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歷史上第一艘航母，竟然是民國軍閥造出來的

作者：小蔡

說起中國海軍史，清朝的北洋艦隊一定繞不過。但很多人不知道在民國時期，中國有一支艦隊曾重挫蘇聯海軍，更擁有中國第一艘航空母艦，這支被遺忘的劃時代艦隊屬於?東北海軍?。

因俄國內戰而出現的艦隊

一戰後期沙俄內戰爆發，沙俄白軍很快就從俄國西部戰場上敗北，被逼退到西伯利亞地區，而蘇聯紅軍亦同時間進入該地區，導致該地區的軍事壓力驟增。北洋政府為防中俄邊境出現騷亂，於1919年任命王崇文在東北成立吉黑江防籌辦處，直屬北洋政府海軍總司令部。

沙俄白軍

吉黑江防將三艘吃水淺的商船改裝為淺水炮艦，分別命名為?江平?、?江安?、?江通?，後來又增調了一艘淺水炮艦?利濟?，東北海軍因此擁有了四艘內河船艦。但不久後，西伯利亞局勢更為緊張。

王崇文深感東北海軍現有力量尚不足以應付當前局勢，故改組吉黑江防籌辦處，自任江防司令，又邀請留日回來的海軍名將沈鴻烈擔任該艦隊的參謀。

此外，王崇文成功地從北洋政府抽調了炮艦?利捷?、?利綏?、?江亨?以及武裝拖船?利川?，當中?利捷?、?利綏?更是一戰後北洋政府在長江上游所繳獲的德國炮艦。雖然這四艘艦艇老舊，但勝在排水量低、吃水淺，非常適合在松花江等內河使用。

當這四艘內河艦船剛加入東北海軍時，日軍出兵干涉西伯利亞，整個西伯利亞地區正陷入蘇俄、沙俄、日本三個勢力的角力場。

1919年冬天，蘇俄紅軍進攻到當時由日軍把守、位於中俄邊境的重鎮廟街。日軍的防禦工事使得缺乏重武器的蘇軍久攻不下，蘇軍逐向東北海軍請求炮火支持。

王崇文調來?江亨?、?利川?，讓蘇軍用艦炮炸開日軍的工事。最終在兩艦的炮火掩護下，蘇軍成功攻進廟街，擊斃日軍過百人，這是東北海軍的第一次立威。

土豪張作霖的艦隊

北洋政府解體後，?東北王?張作霖掌控了東北海軍。雖然張帥資金雄厚，但從來對於海軍的建設並不上心。

張作霖

到了第一次直奉戰爭時，直軍在?海籌?、?海容?兩艦的炮火下在秦皇島大破奉系陸軍，張作霖因此見識到海軍的重要性，自此大力投放資源建設海軍，東北海軍因而進入土豪時代。

在張作霖的資助下，東北航警學校於1923年設立，培養一系列的海軍人材。除此以外，張作霖更向煙台政記航運公司購得德制商船?祥利?，並將?祥利?帶到旅順港下進行改裝，改名?鎮海?，裝備阿姆斯特朗4.7吋炮兩門，3吋炮四門及機槍兩挺，航速降到了10.8節。

1925-26年初，東北海軍對「鎮海」艦再次改裝，加裝了航空設施，可以搭載一到兩架由法國訂購的史萊克FBA-19型水上飛機，?鎮海?也因此成為中國第一艘「航空母艦」。

鎮海艦

但由於能力所限，?鎮海?並未裝備彈射器，放水上飛機時必須停船，用起重機將水上飛機吊放到海上，水上飛機隨後于海面自行滑跑起飛。回收水上飛機時亦相類似，由水上飛機于海面滑跑降落，而「鎮海」艦停船並用起重機將水上飛機吊回艦上。

鎮海號上的船員在甲板上操作吊放飛機起飛

1924年第二次直奉戰爭後，東北海軍控制了山東，收編了渤海艦隊的巡洋艦「海圻」、「海琛」、「肇和」，驅逐艦「同安」，炮艦「永翔」、「楚豫」，實力大增，使得東北海軍有了跟南方閩系艦隊分庭抗禮的能力。

再者，與艦隊配套的部隊和機構也日益發展，張作霖成立了東北海軍陸戰隊，總共2個大隊約1200人；又有水上飛機隊共8架戰機，用以配合?鎮海?艦來執行任務；張作霖更在1928年於青島成立海軍工廠，此後東北海軍的大小艦船，都能自行修理。

至此，東北海軍在張作霖的支持下達到全盛：有巡洋艦3艘、驅逐艦1艘、練習艦兼飛機母艦1艘、炮艦12艘、炮艇6艘、運輸艦3艘，總排水量近2萬噸；更有1個水上飛機隊、2個陸戰大隊，總兵力達3萬餘人。

東北海軍的史萊克FBA-19型水上飛機

第二次立威：大敗國民政府海軍

隨著北伐軍消滅了孫傳芳、吳佩孚等南方勢力後，國民政府更接收了原屬南方軍閥的閩系艦隊。張作霖有感國民政府勢大，逐命令沈鴻烈帶領東北海軍突擊閩系海軍，繼而擾亂國民政府的大後方。

1927年3月27日，東北海軍趁江面晨霧朦朧之際突襲吳淞口，閩系艦隊主力艦?海籌?受傷20餘處，水兵9名死亡，重傷3名，輕傷10餘人；?應瑞?艦猝不及防，急忙棄錨上駛。另一首主力艦?江利?，則被東北海軍俘獲。這場海戰以東北海軍偷襲成功，閩系海軍沒有防備受到重創而告結束。

雖然東北海軍不能改變北伐軍在陸地上的強勢，但這次海戰使得國民政府的後方備受壓力。

北伐的國民革命軍

第三次立威：中蘇同江之戰

張作霖死後，東北易幟，因此東北的權益交由南京政府所負責。

南京政府在當時趁蘇聯斯大林上任後局勢不穩為機會，提出向蘇聯收回在東北由蘇方經營的中東鐵路，但蘇聯卻一口拒絕這個要求。國民政府就派兵以武力收回鐵路，中蘇兩國因此而開始了一場小規模的戰爭。

戰役開始前，蘇軍意圖突破東北江防艦隊的防線，沿松花江西進，直衝吉、黑兩省腹地，奪取哈爾濱，迫使東北當局屈服。

沈鴻烈

因此，沈鴻烈率江防艦隊在同江口至同江一帶布防，並於沿江要隘布設水雷，橫以鐵索，同時以陸戰隊300餘人駐守同江，阻止蘇軍進攻。

1929年10月12日，蘇軍向同江地區發動突然襲擊。

東北海軍由於沈鴻烈的先見之明，事先藏在蘆葦淺灘中的?東乙?艦即發炮攻擊停泊不動的蘇軍旗艦?雪爾諾夫?號，蘇軍指揮艦橋被擊中，蘇軍司令、參謀長、旗艦艦長等多人當場陣亡，不久「雪爾諾夫」號即沉，蘇軍的另外三艘軍艦亦被?東乙?擊成重傷，蘇軍在水戰上嚴重失利。

後來，蘇軍的飛機飛臨戰場，戰局馬上改觀。於中方艦艇防空能力薄弱，「利捷」、「江平」、「江泰」先後被炸沉，「江安」艦被炸成兩段，「東乙」炮台船因炸膛自沉，「利綏」負傷，最終東北海軍被逼撤出戰場。

這場戰役雖以東北軍失敗告終，但總體原因是東北軍缺乏炮火和空軍支持，單從水戰來看，東北海軍的戰績可以說是相當耀眼。

沒落

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東北失陷，全部的江防艦艇又被日本人接收，後來交給偽滿州國成立的松花江警備艦隊。東北艦隊從此一蹶不振，僅有飛機母艦?鎮海?、炮艦14艘；航空隊1個大隊、飛機8架；陸戰隊2個大隊、2000餘人；教導團300餘人。

鎮海號自沉之後的景象

到了抗日戰爭爆發後，東北艦隊的?海圻?、?海琛?2艦自沉於江陰航道；其餘艦隊則自沉於青島水道及劉公島水道。沈鴻烈命水兵將艦炮拆卸後組成艦炮總隊，駐守長江江防要塞守備司令部，東北海軍也從此走入歷史。

東北海軍在中國早期海軍史上是舉足輕重的，既有耀眼的戰績，更有劃時代的改變，?鎮海?艦雖然只是勉強稱得上航母，但它的出現開啟了國人的航母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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