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台長城修繕的經驗|長城戰隊

原標題：司馬台長城修繕的經驗|長城戰隊

課程精華·伍：《司馬台長城保護維修工程案例闡釋》

授課教師：北京市古代建築研究所原所長韓揚。韓揚所長長期從事古建築研究、歷史文化名城保護、文物保護規劃設計、文物建築保護及修復工程設計、民用與公共建築設計等。主持天壇齋宮、神樂署、南神廚工程、十三陵德陵、茂陵、泰陵、康陵保護工程、北京鐘樓、恭王府花園、四川彭州領報修院、福建泰寧世德堂等文物保護工程，在司馬台長城保護維修、規劃設計方面具有豐富經驗。

△韓揚所長在授課

（圖片來源：國家文物局）

司馬台長城因鄰近司馬台村而得名。歷史上屬明代「九邊」中薊（州）鎮西路的古北口路之司馬台寨，其邊牆、敵台最終完善於明代隆慶、萬曆年間。此次韓揚所長介紹的「司馬台長城保護修繕工程」案例範圍為司馬台寨所轄、位於「司馬台水庫」東西岸各4座敵台（由東至西的調查編號：密雲266、267、268、269號，以及密雲270、271、272、273號）以及其間的長城牆體。韓揚所長從四個方面詳細闡釋了司馬台長城修繕工程理念以及勘察、設計和施工情況。

1.司馬台長城修繕工程的歷史背景

修繕歷史背景：長城是中華民族抵禦外辱的精神象徵。改革開放後的上世紀80年代初，隨著觀念扭轉、經濟基礎提升，已有志士仁人提出保護修復長城的動議。1984年6月，北京地區長城調查成果在《北京晚報》發表，幾天後又刊發了發動社會力量贊助修建長城活動的啟事。其後習仲勛、鄧小平同志先後提筆大書「愛我中華，修我長城」。長城又一次被上升到民族精神的高度。

當年長城修繕的主要模式：80年代，我國北部明代長城保護修繕的著眼點多在於展示長城的雄姿，多數完整長城段落都開闢成旅遊觀光的景點。在這種指導思想下，當年長城修繕是以完整修復、乃至局部或大段重建為基本模式。在當年特定的歷史背景下，這些保護修繕工程對於長城的有效保存，以及社會各界對於長城形象的認知起了重要的作用。

△當年長城保護工程多以修復、恢復、重建為主，以展現長城完整、雄偉的面貌

2.司馬台長城修繕工程前期勘察

司馬台長城修繕工程前期，做了大量詳細的調研勘察工作。納入修繕範圍的司馬台長城8座敵台中，三座敵台為木結構中室，其它為磚拱結構。在明代隆慶年間，還未形成磚拱圈結構，敵台做法為外圍磚牆，中間木結構，主要為木構空心；到了明萬曆年間，敵台結構由磚牆木構轉換為拱圈式砌體結構。

從調研勘察中看，司馬台長城修繕段落存在很多問題，其中因歷史上被燒毀或被拆除，多數敵台的木構件部分已消失無存。拱圈式砌體結構敵台，其磚體結構存在坍塌、開裂的情況，有的甚至已經形成單牆片狀態，其破壞原因主要是因為司馬台長城距離村子較近，多數長城構件在歷史上被當地村民拆毀自用。

△三座木結構中室敵台平、立、剖面示意圖

△明萬曆年間部分拱圈式砌體結構敵台立面圖及部分平面圖

3.司馬台長城保護理念和技術措施

司馬台長城保護修繕工程於1986年下半年進行勘察設計，1987年5月1日開工，1988年5月30日竣工。司馬台長城保護修繕工程的基本策略是採用多種適用技術手段，排除長城面臨的隱患和危險，必要時採用附加結構措施，對殘構進行支扶、加固。對於補砌、補築等可能影響長城真實性和殘損外觀的措施，被嚴格限制在局部、小範圍使用（如可能出現碎磚掉落問題的牆體頂部鬆散砌體部位等），避免對長城外觀造成過大改變，確保修繕完成後，長城整體保持殘損的外觀狀態。（編者註：1987年12月11日，在法國巴黎召開的第11屆世界遺產委員會會議上，長城等首批6項遺產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

其中，鋼架支扶加固是司馬台長城保護修繕中採取的工程措施之一。鋼架支扶加固屬於是體外加固法。下圖鋼架中只有與敵台牆體相貼的鋼架底部跟腳部分，與敵台本體連接在一起，對文物本體的擾動很小。同時，為做到「最小干預」，在鋼架底部跟腳面積下還做了微小的結構處理，並在中間豎起一根輕鋼架，讓整個鋼架與敵台牆體、殘存牆體結構之間有一個可靠的聯繫。此外，在敵台屋面層上做一些防水、排水處理。（編者註：通過鋼架、防水、排水措施，解決了敵台結構穩定、防風蝕和凍融等問題）。

△司馬台長城鋼架支扶加固示意圖

△司馬台長城鋼架的鋼圈結構詳圖及支架簡圖

△支扶措施施工圖

4.司馬台長城修繕工程成果和評價

1988年3、4 月間，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委員會派遣六位專家（編者註：專家來自世界遺產中心、國際古迹遺址理事會、國際文化財產保護與修復研究中心）考察了尚未竣工的司馬台長城修繕工程現場。專家肯定了工程所展示的保護狀況，並在書面報告中這樣評價司馬台長城修繕工程：「重建似乎得到限制，結果看來相當滿意」，《文物工作簡報》也對司馬台長城現場進行了評價「保存了歷史原貌，沒有任何現代建築的痕迹，環境保護得好，這裡的修復符合國際上文化遺產的修復原則。」

△修繕後的司馬台長城

△修繕後的敵台全貌

△修繕後支扶、加固內部

△修繕後支扶、加固內部

司馬台長城在實施保護修繕的過程中，充分吸取了八達嶺長城、居庸關長城保護修繕中廣受質疑的過度干預、大面積復原等影響真實性、完整性的問題和教訓，探索了最小干預的措施。以我們今天的眼光來看，司馬台長城保護修繕工程仍有很多值得我們吸取的成功經驗。

在介紹完司馬台長城修繕工程的基本情況後，韓揚所長圍繞「文物保護與展示樣態的關係問題」、「現代材料能不能在長城保護中使用的問題」、「對長城原形制、原結構的判斷和認識在長城修繕工程中的重要性問題」以及「長城本體上的植被是不是要清理問題」等，與參訓學員進行了交流和探討。他反覆強調決定保護修繕策略、措施的根本出發點是文物安全這個中心，要有科學嚴謹的決策過程，合理選擇適合的技術手段。在解決長城本體安全問題的基礎上，還應該充分考慮審美、觀瞻、樣態問題。

（備註：未標註出處圖片均來源於韓揚所長課件）

文字：白 靜

編輯：張依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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