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開心去吧！——送方成兄

1979年文代會期間，方成和華君武掰手腕，畫家亞明當裁判。

原文 ：《您開心去吧！——送方成兄》

作者 |北京 洪爐

圖片 |網路

我是1955年進京的，當年就認識了方成兄，算是「隔世（紀）老友」了。不過相互熟悉卻是從其夫人開始的。那年我從朝鮮三八線回國，考進了中央美術學院。與我同班的有位《人民日報》來的趙志方，我通過他見到了他們的頭兒華君武與同事方成兄。方夫人陳今言是《北京日報》美術組長，常到美院來約稿組稿，也找到了我。有回不知什麼事要找她，沒在辦公室就去了她家，有幸見到了「中國第一漫畫家庭」。沒想到我們竟成了一輩子好朋友。

最令我得意的是，我家客廳迎門處就是方兄贈我的大作，是幅國畫人物，乃梁山好漢李逵也！作者大我十多歲，卻在畫上題我為「兄」，真是愧煞人也！他所以贈我此作，因我送他自寫自印的一本「文革」經歷的書。其中說了自己當年曾莽撞地公開批評了一位通天人物（其實小我一輩），結果使自己淪為「反革命」，先坐牢再雙開加離婚，押送回鄉「勞改」，幾年後「落實政策」才又平反歸隊。有一出版社約我寫成一書，等我寫出了卻誰也不敢出，逼得我自己印出送人。方兄見了竟對我那股「鐵牛」精神作了獎勵，從此成了我的「傳家寶」。只是如今畫雖在，人卻走了！昨一見晚報，我就將方兄遺像及其喪訊，連日期一併剪下別在畫邊，不由心泣如訴！

躺下後卻又樂了，方兄這一走，另一世界肯定將開歡迎大會，並由相聲大師候寶林主持，蒞會者全是我國幽默大師們！方兄恰如京城又一壽翁周有光老先生，不到最後不擱筆。周老是只寫書，方老卻是雙書，既有書和書法，更加上笑話和笑畫。近年他不斷出書，僅我案頭枕邊就有《岸邊絮語》、《方成笑談錄》、《九十不老松》和有人幫他編的《方成私藏相冊》，等等，特別是他的自畫像，正騎著自行車全世界跑！他的笑聲一直在我耳邊響著，其作品更已銘記在心。

記得還在新中國初期，從《人民日報》到全國各報，幾乎無處不見其作。有一幅題為《誰是多數？》，畫的是美國操縱聯合國，在安理會投票，連我國台灣蔣家也在內，他們大多聽從美帝，畫中的蘇聯代表馬立克掀開窗帘，只見外頭人山人海全在反美，這才是多數呢！不過這畫署名的卻是個「方靈」，原來是他與曾任中央俱樂部主任的鐘靈合作的，當時不少都是他倆的共同作品。直到鍾靈後來另有重任，他才又「單幹」。其實早在解放前，連《人民日報》未創刊時，他就已在獨立揮筆作「戰」了。

可這位著名大畫家，從未進過美院，反而是正牌大學化工系畢業的。更榮幸的是他與「國父」孫中山老先生是同縣同鄉，這使原名香山縣的中山市，更因名人輩出而「香」溢全球。如今方兄西去，不知多少人會為之著文送行，我這僅是忽就的一頁。且祝方兄去了那邊，再與候寶林等老哥們兒，好好樂呵樂呵吧！別忘了替我們大家，都向他們問好！

最後藉此一角，乘機懷念一下早逝的方兄大嫂兼我的大姐陳今言同志。她是共和國早年的著名女漫畫家，但她長相不僅毫無「漫畫」味，而是個標準美女。也許因為她名字中有個「嚴（言）」字，為人似很嚴肅，從沒見她開什麼玩笑，連去他們家裡，也是公事公辦，工作極其認真負責。當年我們交往不少，他們組曾有位壽星兼笑星李濱聲，後來又去了美院同學甚至同班的朱介夫和黃潤華等，這使首都各報的美術組，一直互通有無密切友好，我們相互都是作者和編者。讓我們都為故人和已逝歲月，一起懷念並共同紀念吧！

我是1955年進京的，當年就認識了方成兄，算是「隔世（紀）老友」了。不過相互熟悉卻是從其夫人開始的。那年我從朝鮮三八線回國，考進了中央美術學院。與我同班的有位《人民日報》來的趙志方，我通過他見到了他們的頭兒華君武與同事方成兄。方夫人陳今言是《北京日報》美術組長，常到美院來約稿組稿，也找到了我。有回不知什麼事要找她，沒在辦公室就去了她家，有幸見到了「中國第一漫畫家庭」。沒想到我們竟成了一輩子好朋友。

最令我得意的是，我家客廳迎門處就是方兄贈我的大作，是幅國畫人物，乃梁山好漢李逵也！作者大我十多歲，卻在畫上題我為「兄」，真是愧煞人也！他所以贈我此作，因我送他自寫自印的一本「文革」經歷的書。其中說了自己當年曾莽撞地公開批評了一位通天人物（其實小我一輩），結果使自己淪為「反革命」，先坐牢再雙開加離婚，押送回鄉「勞改」，幾年後「落實政策」才又平反歸隊。有一出版社約我寫成一書，等我寫出了卻誰也不敢出，逼得我自己印出送人。方兄見了竟對我那股「鐵牛」精神作了獎勵，從此成了我的「傳家寶」。只是如今畫雖在，人卻走了！昨一見晚報，我就將方兄遺像及其喪訊，連日期一併剪下別在畫邊，不由心泣如訴！

躺下後卻又樂了，方兄這一走，另一世界肯定將開歡迎大會，並由相聲大師候寶林主持，蒞會者全是我國幽默大師們！方兄恰如京城又一壽翁周有光老先生，不到最後不擱筆。周老是只寫書，方老卻是雙書，既有書和書法，更加上笑話和笑畫。近年他不斷出書，僅我案頭枕邊就有《岸邊絮語》、《方成笑談錄》、《九十不老松》和有人幫他編的《方成私藏相冊》，等等，特別是他的自畫像，正騎著自行車全世界跑！他的笑聲一直在我耳邊響著，其作品更已銘記在心。

誰是多數

記得還在新中國初期，從《人民日報》到全國各報，幾乎無處不見其作。有一幅題為《誰是多數？》，畫的是美國操縱聯合國，在安理會投票，連我國台灣蔣家也在內，他們大多聽從美帝，畫中的蘇聯代表馬立克掀開窗帘，只見外頭人山人海全在反美，這才是多數呢！不過這畫署名的卻是個「方靈」，原來是他與曾任中央俱樂部主任的鐘靈合作的，當時不少都是他倆的共同作品。直到鍾靈後來另有重任，他才又「單幹」。其實早在解放前，連《人民日報》未創刊時，他就已在獨立揮筆作「戰」了。

可這位著名大畫家，從未進過美院，反而是正牌大學化工系畢業的。更榮幸的是他與「國父」孫中山老先生是同縣同鄉，這使原名香山縣的中山市，更因名人輩出而「香」溢全球。如今方兄西去，不知多少人會為之著文送行，我這僅是忽就的一頁。且祝方兄去了那邊，再與候寶林等老哥們兒，好好樂呵樂呵吧！別忘了替我們大家，都向他們問好！

最後藉此一角，乘機懷念一下早逝的方兄大嫂兼我的大姐陳今言同志。她是共和國早年的著名女漫畫家，但她長相不僅毫無「漫畫」味，而是個標準美女。也許因為她名字中有個「嚴（言）」字，為人似很嚴肅，從沒見她開什麼玩笑，連去他們家裡，也是公事公辦，工作極其認真負責。當年我們交往不少，他們組曾有位壽星兼笑星李濱聲，後來又去了美院同學甚至同班的朱介夫和黃潤華等，這使首都各報的美術組，一直互通有無密切友好，我們相互都是作者和編者。讓我們都為故人和已逝歲月，一起懷念並共同紀念吧！

文章原載於社會科學報第1626期第8版，未經允許禁止轉載，文中內容僅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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