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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男人不是慣出來的,而是練出來的

畢淑敏在《提醒幸福》一文中寫道:人們習慣提醒不幸,提醒災難來臨前做到枕戈待旦,卻不太習慣提醒幸福,所以人們總是在幸福的馬車過去之後,撿起地上的金鬃毛說,原來我見過它。

大概是我們這個民族深刻的憂患情結,在婚姻生活里,我們也以為於美和希望,終究會離開,就像浮士德所面臨的,當他說真美啊,你留下來吧,這時一切就消失了。

這的確是一個折磨人的問題:愛情過去,我們剩下了婚姻;革命過去,我們剩下的是政治;詩過去了之後,我們剩下的是詩壇。

可關鍵是,如果等到一切都過去,會不會太晚了一些?

跟她結婚6年多了,在跨入第7年的時候我忽然生出很強的疲憊之感,甚至是厭倦。

這也許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日子。

工作不順,身體欠佳,孩子哭鬧,老人嘮叨,感情平淡,我們看著對方的時候,眼睛裡早已沒有光澤。日子簡直過成了雞飛狗跳,我們開始習慣沉默,偶爾冷戰。

加上最近的工作中也進行的不太順利,項目組老大一直在催進度,每天除了工作,就是開會,我覺得自己就像一條被按在案板上的鹹魚,動彈不得。

我承認,我累了。

下班回家漸漸成了我最沒興緻的事,更別提跟她有所歡愛了。除了必要的對話,我迴避跟她的一切交流。

又一次,我回到家,吃完沉默的晚飯,窩在沙發上打遊戲。

大概她也是心裡窩著火吧,她快速的收拾完碗筷,囑託孩子回房間寫作業,然後怒氣沖沖的走到我的電腦前。

我想我們應該談談了,但還沒等我開口,她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她不由分說的拔了我的電源線。

我的神經處在遊戲的亢奮中,突然被人「咔嚓」一聲斷了電,內心的小火苗也是蹭地冒了起來,我大聲吼:「你幹嗎呀!」

她委屈的淚簌簌掉下來。

好男人不是慣出來的,而是練出來的

我看見她幾乎是想用怒吼回擊我的暴怒,但是她看了一眼卧室,可能是怕驚動孩子,她只是低吼著:「這樣的生活要過到什麼時候?我每天像個老媽子,為你們全家當牛做馬,而你呢,像個木頭人。」

不是像,你就是個木頭人。

我們開始還只就事論事,從我們日漸沉默的生活說到各種瑣碎,後來我們不斷地翻舊賬,最後演變成了人身攻擊。她說她後悔離開父母成為我遠嫁而來的媳婦,我說她除了抱怨生氣拖後腿,簡直一無是處。

有些話,說出去是不能收回的,我承認我口不擇言了,她從隱忍的哭變成失聲痛哭,她聲淚俱下的控訴我,張牙舞爪地我撲來,情緒失控到極點,掄圓了手臂摑了我一巴掌,然後情緒激動地跑出了門。

我被猛不丁的摑了一巴掌,突然愣住了。我想起戀愛時候她嬌小可人,溫聲細語的模樣,現在的她完全變了。我沖著她離開家門的背影說,出去了就不要再回來,老子一個人也能過。

怪不得有人說,女人在少女時代都像清水一般,明凈純澈,可隨著年齡增長,會漸漸地變成渾水,甚至淤泥,越來越拎不清。

心情糟透了,我想喝杯酒,打開冰箱,看見冰箱里整齊放著新鮮的蔬菜和酸奶,還有我最愛的紅茶,她總說茶葉放在冰箱里可以保鮮,這個傻女人,真是拿她沒辦法。

好男人不是慣出來的,而是練出來的

兩杯啤酒下肚,借著清涼的啤酒,我環顧這個家,忽然又莫名的擔心起她來。她當初遠嫁至此,我可是下過保證的,記得迎娶她的那一天,岳父岳母哭成了淚人,只有她眼神里透著剛毅,認準了非我不嫁。那小模樣,真是可愛。

雖然婚姻里外是兩重天,我們偶爾磕磕絆絆,但是她總還算是個通情達理,深明大義的女人,對我的孩子和父母也是沒啥可挑剔的。

想到這裡,我忽然覺得很難過,是什麼讓我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呢?我沒有答案,只有再喝一杯悶酒。

我想她今天的委屈抱怨,大多數都是源於我的不夠溫柔體貼吧,暴怒的她和冷淡的她,心裡也許藏了很多話吧,只是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卻錯過了聆聽彼此。戀愛那會,我們煲電話粥可是給通訊事業做了不少貢獻呢。

又一杯啤酒下肚,我的心開始不淡定了,剛剛叫囂著的我認慫了,儘管我覺得她說走就走有點小題大做,但是天已經慢慢黑了,她一個人跑出去多不安全呢,她哭的應該很傷心吧,畢竟我剛才說了那麼多混賬話。

不行!我得去找她。我拎著她的外套匆忙下樓,小區里轉了一圈也沒見到人影,我順著公路往外走,打她手機,拒接。微信留言,不回。這個蠢女人,難道不知道我會擔心嗎?我心裡憤憤的罵著。

好男人不是慣出來的,而是練出來的

終於,我在路邊找到了正在漫無目的的她,看見我追上來,她的眉頭不自覺的舒展了,我的目光剛好迎上她哭紅了的眼睛,我知道她還在生著氣,於是我不由分說的擁抱了她。

我一句接一句的道歉,就像我當初追她的時候裝的那些孫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結婚之後,我總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裝大爺。簡直腦殘了。

我緊緊地抱著她,對不起,我們回家吧。

大概是好久沒有擁抱她,她順勢靠在我懷裡的時候,竟帶著幾分嬌羞幾分嗔怒。雖然她狠狠的掐了我一把,疼的我呲牙咧嘴,但我心裡樂開了花。那一刻,這個女人身上的靈氣又回來了,我明白我們的愛情沒有消失,只是變得沉睡了。

我們就地坐在馬路牙子上,聊著彼此的感受,能敞開心扉跟自己的女人說說話,這樣的感覺很美。

她坦誠自己其實很焦慮,因為明白家裡動蕩不安,外面就會變得誘惑重重。看著我們漸行漸遠,她的心彷彿要凝固了,所以也變得冷淡起來。

是啊,都說女人未出嫁時是顆無價珠寶,出了嫁不知怎麼就會生出很多毛病,雖然也是顆珠子,卻沒有光彩寶色,是顆死珠了。再老了,更變的不是珠子,竟然是魚眼睛了。

只是男人忘了,讓女人變得越來越不可愛的罪魁禍首,少不了也要算他一個。

好男人不是慣出來的,而是練出來的

我們就這樣彼此坦誠的交換著感受,彼此檢討,最終言歸於好,在婚姻里,可怕的不是那些吵過的架、作過的死,而是兩顆心的漸行漸遠。

夜色漸漸晚了,我幫她穿好外套,正要回家。突然她停住腳步,她指著不遠處無限城明亮的燈光,忽然像個貪吃的孩子,她說,難得今天出來不帶孩子,我們去喝一杯好不好?

聽到這個提議,我簡直樂瘋了。這樣可愛的媳婦往哪裡找。

說走就走,牽起媳婦的手。

雖然出發之前我多喝了幾杯酒,雖然吵架的時候我們凶的像狗,但是當我們在熱鬧的人群中牽起手,我知道往後餘生要一起走。

我們在商場里隨處逛著,哪怕根本不知道想買什麼,單是那種琳琅滿目的感覺就讓人很雀躍,她歡快的帶著我東走西逛,滿臉都是幸福的小女人模樣。

在負一樓的音樂小廣場,有一個吉他樂隊在演唱朴樹的《那些花兒》,溫暖而傷感的聲音傳來,她們都老了嗎,她們在哪裡啊,我們安靜的站在人群里凝視對方,彷彿在說,在這呢,在這呢,老子在這裡呢。

好男人不是慣出來的,而是練出來的

她彷彿是聽到了我心裡的話,一把挽住我的胳膊,興沖沖的說,老娘在這裡呢。

我在這兒呢,我從來沒有遠走。樹在,山在,大地在,你在,我在,這就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生活

。它從來不在別處,它就在一粥一飯的彼此陪伴中,就在此消彼長的互相磨合中,就在洗盡鉛華的赤城相待中。

不遠處,無限城A+沉浸式娛樂館黑科技體驗中心正散發著炫彩光芒,我看見牽著手走進去的小情侶,還有愛臭美的好閨蜜,忽然生出很多感觸來,感謝這一次爭吵,好男人不是慣出來的,但好婚姻是灌出來的。在這一場相互扶持的婚姻里我們各自修鍊,共同成長,才能得到幸福。

好男人不是慣出來的,而是練出來的

寫在後面的話:

跟我走吧,

忐忑給你,情書給你,不眠的夜給你

快來的三月的清晨給你,

雪糕的第一口給你,

海底撈最後一顆魚丸給你。

手給你,懷抱給你,車票給你,

跋涉給你,等待給你,

鑰匙給你,家給你 ,

一腔孤勇和餘生六十年,

全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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