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瀘沽湖,美麗的湖!
瀘沽湖,靜若處子。拈香,唱誦,轉經筒。戴布包頭的摩梭阿媽,右撫筒欄,左持經筒。且行。且禮。且禱告。百褶裙起,步步生蓮。
流連於同一個庄肅的磁場中。經筒轉動,時間轉動,生生不息。且得。且棄。輪迴中,那些走心的祝禱,經得起有緣人的持誦。空外之外,母親似乎感應到了往生的父親。她破天荒地聊起了他。
念起,再無怨。千言萬語,復活了一腔恩報。一棵掛了經幡的情人樹,兀自打坐。
水霧迷濛,釣竿起起落落。無寡歡,無愁結,也無車馬喧。一人獨釣一江秋,是閱歷,更是心境。
釣回的,不是銀魚和風物,而是「一字詩」的意境。釣回的,不是流年和青春,而是一簾千迴百轉的清夢。歸釣的大阿哥,劍眉彎成了一葉舟。
詩棲一處的,是同氣相感的好兄弟。五阿哥,雪白休閑服,玉樹臨風。君子哥,黑色正裝,卻是清風明月。
淺淺的曦光,點亮了青山綠水。清潤的岸畔,秀影綽約,暈開一片水墨。一對紅色披風,是嬉水的燕子和聞香起舞的玫瑰。一身琉璃白的聖女,身姿上揚,雙手越過頭頂,捧出蓮花狀。一串串繽紛的祈語,跳上了她的掌心。
霞光漫天。雨霧,草木,湖水,落水村,一長排臨湖的度假別院,褪去了輕紗。
赭紅的木楞房,本色的花磚門樓,花團錦簇的廊道,高低錯落的飾物,木搖椅,藤鞦韆……風景處處有,處處有心意。那一家挑著燈籠的竹舍,秀潤,典雅,合宜於雨夜聽湖的原生之人。
悠遠的叮噹聲,和轉經筒,成全了禱告的摩梭阿媽和我們母女。那一條花草掩映的石子路,戀上了遛羊的摩梭女兒。
那一道虛掩的木籬柵,收留了流年歸釣的遊子。升在摩梭時光杈杈房頂的黎明,被七彩的豬槽船攔截,轉場,搖進了瀘沽湖的深處。
雪絮一般的雲朵,投影在碧波中,水天一色,無邊無涯。摩梭男兒,首尾相和,默契地搖著槳。
一擼,一擼,碧波疊著碧波;一浪,一浪,白雲疊著雙槳。我們浮在一彎水意泱泱的月中,搖呀搖。
或遠或近的湖面上,浮著一張張藍底白花的飄毯。點點黃蕊,像一粒粒逐浪的火苗,隨了飄毯,飄搖,駐留,守護一汪命定的浪漫。
我托舉手機,劃拉著屏幕,拉近,放大,對焦。
傘狀散開的纖莖上,三片白瓣托舉一點花苞。花苞里有水液的金色,漾漾晃晃。曲而長的根扎在湖水深處,交纏互生。海藻花,是瀘沽湖上最長情的花了。清素,傲嬌,又有野性的水靈,跟我們心愛的阿夏一個樣。
心合脈動、翩然共舞的那一雙秀足?初夜,輕開花樓、顧盼俏笑的一雙巧手?還是……阿住古銅的臉龐上,每一絲笑紋都寫意著自足和陶然。
花期短。水質要百分百的清凈。你們真是有幸,趕上了盛花期。
近些年,大小落水村,環湖島嶼,里務比島、吐布島、王妃島等,情人灘,凡遊客涉足之處,海藻花,花勢已去。也有一些遊客,為貪一口清甜,非吃海藻花。海藻花,一再撤退,遠到人跡罕至處。旅遊之福,竟也是生態之傷了。
水性楊花?一船來自天南地北的文友,有了短暫的恍惚。貶義。輕浮。善變。多情。形容女子品性不好。
「大凡女人都是水性楊花。」此句一出,大違曹公對紅樓女兒之惜愛,女流之我能對高、程續本《紅樓夢》親眼有加?
是誰?放下俗見,以「水性楊花」正名,並歌之詠之?冰清玉潔的氣質,揀盡寒枝不肯棲的傲骨。燕子姐一番耳語,我頷首而笑。
棄島上船,我再一次回望博窪島。這個面積七點五畝的小島,像一尊睡佛,和她的主人末代王妃,卧息於瀘沽湖上,安享自然山水。
曾經滄海,在一朵海藻花中定格。肖淑明,就是一朵女兒花!
柔情,潔凈,鐵骨,是摩梭女兒心氣的物化,也是摩梭達巴文化尊母崇女的精神信仰。
湖面貼近了黃昏。
悠悠的槳聲中,兩位船工,十三流年客,也貼近了黃昏,化為瀘沽湖的一分子。
虐心時在天堂!霜扣兒的詩句,裂帛般划過。
寸心澄鏡,我們毫不設防地生出了一種遼闊無比的心情。
這心情一經喚起,你已然回到了故鄉。史鐵生說的對極了。
瀘沽湖上,亘古,孤獨,天籟之音,我們明悟到了,也返回了精神家園。
小島玉立,林木蔥鬱,細波粼粼,半江瑟瑟半江紅,美成了一首詩。
天邊隱隱有雷聲,滾過來滾過去。
水天相接處,有幾隻鷗鳥,疾飛而去。
起風了。浪花忽兒高,忽兒低。光色瞬息,一瞬藍,一瞬黑。
湖上海藻花,風吹陣陣香。


※皇帝:朕想除掉大將軍,有何好辦法?大臣:賜他一匹馬即可
※興唐453:程咬金說了一句什麼話,使羅通犯了他爹羅成的老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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