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父母之間，有時隔著一個飯桌的距離
01
昨天在家刷手機，看到很多溫馨的視頻。套路是一樣的：小伙小姑娘們，節前跟父母說不回家，放假時突然出現在家裡，給父母一個「驚喜」。
父母的表情也是一樣的：看到寶貝孩子，立刻眉開眼笑，然後用各種姿勢來「嗔怪」，竟然敢騙你爸媽！
要知道，無論是不是中秋，只要你回家，那天就是父母的「團圓節」。而餐桌，好像是我們和父母之間最具標誌性的意象。
今年，我周末回家的次數明顯增多。每周四我媽一定準時打電話，問我周末想吃啥。每次都是葷素搭配，湯菜齊全。
可是上個月，有一次我臨時回家沒告訴他們。到家時正是傍晚，爸媽坐在桌邊吃飯，看見我一臉驚訝又驚喜。餐桌上，一盤青菜、一盤萵筍、兩碟鹹菜，還有兩碗喝了一半的白米稀飯。
「你們怎麼就吃這個呀？」媽媽趕緊收拾碗筷：「回來也不說一聲，我好多做幾個菜啊。」最終，還是手忙腳亂地做了三菜一湯。
02
我突然有些難過，想起看過的一個漫畫。當你在家時，他們對你百般「嫌棄」；當你不在家時，他們總向別人有意無意提起你的好。當你在家時，他們拉著你千叮嚀萬囑咐到你嫌煩；你不在家時，他們一遍遍看你的微信朋友圈；當你不在家時，他們清粥小菜；當你在家時，他們頓頓都準備一大桌吃的。
我們能看見的，是每次回家時他們的笑臉和一桌的好飯好菜。看不見的，是我們不在家時他們的滿臉落寞和粗茶淡飯。
父母始終注視著我們的背影，我們一路歡快地飛奔，但在看不見的身後，他們究竟過得怎樣？
記得去年有天半夜，被爸爸的呻吟聲吵醒。他爬起來一下吞了好幾顆胃藥。媽媽說，這兩年半夜胃疼已是老毛病。
我頓時紅了眼眶。學生時代，我的胃也不好，常常疼得在地上打滾，我爸帶著我到處求醫問葯，還找了不知多少的養胃偏方。
我們小時候，每一聲咳嗽、每一次呻吟，都成了他們的弱點。他們老了，在外的我們，又有幾人能了解他們的每一次皺眉、每一場病痛呢？
03
我們和父母間，有時就像隔著一個飯桌的距離。
這幾年，爸爸有了高血壓，腌制食品成大忌。媽媽曾是家裡的「電冰箱」，沒吃完的飯菜捨不得倒，總坐在桌邊安靜掃尾「戰場」，但這幾年，她也免不了偶爾消化不良。
從小到大，他們生怕我們姐弟倆餓壞了身體、吃壞了東西，有什麼好吃的也總是留給我們。等到我們漸漸長大，角色互換，他們成了讓人不放心的那一方。
去年爸媽從老家來看我，我特意帶他們去體驗了一下現在流行的各種吃法。迴轉火鍋、自助餐、日料——誰知幾天下來，兩人的胃就告急了。爸爸嚷嚷胃不舒服，媽媽則拉起了肚子。
我們的孝順，有時候總無奈地隔著時間。父母年輕時，我們沒錢或沒能力去帶他們體驗。等我們有錢了，他們卻沒有了想吃就吃的身體。
這時我才明白，對一個人真正的好，是給他當下需要的；對一個人真正的好，是給他能夠匹配的，讓他感到舒適的東西。
以前，我總想著長大了、有錢了，帶著爸媽看世界；可現在，我最想做的，卻是在看過世界之後，奔回家看他們。
畢竟，我們回家的日子，就是父母的團圓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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