俄羅斯全面介入敘利亞內戰並參與了對恐怖分子的軍事打擊，各類俄制裝備也紛紛提供給敘利亞軍隊使用。從T-90主戰坦克、步兵戰車到各類自行火炮都紛紛在戰場上現身使用。不過敘利亞內戰中，主要的作戰環境是地面作戰，俄羅斯提供的軍事援助主要是陸軍裝備，雖然敘利亞政府軍也得到了部分「鎧甲S1」近距防空系統，但其主要任務是保護敘利亞機場、軍事基地等，作戰目標也只是攔截來襲的火箭彈、迫擊炮彈或者無人機。至於用於國土區域防空作戰的S-300導彈，對於敘利亞而言並不急需，因此也一直沒有進行相應裝備的移交。

▲ 俄軍在軍援敘利亞上並不吝嗇，鎧甲S1這樣的新裝備也給了敘利亞

這次俄羅斯政府聲稱要向敘利亞移交S-300，可以算是敘利亞2010年以來距離獲得S-300最近的機會，也必然會對敘利亞防空力量有極大的增強。

性能重要，還是門檻重要？

長期以來，敘利亞防空軍作為敘利亞防空導彈的主要操作單位，使用的都是蘇制或俄制防空導彈，包括較老舊機動性也較差的S-75、S-125、S-200等要地防空導彈，以及機動性更好，可以執行野戰防空任務的「壁虎」、「立方體」和「山毛櫸」等中近程防空導彈。整體性能來說，這些防空導彈中「山毛櫸」的性能最好，但作為一種中近程防空導彈，這種武器只適合做機場要地或者野戰防空任務，並不適合防禦大地幅的城市防空。

▲ 敘利亞裝備有比較先進的「山毛櫸」導彈，但對於國土防空並不完全適合

相比之下，更加適合進行國土防空作戰的是S-200這樣的大射程導彈。今年2月10日，一架以色列空軍的F-16就在空襲敘利亞過程中被敘軍的S-200導彈擊落。S-200作為一種理論最大射程300公里的遠程防空導彈，在敘利亞這種國土東西、南北地幅都只有500公里的國家來說，理論上1-2套防空系統就能覆蓋全國，而在內戰之前，據外界報告敘利亞共有8套該型導彈，不難推測，如果敘利亞改裝S-300的話，至少也需要4-6套該型導彈，以實現全國範圍內的覆蓋。

▲ 從示意圖看，S-300的射程雖然不大，但也能夠有效覆蓋敘利亞國土

當然在具體作戰性能上，S-300自然是要比S-200先進得多。僅僅是最基本的液體燃料改固體燃料這一點，就讓S-300在系統準備速度和反應時間上佔據巨大的優勢。S-200的導彈就像一枚小火箭一樣，在發射之前還需要進行燃料加註；S-300的導彈則預先儲存在儲運發射筒中，只要檢測完成，裝上發射架後通電就能發射。加上更先進的火控系統和導彈引導，還有更強的抗干擾能力，S-300的作戰能力無疑更加強悍。

▲ S-200的發射架和裝填車，可見其半固定的發射系統很不好伺候

不過從敘利亞防空的整體形勢來看，俄羅斯向敘軍移交S-300對於敘利亞的防空形勢的改善總體比較有限。原因也很簡單：俄軍已經在敘利亞的拉塔基亞和赫梅明基地部署了至少2套S-400防空導彈系統，後者無論是導彈、地面站還是控制系統的性能毫無疑問要比S-300要強得多。

▲ 敘利亞實際上已經部署了S-400，因此S-300並不能提升武器的最高水準

但在敘利亞的戰場上，按下發射點火按鈕的是俄國人還是敘利亞人，在政治上有著本質性的區別。

▲ S-400在敘利亞從未使用過，S-200才是戰鬥的主力

在過去的幾次西方和以色列對敘利亞發起的襲擊中，俄軍也好，西方也罷，都遵循著各自微妙的「平衡」與「遊戲規則」。比如西方對敘利亞的打擊中，盡量避免對俄軍所在的基地展開攻擊，而俄敘聯軍在應對攻擊時，通常都會讓敘利亞軍隊進行正面對抗和防空攔截作戰，而俄軍主要提供情報信息、指揮控制、電子對抗等相對次要的「幕後工作」。最典型的，就是在幾次抗擊空襲中，俄軍的S-400始終沒有投入戰鬥，即使戰鬥就在拉塔基亞附近，執行攔截作戰的仍然只有敘利亞的S-200。這一原因很簡單，俄軍因為需要謹慎顧及與其他國家的關係，許多先進的裝備在敘利亞的部署更多是起到了「威懾」作用。

▲ 和平時期威懾無所謂，戰時只能威懾就很討厭了

當然，如果對手吃准你的武器永遠離不開發射架，那麼所謂的「威懾」，實際上也就根本不存在。

這也意味著，S-400在俄軍手中，也許永遠無法攔截敘利亞上空的目標，而同樣的導彈系統，交給敘利亞軍隊，在作戰中發射的門檻就會更低。雖然敘利亞軍隊裝備的S-300並不是敘利亞土地上最先進的防空導彈，但只要它完成移交，就可以期望它能取得比現有裝備更好的戰果。

比起導彈，空情更重要

在此次敘利亞擊落俄羅斯伊爾-20飛機的事故中，儘管俄羅斯方面一直否認是誤擊，但從俄軍事後介紹的拉塔基亞上空的情況來看，雖然這一地區屬於高危險的戰區，距離俄羅斯赫梅明空軍基地也不遠，但是俄軍面對以軍出現的F-16戰機，既沒有提前掌握其情況，派出值班的戰鬥機進行攔截、跟蹤甚至驅逐，二是沒有及時掌握以軍戰機的動向並通知伊爾-20，讓其有意識地與F-16拉開距離，導致最後導彈因為兩機距離過近發生誤擊。

▲ 俄羅斯國防部公布的飛機飛行路線

這兩件事情的關鍵，還在於俄羅斯對於敘利亞上空區域的空情掌握不夠充足全面。雖然俄軍在赫梅明空軍基地已經部署了一架預警機，在機場周圍也有空情雷達和防空搜索雷達，海上也應該有俄軍艦艇提供海面上的空情，理論上並不存在空情的空隙，唯一的可能是因為預警機數量不足，導致俄軍對於低空的空情分時段存在一定時間的盲區。但根據俄羅斯國防部公布的信息看，這一低空可能的盲區對於此次F-16的攔截並沒有影響。

▲ 在敘利亞機場上的A-50預警機

相反，俄軍在以軍F-16完成投彈轉彎脫離之後，並未下令伊爾-20遠離F-16機群，也沒有要求伊爾-20避開敘軍的防空導彈殺傷區域，這要麼是俄軍對於空情的判斷過於託大，要麼就是敘軍和俄軍在空情的分享交往不夠，導致敘軍在有俄機進入危險區域的情況下仍然發射導彈攔截，最終導致慘劇發生。

實際上，這次防空作戰中，S-200並未遭遇其性能無法發揮的極端情況，相反是人員、空情保障以及地面防空和航空調度的配合出現了問題。儘管對於俄敘兩支軍隊而言，這樣的配合本來就不容易，但在生死一線間的戰場上，人員配合出現的問題，又是要比武器本身更容易引發問題。

S-300真的就能讓敘利亞的領空高枕無憂了嘛？如果沒辦法對作戰人員進行科學的配合與訓練，那麼也許如這次一樣的事故，還可能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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