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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油子、衛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這話是怎麼來的?

如果把北京、天津、保定三座城市用一句俗語聯繫在一起,很多人會想起「京油子、衛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這句有名的俗語。這些叫法都是怎麼來的呢?

先說京油子。明清時的北京城,那是天子攆下、首善之區。在北京城能混好的人,那都是眼頭活的,知道什麼話該不該說,什麼話應該對誰說。不要說皇帝、親王、軍機大臣了,就是不入八分輔國公和縣太爺的公子,或是大臣家的門戶,也不是一般人能惹起的。所以,明清的老北京人都練就了看人的好功夫,對面來了什麼人,他們能從打扮、言談舉止猜出你的身份,然後和你攀談。

一般情況下,老北京人說話都很得體,不會讓對方下不來台。老北京人是見慣大場面的,誰還沒見過皇帝出巡,娘娘上香?久而久之,這眼頭功夫就練出來了。眼頭活,嘴皮子更是溜。所以,京油子的稱號不脛而走。

北京東南是天津,是明成祖朱棣時形成的重要港口城市,號稱天子津渡。無論是漕運還是海運、陸運,進京的貨物一般都要路過天津,天津的商業非常繁榮。天津的碼頭文化非常發達,這也給社會底層開創了更多的就業機會。但是,就業機會有限,憑什麼給張三不給李四?那就看你會不會說道了,把潛在的僱主用話伺候舒服了,這活就能給你,你就能賺點辛苦費養家糊口。

時間一長,明清時的老天津衛練就一套會說話的好功夫,話頭、尺寸、勁頭都剛剛好。你也知道,天津是著名的曲藝窩子,相聲的發源地之一。那嘴皮子,鏜鏜鏜鏜,山中走獸雲中雁,陸地牛羊海底鮮,都能給你說下來。你看天津衛出去的相聲人,個頂個的會說,表演風格火爆。天津的相聲名家,那簡直多到數不過來,你所熟悉的相聲大伽,起碼有一半是從天津走出去的。

至於保定府的狗腿子,這句就有爭議了。

有人說狗腿子,指的是漢奸,說保定府出了不少漢奸。但這個邏輯對保定就不太公平了。抗倭時期,漢奸上百萬,難道都是保定人?別的地方出了漢奸,是不是就成了XX府的狗腿子?當然不合情理。何況,抗倭時保定府出了很多忠義之士,為國家民族拋頭顱、灑熱血,又這如何解釋呢?

於是,有一種解釋,說保定府的狗腿子,其實是保定府的勾腿子(鉤腿子)。保定府是武術之鄉,身藏絕技的大有人在,勾腿子就是保定的一種絕活。久而久之,勾腿子念白話了,就成了狗腿子。

基於上一種解釋,保定府練家子多,需要找活干啊。保定是直隸總督駐地,距離北京城又近,北京城很多王公大臣家裡需要武師,他們就會請保定人來干。各大戶之間一般都會僱傭保定府武師,因為如果府上有矛盾,作為武力人員的保定武師可以通過各種關係,化解矛盾。所以,你如果穿越到清朝,作為保定武師的你,去北京城是可以找到工作的。保定府練家子在北京城名氣很大,有些不是保定人的練家子,有時也會苦學保定話,冒充保定人。

你也知道,在封建社會,大戶人家的武師地位不是很高。有時百姓罵人,就把某大戶家裡的武師罵成狗腿子。京城保定府練家子太多,老百姓罵順了嘴,就捎帶上保定府的名號,成了保定府的狗腿子。

清朝滅亡後,民國時沒有了王公大臣,不再僱傭保定府的武師,雖然也有些大戶人家用武師,但人數頓減。新時代更沒有了這種封建行當,但「保定府的狗腿子」這話卻流傳了下來,對保定來說實在是冤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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