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之王是毒藥？還是良藥？

說起斷腸草、烏頭、夾竹桃、毒箭木、鶴頂紅、砒霜等毒藥，人們不寒而慄。砒霜應是出場率比較高的了，當年神農不知是否嘗過砒霜，即使有，也至少沒有惡果，不然也就沒有了後話，絕不會因為誤嘗那個斷腸草而獻出性命的。

其中，鶴頂紅和砒霜實為一物。砒石產於河南信陽，故曰信石，有紅信石及白信石之分。紅信石就是三氧化二砷的一種天然礦物，升華之精製品為白色粉末，就是著名的砒霜，毒性更劇。「鶴頂紅」則是古時候人們對砒霜的一個隱晦的說法。信石的出現總是和中毒或死亡這些恐怖事件連在一起，被稱為「百毒之王」。

《水滸傳》里武大郎就是死於砒霜；流放皇帝拿破崙也是死於砒霜中毒；光緒帝在母親彌留之際去世，終於走在了慈禧的前面，據說也是因為砒霜。在法國，它是誘人的「繼承之粉」，能讓急不可待的繼承者如願以償。這一切都是因為它的使用簡便，無色，無味，一包白色的粉末，就可以讓下毒者如願以償，得來易如反掌。

早在唐宋時期，信陽礦區年產信石上萬斤，這些砒霜所到之處，應是怎樣的觸目驚心。古往今來，砒霜讓多少人冤魂奔赴黃泉？砒霜的罪惡，該是罄竹難書的。

但醫家說：「是葯三分毒，是毒三分葯。」在常用中藥材中有毒中藥73種，其中毒性大的品種有10種。

砒霜也是一劑良藥，李時珍就曾經用一個核桃分量的砒霜讓一個即將斷氣的病人起死回生的。據說19世紀的澳大利亞農民，經常服用小劑量砒霜，用來增加骨骼生長和強壯體魄。國內治療重症肌無力的馬錢子、治療類風濕性關節炎的雷公藤等，都是毒藥。

中國科學院院士、原衛生部長陳竺等科學家，在急性白血病研究中，因為用砒霜砷製劑取得重大突破，曾領取了由全美癌症研究基金會頒發的癌症研究創新成就獎，隨後由鳳凰衛視聯合海內外10餘家知名華文媒體和機構推選，又獲得了「影響世界華人大獎」。他們將砒霜聯合西藥用於白血病治療，使急性白血病患者的5年無病生存率從25%左右躍升至95%左右。這一聯合療法已成為急性白血病的標準療法，從國標到世界標準，讓人側目。

近代醫學用砒霜製作的中成藥，可以治療皮膚癌；砒霜拌上蜂蜜可以治療食道癌；對瘧疾、禿頂等頑疾也能起到特殊的療效。

南京干祖望老中醫回憶說，他的同窗師兄曾在1948年治療一壞疽性口炎患兒。面對毒入心包，陰陽離決的患兒，該兄依然抱著「醫有割股之心」的愚忠之念，極力挽救，並取用以毒攻毒的「砒棗散」制方，未料患兒翌日便命歸黃泉。其實此兒不用「砒棗散」也要丟命的，可是「砷中毒」三字在驗屍單上寫的明明白白，還有什麼話可講、可辯？該兄為此吃盡了官司，賠償了不少銀子。

那麼砒霜到底是毒藥？還是良藥？這原不是砒霜本身能決定的，謹慎與孟浪，福禍只在人的一念之間。

砒霜千古不語，任世人評說。

中藥袋一：砒石直解

為礦物砷華Arsenolite的礦石，或由毒砂（硫砷鐵礦）、雄黃等含砷礦物的加工品。主產於江西、湖南、廣東、貴州等地。藥材分白砒與紅砒，二者三氧化二砷（As2O3）的含量均在96%以上，但前者更純，後者尚含少量硫化砷等紅色礦物質。藥用以紅砒為主。砒石升華的精製品即砒霜。砒石又名信石、人言。

【性能】 辛，大熱。有大毒。歸肺、肝經。

【功效】 外用攻毒殺蟲，蝕瘡去腐；內服劫痰平喘，截瘧。

【應用】 腐肉不脫之惡瘡，瘰癧，頑癬，牙疳，痔瘡；寒痰哮喘。本品味辛大熱，內服能祛寒劫痰平喘。

【用法用量】 外用適量，研末撒敷，宜作復方散劑或入膏藥、葯捻用。內服一次0.002～0.004克，入丸、散服。

【使用注意】 本品劇毒，內服宜慎；外用亦應注意，以防局部吸收中毒。孕婦忌服。不可作酒劑服。忌火煅。三氧化二砷有極大毒性，口服5毫克以上即可中毒，20～200毫克可致死。

中藥處方一：單驗方選

1.砒霜外用：砒霜，古今多以外用為主，對一些外科頑固之疾，有獨特療效。如著名的枯痔散「治五痔」，就是承襲《魏氏家傳方》中的「枯葯」療法。其主要成分為白砒、白礬和硃砂。治療瘰癧或鼠癧，亦可用砒霜研末外敷。《聖惠方》中的砒霜膏「治久惡瘡」，以砒霜、苦參、附子、硫黃、蠟、麻油，一同和勻成膏，外塗可治「潰瘍腐肉不脫」，能取到「蝕惡肉」的效果。對於「積年不瘥之頑癬」，可選用古人砒霜散，也以砒霜為主，與硫黃、密陀僧等共為細末外摻。近代浙江溫州地區又有報道用於治療汗斑（花斑癬），取白砒l份，硫黃10份，密陀僧10份，同為粉末過篩，再加等量薑汁和醋調成糊狀，用時以鮮茄蒂蘸白砒糊劑塗擦患處，擦後立即在日光下曬1小時左右，在日光浴過程中，仍可反覆再塗擦糊劑2～3次，上下午各治療1次。

（劉朝聖，曾順，毛武塬編著.名醫用藥佳話.中醫古籍出版社，2008.08.）

2.誤食砒霜臨時處理：

（1）處方：綠豆末30克，赤土60克。用法：水適量煎取澄清液，頻頻飲服。適應症：偏僻農村來不及洗胃，可先用此方急救，然後送醫院治療。

（2）處方：鵝血。用法：宰鵝取血，立即灌服。適應症：誤服砒霜，即時發現，偏僻地區先服此方，然後送醫院治療。

（3）處方：雞蛋20粒，明礬9克。用法：把雞蛋打入碗內，除去蛋黃，加入明礬末攪勻灌服，再用雞毛探喉頭取吐，吐後再灌服。適應症：誤服砒霜，即時發現，偏僻地區先服此方，然後送醫院治療。

（4）處方：防風120克。用法：研為細末，調冷開水或新汲井水冷服。適應症：誤服砒霜，即時發現，偏僻地區先服此方，然後送醫院治療。

（吳光烈著.吳光烈臨床驗方精選.廈門大學出版社，2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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