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名表:為升值還是顏值?
千金難買心頭好。買東西,都是為了滿足某個目的,無論這目的高尚還是庸俗。買名表的目的也各不相同。
不久前,迪麗熱巴代言了日本老牌珠寶御本木(Mikimoto),這讓一些品牌擁躉有些氣喘不過來的感覺。我的微信朋友圈裡吐糟的人不少,我也手滑在朋友圈留言「好看就可以了」——這是身為珍珠欣賞者的腦電波第一反應,至於女星是否佩戴它家招牌的AKOYA珍珠,好像大家都不怎麼關注了。
一切似乎都走到了十字路口:始於1839年的品牌歷史,如今恐怕早已淹沒在「KOL」(Key Opinion Leader的縮寫)和新媒體的流量及點擊率中了。
越發世俗化、大眾化的奢侈品消費,是正在發生的真實情況,也是不可逆轉的潮流。
顏值,是王道
在腕錶領域,情況也是毫無意外的高度一致。很多咬文嚼字的瑞士高級製表掌故,已經不是如今品牌宣傳和教育目標人群的重點,「好看就可以了」——即便在萬米高空的機艙,也能強烈感受到。
30年前,怎麼買到上海前往北京的機票,你們或許得拜託「有路道」的親戚早早預定,升艙更會叫人大驚小怪;現在,機組成員手腕上的各家瑞士手錶已經不稀奇了。
上個月,在一個氣流頗為厲害的航班上,我坐在66J,一位空姐正在勉強穩定住身體、給艙內客人分發飲料和食物。她100%引起了我的注意:纖細的手腕上一枚正紅色皮錶帶的蕭邦(Chopard)Happy Diamonds腕錶,很難令人忽視。
說實話,身為近千度近視的本人,常常不太能看清別人戴什麼手錶,不過,大抵可以辨認得出。
以前見得多的是空姐們以歐米茄(Omega)和浪琴(Longines)等瑞士腕錶為飾,男空乘們多是喜歡同樣出身瑞士的天梭表(Tissot),它家力洛克或杜魯爾系列鋼表顯然是最常見的;如今,年輕些的女空乘們也喜歡DW或者蘋果手錶,而工作於商務艙的空姐們習慣投資更為保值的珠寶類首飾,譬如,鑽石耳環、項鏈和戒指等等。
說到空姐這個話題,在18年前的日本也有另一個登峰造極的故事:千禧年,有一部日劇《大和拜金女》很火,全劇共11集,平均收視率為26.4%、最高收視率為34.2%(日本關東地區)。其宣傳標語為「愛就是年收入」(愛は年収)——話糙、卻也真實,松島菜菜子扮演的女主角神野櫻子是一位空姐,這位需要人生消費升級的「拜金女」熱衷於聯誼會(就是相親會),男性佩戴什麼手錶等細節100%逃不過她的主動進攻——電視劇畫面會劇烈地切給那些男性的勞力士腕錶。
這幕場景放在2018年的相親會,恐怕依然是部分成立。一枚手錶,往往可以憑藉其零售價、而引人猜測佩戴者的身價/身家幾何,由此也可以確定,人世間實際存在著不怎麼隱秘的鄙視鏈——譬如,你絕對無法忽視,戴著六位數腕錶的面試者或者實習生。
人們為什麼買表?
但是主流消費的痕迹,還是可以被找到。在東京上野地區,愛表族群會去尋訪專營高級手錶的中古店,過去十多年的流通二手錶中,以歐米茄、卡地亞和勞力士等為人氣商品——我並非鐘錶業內人士,但是,只要上網檢索各品牌在售的貨品數量(包括新品),就八九不離十知道流行什麼。
消費者們買表,真的有點像湯姆克魯斯般隨心所欲——他多少年都以T恤牛仔褲出鏡頭,上過《名利場》封面,也上過自己的電影宣傳海報。
這種在人群中的隨心所欲,就是買自己喜歡的手錶,「好看」自然是首要元素——甚至,很多鐘錶品牌苦惱於無法實現向客人普及機芯等製表專業知識。
戴手錶,還真是視覺問題。身邊不少朋友,「一眼相中」某一個設計或某一個表款式,才會出手:一位理髮師朋友,十多年前就愛上了泰格豪雅,非得託人從美國帶回上海;一位男性前同事,深深迷戀寶珀大三針及大明火琺琅錶盤的簡潔大氣,因為他還發現腕錶尺寸剛剛好能匹配自己的手腕;一位閨蜜,中意歐米茄星座系列腕錶,時標和錶盤得有鑽石閃耀(表圈鑲鑽款式就有點不適合上班了);一位從事體育賽事推廣的男性友人,大學畢業就給自己買了勞力士GMT,戴到中年才想起來要去做保養……
甚至在鐘錶定製方面,也是客人的審美主導,他們覺得「好看」才行。
曾走訪寶珀錶廠,製表大師案頭有一迖厚厚的手繪草稿,都是客人想要的圖案設計。大家遵循著不可拍照的提示、慢慢欣賞各位下單客人的愛好。聽說,他們今年有位中國南方客人的定製需求是把一家三口的動物生肖設計到錶盤畫面中,製表師能發揮的就是儘管把它家的招牌工藝都用進去。也有豪爽的中國北方客人,只要求把自家旗下的酒店大樓雕刻於錶盤之上,瑞士工坊的師傅自然是辛苦,這不是設計問題,這是手工活兒——大樓窗戶不少,都得呈現出來呀。
不過,「好看」是買表的第一階段,骨灰級消費者或者說高凈值人群買表,又是各有各的想法。
今年5月底,1796年的英國老牌拍賣行富藝斯(Phillips)在香港舉辦2018年春拍。事先出了一本預覽冊子,內有一件百達翡麗(Patek Philippe)出品於2005年的太陽能圓頂座鐘,它被拍賣行描述為「完美無瑕」,出自琺琅大師France Tille。它能流通到拍賣市場,就是因為原主人想法變了——沒錯,聽起來就深深覺得故事有點彆扭。
這件拍品並非尋常人家的藏品,一是,百達翡麗的定製琺琅彩繪圓頂座鐘的數量有限;二是,足夠有資歷拿到該項定製服務的中國客人也是可以想像:不多。
這台定製圓頂座鐘圖案就是很「中國」:座鐘主體為三幅大熊貓圖案,頂部則裝飾有數只小貓熊。但是,偏偏這座定製未超過13年的私人藏品被放出來拍賣,最終成交價格超過218萬港幣——聽說拍賣前,錶廠有中國高層心結難開,找拍賣行打聽客人為何要放棄自己獨一無二的定製座鐘。
說實話,錶廠縱然覺得座鐘主人應該有百萬種理由不該放出去拍賣,但是,這台座鐘主人卻只要有一個原因,就可以決定如何處置這件私人物品。
不過,人世間大有對於鐘錶完全不在乎的人們。
數年前,我走訪了瑞士葡萄產區拉沃(Lavaux),它於2007年與法國波爾多產區同時獲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世界文化遺產」稱號。它的地理位置正好在日內瓦湖畔,綿延30公里,湖對面是法國的依雲小鎮。
Luc Massy在Dezaley打理家族葡萄園,當地以瑞士本地葡萄品種夏斯拉(Chasselas)為著名,這種白葡萄酒擁有驚人的陳年能力——幾個月後,Luc佩戴著一枚普通的手錶參加宇舶表的中國客戶答謝晚宴,它是這位釀酒人第一次獻血後、從聯邦政府拿到的紀念品,記得他的傲嬌臉,這是他最珍貴的腕錶,而不是其他任何瑞士品牌。
想起兩句話: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是最簡單的問題;千金難買心頭好。買東西,歸根到底是為了滿足某一個目的,無論是高尚或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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