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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突然被家人送醫院,我去探望竟見她用葡萄汁在紙巾寫字:救我

1

胖子難得情傷,一杯醬桃酒便不省人事,秦行把他拖去了人民六院。那地方地面以上樓層給人看病,地面以下給鬼看病,可大家忙亂起來,也難免互相撞上。

這不,秦行擱走廊上遇到一位活姑娘,全身硬得像木頭似的。他好奇地過去瞅一眼,不料人家忽然睜開了眼,死死盯住了他。

「救我……救救我……」

要死的人秦行見多了,早已麻木。可那一剎那,他居然沒來由地心頭一顫!

然後,可憐的沈胖爺慘遭遺棄,獨自躺了一天,最後還是被太白拍臉蛋拍醒的。

「胖子!我問你,老秦是不是看上哪家妞兒了!」

沈田被太白問蒙,下意識搖頭,「不可能!我秦哥鋼鐵直男,千年單身狗,正常母的都繞著他走,他能看上誰?」

太白便把胖子拖去了加護病房,扒著門玻璃往裡瞄。只見秦行狗蹲在一位姑娘的床頭,居高臨下死盯著人家,鼻尖快要戳上人家的腦門!

胖爺有些冷汗。話說誰家姑娘這麼倒霉催的?人還昏迷著呢,大半夜的床頭居然蹲一閻王,這病還能好?人家姑娘她媽還在床邊抹眼淚呢!得虧她看不見秦行,不然還不得被嚇死?

太白在一旁興緻盎然:「那姑娘叫盛小夏,23歲,據說是電視台記者。你看老秦這德行,是不是要發情了?」

沈胖卻不為所動:「不會,我秦哥應該是感冒了。」

話音未落,兩人後腦勺各自挨了秦行一巴掌。

「少屁話!我那是在給她吸陰氣,不然她早死了。這個盛小夏很奇怪,必須重點調查!」

太白聽見這話,不禁打了個寒戰。

話說秦閻王縱橫陰陽兩界上千年,被他評價為「奇怪」的傢伙們,不超過兩隻巴掌,而且無一例外都被送去了同一個地方——幽冥生物博物館,珍稀標本陳列室。

太白從來憐香惜玉,於是爭辯道:「人家不就是僵化症嗎?地府殭屍那麼多,哪個不比她硬?也沒見你這麼大驚小怪!」

秦行卻疲憊地搖了搖頭:「不是僵化症。我觀察了盛小夏一整天,但始終看不清她的命數!」

太白頓時驚恐,嘴裡可以塞下半個拳頭。

沈胖不大明白:「哥看不清她命數咋了?很嚴重?」

太白答道:「何止是嚴重!世間一切生靈命入輪迴,誰的命數都逃不過冥君的眼,就連天庭的上仙都不例外。這區區一個人類姑娘,老秦居然看不透她的命數?那說明——」

沈胖瞪大了眼:「說明盛小夏不入輪迴?她成佛還是成魔了?」

太白一聲嘆息:「不,說明老秦不行了!」

胖子頓時忠厚純良起來:「我秦哥年輕輕的哪就不行了,不行吃點小藍片……」

遭人擠對的秦行倒也不惱,呵呵笑著箍住二人脖子,拖去暗處,揍出此起彼伏的一陣豬叫。

2

命數不清的人,亡魂不入輪迴,死了地府也管不著,只能在人間的邊緣遊盪,最容易被各種魔物侵蝕。秦行掌管陰陽交界之地,比誰都明白魔物入侵的亡魂有多難對付。

十幾年前,秦行就遇到一回這樣的,結果魔除了,自己也受了重傷,留下一條傷疤跟拉鏈似的,艷陽高照的天氣就隱隱作痛,簡直煩死個人。所以這次,秦行絕不放過盛小夏,必須將她查個明白!

要說充分調動團隊主觀能動性,最好使的莫過拳頭。秦行揍完太白和胖子,兩人連覺都不願睡,分頭協助調查,連夜出動!

太白調動醫院高層的關係,拿來了盛小夏的全部病歷。秦行仔細翻閱,發現小夏十來歲就患上了局部僵化症,間歇性發作,不發作時一切正常。盛家遍訪名醫卻查不出病因,醫生只能推測是心理問題導致的。

這人間的病,不是身病就是心病,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近兩年,小夏的僵化癥狀一次比一次嚴重,到了這次發展為全身僵化,如今醫院已下了病危通知書。

至於沈胖爺這邊,則帶回了一兜子八卦消息。

「哎,哥你知道嗎,盛小夏的爸,居然是那個主持人盛榮!」

盛榮曾經紅極一時,不過因為他傳過幾次緋聞,形象受損,便隱去幕後當製作人。大概因為盛榮太忙,他本人未曾來過醫院。

小夏的母親柳清眠,機關公務員,清瘦溫婉,為母則剛,這兩天衣不解帶照顧女兒,熬得十分憔悴。秦行也觀察過她的命數,正常終老,沒什麼特別的。

至於盛小夏,親友們說得十分委婉:小夏是個好姑娘,就是剛烈了些,太要強了……

原來這位「好姑娘」,三天前鬧了件大事:台里有位資深導演,做節目的空當手忽然特別癢,便伸進一位實習記者的裙子里磨蹭,還說敢亂喊就開除。這事正好被小夏撞見,一壺開水潑了他一褲子。

那位導演嚴重燙傷,據說八成要變太監。雖說小夏的爸是盛榮,可人家導演的後台也是杠杠的。這兩天那邊已經放出話來:盛小夏多管閑事,以後走路小心點,可別遇上強姦的!

胖子說到這裡,便與太白拍桌子痛罵一回色狼,又給小夏女俠點了一堆贊,說怕他個鳥,咱倆免費給她當保鏢!

秦行卻十分冷靜:「三天前?小夏病發的頭一天?」

太白很不高興秦行的科學冷淡風,抬杠道:「怎麼?僵化症跟揍色狼還有關係?人家隔兩個月就發病呢,她得遇到多少色狼?她掉狼窩裡了?」

秦行淡定一笑:「我總得知道,一般什麼情況下,她會那麼僵硬。」

3

可惜的是,科學家秦行沒有更多時間研究。隔天晚間,盛小夏再次呼吸困難,醫院下了第二次病危通知書,秦行便有些憂慮。

如果小夏現在死了,她的亡魂他管不著,那可真要失控了!

秦行趕忙去了ICU,只見小夏插著大大小小的一堆管子,身上的陰氣比尋常死鬼還要重。不過她的求生欲真強,身體都這德行了,卻死挺著一口生氣不放。

有意思,這姑娘就像個士兵,孤身面對萬千鐵騎,明知必死無疑,卻始終不曾放下手裡的刀劍。

沖著她這點活命的堅持,秦行又給她除了一次陰氣。末了,他拍拍小夏的腦門,輕聲道:「木頭姑娘你可別死。只要活著,一切都有轉圜的餘地。」

話音未落,指尖一點微弱的意念傳來:「我不死……幫我……」

秦行的手指趕緊按住那一點,沉聲道:「你能聽見我說話?那給我一點線索!僵化症是怎麼來的?」

小夏氣息微弱,只給出了幾個字:「祠堂……爆米花……」

祠堂,祭祀先人的場所,倒是陰陽交匯之地,只是跟爆米花有啥關係?

秦行還想再問,可小夏的意念已然斷絕。秦行無奈,嘆道:「有我在,總歸不能讓你成魔!」

現代社會,一個年輕人能接觸幾次祠堂?秦行直接去了ICU門口,叫醒哭昏的柳清眠。

「阿姨你好,我是小夏的朋友,我叫秦行。」冥君大人很有禮貌,還伸出了友好的手。按他的預設,只要說起救她閨女,這位媽還不得感激涕零,然後葫蘆里倒豆子,啥都說啊!

不料,柳清眠打量秦行一眼,又是厭惡又是警惕:「我家小夏規規矩矩的,怎麼會高攀你這樣的朋友?她都病成這樣了,你們放過她吧!」

秦行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金鏈子、花臂紋身、T恤和破洞牛仔褲……有什麼問題?他的打扮也很規矩啊!

小夏媽見秦行皺眉,越發害怕,扭身跑進了洗手間。秦行甚至聽見她在裡面打電話,說是不是那個導演找黑道來尋事了?家裡趕緊來人,不行就報警……我靠!至於嗎?

秦行長嘆一聲,閃身去胖子病房,一把揪住葛優躺看電視吃薯片的太白——換人!重來!

太白金星,資深裝逼神仙,正人君子形象千錘百鍊。人家不過是披了個白大褂上場,便成功混入盛家親友團,沒過半小時便把消息套了出來。

「盛家村你們知道吧?城南那個文化古村,國家4A級景區,小夏讀書的時候在那裡的老宅住過。五年前,盛家村開始旅遊開發,盛家各支陸續外搬,但現在還有幾個叔伯住在村裡。盛家村有個祠堂,嘉慶年間的古建,現在是旅遊景點。小夏說的肯定就是那個祠堂,沒得跑!」

秦行點頭,追問道:「爆米花呢?」

「那不清楚。柳清眠從來不讓閨女吃那種垃圾食品,說含鉛太重,吃了會中毒。」

秦行再不言語,心中卻滑過一條彈幕:她閨女就算不吃,不也快死了么……

4

秦行讓太白留守醫院,自己和胖爺去了城南。

夜已深,古村夜市卻燈火通明正熱鬧。曲折的幾條巷子,兩邊店鋪賣著天南海北的小吃和雜貨,遊客洶湧,紅塵喧囂。盛家祠堂被一圈高牆圍著,本該鬧中取靜,可裡面卻傳來一陣哭聲。

秦行和胖爺摸過去一瞧,原來是位媽媽在教訓閨女,兩尺長的竹條,揍得小姑娘又哭又叫。旁邊一個乾瘦的老頭坐著看熱鬧,看樣子是祠堂的主事。

原來,這小丫頭偷偷跟同學去看電影,回家路上被混混扯住調戲,還好被兩位族兄撞見才得脫身,連裙子都撕破了。她媽知道這事臊得抬不起頭,這會兒再瞧見女兒的狼狽樣,一口氣上不來,竹條啪啪狠抽。

「我跟你說過別穿短裙低領,不許塗口紅,你全當耳旁風!一個姑娘家,穿得像個站街的,流氓不找你找誰?你還敢頂嘴?今晚你就在祠堂關禁閉,不反省不許出來!」

那小丫頭才十三四歲,一聽說關禁閉臉都白了,扯著媽媽大哭不已,卻被硬拖進後面的小門裡。那位主事趕緊起身,「咔嚓」一聲落了鎖。

孩子在裡面砸門,號啕大哭,婦人在門口有些不舍,卻只是連連賠笑。主事大伯露出長輩威嚴范兒:「孩子調皮,關兩次就老實了。咱們盛家最重傳統,姑娘打小都是這麼教育的,長大了人人賢惠,個個規矩,將來出嫁,哪個婆家不喜歡?」

那婦人便加深了笑意:「是是,多虧還有大伯守著祠堂!就說我二哥家那個小夏,打小支棱巴翹沒規矩,男人吃飯她都要上桌,還不怕挨打,也就關祠堂能讓她老實點!如今他們搬走了,小夏就不成樣子,前兩天還燙傷了電視台領導!你說那丫頭,以後哪個好人家敢娶她?這輩子不是毀了么……」

側廳門外,沈胖爺聽到這裡,瓮聲道:「哥,我穿越了嗎?我好像聞到了封建時代的腐臭味兒!」

秦行冷清一笑:「你沒穿越。這是今年的腐臭,正新鮮。」

5

孩子的哭聲很快消停,主事便送孩子媽出了門。秦行和胖子走的陰間路,悄無聲息地在小屋裡冒了頭。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心裡堵得慌!

這屋子也就尋常人家的廁所大,黑咕隆咚的,後牆開一條狹窄的小窗,連條腿都伸不出去。屋裡霉味污濁,讓人喘不過氣來,而且並不幹凈。秦行掃了一眼,便看見一個不成形的陰鬼緊貼在小姑娘身上,大口吸食她的生氣。

那姑娘已經哭不出來了,篩糠似的縮在牆角,瞧著委實可憐。沈胖爺趕緊給孩子塞了塊曼陀羅糖,讓她睡了過去。秦行則抓起那隻陰鬼,擱手裡使勁搓揉。

胖爺道:「按剛才他們說的,小夏經常關禁閉,她的僵化症是不是這陰鬼鬧的?」

秦行點頭:「應該脫不了干係。不過,咱們過來的時候,你看見村裡有賣爆米花的嗎?」

胖爺立刻搖頭道:「沒有。這裡房租那麼貴,賣爆米花不得賠死?就算原先有賣的,也早該黃攤了。」

秦行卻道:「生死關頭,一般的事小夏不會特別說。那爆米花一定有什麼特別之處,這裡一定還有蹊蹺。」說著,指尖送出一團冥火,讓它在屋子裡四處飄蕩,自己則順著火光,沿著磚牆四壁巡視。

沒過一會兒,秦行忽然道:「阿田,過來看!」

胖爺湊過去,看了一眼,便咧嘴笑了出來。

靠近地面的磚牆上,被人刻上了一行行小字:「小夏沒錯,別怕!小夏加油!」

沈胖爺當即掏出手機,「女俠從小寧死不屈,我得拍個照!」

然而秦行的手指卻忽然停在側下方,同樣的字體,應該被重複刻寫了很多次,因此凹痕特別深。

「七叔畜生!我才不臟!」

讀到這句,兩個男人細思恐極。秦行給太白打電話,要他查查小夏的「七叔」是誰。隨後,小屋裡一陣靜默,靜默得令人難以忍受。

太白那邊果真高效,不一會兒便發來了一條消息:小夏七叔盛顯達,48歲,小學教師。三年前因猥褻幼女被捕,如今正在服刑。

太白特別提到,盛顯達曾經教過盛小夏,可有一次因為下課批評她,反被小夏咬掉一塊耳朵。這事在盛家村可有名了。

看完太白的信息,秦行默然不語,沈胖爺則罵了一句最難聽的髒話。

這時,正好外邊的主事回來了,砰砰砸了幾下小門:「騷丫頭,好好反省不許睡!」

胖爺頓時火冒三丈,徑直蹚出小黑屋,一腳將老傢伙踹了個狗趴,人事不省。

秦行把小姑娘抱了出來,交給胖爺背著,讓交給醫院的太白。

胖爺背著孩子走了幾步,忽然又轉身回來:「胖爺我忒膈應這鳥地方,一把火燒了怎麼樣?」

秦行卻搖頭道:「燒了一間,還有第二間。這世上從來不缺小黑屋。」

6

胖子走後,秦行繞著盛家祠堂查看了一圈,卻毫無所獲。於是將剛才收的陰鬼放了出來。

不過是一縷殘魂罷了,因為吸夠了小黑屋裡的恐懼和怨念,勉強湊了個鬼樣兒。面對冥君本尊,那鬼嚇得跪趴在地,連話都說不清楚。

秦行從手機里調出小夏的照片,給他看:「這姑娘,你記得什麼?指給我看。」

那鬼連連點頭,從小黑屋的後窗穿過,落在陰暗潮濕的牆根底下。

那塊空地被圍牆和正廳的外牆夾著,只有二尺見方。如今盛夏時節,雨水彙集,蚊蟲滋生,說白了就是個爛泥坑。

「這裡?」秦行湊過去一瞧,立即神色微變——泥巴里,居然長著一棵草。雖然矮小,但他不會看錯,碧葉金線,頂生玉花,那是夏鳴草!

那草就長在小黑屋後窗的正下方,秦行琢磨片刻,眼前陡然一亮。

爆米花是什麼,他明白了。

夏鳴草總是與夏蟲相伴相生。這草盛夏時節開花,那時根部的夏蟲便會爬上來蛻殼,吸食花蜜。夏蟲的鳴唱好似天籟,是很招人喜歡的吉蟲,只是近些年十分罕見。

等到入秋的時候,夏蟲卵便生在夏鳴草的種莢中。那種子攜著蟲卵隨風飄散,形狀倒很像爆米花。這草距離小黑屋後窗那麼近,偶爾飛進去一兩個,都在情理之中。

夏蟲吃了可以堅定心志、驅陰辟邪,是能入葯的好食材。小夏能在小黑屋裡堅持鬥志,應該多虧了夏蟲卵。可蟲卵本身絕不會導致肌體僵化,小夏那病,應該還有別的緣故!

或許……小夏的僵化症這件事,他走錯了方向?

正在此時,手機忽然一陣爆響,那是胖爺的緊急電話。

「哥,小夏醒了!」

7

盛小夏不只是醒了,連身體的僵化都在迅速消退,真是咄咄怪事。

秦行趕到醫院的時候,只見太白和沈胖兩人並肩蹲在ICU的窗台上,狗蹲的姿勢,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剛才的事說了個七零八碎。

說起小夏的蘇醒,那簡直是親情的奇蹟!就今兒半夜,盛榮終於風塵僕僕趕到醫院,一手摟著哭泣的妻子,一手握著女兒的小手,那一幕真是感人肺腑。

盛榮用播音的功力呼喚女兒:「小夏,爸爸回來了!你是爸爸最愛的乖女兒,爸爸沒有你不行!你睜開眼睛,看看爸爸,只要你醒過來,爸爸以後都陪著你,再也不走了……」

然後,盛小夏就睜開了眼睛,病好了。

秦行聽到這裡,滿頭黑線:「事情經過,就這樣?」

那兩人點頭雞啄米,一致表示沒有漏過哪怕一秒鐘的畫面。

值班醫生開始給小夏檢查,說小夏情況快速好轉,連關節都能動了。小夏媽頓時扎進丈夫懷裡,兩口子喜極而泣。

如此溫馨感人的情景,秦行都有些招架不來。他放下手裡的夏鳴草,不自覺跟胖子、太白一起蹲成一排,百思不得其解。

「這可真是……邪了門了!」

8

觀察一天之後,小夏轉入了普通病房。一位父親的深情呼喚,挽救了瀕死的女兒,這奇蹟在盛榮的名人效應加持下,迅速發酵,收穫無數眼淚。就連地下樓層看病的陰間死鬼們,都個個擦眼睛,只是沒有淚。

這兩天,太白和胖子領著盛家村帶來的小姑娘,四處遊玩開心。管她娘找閨女找得聲嘶力竭,痛不欲生,爺就是不還人!

至於秦閻王這邊,沒心思跟去玩。他不爽,很不爽!

盛小夏的命數,秦行依舊看得雲山霧罩。她的僵化症,越查疑點越多,什麼小黑屋、爆米花、夏蟲卵……把秦行的大腦燒成了蜂窩煤。

更要命的是,人家小夏醒來之後,壓根不認識秦行。秦閻王顯形打她身邊路過,完全沒反應,還回回招來小夏媽的警惕,老母雞似的奓毛,把小夏護得滴水不漏!

這種錦衣夜行當雷鋒,操碎心思被狗吃的憋屈,秦行忍了七天,不能再忍,於是又去蹲床頭。

隱身,活人誰也看不見,他就過來瞧瞧盛家這三口,到底有多幸福!

那會兒正好傍晚,柳清眠收拾東西準備出院,小夏也換了家常衣服。不料才換好,她媽便用力搖了搖頭:「這件綠的你穿著臉色不好,去換那條紅色裙子。晚上媽有幾位同事來看你,你得精精神神的,咱不能落了面子。」

於是小夏垂著頭,去衛生間把紅裙子換上。

等到出來,盛榮便問道:「我女兒晚上想吃什麼?想吃什麼爸都給你買。」

小夏便說,想吃肯德基香辣炸雞翅。

然而柳清眠立刻反對:「炸雞那麼油,怎麼能吃?才出院,得吃清淡的,媽媽給你煮肉骨粥喝!」

小夏又沒了笑容,坐在一旁默默不語。

盛榮看著於心不忍,笑道:「哎呀,偶爾吃一次也沒什麼,她弟弟吃了好多次,照樣活蹦亂跳的。」

說起小夏的弟弟,那是外面小三養的,屋裡便忽然一陣寒涼。

柳清眠的臉色很不好,但終究維持了笑容:「咱閨女從來不吃垃圾食品的,不過是聽隔壁小孩說起,才跟風要吃。我們家小夏,其實最愛吃媽媽做的菜,對吧?」

小夏有些茫然地望著她,點點頭,十分乖巧。

於是一家子又恢復了溫暖和溫馨。等到快出門的時候,盛榮接了個電話,這回出去接的,說什麼「這邊就好了,爸爸很快就回去了」。

柳清眠默然聽著,面色如常,在屋裡團團轉了好幾圈,忽然抓起床頭柜上的半盒子葡萄,劈頭蓋臉地朝小夏砸了過去。

「你爸說要走了,沒聽見嗎?人家的兒子甜言蜜語,你成天啞巴似的,有什麼用?你去跟你爸說,身體還不舒服,爸爸不能走!」

小夏額頭掛著水滴,卻無動於衷,還拿起落在身上的一顆葡萄,塞進嘴裡吃了起來,又扯了兩張紙巾,在手裡慢慢搓揉。

眼見閨女不搭理,柳清眠十分委屈,又特別愧疚,最後一把將她摟進懷裡,低聲哽咽起來:「對不起,媽媽不是對你生氣,媽媽不是故意的……」

這個插曲並不長,等到盛榮打完電話進來,柳清眠已經抹乾了淚,手腳麻利地收拾著,彷彿剛才的事從未發生過。

那天,夕陽透過窗欞,一身紅裙的盛小夏坐在夕陽中,身上好像著了火。盛家夫婦喚她出門,她便慢吞吞地將手裡的紙團放在枕頭上。臨出門時,回頭特別看了一眼,看的是床頭的方向。

秦行心中,驀然一動。最後那一眼,小夏是在看自己?

他是不是……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她?

秦行愣怔片刻,撿起枕頭上的紙團,展開一看,葡萄皮的紫色汁液畫出了兩個字:「救我!」(小說名:《夏蟲爆米花》,作者:若飛廉。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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