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全民幻想

明朝末年，東南沿海一帶刀兵四起，倭寇橫行，當地百姓苦不堪言。加上當地沿海經常有「海猴子」出沒，許多船隻都是尚未開錨便遭到了破壞。因此許多人認為，這都是大明氣數已盡的徵兆。

船之於漁民，如同犁之於農夫，船毀則相當於斷了他們的生計。於是，十幾個年輕人便自發的組織起來，欲生擒這可惡的「海猴子」。

海猴子，也有人叫他水猴子，形若猿猴，眉骨高聳，通身毛髮，常浮於水面，遠看形如巨鱉。傳聞海猴子好聞船板桐油的味道，尤喜新船，而且據說他們在水中時力氣奇大，經常晃翻船隻，導致船毀貨丟。

即便如此，老百姓也經常拿他沒辦法，但是據說用藿香或者艾草點燃可以驅趕他們。

後來有一個漁民用此法抓到了一個海猴子，為泄憤，這村民刨其肚腸，竟然在海猴子的心膽處發現了一個瑩綠水袋，取下水袋置於陽光下曝晒三天之後再割破水袋，竟然得到了兩至三顆蠶豆大小的綠色玉石！

那玉石很像一種被稱作祖母綠的寶石，簡直可以以假亂真，即便最資深的行家也難辨真偽，把它賣與巨賈，所得銀錢享用不盡。

當地百姓聽說後掙相效仿，開始大肆捕殺海猴子，以致數量銳減，當然此舉也招致了報復，據說令沿海十餘州縣，幾年之內，無一塊船板可下水。

且說這一天夜裡，那十幾個漁民乘新漆桐油的船隻下海，漫撒桐油來吸引海猴子。月光如水，水如明鏡。當下幾個年輕人就開始竊竊私語，其中有個領頭的，叫陳老大的人說道:

「今晚之行如若成功，我們就把變賣祖母綠所得之財平分，然後進城安置個大宅子，再討幾房漂亮婆娘，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言畢，眾人興奮異常，一陣風激過來，渾身一凜。只聽到為首的陳老大低哼一聲「安靜……他來了！」

略微探頭一看，只見十幾米開外一道水路破開波浪，行了兩米後倏然消失，接著船便劇烈搖晃起來，眾人拎起用藿香水浸泡過三天的粗線漁網，分別從南、北、西南、西北四方位而下，在水裡合圍，等海猴子從桐油的味道中聞到藿香的氣味之後，再想逃脫，已經被漁網纏住，無法脫身了。

要知道，這海猴子最怕藿香，一旦被帶藿香味道的漁網包纏住，力氣立刻消了大半，於是在眾人合力下，才把海猴子拖上了船，此時方見真容。

原來，這海猴子身材瘦小竟如六七歲孩童，很難想像這麼小的身體能發此怪力，頭似人首，形容醜陋，含胸弓背，在網中利叫連連，出離了水面，顯然是毫無氣力了。

此時，兩個漢子剛要過去將它用粗繩綁住，就忽然覺的頸後一陣勁風，未及轉身，頭顱已離項，一瞬間，船上就多了兩具屍首，陳老大大喊一聲「不妙！」

急忙從船板下抽出弓箭，拈弓搭箭，快速的射向海中。一時間水面上慘叫連連，鮮血溶進了黑色的海水。

見大勢已去，陳老大和活下來的幾個人正要搖櫓駛離，忽感到船下一陣震動，頃刻之間大船就被搖的傾覆了。得了水的海猴子輕易就擺脫了繩索，和來相救的同伴分開兩條水路快速消失。而海水的傳導速度快如閃電，血腥之氣迎來了一大群鯊魚，活下來的人也最終裹於魚腹。

後來這群人里有一個叫老劉的木匠，仗著水性和極佳的運氣成為了唯一生還者。大難不死後，他就把這經過講給了村民，但他的描述沒人相信，畢竟海猴子是獨來獨往的，從沒人看到過幾個海猴子同時出動的。

即便如此，老劉敘述的關於陳老大想要靠捕殺海猴子斂財的傳聞依然傳開了，幾家遺孀每日抱著小兒到陳家哭罵，說都是他害得自己男人丟了性命。眾口鑠金，半個月後，老陳家終於被迫搬離了村子。

時光荏苒，時光飛逝。十年的時間轉瞬即逝。這一年，死去的陳老大的兒子陳平回到村子，十幾年的時間，他已經成了一個翩翩少年，只見他衣飾華貴，宣揚自己帶回了捕殺海猴子的方法。

村民不信，他便邀請了村中的一位未出閣的姑娘坐到船上，自己拿木棍在手立在船頭，約定好一見到海猴子需得放聲大哭。說這樣可以抓到海猴子。

自此，他每夜守在船上靜候海猴子，如此十數天後，一晚，海猴子來了，船身搖蕩，船舷貼近水面。姑娘嚇得花容失色早已忘記約定，陳平手起棍落，打到她身上，少女吃痛，大哭不已。

接著陳平跳進水中，只見海猴子半個身子露出水面，目光獃滯無神，毫無反抗之力，陳平把他背上甲板，用繩索捆住帶回了村，剖腹取玉。

後來村裡開始傳言，說陳平在離開村子的這幾年年裡，遇到了一位藏身在老榕樹中修太陰，練形術的老道士，此道已藏於樹中修鍊兩百餘年，正是最後關頭，卻險些在一條大黑蛇上遭劫。

幸而陳平路過出手救之，才躲過一劫。

為報答陳平，老道欲收其為徒，又看他塵凡未了，且眉眼帶戾氣，一算才知其父喪于海猴子之手，老道沉思半晌，嘆道：

「也罷，我且告訴你那海猴子的來歷吧！」

原來，這海猴子原是神宗時期的一個落魄的書生，此人容貌俊美，因痴戀上當朝監察御史家的千金，卻苦無進身之階而不得御史賞識，遂抑鬱投海而死。死後不久，情人亦傷心欲絕淚竭而終，而後書生化為海猴子，在水中力大無比，萬夫莫當，唯有一個軟肋，即聽不得未出閣少女的哭聲，因令其想起前世因緣，一時心緒不得紓解，只會任人擺布。

老道接著說道:「我本不該教你這個方法，因為一旦傳你這個方法必然導致海猴子滅絕，有違天道，以致壞了我的修行。然而你今日有恩於我，我不得不報，如此想來竟是我累世孽債尚未還清，唉，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看來人人不可避免啊！」

得法後，陳平立刻就抓了兩個海猴子，一時暴富。因海猴子於他有殺父之仇，決意再回到村裡，把方法傳給村裡人，一個月內，捕了七八隻，刨肚取玉時，海猴子的哀鳴之聲響徹方圓十里，其聲之凄厲，令人聞之落淚。

崇禎十七年，明皇帝自盡於煤山。同年秋，戰敗後的大順皇帝李自成整軍於河南。

及至此年，沿海一帶的海猴子快要捕絕了，陳平認定韃子不得人心，假以時日真龍之位必然還是李自成坐，遂精選上等自己得來的祖母綠三顆敬獻順王。

李自成得寶後大喜，正要賞賜一番，卻聽麾下一副將參奏，說近幾年沿海地多有漁民為了斂財而取海猴子心膽凝聚之物以冒充祖母綠，聽聞有一法可驗。

李自成生平最忌作偽，遂命副將驗來，只見三顆祖母綠在菖蒲和桃花枝的熏烤下全化成了灰褐色粉末，順王大怒，以欺君之罪下旨滿門抄斬。

就此，陳氏一族算是遭了滅門，真應了老道的那句話: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如此看來，凡事都要給自己留點後路，不可以做的太絕啊……

（故事完）圖片源於網路，與本文無關，更多精彩的故事，請關注全民幻想故事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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