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墓出土的帛書之一——戰國縱橫家書(共有二十七章)
《戰國縱橫家書》系一九七三年長沙馬王堆三號漢墓出土的帛書之一種,共有二十七章,其中見於司馬遷《史記》和劉向所編《戰國策》的只有十一章,此外十六章不見於現存的傳世古籍。這二十七章是由三個部分彙集在一起的:
第一部分十四章,都和蘇秦有關,只有第五章見於《史記》和《戰國策》;第四章的一部分《戰國策》有。
第二部分五章,每章後均記字數,五章後還有總字數,顯然是另一來源,其中一章(第十七章)《戰國策》未收。
第三部分八章,最後三章也都不見於它書。
校改標記:( )表示異體字、假借字,隨文內注本字。< >表示錯誤字,隨文內注正字。◎表示原已塗去或廢棄字。□表示不可補出之殘缺文字。[ ]表示可以補出之殘缺文字,隨文內補原字。【 】表示移除的錯簡文字。
一 蘇秦自趙獻書燕王章
自趙獻書燕王曰:始臣甚惡事,恐趙足□□□□□□□□□□□□□□□□□□□□□□□□臣之所惡也,故冒趙而欲說丹與得,事非□□□□□□臣也。今奉陽[君]之使與□□□□□□□□□封秦也,任秦也,比燕於趙。令秦與莌(兌)□□□□□□宋不可信,若□□□□持我其從徐□□□□□□制事,齊必不信趙矣。王毋夏(憂)事,務自樂也。臣聞王之不安,臣甚願□□□□□之中重齊欲如□□□齊,秦毋惡燕、粱(梁)以自持也。今與臣約,五和,入秦使,使齊、韓、粱(梁)、[燕]□□□□□□□約卻軍之日,無伐齊、外齊焉。事之上,齊趙大惡;中,五和,不外燕;下,趙循合齊、秦以謀燕。今臣欲以齊大[惡]而去趙,胃(謂)齊王,趙之禾(和)也,陰外齊、謀齊,齊趙必大惡矣。奉陽君、徐為不信臣,甚不欲臣之之齊也,有(又)不欲臣之之韓、粱(梁)也。燕事小大之諍(爭),必且美矣。臣甚患趙之不出臣也。知(智)能免國,未能免身,願王之為臣故,此也。使田伐若使使孫疾召臣,自辭於臣也。為予趙甲因在粱(梁)者。
二 蘇秦使韓山獻書燕王章
●使韓山獻書燕王曰:臣使慶報之後,徐為之與臣言甚惡,死亦大物已,不快於心而死,臣甚難之。故臣使辛謁大之。王使慶謂臣:「不利於國,且我夏(憂)之。」臣為此無敢去之。王之賜使使孫與弘來,甚善已。言臣之後,奉陽君、徐為之視臣益善,有遣臣之語矣。今齊王使李終之勺(趙),怒於勺(趙)之止臣也。且告奉陽君,相橋於宋,與宋通關。奉陽君甚怒於齊,使勺(趙)足問之臣,臣對以弗知也。臣之所患,齊勺(趙)之惡日益,奉陽君盡以為臣罪,恐久而後不可□救也。齊王之言臣,反不如已。願王之使人反覆言臣,必毋使臣久於勺(趙)也。
三 蘇秦使盛慶獻書於燕王章
●使盛慶獻書於[燕王曰]:□□□□雖未功(攻)齊,事必美者,以齊之任臣,以不功(攻)宋,欲從韓、粱(梁)取秦以謹勺(趙),勺(趙)以(已)用薛公、徐為之謀謹齊,故齊[趙]相倍(背)也。今齊王使宋竅謂臣曰:「奉陽君使周納告寡人曰:『燕王請毋任蘇秦以事』,信□□奉陽君使周納言之,曰:『欲謀齊』,寡人弗信也,周納言:燕勺(趙)循善矣,皆不任子以事。奉陽[君]□□丹若得也,曰:笥<苟>毋任子,講,請以齊為上交。天下有謀齊者請功(攻)之。」蘇修在齊,使□□□□□□□□予齊、勺(趙)矣。今[齊]王使宋竅詔臣曰:「魚(吾)□與子□有謀也。」臣之所□□□□□□□□不功(攻)齊,全於介(界),所見於薛公、徐為,其功(攻)齊益疾。王必勺(趙)之功(攻)齊,若以天下□□□□□□焉。外齊於禾(和),必不合齊、秦以謀燕,則臣請為免於齊而歸矣。為趙擇□□□□□□□必趙之不合齊、秦以謀燕也,齊王雖歸臣,臣將不歸。諸可以惡齊勺(趙)[者]將□□之。以惡可[也],以蓐(辱)可也,以與勺(趙)為大仇可也。今王曰:「必善勺(趙),利於國。」臣與不知其故。奉陽君之所欲,循[善]齊、秦以定其封,此其上計也。次循善齊以安其國。齊勺(趙)循善,燕之大過(禍)。[將]養勺(趙)而美之齊乎,害於燕,惡之齊乎,奉陽君怨臣,臣將何處焉。臣以齊善勺(趙),必容焉,以為不利國故也。勺(趙)非可與功(攻)齊也,無所用。勺(趙)毋惡於齊為上。齊勺(趙)不惡,國不可得而安,功不可得而成也。齊趙之惡從已,願王之定慮而羽鑽臣也。勺(趙)止臣而它人取齊,必害於燕。臣止於勺(趙)而侍(待)其魚肉,臣□不利於身。
四 蘇秦自齊獻書於燕王章
●自齊獻書於燕王曰:燕齊之惡也久矣。臣處於燕齊之交,固知必將不信。臣之計曰:齊必為燕大患。臣循用於齊,大者可以使齊毋謀燕,次可以惡齊勺(趙)之交,以便王之大事,是王之所與臣期也。臣受教任齊交五年,齊兵數出,未嘗謀燕。齊勺(趙)之交,壹美壹惡,壹合壹離。燕非與齊謀勺(趙),則與趙謀齊。齊之信燕也,虛北地□[行]其甲。王信田代<伐>繰去[疾]之言功(攻)齊,使齊大戒而不信燕。臣秦拜辭事,王怒而不敢強。勺(趙)疑燕而不功(攻)齊,王使襄安君東,以便事也,臣豈敢強王哉。齊勺(趙)遇於阿,王憂之。臣與於遇,約功(攻)秦去帝。雖費,毋齊、趙之患,除群臣之聭(恥)。齊殺張(?) ,臣請屬事辭為臣於齊。王使慶謂臣:「不之齊危國。」臣以死之圍,治齊燕之交。後,薛公、乾(韓)徐為與王約功(攻)齊,奉陽君鬻臣,歸罪於燕,以定其封於齊。公玉丹之勺(趙)致蒙,奉陽君受之。王憂之,故強臣之齊。臣之齊,惡齊勺(趙)之交,使毋予蒙而通宋使。故王能材(裁)之,臣以死任事。之後,秦受兵矣,齊勺(趙)皆嘗謀。齊勺(趙)未嘗謀燕,而俱諍(爭)王於天下。臣雖無大功,自以為免於罪矣。今齊有過辭王不諭(喻)齊王多不忠也,而以為臣罪,臣甚懼。(?) 之死也,王辱之。襄安君之不歸哭也,王苦之。齊改葬其後而召臣,臣欲毋往,使齊棄臣。王曰:「齊王之多不忠也,殺妻逐子,不以其罪,何可怨也。」故強臣之齊。二者大物也,而王以赦臣,臣受賜矣。臣之行也,固知必將有口,故獻御書而行。曰:「臣貴於齊。燕大夫將不信臣。臣賤,將輕臣。臣用,將多望於臣。齊有不善,將歸罪於臣。天下不功(攻)齊,將曰:善為齊謀。天下功(攻)齊,將與齊兼棄臣。臣之所處者重卵也。」王謂臣曰:「魚(吾)必不聽眾口與造言,魚(吾)信若遒(猶)齕也。大,可以得用於齊;次,可以得信;下,苟毋死。若無不為也。以奴(孥)自信,可;與言去燕之齊,可;甚者,與謀燕,可。期於成事而已。」臣恃之詔,是故無不以口齊王而得用焉。今王以眾口與造言罪臣,臣甚懼。王之於臣也,賤而貴之,蓐(辱)而顯之,臣未有以報王。以求卿與封,不中意,王為臣有之兩,臣舉天下使臣之封不慚。臣止於勺(趙),王謂乾(韓)徐為:「止某不道,乃(猶)免寡人之冠也。」以振臣之死。臣之德王,深於骨隨(髓)。臣甘死、蓐(辱),可以報王,願為之。今王使慶令(命)臣曰:「魚(吾)欲用所善。」王笱(苟)有所善而欲用之,臣請為王事之。王若欲剸舍臣而槫任所善,臣請歸擇(釋)事,句(苟)得時見,盈願矣。
五 蘇秦謂燕王章
●謂燕王曰:「今日願耤(藉)於王前。叚(假)臣孝如增(曾)參,信如尾星(生),廉如相<伯>夷,節(即)有惡臣者,可毋慚乎?」王曰:「可矣。」「臣有三資者以事王,足乎?」王曰:「足矣。」「王足之,臣不事王矣。孝如增(曾)參,乃不離親,不足而益國。信如尾星(生),乃不延(誕),不足而益國。廉如相<伯>夷,乃不竊,不足以益國。臣以信不與仁俱徹,義不與王皆立。」王曰:「然則仁義不可為與?」對曰:「胡為不可。人無信則不徹,國無義則不王。仁義所以自為也,非所以為人也。自復之術,非進取之道也。三王代立,五相<伯>蛇(弛)政,皆以不復其掌(常)。若以復其掌(常)為可王,治官之主,自復之術也,非進取之路也。臣進取之臣也,不事無為之主。臣願辭而之周負籠操臿,毋辱大王之廷。」王曰:「自復不足乎?」對曰:「自復而足,楚將不出雎(沮)、章(漳),秦將不出商閹(於),齊不出呂隧,燕將不出屋、注,晉將不萮(逾)泰(太)行,此皆以不復其常為進者。」
六 蘇秦自梁獻書於燕王章(一)
●自粱(梁)獻書於燕王曰:齊使宋竅、侯漼謂臣曰:「寡人與(與)子謀功(攻)宋,寡人恃燕勺(趙)也。今燕王與群臣謀破齊於宋而功(攻)齊,甚急,兵率有子循而不知寡人得地於宋,亦以八月歸兵,不得地,亦以八月歸兵。」今有(又)告薛公之使者田林,薛公以告臣,而不欲其從己聞也。願王之陰知之而毋有告也。王告人,天下之欲傷燕者與群臣之欲害臣者將成之。臣請疾之齊觀之而以報。王毋憂,齊雖欲功(攻)燕,未能,未敢。燕南方之交完,臣將令陳臣、許翦以韓、粱(梁)問之齊。足下雖怒於齊,請養之以便事。不然,臣之苦齊王也,不樂生矣。
七 蘇秦自梁獻書於燕王章(二)
●自粱(梁)獻書於燕王曰:「薛公未得所欲於晉國,欲齊之先變以謀晉國也。臣故令遂恐齊王曰:「天下不能功(攻)秦,□道齊以取秦。」[齊王]甚懼而欲先天下,慮從楚取秦,慮反(返)乾(韓)(?) ,有(又)慮從勺(趙)取秦。今粱(梁)、勺(趙)、韓、□□□□□□□薛公、徐為有辭,言勸晉國變矣。齊先鬻勺(趙)以取秦,後賣秦以取勺(趙)而功(攻)宋,今有(又)鬻天下以取秦,如是而薛公、徐為不能以天下為其所欲,則天下故(固)不能謀齊矣。願王之使勺(趙)弘急守徐為,令田賢急[守]薛公,非是毋有使於薛公、徐之所,它人將非之以敗臣。毋與奉陽君言事,非於齊,一言毋舍也。事必□□南方強,燕毋首。有(又)慎毋非令群臣眾義(議)功(攻)齊。」齊王以燕為必侍(待)其弊而功(攻)齊,未可解也。言者以臣□賤而邈於王矣。
八 蘇秦謂齊王章(一)
●謂齊王曰:「薛公相脊<齊>也,伐楚九歲,功(攻)秦三年。欲以殘宋,取進<淮>北,宋不殘,進<淮>北不得。以齊封奉陽君,使粱(梁)、乾(韓)皆效地,欲以取勺(趙),勺(趙)是(氏)不得。身率粱(梁)王與成陽君北面而朝奉陽君於邯鄲,而勺(趙)氏不得。王棄薛公,身斷事。立帝,帝立。伐秦,秦伐。謀取勺(趙),得。功(攻)宋,宋殘。是則王之明也。雖然,願王之察之也。是無它故,臣之以燕事王循也。
(?)謂臣曰:『傷齊者,必勺(趙)也。秦雖強,終不敢出塞涑(溯)河,絕中國而功(攻)齊。楚、越遠,宋、魯弱,燕人承,乾(韓)、粱(梁)有秦患,傷齊者必勺(趙)。勺(趙)氏終不可得已,為之若何?』臣謂(?) 曰:『請劫之。子以齊大重秦,秦將以燕事齊。齊燕為一,乾(韓)、粱(梁)必從。勺(趙)悍則伐之,願則摯(執)而功(攻)宋。』
(?) 以為善。臣以車百五十乘入齊,(?) 逆於高閭,身御臣以入。事曲當臣之言,是則王之教也。然臣亦見其必可也。猶(?) 不知變事以功(攻)宋也,不然,(?) 之所與臣前約者善矣。今三晉之敢據薛公與不敢據,臣未之識。雖使據之,臣保燕而事王,三晉必不敢變。齊燕為一,三晉有變,事乃時為也。是故當今之時,臣之為王守燕,百它日之節。雖然,成臣之事者,在王之循甘燕也。王雖疑燕,亦甘之;不疑,亦甘之。王明視(示)天下以有燕,而臣不能使王得志於三晉,臣亦不足事也。」
九 蘇秦謂齊王章(二)
●謂齊王曰:「始也,燕纍臣以求摯(質),臣為是未欲來,亦未□為王為也。今南方之事齊者多故矣,是王有憂也,臣何可以不亟來。南方之事齊者,欲得燕與天下之師,而入之秦與宋以謀齊,臣諍之於燕王,燕王必弗聽矣。臣有(又)來,則大夫之謀齊者大解矣。臣為是,雖無燕,必將來。管子之請,貴循也,非以自為也。□[桓]公聽之。臣賢王於桓[公],臣不敢忘(妄)請□□□□王誠重御臣,則天下必曰:燕不應天下以師,有(又)使蘇[秦]□□□大貴□□□□□□□□□□□□□□□□□□□齊□(?) 之□□□□之車也。王□□□□□□請以百五十乘,王以諸侯御臣。若不欲□□□請以五[十]乘來。請貴重之□□□□□□□□□□高賢足下,故敢以聞也。」
十 蘇秦謂齊王章(三)
●謂齊王:「燕王難於王之不信己也則有之,若慮大惡◎則無之。燕大惡,臣必以死諍之,不能,必令王先知之。必毋聽天下之惡燕交者。以臣所□□□魯甚焉。□臣大□□息士民,毋庸發怒於宋魯也。為王不能,則完天下之交,復與粱(梁)王遇,□功(攻)宋之事,士民句(苟)可復用,臣必王之無外患也。若燕,臣必以死必之。臣以燕重事齊,天下必無敢東視□□,兄(況)臣能以天下功(攻)秦,疾與秦相萃也而不解,王欲復功(攻)宋而復之,不而舍之,王為制矣。」
十一 蘇秦自趙獻書於齊王章(一)
●自勺(趙)獻書於齊王曰:臣暨(既)從燕之粱(梁)矣。臣之勺(趙),所聞於乾(韓)、粱(梁)之功(攻)秦,無變志矣。以雨,未得遬(速)也。臣之所得於奉陽君者,乾(韓)、粱(梁)合,勺(趙)氏將悉上黨以功(攻)秦。奉陽君謂臣:「楚無秦事,不敢與齊遇。齊楚果遇,是王收秦已。」其不欲甚。欲王之赦粱(梁)王而復見之。勺(趙)氏之慮,以為齊秦複合,必為兩啻(敵)以功(攻)勺(趙),若出一口。若楚遇不必,雖必,不為功,願王之以毋遇喜奉陽君也。臣以足下之所與臣約者告燕王:「臣以(已)好處於齊,齊王終臣之身不謀燕燕;臣得用於燕,終臣之身不謀齊。」燕王甚兌(悅),其於齊循善。事卬曲盡從王,王堅三晉亦從王,王取秦、楚亦從王。然而燕王亦有苦。天下惡燕而王信之。以燕之事齊也為盡矣。先為王絕秦,摯(質)子,宦二萬甲自食以功(攻)宋,二萬甲自食以功(攻)秦,乾(韓)、粱(梁)豈能得此於燕哉。盡以為齊,王猶聽惡燕者,【宋再寡人之仍功宋也請於粱閉關於宋而不許寡人已舉宋講矣乃來諍得三今燕勺之兵皆至矣俞疾攻菑四寡人有聞粱】燕王甚苦之。願王之為臣甚安燕王之心也。燕齊循善,為王何患無天下。
十二 蘇秦自趙獻書於齊王章(二)
●自勺(趙)獻書於齊王曰:臣以令告奉陽君曰:「寡人之所以有講慮者有:寡人之所為功(攻)秦者,為粱(梁)為多,粱(梁)氏留齊兵於觀,數月不逆,寡人失望,一。擇(釋)齊兵於熒陽、成皋,數月不從,而功(攻)[宋,再。寡人之仍功(攻)宋也,請於粱(梁)閉關於宋而不許。寡人已舉(與)宋講矣,乃來諍(爭)得,三。今燕勺(趙)之兵皆至矣,俞(愈)疾功(攻)菑,四。寡人有(又)聞粱(梁)][入兩使陰成於秦。且君嘗曰:『吾縣免(勉)於粱(梁)是(氏),不能辭已。』雖乾(韓)亦然。寡人恐粱(梁)氏之棄與國而獨取秦也,是以有溝(講)慮。今曰不]女(如)□之,疾之,請從。功(攻)秦,寡人之上計,講,最寡人之大(太)下也。粱(梁)氏不恃寡人,樹寡人曰:『齊道楚取秦,蘇脩在齊矣。』使天下洶洶然,曰:寡人將反(返)(?) 也。寡人無之。乃(?) 固於齊,使人於齊大夫之所而俞(偷)語則有之。寡人不見使□,□大對(懟)也。寡人有反(返)(?) 之慮,必先與君謀之。寡人【入兩使陰成於秦且君嘗曰吾縣免於粱是不能辭已雖乾亦然寡人恐粱氏之棄與國而獨取秦也是以有溝慮今曰不】與韋非約曰:『若與楚遇,將與乾(韓)粱(梁)四遇,以約功(攻)秦。若楚不遇,將與粱(梁)王復遇於圍地,收秦等,遂明(盟)功(攻)秦。大(太)上破之,其[次]賓(擯)之,其下完交而□講,與國毋相離也。』此寡人之約也。韋非以粱(梁)王之令(命),欲以平陵蛇(貤)薛,以陶封君。平陵雖(唯)成(城)而已,其鄙盡入粱(梁)氏矣。寡人許之已。」臣以[告]奉陽君,奉陽君甚兌(悅)。曰:「王有(又)使周濕、長駟重令(命)挩(兌),挩(兌)也敬受令(命)。」奉陽君合(答)臣曰:「彗有私義(議),與國不先反而天下有功(攻)之者,雖知不利,必據之。與國有先反者,雖知不利,必怨之。」今齊、勺(趙)、燕循相善也。王不棄與國而先取秦,不棄彗而反(返)(?) 也,王何患於不得所欲。粱(梁)氏先反,齊、勺(趙)功(攻)粱(梁),齊必取大粱(梁)以東,勺(趙)必取河內,秦案不約而應,王何患於粱(梁)。粱(梁)、乾(韓)無變,三晉與燕為王功(攻)秦,以便王之功(攻)宋也,王何不利焉。今王棄三晉而收秦、反(返)(?) 也,是王破三晉而復臣天下也。[天]下將入地與重摯(質)於秦,而獨為秦臣以怨王。臣以為不利於足不下,願王之完三晉之交,與燕也,講亦以是,疾以是。
十三 韓
(?)獻書於齊章
●乾(韓)
(?) 獻書於齊曰:秦悔不聽王以先事而後名。今秦王請侍(待)王以三、四年。齊不收秦,秦焉受晉國。齊秦複合,使(?) 反(返),且復故事,秦卬曲盡聽王。齊取宋,請令楚、粱(梁)毋敢有尺地於宋,盡以為齊。秦取粱(梁)之上黨。乾(韓)粱(梁)從,以功(攻)勺(趙),秦取勺(趙)之上地,齊取河東。勺(趙)從,秦取乾(韓)之上地,齊取燕之陽地。三晉大破,而[攻楚],秦取鄢,田雲夢,齊取東國、下蔡。使從(縱)親之國,如帶而已。齊、秦雖立百帝,天下孰能禁之。
十四 蘇秦謂齊王章(四)
●謂齊王曰:「臣恐楚王之勤豎之死也。王不可以不故解之。臣使蘇厲告楚王曰:『豎之死也,非齊之令(命)也,□子之私也。殺人之母而不為其子禮,豎之罪◎固當死。宋以淮北與齊講,王功(攻)之,擊勺(趙)信,齊不以為怨,反為王誅勺(趙)信,以其無禮於王之邊吏也,王必毋以豎之私怨敗齊之德。』前事願王之盡加之於豎也,毋與它人矣,以安無薛公之心。王◎尚(嘗)與臣言,甘薛公以就事,臣甚善之。今爽也,強得也,皆言王之不信薛公,薛公甚懼,此不便於事。非薛公之信,莫能合三晉以功(攻)秦,願王之甘之◎也。臣負齊、燕以司(伺)薛公,薛公必不敢反王。薛公有變,臣必絕之。臣請終事而與,王勿計,願王之固為終事也。功(攻)秦之事成,三晉之交完於齊,齊事從(縱)橫盡利:講而歸,亦利;圍而勿舍,亦利;歸息士民而復之,使如中山,亦利。功(攻)秦之事敗,三晉之約散,而靜(爭)秦,事卬曲盡害。是故臣以王令(命)甘薛公,驕(矯)敬(檠)三晉,勸之為一,以疾功(攻)秦,必破之。不然則賓(擯)之,不則與齊共講,欲而復之。三晉以王為愛己、忠己。今功(攻)秦之兵方始合,王有(又)欲得兵以功(攻)平陵,是害功(攻)秦也。天下之兵皆去秦而與齊諍(爭)宋地,此其為禍不難矣。願王之毋以此畏三晉也。獨以甘楚。楚雖毋伐宋,宋必聽。王以(已)和三晉伐秦,秦必不敢言救宋。□弱宋服,則王事遬(速)夬(決)矣。夏後堅欲為先薛公得平陵,願王之勿聽也。臣欲王以平陵予薛公,然而不欲王之無事與之也。欲王之縣(懸)陶、平陵於薛公、奉陽君之上以勉之,終事然後予之,則王多資矣。御事者必曰:『三晉相豎<堅>也而傷秦,必以其餘驕王。』願王之勿聽也。三晉伐秦,秦未至□而王已盡宋息民矣。臣保燕而循事王,三晉必無變。三晉若願乎,王遂伇(役)之。三晉若不願乎,王收秦而齊(劑)其後,三晉豈敢為王驕。若三晉相豎<堅>也以功(攻)秦,案以負王而取秦,則臣必先智(知)之。王收燕、循楚而啖秦以晉國,三晉必破。是故臣在事中,三晉必不敢反。臣之所以備患者百餘。王句(苟)為臣安燕王之心而毋聽傷事者之言,請毋至三月而王不見王天下之業,臣請死。臣之出死以要事也,非獨以為王也,亦自為也。王以不謀燕為臣賜,臣有以德燕王矣。王舉霸王之業而以臣為三公,臣有以矜於世矣。是故事句(苟)成,臣雖死不醜。」
十五 須賈說穰侯章
●華軍,秦戰勝魏,走孟卯,攻大粱(梁)。須賈說穰侯曰:「臣聞魏長吏胃(謂)魏王曰:『初時者,惠王伐趙,戰勝三粱(梁),拔邯戰<鄲>,趙氏不割而邯戰<鄲>復歸。齊人攻燕,拔故國,殺子之,燕人不割而故國復反(返)。燕、趙之所以國大兵強而地兼諸侯者,以其能忍難而重出地也。宋、中山數伐數割,而國隋(隨)以亡。臣以為燕、趙可法,而宋、中山可毋為也。秦,貪戾之國也,而無親,蠶食魏氏,盡晉國,勝暴子,割八縣,地未◎畢入而兵復出矣。夫秦何厭(饜)之有哉。今有(又)走孟卯,入北宅,此非敢粱(梁)也,且劫王以多割,王必勿聽也。今王循楚、趙而講,楚、趙怒而與王爭秦,秦必受之。秦挾楚、趙之兵以復攻,則國求毋亡,不可得已。願王之必毋講也。王若欲講,必小(少)割而有質,不然必欺。』此臣之所聞於魏也,願君之以氏(是)慮事也。《周書》曰:『唯命不為常。』此言幸之不可數也。夫戰勝暴子,割八縣之地,此非兵力之請(精)也,非計慮之攻(工)也,夫天幸為多。今有(又)走孟卯,入北宅,以攻大粱(梁),是以天幸自為常也。知(智)者不然。臣聞魏氏悉其百縣勝甲以上,以戎<戍>大粱(梁),臣以為不下卅萬。以卅萬之眾,守七仞之城,臣以為湯武復生,弗昜<易>攻也。夫輕倍(背)楚、趙之兵,陵七刃(仞)之城,犯卅萬之眾,而志必舉之,臣以為自天地始分,以至於今,未之嘗有也。攻而弗拔,秦兵必罷(疲),陶必亡,則前功有必棄矣。今魏方疑,可以小(少)割而收也。願君沓(逮)楚、趙之兵未至於粱(梁)也,亟以小(少)割收魏。魏方疑而得以小(少)割為和,必欲之,則君得所欲矣。◎◎楚、趙怒於魏之先己也,必爭事秦,從(縱)已散而君後(後)擇焉。且君之得地也,豈必以兵哉。[割]晉國也,秦兵不功(攻)而魏效降(絳)、安邑,有(又)為陶啟兩幾,盡故宋,而率<衛>效蟬尤。秦兵笱(苟)全而君制之。何索而不得,奚為[而不成]。願[君]之孰(熟)慮之而毋行危也。」君曰:「善。」乃罷粱(梁)圍。
●五百七十
十六 朱己謂魏王章
●謂魏王曰:「秦與式<戎>翟同俗,有[虎狼之]心,貪戾好利,無親,不試(識)禮義德行。笱(苟)有利焉,不顧親戚弟兄,若禽守(獸)耳。此天下之所試(識)也。非[所施]厚積德也。故大(太)後,母也,而以夏<憂>死。穰侯,咎(舅)也,功莫多焉,而諒(竟)逐之。兩弟無罪而再挩(奪)之國。此於[親]戚若此而兄(況)仇讎之國乎。今王與秦共伐韓而近秦患,臣甚惑之。而王弗試(識)則不明,群臣莫以[聞]則不忠。今韓氏以一女子奉一弱主,內有大亂,外支秦、魏之兵,王以為不亡乎。韓亡,秦有[鄭]地,與大粱(梁)粼(鄰),王以為安乎。王欲得故地而今負強秦之禍,王以為利乎。秦非無事之國也,韓亡之後,必將更事。更事,必就昜<易>與利,就昜<易>與利,必不伐楚與趙矣。是何也?夫[越山與河,絕]韓上黨而◎攻強趙,氏(是)復閼輿之事也,秦必弗為也。若道河內,倍(背)鄴、朝歌,絕漳、鋪(滏)[水,與趙兵決於]邯鄲之鄗(郊),氏(是)知伯之過也,秦有(又)不敢。伐楚,道涉谷,行三千里而攻冥厄之塞,所行甚遠,所攻甚難,秦有(又)弗為也。若道河外,倍(背)大粱(梁),右蔡、召,與楚兵夬(決)於陳鄗(郊),秦有(又)不敢。故曰:秦必不伐楚與趙矣。有(又)不攻燕與齊矣。韓亡之後,兵出之日,非魏無攻已。秦固有壞(懷)、茅、邢丘,城垝津,以臨河內,河內共、墓必危。有鄭地,得垣癰(雍),決熒◎澤,大粱(梁)必亡。王之使者大過,而惡安陵是(氏)於秦。秦之欲許久矣。秦有葉、昆陽,與舞陽鄰,聽使者之惡,墮安陵是(氏)而亡之,繚舞陽之北以東臨許,南國必危,國先害已。夫增(憎)韓,不愛安陵氏,可也。夫不患秦,不愛南國,非也。異日者秦在河西,晉國去粱(梁)千里,有河山以闌之,有周、韓而間之。從林軍以至於今,秦七攻魏,五入囿中,櫋(邊)城盡拔,支台隨(墮),垂都然(燃),林木伐,麋鹿盡,而國續以圍。有(又)長驅(驅)粱(梁)北,東至虖(乎)陶、衛之[郊,北至乎]監。所亡秦者,山南、山北,河外、河內,大縣數十,名部數百。秦乃在河西,晉國去粱(梁)千里而禍若是矣。[又況於使]秦無韓,有鄭地,無[河]山而闌之,無周、韓而間之,去粱(梁)百里,[禍]必百此矣。異日者,從(縱)之不[成也,楚]魏疑而韓不[可得也]。今韓受兵三年,秦撓以講,識亡不聽,投質於趙,請為天[下顏(雁)]行頓[刃,楚、趙]必疾兵。皆識秦[之欲無]躬(窮)也。非盡亡天下之兵而臣海內,必不休。是故臣願以從(縱)事王、王□□□□□挾韓之質以存韓而求故地,韓必效之。此士民不勞而故地盡反(返)矣。其功多於與秦共伐韓,[而]必無與強秦粼(鄰)之禍。夫存韓、安魏而利天下,此亦王之大時已。通韓上黨於共、寧,使道安成之□,出入賦之,是魏重質韓以其上黨也。合有其賦,足以富國。韓必德魏、重魏、畏魏,韓必不敢反魏。是韓,魏之縣也。魏得韓以為縣,以率<衛>大粱(梁),河北必安矣。今不存韓,貳(二)周、安陵必貤(弛),楚、趙大破,燕、齊甚卑,天下西舟(輈)而弛(馳)秦,而入朝為臣不久矣。」
●八百五十八
十七 謂起賈章
●胃(謂)◎起賈曰:「私心以公為為天下伐齊,共約而不同慮。齊秦相伐,利在晉國。齊晉相伐,重在秦。是以晉國之慮,奉秦,以重虞秦。破齊,秦不妒得,晉之上也。秦食晉以齊,齊毀,晉敝,餘齊不足以為晉國主矣。晉國不敢倍(背)秦伐齊,有(又)不敢倍(背)秦收齊,秦兩縣(懸)齊、晉以持大重,秦之上也。是以秦、晉皆策若計以相笥(伺)也。古之為利者養人,□□立重。立重者畜人,以利。重立而為利者卑,利成而立重者輕,故古之人患利重之□奪□□□,唯賢者能以重終。察於見反,故能制天下。願御史之孰(熟)慮之也。且使燕盡陽地,以河為竟(境),燕齊毋□難矣。以燕王之賢,伐齊,足以刷先王之餌(恥),利擅河山之間,埶(勢)無齊患,交以趙為死◎友,地不與秦攘(壤)介(界),燕畢□□之事,難聽尊矣。趙取濟西,以方(防)河東,燕趙共相,二國為一,兵全以臨齊,則秦不能與燕、趙爭。□□□□亡宋得,南陽傷於魯,北地歸於燕,濟西破於趙,餘齊弱於晉國矣,為齊計者,不踰強晉,□□□□秦,秦[齊]不合,莫尊秦矣。魏亡晉國,猷(猶)重秦也。與之攻齊,攻齊已,魏為□國,重楚為□□□□重不在粱(梁)西矣。一死生於趙,毀齊,不敢怨魏。魏,公之魏已。楚割淮北,以為下蔡◎啟□,得雖近越,實必利郢。天下◎且功(攻)齊,且屬從(縱),為傳棼(焚)之約。終齊事,備患於秦,□是秦重攻齊也,國必慮,意齊毀未當於秦心也,廬(慮)齊(劑)齊而生事於[秦]。周與天下交長,秦亦過矣。天下齊(劑)齊不侍(待)夏。近慮周,周必半歲;上黨、寧陽,非一舉之事也,然則韓□一年有餘矣。天下休,秦兵適敝,秦有慮矣。非是猶不信齊也,畏齊大(太)甚也。公孫鞅之欺魏卬也,公孫鞅之罪也。身在於秦,請以其母質,襄疵弗受也。魏至今然者,襄子之過也。今事來矣,此齊之以母質之時也,而武安君之棄禍存身之夬(訣)也。」
●五百六十三
十八 觸龍見趙太后章
●趙大(太)後規用事,秦急攻之,求救於齊。齊曰:「必[以]大(太)後少子長安君來質,兵乃出。」大(太)後不肯,大臣強之。大(太)後明胃(謂)左右曰:「有復言令長安君質者,老婦必◎唾其面。」左師觸龍言願見,大(太)後盛氣而胥之。入而徐趨,至而自[謝]曰:「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見久矣。竊自□老,輿(與)恐玉體之有所郄也,故願望見大(太)後。」曰:「老婦持(恃)連(輦)而瞏(還)。」曰:「食飲得毋衰乎?」曰:「侍(恃)◎鬻(粥)耳。」曰:「老臣間者殊不欲食,乃自強步,日三、四里,少益耆(嗜)食,智於身。」曰:「老婦不能。」大(太)後之色少解。左師觸龍曰:「老臣賤息舒旗最少,不宵(肖)。而衰,竊愛憐之。願令得補黑衣之數,以衛王宮,昧死以聞。」大(太)後曰:「敬若(諾)。年◎幾何矣?」曰:「十五歲矣。雖少,願及未寘(填)壑谷而托之。」曰:「丈夫亦愛憐少子乎?」曰:「甚於婦人。」曰:「婦人異甚。」曰:「老臣竊以為媼之愛燕後賢長安君。」曰:「君過矣,不若長安君甚。」左師觸龍曰:「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媼之送燕後也,攀其踵,為之泣,念其遠也,亦哀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則祝之曰:『必勿使反(返)。』剴(豈)非計長久,子孫相繼為王也哉。」大(太)後曰:「然。」左師觸龍曰:「今三世以前,至於趙之為趙,趙主之子侯者,其繼有在者乎?」曰:「無有。」曰:「微獨趙,諸侯有在者乎?」曰:「老婦弗聞。」曰:「此其近者,禍及其身,遠者及其孫。剴(豈)人主之子侯,則必不善哉,位尊而無功,奉厚而無勞,而挾重器多也。今媼尊長安之位,而封之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汲(及)今令有功於國,山陵堋(崩),長安君何以自托於趙?老臣以媼為長安君計之短也。故以為其愛也不若燕後。」大(太)後曰:「若(諾)。次(恣)君之所使之。」於氏(是)為長安君約車百乘,質於齊,兵乃出。子義聞之曰:「人主子也,骨肉之親也,猶不能持無功之尊,不勞之奉,而守金玉之重也,然兄(況)人臣乎。」
●五百六十九
十九 秦客卿造謂穰侯章
●胃(謂)穰侯:「秦封君以陶,假君天下數年矣。攻齊之事成,陶為萬乘,長小國,率以朝,天下必聽,五伯之事也。攻齊不成,陶為廉監而莫[之]據。故攻齊之於陶也,存亡之幾(機)◎也。君欲成之,侯(何)不使人胃(謂)燕相國曰:『聖人不能為時,時至亦弗失也。舜雖賢,非適禺(遇)堯,不王也。湯、武雖賢,不當桀、紂,不王天下。三王者皆賢矣,不曹(遭)時不王。今天下攻齊,此君之大時也。因天下之力,伐讎國之齊,報惠王之聭(恥),成昭襄王之功,除萬世之害,此燕之利也,而君之大名也。《詩》曰:樹德者莫如茲(滋),除怨者莫如盡。吳不亡越,越故亡吳,齊不亡燕,燕故亡齊。吳亡于越,齊亡於燕,餘(除)疾不盡也。非以此時也,成君之功,除萬世之害,秦有它事而從齊,齊趙親,其讎君必深矣。挾君之讎以於燕,後雖悔之,不可得已。君悉燕兵而疾贊之,天下之從於君也,如報父子之仇。誠為粼(鄰)世世無患。願君之剸(專)志於攻齊而毋有它慮也。』」
●三百
●大凡二千八百七十
二十 謂燕王章
●胃(謂)燕王曰:「列在萬乘,奇(寄)質於齊,名卑而權輕。奉萬乘助齊伐宋,民勞而實費。夫以宋加之淮北,強萬乘之國也,而齊兼之,是益齊也。九夷方一百里,加以魯、衛,強萬乘之國也,而齊兼之,是益二齊也。夫一齊之強,燕猶弗能支,今以三齊臨燕,其過(禍)必大。唯(雖)然,夫知(智)者之[舉]事,因過(禍)[而為]福,轉敗而為功。齊紫,敗素也,賈(價)十倍。句淺棲會稽,其後殘吳,霸天下。此皆因過(禍)為福,轉敗而為功,今王若欲因過(禍)而為福,轉敗而為功,則莫若招霸齊而尊之,使明(盟)周室而棼(焚)秦符,曰:『大(太)上破秦,其次必長擯之。』秦□擯以侍(待)破,秦王必患之。秦五世伐諸侯,今為齊下,秦王之心笱(苟)得窮齊,不難以國壹棲<接>,然則王何不使辯士以若說說秦王曰:『燕、趙破宋肥齊,尊之,為之下者,燕、趙非利之也。燕、趙弗利而執(勢)為者,以不信秦王也。然則王何不使可信者棲<接>收燕、趙,如經(涇)陽君,如高陵君,先於燕、趙曰:秦有變。因以為質。則燕、趙信秦。秦為西帝,燕為北帝,趙為中帝,立三帝以令於天下。韓、魏不聽則秦伐,齊不聽則燕、趙伐,天下孰敢不聽。天下服聽因驅韓、魏以伐齊,曰:必反(返)宋,歸楚淮北。反(返)宋,歸楚淮北,燕、趙之所利也。並立三王,燕、趙之所願也。夫實得所利,尊得所願,燕、趙之棄齊,說(脫)沙也。今不收燕、趙,齊伯必成。諸侯伐<贊>齊而王弗從,是國伐也。諸侯伐齊而王從之,是名卑也。今收燕、趙,國安名尊,不收燕、趙,國危而名卑。夫去尊、安,取卑、危,知(智)者弗為。』秦王聞若說,必如誎(刺)心。然則[王]何不使辯士以如說[說]秦,秦必取,齊必伐矣。夫取秦,上交也;伐齊,正利也。尊上交,務正利,聖王之事也。」
二十一 蘇秦獻書趙王章
●獻書趙王:臣聞[甘]洛(露)降,時雨至,禾穀綘(豐)盈,眾人喜之,賢君惡之。今足下功力非數加於秦也,怨竺(毒)積怒,非深於齊,下吏皆以秦為夏(憂)趙而曾(憎)齊。臣竊以事觀之,秦幾(豈)夏(憂)趙而曾(憎)齊哉。欲以亡韓、呻(吞)兩周,故以齊餌天下。恐事之不◎誠(成),故出兵以割革趙、魏。恐天下之疑己,故出摯(質)以為信。聲德與國,實伐鄭韓。[臣]以秦之計必出於此。且說士之計皆曰:「韓亡參(三)川,魏亡晉國,市◎◎朝未罷過(禍)及於趙。」且物固[有勢]異而患同者。昔者,楚久伐,中山亡。今燕盡齊之河南,距莎(沙)丘、巨(鉅)鹿之囿三百里。距麋關,北至於[榆中]者千五百里。秦盡韓、魏之上黨,則地與王布屬壤芥者七百里。秦以強弩坐羊腸之道,則地去邯鄲百廿里。秦以三軍功(攻)王之上常(黨)而包其北,則注之西,非王之有也。今增注、笹恆山而守三百里,過燕陽、曲逆,此代馬、胡狗不東,綸(侖)山之玉不出,此三葆(寶)者,或非王之有也,今從強秦久伐齊,臣恐其過(禍)出於此也。且五國之主嘗合衡(橫)謀伐趙,疎分趙壤,箸之盤竽(盂),屬之祝籍。五國之兵出有日矣。齊乃西師以唫(禁)強秦。史(使)秦廢令,疎(素)服而聽,反(返)溫、軹、高平於魏,反(返)王公,符逾於趙,此天下所明知也。夫齊之事趙,宜正為上交,乃以柢(抵)罪取伐,臣恐後事王者不敢自必也。今王收齊,天下必以王為義矣。齊抱社稷事王,天下必重王。然則齊義,王以天下就之;齊逆,王以天下□之。是一世之命制於王也。臣願王與下吏羊(詳)計某言而竺(篤)慮之也。
二十二 蘇秦謂陳軫章
●齊宋攻魏,楚回(圍)翁(雍)是(氏),秦敗屈匄。胃(謂)陳軫曰:「願有謁於公,其為事甚完,便楚,利公。成則為福,不成則為福。今者秦立於門,客有言曰:『魏王胃(謂)韓傰(倗)、張義(儀):煮棘(棗)將榆,齊兵有(又)進,子來救[寡]人可也,不救寡人,寡人弗能枝(支)。』槫(轉)辭也。秦、韓之兵毋東,旬餘,魏是(氏)槫(轉),韓是(氏)從,秦逐張義(儀),交臂而事楚,此公事成也。」陳軫曰:「若何史(使)毋東?」合(答)曰:「韓傰(倗)之救魏之辭,必不胃(謂)鄭王曰:『傰(倗)以為魏。』必將曰:『傰(倗)將槫(摶)三國之兵,乘屈匄之敝,南割於楚,故地必盡。』張義(儀)之救魏之辭,必[不]胃(謂)秦王曰:『義(儀)以為魏。』[必將]曰:『義(儀)且以韓、秦之兵東巨(拒)齊、宋,義(儀)[將]槫(摶)三國之兵,乘屈匄之敝,[南割於]楚,名存亡[國,實伐三川]而歸,此王業也。』公令楚[王與韓氏地,使]秦制和。胃(謂)秦曰:『[請與韓地而王以]施三[川,韓]是(氏)之兵不用而得地[於楚],□□□□□何。秦兵[不用而得三川,伐楚、韓以窘]魏,魏是(氏)不敢不聽。韓欲地而兵案,聲,□發於魏,魏是(氏)□□□□□□□□魏是(氏)[轉],秦、韓爭事齊楚,王欲毋予地。公令秦、韓之兵不[用而得地,有一大]德。秦、韓之王劫於韓傰(倗)、張義(儀)而東兵以服魏,公常操□芥(契)而責於[秦、韓,此其善於]公而[惡張]義(儀)多資矣。』
二十三 虞卿謂春申君章
●胃(謂)春申君曰:「臣聞之:於安思危,危則慮安。今楚王之春秋高矣,[君之封]地不可不蚤(早)定。為君慮封,莫若遠楚。秦孝王死,公孫鞅殺;惠王死,襄子殺。公孫央(鞅)功臣也,襄子親因(姻)也,皆不免,封近故也。大(太)公望封齊,召公奭封於燕,欲遠王室也。今燕之罪大,趙之怒深,君不如北兵以德趙,淺(踐)亂燕國,以定身封,此百世一時也。」「所道攻燕,非齊則魏,齊魏新惡楚,唯(雖)欲攻燕,將何道哉?」封<對>曰:「請令魏王可。」君曰:「何?」曰:「臣至魏,便所以言之。」乃胃(謂)魏王曰:「今胃(謂)馬多力,則有。言曰『勝千鈞』,則不然者,何也?千鈞非馬之任也。今胃(謂)楚強大則有矣,若夫越趙、魏,關甲於燕,幾(豈)楚之任哉。非楚之任而為之,是敝楚也。敝楚,強楚,其於王孰便?」
二十四 公仲倗謂韓王章
●秦韓戰於蜀潢,韓是(氏)急。公中(仲)傰(倗)胃(謂)韓王曰:「冶(與)國非可持(恃)也。今秦之心欲伐楚,王不若因張義(儀)而和於秦,洛(賂)之以一名縣,與之南伐楚,此以一為二之計也。」韓王曰:「善。」乃警公中(仲)傰(倗)將使西講於秦。楚王聞之,大恐。召陳軫而告之。陳軫曰:「夫秦之欲伐王久矣。今或得韓一名縣具甲,秦、韓並兵南鄉(向)楚,此秦之所廟祀而求也。今已得之,楚國必伐。王聽臣之為之,警四竟(境)之內,興師救韓,名(命)戰車,盈夏路;發信[臣,多]其車,重其敝(幣),史(使)信王之救己也。韓為不能聽我,韓之德王也,必不為逆以來,是[秦]韓不和也。[兵雖]至楚,國不大病矣。為能聽我,絕和於秦,[秦]必大怒,以厚怨韓。韓南[交楚],必輕秦,輕秦,其應必不敬矣。是我困秦、韓之兵,免楚國楚國之患也。」楚之<王>若(諾)。乃警四竟(境)之內,興師,言救韓;發信臣,多車,厚其敝(幣)。使之韓,胃(謂)韓王曰:「不穀唯(雖)小,已悉起之矣。願大國肄(肆)意於秦,不穀將以楚佳<隼>韓。」[韓王]說(悅),止公中(仲)之行。公中(仲)曰:「不可。夫以實苦我者秦也,以虛名救[我]者楚也。[恃]楚之虛名,輕絕強秦之適(敵),天下必芯<笑>王。且楚韓非兄弟之國也,有(又)非素謀伐秦也,已伐刑(形),因興師言救韓,此必陳軫之謀也。夫輕絕強秦而強[信]楚之謀臣,王必悔之。」韓王弗聽,遂絕和於秦。秦因大怒,益師,與韓是(氏)戰於岸門。楚救不至,韓是(氏)大敗。故韓是(氏)之兵非弱也,其民非愚蒙也,兵為秦禽(擒),知(智)為楚笑者,過聽於陳軫,失計韓傰(倗),故曰:「計聽知順逆,唯(雖)王可。」
二十五 李園謂辛梧章
●秦使辛梧據粱(梁),合秦、粱(梁)而攻楚,李園憂之。兵未出,謂辛梧:「以秦之強,有粱(梁)之勁,東面而伐楚。於臣也,楚不侍(待)伐,割摯(縶)馬免而西走,秦餘(與)楚為上交,秦禍案環(還)中粱(梁)矣。將軍必逐於粱(梁),恐誅於秦。將軍不見井忌乎?為秦據趙而攻燕,拔二城。燕使蔡鳥股符胠璧,奸(間)趙入秦,以河間十城封秦相文信侯。文信侯弗敢受,曰:『我無功。』蔡鳥明日見,帶長劍,案(按)其劍,舉其末,視文信侯曰:『君曰:我無功。君無功,胡不解君之璽以佩蒙敖(驁)、王齮也?秦王以君為賢,故加君二人之上。今燕獻地,此非秦之地也,君弗受,不忠。』文信侯敬若(諾)。言之秦王,秦王令受之。餘(與)燕為上交,秦禍案環(還)歸於趙矣。秦大舉兵東面而劑趙,言毋攻燕。以秦之強,有燕之怒,割勺(趙)必深。趙不能聽,逐井忌,誅於秦。今臣竊為將軍私計,不如少案(按)之,毋庸出兵。秦未得志於楚,必重粱(梁);粱(梁)未得志於楚,必重秦,是將軍兩重。天下人無不死者,久者壽,願將軍之察之也。粱(梁)兵未出,楚見粱(梁)之未出兵也,走秦必緩。秦王怒於楚之緩也,惌(怨)必深。是將軍有重矣。」粱(梁)兵果六月乃出。
二十六 見田(?)於梁南章
●見田
(?) 於粱(梁)南,曰:「秦攻鄢陵,幾拔矣。梁(梁)計將奈何?」田
(?) 曰:「在楚之救粱(梁)。」對曰:「不然。在粱(梁)之計,必有以自恃也。無自恃計,傳(專)恃楚之救,則粱(梁)必危矣。」田
(?) 曰:「為自恃計奈何?」曰:「梁(粱)之東地。尚方五百餘里,而與粱(梁),千丈之城,萬家之邑,大縣十七,小縣有市者卅有餘,將軍皆令縣急急為守備,譔(選)擇賢者,令之堅守,將以救亡。令粱(梁)中都尉□□大將,其有親戚父母妻子,皆令從粱(梁)王葆(保)之東地單父,善為守備。」田
(?) [曰]:「粱(梁)之群臣皆曰:『粱(梁)守百萬,秦人無奈粱(梁)何也。』粱(梁)王出,顧危。」對曰:「粱(梁)之群臣必大過矣,國必大危矣。粱(梁)王自守,一舉而地畢,固秦之上計也。今粱(梁)王居東地,其危何也?秦必不倍(背)粱(梁)而東,是何也?多之則危,少則傷。所說謀者為之,而秦無所關其計矣。危弗能安,亡弗能存,則奚貴於智矣。願將軍之察也。粱(梁)王出粱(梁),秦必不攻粱(梁),必歸休兵,則是非以危為安,以亡為存耶,是計一得也。若秦拔鄢陵,必不能掊(背)粱(梁)、黃、濟陽陰、睢陽而攻單父,是計二得也。若欲出楚地而東攻單父,則可以轉禍為福矣,是計三得也。若秦拔鄢陵而不能東攻單父,欲攻粱(梁),此粱(梁)、楚、齊之大福已。粱(梁)王在單父,以萬丈之城,百萬之守,五年之食,以粱(梁)餌秦,以東地之兵為齊、楚為前行,出之必死,擊其不意,萬必勝。齊、楚見亡不叚(遐),為粱(梁)賜矣。將軍必聽臣,必破秦於粱(梁)下矣。臣請為將軍言秦之可可破之理,願將軍察聽之[也]。今者秦之攻□□□□將□以□行幾二千里,至,與楚、粱(梁)大戰長社,楚、粱(梁)不勝,秦攻鄢陵。秦兵之□□□死傷也,天下之□見也。秦兵戰勝,必收地千里。今戰勝不能倍(背)鄢陵而攻粱(梁)者□少也。鄢陵之守,[城百]丈,卒一萬。今粱(梁)守,城萬丈,卒百萬。臣聞之也,兵者弗什弗圍,弗百弗□軍。今粱(梁)守百萬,粱(梁)王有(又)出居單父,秦拔鄢陵,必歸休兵。若不休兵,而攻虛粱(梁),守必堅。是[何]也?王在外,大臣則有為守,士卒則有為死,東地民有為勉,諸侯有為救粱(梁),秦必可破粱(梁)下矣。若粱(梁)王不出粱(梁),秦拔鄢陵,必攻粱(梁),必急,將卒必□□,守必不固。是何也?之王,則不能自植士卒;之將,則以王在粱(梁)中也,必輕;之武,則□□□如不□粱(梁)中必亂;之東地,則死王更有大慮;之諸侯,則兩心,無□□無□□□地;之粱(梁)將,則死王有兩心,無以出死救粱(梁),無以救東地而□□□□□□□王不出粱(梁)之禍也。」田
(?) 曰:請使宜信君載先生見□□□□□□□□□□□□不責於臣,不自處危。今王之東地尚方五百餘里,□□□□□□□□□□□□責於臣。若王不□,秦必攻粱(梁),是粱(梁)無東地憂而王□□□□□□□□□□□□□□粱(梁)中,則秦[之]攻粱(梁)必急,王出,則秦之攻粱(梁)必□□□□□□□□□□□□□□□□□□□□□大破□□□□□□□□□□□□□□□□□□□□□□□□□□□臣來獻□計□□□王弗用臣,則□□□□。」
二十七 麛皮對邯鄲君章
[●]□□□□[邯]鄲□□□□□□□□未將令(命)也。工(江)君奚洫曰:「子之來也,其將請師耶?彼將□□□重此□,如北兼邯鄲,南必□□□□□□□□城必危,楚國必弱,然則吾將悉興以救邯[鄲],吾非敢以為邯鄲賜也,吾將以救吾□□。」[麛]皮曰:「主君若有賜,興□兵以救敝邑,則使臣赤(亦)敢請其日以復於□君乎?」工(江)君奚洫曰:「大(太)緩救邯鄲,邯鄲□□□鄲。進兵於楚,非國之利也,子擇其日歸而已矣,師今從子之後。」麛皮歸,復令(命)於邯鄲君曰:「□□□□□和於魏,楚兵不足侍(恃)也。」邯鄲君曰:「子使,未將令(命)也。人許子兵甚俞,何為而不足侍(恃)[也]?」麛皮曰:「臣之□□[不足]侍(恃)者以其俞也。彼其應臣甚辨,大似有理。彼非卒(猝)然之應也。彼笥(伺)齊□□□□□守其□□□利矣。□□□兵之日不肯告臣。熲然進其左耳而後其右耳,台乎其所後者,必其心與□□□□□俞許[我]兵,我必列(裂)地以和於魏,魏必不敝,得地於趙,非楚之利也。故俞許我兵者,所勁吾國,吾國勁而魏氏敝,[楚]人然後舉兵兼承吾國之敝。主君何為亡邯鄲以敝魏氏,而兼為楚人禽(擒)哉。故簍(數)和為可矣。」邯鄲君榣(搖)於楚人之許己兵而不肯和。三年,邯鄲僂。楚人然後舉兵,兼為正乎兩國。若由是觀之,楚國之口雖□□,其實未也。故□□應。且曾聞其音以知其心。夫熲然見於左耳,麛皮已計之矣。


※我的「鬼把戲」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中的名言名句——宗嘉節自《金剛經》
TAG:聞是書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