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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債!山村裡的瘋女人,我對她犯下了後悔一輩子的罪!

第一章 山村裡的瘋女人

在我小時候,村裡出過一個瘋女人。

每天夜裡,她都會打一把黑傘,在村裡來來回回地走著,嘴裡還念念有詞,只是我從來聽不懂她念的什麼。

山村裡道路漆黑,她經常因為走夜路受傷。有時掉進溝里,有時撲進河裡,但永遠阻礙不了她走夜路。由於經常摔跤,她的衣服總是破的。冬天還有棉襖,夏天卻是一件單薄又破了洞的短袖。

為此,村裡的男人們種地之後,經常會拿她開玩笑。他們會聚集在瘋女人當作家的村民活動棋牌室里,故意推搡瘋女人,趁機把手伸進破洞里揩油。

每當這個時候,瘋女人都會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努力縮著身體,躲在牆角里,害怕地看著男人們。而男人們總是樂不可支,這時候總會有醉漢上來,扯破她的衣服,逗得一堆男人哈哈大笑。

等男人們意猶未盡地走了,瘋女人就會捂著身體走出棋牌室,就在大街上走。

村裡的女人們見到她,都會罵她是不得好死的賤貨,整天不穿衣服勾引男人。每當瘋女人被男人們欺負後走在大街上,都會有女人看不下去,給她丟件衣服要她穿上。瘋女人會笑吟吟地穿上衣服,不停地鞠躬道謝,哪怕送她衣服的女人罵她是個死三八,她也會鞠躬很多次,一個勁地傻笑。

久而久之,我們這些做孩子的,就會被家裡的女性長輩嚴厲地警告,讓我們在中午和晚上男人們休息的時候,千萬不要路過棋牌室。

然而,事情總是有例外的。

我小時候成績不錯,村裡的老師認為我只要能抓緊學習,應該就能去城裡讀高中。於是他表示願意免費給我補課,父母對這個機會也很珍惜,所以每當放學之後,我都會去老師的家裡補習。

一天晚上,因為我有個數學題實在是搞不懂,在老師家補習到晚上八點。村裡是沒有燈的,回去的道路一片漆黑。老師為了讓我安全回家,就借了我一個手電筒。

說來也有點不好意思,我自小膽子就不太大。我走在村裡漆黑的道路上,腦子不由得胡思亂想,很是害怕。於是我想到了活動棋牌室的那條大路,因為那邊有村裡為數不多的路燈,而且那邊總是有人乘涼打牌,可以緩解我的恐懼。

於是,我忘記了父母的警告,選擇了走棋牌室的大路。

等靠近棋牌室,我遠遠就看見一群人圍著棋牌室在嬉笑。我本想低頭離開,結果忽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我扭頭一看,發現是班裡的大蔥頭。他在班裡是差生,整天不務正業到處亂逛。我只知道他很調皮,卻沒想過他竟然也會來棋牌室湊熱鬧。

大蔥頭讓我過去,我連連擺手不願意。可強壯的他還是將我扯到棋牌室前,大蔥頭在班裡挺兇悍的,我平時就很怕他,只好順著被他扯到棋牌室門口。

等穿過人群,我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瘋女人。這次她沒有衣服能穿,而是在自己的身上套了個尼龍袋取暖。傍晚的時候才下過雨,透明的尼龍袋上還有水珠,讓她冷得瑟瑟發抖。

她抱著肩膀,蹲坐在棋牌室門口,害怕地用眼角餘光看著眾人。

村裡的幾個賴子用木棍去撥弄她,她時而害怕地啊啊叫,卻又不敢反抗。此時大蔥頭笑得很開心,他拍拍我的肩膀,問我有沒有碰過女人。

我下意識說沒碰過,結果他竟然將我猛地一推。我當時身子弱,直接被他推得一個踉蹌,撲到了那瘋女人的懷裡。

那並不是溫暖柔軟的懷抱,而是冷得厲害的一軀身體。在我不小心撲上來之後,瘋女人嚇得一個勁在地上爬,讓在場的人們哈哈大笑。

大蔥頭興奮地對我喊著,讓我去扯那女人的尼龍袋。我哪裡願意做這種事,而大蔥頭似乎經常做這種不知廉恥的破事,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瓜子,問那女人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瘋女人害怕地點點頭,然後沙啞地說起了話。她也許是渴得厲害,說話聲音特別啞,說她很餓。

結果大蔥頭竟然笑嘻嘻地告訴那瘋女人,說是讓我摸一下,就給一顆瓜子。

我當時也被嚇到了,瘋女人一聽說能有東西吃,伸出她那髒兮兮的雙手抓住了我的雙手,一個勁地往她身上摸。當時她似乎是很想要食物,動作甚至有些歇斯底里。我立即就被嚇哭了,這對我來說根本不是吃豆腐的美事,而是一場對良心與膽量的折磨。

男人們見狀笑得更加誇張,大蔥頭往地上丟了一把瓜子,那瘋女人立即撿起來就吃,也不吐瓜子殼。

我哆嗦著站起身要回家,結果大蔥頭卻跟瘋女人喊了起來,說如果跟我打個啵兒,就給她一個饅頭吃。

瘋女人當時就急壞了,對著我就撲了上來,抓著我想跟我打個啵兒。我嚇得從嗚咽轉為大哭,一巴掌拍在她臉上,吼了一聲滾開,然後轉身哭著往家的方向跑。

身後是一群男人們的嘲笑聲,還有那瘋女人捨不得我走的嘶吼聲。

那天我真是被嚇壞了,甚至做夢都是那瘋女人朝我撲來的情景,好多次嚇得我從噩夢之中醒來。

甚至之後我每次出門,一旦與瘋女人見面,她就會指著我咯咯直笑。可當我靠近之後,又會害怕地走開,彷彿擔心我又會打她一巴掌。

久而久之,這事兒成了我的心病,我甚至因此大病一場。直到後來考上了城裡的高中,在搬離了那個小村之後,我的心才漸漸穩定下來。

在我讀高中的這幾年,瘋女人也依然被男人們欺負。直到我高三暑假那年回去,一家人在吃飯的時候,母親忽然跟我講,說瘋女人死了。

我聽得很詫異,問怎麼死的。

母親說,在我回來的前幾天刮颱風,瘋女人餓得到處找東西吃,結果在外面被颱風嚇得繞著村子跑。最後摔倒的時候磕了腦袋,在路上昏了一天也沒人管。

結果第二天醒來,瘋女人的腦子竟然好使了,知道要躲著村裡的男人們。她甚至還把棋牌室的門鎖起來,自己躲在裡邊閉門不出,也不吃不喝,一直坐在桌子上,死死地看著過路的男人們。

剛開始的時候,男人們有點害怕,擔心瘋女人會去報警。結果她就這麼在棋牌室里一動不動坐了四天,人們甚至以為她死了。只有靠近棋牌室門口,透過玻璃看見她的眼睛會眨,時不時還在流眼淚,才確定她還活著。

結果第五天的時候,人們清晨起來幹活,卻看見瘋女人已經沒了氣。

她站在麻將桌上,把日光燈的電線扯出來,活活弔死了自己。

我聽得一陣唏噓,腦海里不由得浮現當年瘋女人撲向我的情景。我甚至睡覺的時候都會想,她在臨死前的那幾天,腦海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也無法去了解瘋女人的後續,因為我考上了城裡的大學,而且還是二本。為了方便我讀書,父母索性決定搬家,在城裡打工供我讀書,也比在家種地掙得多。

就在搬過來的第二天,那天正好是瘋女人的頭七。我們一家人吃飯的時候,母親忽然接了個電話,說村裡有個朋友突發急病,去世了。據說是夜裡有人找他打牌,結果發現他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很大,死死地看著天花板。他朋友推推他,卻發現他已經斷氣。

我們當時還感慨世事無常,可之後發生的事情,卻讓人毛骨悚然。

在一周之後,村裡又有個人猝死,而且死狀跟先前那人一模一樣。這人死的時候,老婆就躺在旁邊。結果一夜醒來,身邊的男人就已經是一具屍體。

人們開始有點慌,甚至有傳言流出,說是那瘋女人回來索命了。

剛開始的時候,村裡還有人不信邪,覺得這是巧合。可在七天之後,卻再次有人猝死。

每隔七天,村裡就會死一個男人。這讓山村裡的男人們嚇破了膽,曾經欺負過瘋女人的男人們一個個選擇搬家。原本偏遠卻還熱鬧的小山村,變得死一般寂靜。

母親為此憂心忡忡,好多次問父親和我有沒有欺負過那瘋女人,父親一個勁地說沒有,我腦海里一直想著初中那年的事,也連連搖頭說沒欺負過。

日子依然照常過,那些男人到底是什麼情況,大家也不清楚。因為好多人都已經搬離了小山村,消息也沒法這麼靈通。

我被精彩豐富的大學生活吸引,漸漸也忘了這件事。

然而,當大一過去後,我正要升大二,卻忽然有郵遞員來了我家,說有我家的信。

我一聽就覺得納悶,這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會有人寫信。

我跟郵遞員拿了信,第一個先看上面的地址,發現是我家沒錯,而寄信人那一塊是空著的。

信上寫著周銘收,而周銘正是我的名字。

我疑惑地拆開信封,卻不由得心臟猛一抽搐,拿著信封的手也隨之顫抖。

信封里,有一塊破碎的尼龍袋,還有一張照片。

那照片上的畫面,竟然是成年後的大蔥頭。他躺在一個樸素的床板上,蓋著老舊的紫花被子。然而他的眼睛睜得很大,一直在看著上方。最令人頭皮發麻的,是他臉色極為蒼白,嘴唇發紫得接近黑色。

無論怎麼看,照片里的大蔥頭都是一具屍體。

在照片的右下角,忸忸歪歪地寫著一行字……

「下一個就是你。」

第二章 身上的白影

我被照片上邊的話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這肯定是大蔥頭的惡作劇,他從小就喜歡欺負我,並且以此為樂。想必這個照片,也是他戲弄我的玩具。

只是現在大家都長大了,他竟然還玩這種惡作劇,簡直就是無聊透頂。

我隨手就把照片丟進了垃圾桶,因為這個惡作劇簡直太容易揭穿了。

這事兒我也沒放在心上,照例去廚房給爸媽做了飯。等做晚飯後,我還把垃圾袋提出去丟了。

可當我睡覺的時候,我卻剋制不住的去想當年那個瘋女人。

我夢見她朝我撲過來的情景,她臉上歇斯底里的掙扎讓我十分難受,哪怕是多年後重新想起,還是覺得愧疚。

要是當初小時候……沒有扇她一耳光就好了。

我越想越覺得難受,正好又尿急,就想爬起來上個廁所。

當我打開燈的時候,家裡的燈好像壞了一樣,一閃一閃的。房間里本來就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這種一閃一閃的燈光更是讓我眼睛疲憊。

在這環境下,我只能眯著眼睛,一路摸黑到了廁所,可是我不在摸黑的時候,手上不知道摸到了什麼黏糊糊的東西,就想先洗個手。

當我打開水龍頭後,水聲嘩嘩響起,雖然看的不清楚,但手好歹能摸到水。

在這麼漆黑的環境下,我難免有些害怕,就想趕緊弄完回去睡覺。

燈光還在一閃一閃的,每當燈光閃起的一瞬間,我都能通過鏡子看見身後的衣架。房間里靜悄悄的,只有我洗手的水聲。

突然,在燈光又亮起的那一刻,我忽然看見身後的衣架上好像多了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白白的影子,就好像懸掛在衣架上的衣服一樣。

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總覺得好像是我看錯了。於是我等著燈光再一次亮起,想看看那衣架上到底是什麼。

燈光再次閃爍了,可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卻讓我睜大了眼睛。

那白色的影子不再懸掛在衣架那了,而是到了我的身後!

我急忙回過頭來,想看清楚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可就在這時,一隻手卻是忽然按在了我的腦袋上,將我按進了洗臉池裡!

我嗆了好幾口水,腦袋忽然打了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睛。

太好了,原來是夢。

我正想鬆口氣,結果卻發現……眼下我的處境比夢裡更令人驚悚。

因為現在的我,竟然就站在我家旁邊的河中央,只要再往前走一點,河水估計就能淹過我的腦袋。

奇怪了,這怎麼可能呢?我明明是在家裡睡覺,怎麼可能會跑到河裡呢?

對,肯定又在做夢。

我索性捧起河水,洗了一把臉。

冰涼的河水讓我更精神了,可我並沒有醒來。我又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結果疼得我差點叫出聲來。

這情景讓我用力的吞了口唾沫,因為這恰恰說明現在是真實的,我並不是在做夢!

我之所以會夢到有人把我的腦袋往水裡按,是因為我身處在水中。這就好像即將要尿床的人做夢時,通常會夢到自己在上廁所一樣。

真是撞了邪!

我在漆黑的河道里往上摸,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回到了岸上。

上來之後,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著眼前這條黑漆漆的河流發獃。

為什麼……為什麼正在睡覺的我,會在這條河裡醒來呢?

我越想越疑惑,越想越害怕,趕緊就往家的方向走。

當我回到家時,父母還在家裡看電視。他們見到我濕噠噠的回來都很不高興,母親直接就對我念叨:「大半夜的非要往外跑,讓你別出去,還嘟嘟噥噥說不出話來。現在你弄成這樣回來,你是怎麼回事嘛?」

我聽得雲里霧裡:「我自己出去的?」

「那不就是你自己出去,還是我給你抬出去的?」母親沒好氣的罵了我一句。

我整個人都聽懵了,急忙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打開了手機。

因為我家大廳的空調是帶有監控的,監控錄像就連接在我的手機上。只要我調出監控,就能看到母親說的是不是真話。

我打開了監控,死死地看著上面的畫面。

接下來視頻中出現的場景,讓我從頭涼到了腳。

我看見自己搖搖晃晃的從房間里出來,走路的方式非常怪異。

每當我踏出一步,都是用大腳趾落地,然後將腳掌九十度垂直,身體就好像棉花一樣輕飄飄的踏出了另一隻腳,而另一隻腳也是用大腳趾落地。

全程下來,我只有兩根腳趾觸碰著地面,看著像一個圓規。

監控視頻里,父母都在看電視,他們沒注意到我的異樣,甚至沒發現我的眼睛一直是閉著的。直到我出了門,他們都沒發現異常。

我獃獃的看著視頻畫面,嘴巴都不由得張大了。

夢遊?

我活了這麼多年,可從來不知道我會夢遊啊!

最可怕的是,夢遊的我竟然還會跑到河裡去。要不是我做了個噩夢導致醒來及時,恐怕我真要死在那條河裡了!

那我在出了家門之後,究竟是什麼樣的景象?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一切,連忙就打開房門沖了出去。客廳里的父母見到我又要出去,忍不住對我罵了幾句,但我根本沒心思聽他們說話。

我一路跑到了小區門口的保安室,我們這小區因為比較偏僻又窮的關係,保安只是個普通的本地大爺。大爺平時做事很不負責,我過來的時候他也沒在認真工作,而是用手機在玩下象棋。

我問他能不能讓我看下監控,說我可能掉了東西。他完全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讓我自己去看。

我氣喘吁吁進了保安室,打開監控仔仔細細的觀看。

沒過多久,我就瞧見了自己在往小區外邊走的情景。

就跟從房間里出來的我那時一樣,誇張的踮著腳,走起路來搖搖晃晃。

小區附近也沒有遊樂設施,所以天黑後空無一人,只有我在小區的門口行走。

通過視頻,我看見自己夢遊的時候並沒有直接朝門外走,而是先在小區門口繞圈。

一圈一圈的走,就好似跛腳了一樣,眼睛依然緊閉著,讓人聯想到了喪屍。

在我轉了七圈之後,門衛大爺回來了。視頻里的我終於不再旋轉,而是朝著外邊走去。

就在這時,一輛卡車忽然從外邊的馬路經過。

那卡車打著遠光燈,照亮了我的整張臉,從我面前呼嘯而過。我並沒有收到影響,依然朝著前邊走。

等一下!

我緊皺起眉頭,死死的看著視頻上的畫面。與此同時,我還操控著滑鼠,讓畫面後退了幾秒。

最後,我讓畫面暫停在了卡車呼嘯而過的瞬間。

當按下暫停鍵的那一刻,我看到了!

在那卡車的強光燈照到我時,我親眼看見我的頭頂出現了白色人影。

白色人影有很長的烏黑頭髮,漂浮在半空中,提著我的肩膀。就是在它的幫助下,我走路才像棉花一樣輕飄飄的,甚至能只用大腳趾支撐體重。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莫非是傳聞中的鬼上身?

我的內心泛起了驚濤駭浪,腦袋嗡的一下全都空白了。

活了這麼多年,這種詭異的事情我連聽都沒聽說過,現在竟然直接發生在了我頭上!

我獃獃的看著視頻上的白色人影,而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令我心驚膽戰的事。

卻見那屏幕上的白色人影,忽然緩緩轉過了腦袋來,將頭對準了我。

可現在的電腦屏幕,明明已經被我給暫停了!

在這一刻,我看清了白色人影的臉龐,竟然就是當年的那個瘋女人!

她對我咧開嘴,將嘴角一直裂到了耳根,對我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我嚇得驚呼一聲,急忙就朝保安室外邊跑去。那外頭下象棋的大爺被我嚇了一跳,而我撒開雙腿,瘋狂的往家裡跑。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那瘋女人,會突然出現在我的身邊!

我一路驚慌的跑到樓下,急忙就往口袋裡掏鑰匙。此時此刻,我很想有人能陪伴在我身邊,所以我想趕緊回去見到爸爸媽媽。

可我掏著掏著,就是摸不到鑰匙。原來我剛才出門的急,連鑰匙都忘了帶。

忽然間,我摸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我疑惑的將那玩意兒拿出來,卻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竟然是那張我早已丟進垃圾桶的照片。

這照片明明就隨著垃圾袋一起,被我丟到了外邊路口的垃圾箱里。

可是……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口袋裡?

此時此刻,照片右下角的那句話,竟然開始緩緩流動——「下一個就是你。」

我吞了口唾沫,驚慌失措的丟掉了照片。

現在的我滿腦子都是那句話,還有當年瘋女人撲向我的情景。

我只覺得天旋地轉,連呼吸都變得越來越困難。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一隻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讓我連吞口水都變得困難,更別說呼吸。

終於,我承受不住這樣的驚恐,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第三章 燒紙錢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正躺在家裡的床上。

母親坐在我的床邊抹眼淚,她的手上還拿著那張詭異的照片。當見到我醒來,她吸了吸鼻子,就是一個勁的哭。剛開始她是嗚嗚的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後來哭的越來越大聲,嗓子特別啞,肯定是昨天哭了一夜。

我從來沒見過媽媽哭,見到她哭成這樣,我特別心疼,就讓她不要哭。

她抹著眼淚,說話上氣不接下氣:「我以前就問你有沒有欺負過她……你為什麼不說實話……這個大蔥頭是你班裡同學,我老早就知道。前幾天我們就聽老家的人說他也死了,我看他是你同學,就沒敢跟你講。」

我聽得心裡很難受,就跟她說:「我真的沒欺負過她,也許是有人惡作劇整我。」

母親緊緊的抓著照片,喃喃著說話:「那如果是真的呢?我們又沒得罪人,別人幹嘛要這樣整我們。」

我啞口無言,內心也漸漸充斥著恐懼。

如果是真的,那我恐怕會跟別人一樣,死於非命。

但是這種想法,我又怎麼敢和母親說呢?

這時候,父親從屋外走了進來。他讓我母親別再哭了,反正哭也不能解決問題。

其實父親的眼睛也很紅,但他表現的比母親要鎮定許多。他走到我身旁坐下,用滿是老繭的雙手抓住了我的手腕:「銘兒,你別怕。爹跟你說,你老家有個堂叔,是幫人做喪事的,對這個事應該挺懂。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他說要你回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幫你解決掉。」

我低著頭嗯了一聲,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倒不如死馬當活馬醫。

父親看我願意去,他就掀開了床單。床單下邊,是一層打著補丁的老被褥,他把那補丁扯開,從裡邊抓出了一疊皺巴巴的百元大鈔。

父母這輩子都在種地,他們不會用銀行卡和存摺,怕處理不好錢被吞了,所以一直都有存著現金的習慣。我想,這些錢估計就是給那個堂叔的報酬,因為我之前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個堂叔,兩家的關係應該不近。

母親哭哭啼啼的去做了一大桌午飯,一直讓我多吃點。等下午回老家的時候,他們拉著我坐在巴士的最後一排,一左一右坐在我的身邊。母親一直緊緊牽著我的手,父親就坐在我旁邊嘆氣。

當我們回到老家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傍晚了。

我的老家在山腳下,巴士不會直達。想要回到老家,下巴士後就必須從一條石子路上走過去,要走兩公里。

結果今天,這裡卻停著一輛越野車。

那越野車旁,有個戴著墨鏡的中年男人,打扮的很時髦。

他靠在車門上,當我們下車後,他就對我父親招了招手:「堂哥。」

父親告訴我,那就是我的堂叔周海平,是來接我們的。我還真沒想過,我竟然有個開得起越野車的堂叔。因為在我印象中,我家已經是親戚里最富有的了。

他很熱情的幫我們把行李裝上車,開車帶我們回村子。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問我瘋女人的事,讓我不能有任何隱瞞。於是我就把事情都跟他說了,聽得我母親咬牙切齒,罵大蔥頭自己死不足惜,現在還要連累我。

周海平聽完之後,他只是一直皺著眉。

當車開進了村子,我們都感覺到了村裡的不同。

以前我們這山村雖然偏僻,但好歹也熱鬧。現在一條大路開下來,路上卻沒有幾個行人,讓人覺得很荒涼。

我再一次見到了大路上的棋牌室,這讓我回想起當初的情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時隔多年,棋牌社已經破舊不堪,大門和窗戶都是破的,波流碎片散落在地上,也沒人去清掃。

然而,周海平卻忽然停下了車,就停在棋牌室的門口。

我們正納悶他為什麼停車,他卻轉過頭來看向我:「你今晚住這。」

這可急壞了我父母,連忙說這地方住不得,因為很邪門。

周海平卻聽不進去,他從身旁拿出一個袋子遞給我,我透過縫隙一瞧,發現裡邊竟然都是紙錢。

「那女人在死後,沒有一個人為她送終過……」周海平嚴肅的與我說道,「你今晚就在這位她燒紙錢,這樣興許可以獲得她的原諒。但是有三件事情,你一定要記清楚。」

我心裡有點害怕,吞了口唾沫問道:「什麼事?」

他想了想,就語重心長的告訴我規矩。

第一,我要從晚上十一點燒到凌晨一點,也就是子時,這段時間火光絕對不能滅,哪怕滅一秒鐘都不行,這裡的紙錢很多,已經夠我燒了。

第二,我在燒紙錢的時候,眼睛只能看著火盆。也就是說,火盆每一秒都要在我的視線里,我不能抬頭,不能回頭,不能離開。

第三,燒紙期間無論有任何人跟我說話,我都不能回答,任何人都不行。

這三條規矩,讓我覺得有些疑惑,因為我想不通這三點的邏輯在哪裡。

周海平似乎是怕我不放在心上,就更加嚴肅的告訴我,如果我不遵守的話,一定會發生絕對無法挽回的後果。

我見他說的這麼嚴重,只好點頭同意。於是他就從越野車的後備箱里拿了個銅盆,讓我進棋牌室去。他說了,只要子時的時候在裡面燒紙錢,其餘時間隨我離開還是幹什麼都行。

我抱著銅盆和紙錢進了棋牌室,偶爾有幾個村民路過這裡,當他們發現棋牌室里有人的時候,都是吃驚的睜大眼睛。尤其是當看見我懷裡的銅盆和紙錢時,都會趕緊快步離開。

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棋牌室里,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幸好棋牌室是公家的財產,公家財產不可能會被斷電,所以還能開燈,甚至還有個老電視機可以看。

也許是因為有了些年頭的關係,這裡的燈光很暗,外邊也是靜悄悄的,沒有人路過。我只能聽見電視機的聲音,還有外邊偶爾傳來的蟬鳴。

我看著電視,內心卻是心不在焉,腦海里一直想著當初的瘋女人。

畢竟……這裡可是她當初弔死了自己的地方。

我越害怕子時的到來,時間就流逝的越快。

當時間終於快到子時的時候,我也不再看電視了,而是把銅盆放在地上,點燃了紙錢丟進去。

按照周海平所說,我現在必須一直盯著火盆,而且不能讓火焰滅掉,我得專心致志就行。

為了減緩我的害怕,我沒有關電視,打算一邊聽電視一邊燒紙錢。

午夜的山村,靜得好像與一切隔絕。我燒著紙錢,腦袋裡一直在想瘋女人。

忽然,我反應了過來。

等一下……為什麼這麼安靜?

我明明開著電視機,怎麼現在棋牌室里也沒聲音了?

我很想抬頭看看電視是怎麼了,是不是壞了,可我腦海里還記得周海平說過的話。

絕對不能讓眼睛離開火盆。

就在這時,四周的狗忽然開始嘶吼吠叫,那叫聲凶的讓人頭皮發麻。一陣陰涼的風吹進了棋牌室,那風吹到我脖子後邊,冷得我縮了縮脖子。

明明是夏天,竟然還有這麼冷的風。

風吹得火盆里的火焰搖搖晃晃,我擔心火滅了,就盯著火盆轉了個方向,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風。

忽然,一道門被推開的吱呀聲,讓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是誰進來了?

我特想轉過頭看看究竟是誰,可我的眼睛又不能離開火盆。而且周海平也說過,我決不能跟人說話。

莫非……是我爸媽擔心我,所以來看我了嗎?

正當我這麼想著的時候,一雙腿忽然映入我眼帘。

那是一雙女人的腿,從我這邊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膝蓋上邊十公分的大腿。這腿看著特別白,因為看不見布料的關係,我不知道她是穿了短褲還是短裙,讓我心裡泛起了嘀咕。

在我們這村裡,有皮膚這麼好的女人嗎?在我記憶中,我們這的女人皮膚都挺粗糙的呀。

而且不管她穿的是短褲還是短裙,都未免有些太短了吧?因為我根本就看不見布料,說明穿的是超短褲或者超短裙。

奇怪了,我們這裡的女人有那麼時髦嗎?

我也沒法抬頭看個仔細,只能一聲不吭的燒著紙錢,心裡泛起了嘀咕。

而面前的這個女人,竟然就站在我面前一動不動,彷彿在看著我燒紙錢。

燒個紙錢而已,這有什麼好看的?

我心裡有點惱火,不過也稍稍有些心安,至少現在有個人陪著我,而不是我孤單一個人。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她後退了一步,那原本被火盆擋住了的腳丫子,也展現在我面前。

當看清她腳丫的一剎那,我卻是傻了眼。

原來她竟一直踮著腳,用兩根大腳趾支撐著身體的重量,就跟我昨天夢遊時一模一樣。

隨著那冷風吹進棋牌室,這雙腿就好似一根草,竟然搖搖晃晃,彷彿沒有重量……

第四章 鬼上身

我吞了口唾沫,內心滿滿都是驚恐。

任憑換一個人見識這場面,估計都會跟我一樣嚇得瑟瑟發抖。

由於內心很害怕的關係,我的呼吸都急促起來。在這寂靜的棋牌室里,響徹著我的喘息聲,卻又慢慢轉成抽泣。

不開玩笑的說,我已經有點嚇哭了。

而這時候,我頭頂忽然傳出了一道非常沙啞的聲音:「燒給誰哩?」

那聲音明明很沙啞,可在末尾卻突然尖銳起來,甚至讓我的耳朵都有些刺痛。

我不敢跟她搭話,只能繼續盯著火盆。

忽然,我看見她的身體竟然緩緩蹲了下來。

在蹲下來的時候,她的大腳趾依然是詭異的踮著,腳後跟就是不落地。

甚至在她完全蹲下來之後,她的腳也是垂直九十度立著,這是正常人根本就辦不到的動作。

我總算是看清了她的裝扮,原來她穿的根本不是衣服,而是套著一些透明的尼龍袋,擋住了自己的身體。因為尼龍袋上有很多灰塵的關係,正好可以擋住她的身體,就好像一件破舊的超短裙和裹胸。

但這個裝扮,卻是讓我渾身都在發抖。

這就是當年瘋女人的裝扮。

我可以看見她的頭髮在緩緩下降,一張臉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等看清她的模樣,我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恐懼,竟是嚇得尿了褲子。

就是她。

就是那個瘋女人!

她滿臉蒼白,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甚至有些發紫,那臉色白的好像塗了濃濃的粉。最令人驚悚的,就是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竟然沒有眼白,只有漆黑的瞳孔。

那雙完全漆黑的眼睛睜盯著我看,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敢把視線從火盆移開,哆哆嗦嗦地繼續燒紙錢。

瘋女人看著地上的火盆,又看了看我的褲子。

因為剛才嚇得尿褲子的關係,我的褲子已經完全濕了,雙腿發軟的我不斷打著哆嗦。

就在這時,瘋女人做了一個我怎麼都想不到的舉動。

她忽然低下頭,對著火盆吹了口氣!

那火盆里的火焰頓時被吹的搖曳了好幾下,差點就被瘋女人吹滅。幸好我眼疾手快,連忙把新的紙錢燒著了。

瘋女人又用那漆黑的眼睛看著我,而我鼓起勇氣蹲起來,盯著火盆朝她移動。

我是萬萬不敢接近這個瘋女人,可如果再讓她吹這個火盆的話,那火焰可就要被吹滅了。我只能像擋住剛才那風一樣,用後背擋著她。

此時我抽泣的越來越厲害,特別想趕緊逃離這裡,可周海平跟我說過,要是沒辦到的話,那會有十分慘重的後果。

我不知道那十分慘重的後果是什麼,但我絕不想去面對。

我強忍著恐懼,挪動到了瘋女人和火盆之間,用自己的身體來擋著她。

一道涼氣,忽然就吹在了我的脖子後邊,冷得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忽然感覺到,一個很冰涼的東西貼住了我的耳朵,瘋女人的聲音也是同時響起:「燒給誰哩?」

我不敢說話,只能一邊忍著哭,一邊燒紙錢。

瘋女人見我不說話,她又挪到旁邊,我也是跟著挪動,一直用自己的身體擋著她。

這兩個小時對於我來說,簡直比一個世紀還要難熬。

終於,那瘋女人不動了,就在我身旁蹲著。

而我一直盯著火盆燒紙錢,時間緩緩隨之流逝。

奇怪,她是不打算再阻攔我了嗎?

正當我有這想法的時候,事實卻證明了我的錯誤。

她這次不再對火盆下手了,而是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不讓我去拿紙錢!

她的手特別冰涼,簡直就是寒冷刺骨。我嚇得差點叫出聲來,急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瘋女人並沒有抓的很緊,讓我很輕鬆的就把手給抽了回來。

可緊接著我卻懵了,因為在我的手上,竟然多出了一條漆黑的爪印。

那爪印好似扭曲的雞爪一樣,深深印在我的手腕上。

可瘋女人的手……明明就不長這樣!

當抓過我的手後,瘋女人是真的不鬧騰了。她竟然站起了身,而且離開了我的視線。

走了嗎?

我鬆了口氣,發現紙錢正好燒完了。

隨著火盆里的火焰滅掉,棋牌室里的寂靜一下子就被打破了。電視機的聲音突然響起,我抬頭一看,發現電視的右上角正好是時間,上邊顯示已經過了凌晨一點。

原來電視機一直沒壞嗎?

我回想著剛才的事情,還是覺得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腿也軟得厲害。

為什麼死去了多年的瘋女人,會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難道我剛才看見的是……

我吞了口唾沫,只覺得渾身發冷,不敢再去想剛才的畫面。

周海平跟我說過,只要熬過了子時,其他時間幹什麼都行。

於是我哪裡還敢在這兒待著,急忙就跑出了棋牌室,打算趕緊回家去。

結果我一出棋牌室,忽然就聽見了一陣劇烈的狗吠,將我嚇了一大跳。

原來在棋牌室門口,竟然圍聚了兩條狗,正兇狠的對我吠叫。

它們叫的特別凶,彷彿我一出這個棋牌室,就會撲上來咬我。

奇怪了。

這兩條狗我認識,是村裡的老狗了,我以前還沒離開村子的時候,經常跟它們一起玩,怎麼忽然就不認識我了?

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走出了棋牌室,結果它們竟然真朝我撲了過來!

我嚇得撒腿就跑,一路朝著自己的家跑去,而它們也是窮追不捨,好幾次差點咬到我的腿。

幸好這大路是有路燈的,等我跑了很遠之後,它們總算是不追了。

可我的霉運還沒結束,因為這兩條老狗雖然不追我了,其他的狗在聽見叫聲之後,竟也全都沖了出來。

在這漆黑的夜裡,那些狗成群結隊朝我追來。可問題是,這裡已經是我家了,附近的這些狗我全都認識啊!之前放寒假暑假來老家的時候,我還給它們喂吃的。

我嚇得不輕,只能一個勁的跑,等跑到了我老家門口,我一個勁的用腳踹門:「快門啊!快開門啊!」

狗群已經包圍住了我,一個個對我齜牙咧嘴,發出令人恐懼的低吼。

終於,我母親把門打開了。

我急忙竄進屋裡,把門給關上了。

等進了屋後,我看見父母和周海平都還沒睡,總算是鬆了口氣,不斷的用手拍著胸口。

母親也覺得納悶,好奇的問道:「外邊那些狗追你幹嘛?」

我一聽就特委屈:「我也不知道啊,全都是我認識的狗。」

周海平聽後,他對我招了招手,讓我過去給他看看。

我急忙就走到周海平身邊,把我剛才遇見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我爹媽滿臉害怕。最後,我還舉起了手腕,給周海平看我手腕上的爪印。

周海平緊緊皺著眉頭,他忽然嘆了口氣,說道:「不好辦啊……都已經燒了紙錢,卻還要給你留下印記,這是認定你了啊。」

「堂弟,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啊……」父親頓時急了,連忙跟周海平說道,「你說你能解決,我才一家子回來看看的,你還收了我紅包。」

周海平無奈的說道:「堂哥,我之前說的很清楚,我說看看能不能幫忙解決,而不是說我能解決。現在看來,周銘以前與她結下的梁子太大了,她不肯放過周銘。」

母親急得都掉下了眼淚:「到底能有多大的梁子啊!我兒子當時就是怕了,所以打她一巴掌。你看那些男人天天對她動手動腳,那才是真正的結下了梁子,她憑啥要我兒子的命啊!我一家人本本分分,從來沒招惹過她,要不是她撲過來,我兒子也不會動手啊!」

我的心裡也很難受,因為當初那件事也不能說全部都是我的錯。

我當年才初中,被大蔥頭和幾十個成年男人欺負,我應該跟她一樣是受害者,怎麼現在就一定要我償命了呢?

周海平嘆了口氣:「你們是不知道啊,厲鬼最是兇殘,這種事情說不清楚的。周銘好歹也是我的堂侄兒,我肯定能幫就幫,可是現在……不好辦啊。」

「那我跟她拼了!」

母親的臉色頓時猙獰起來,她一把拿起了剪刀,懟在自己脖子上,激動的渾身發抖:「我要是死了,那我也是鬼。她想動我兒子,我跟她拼了!」

我一看就急了,連忙把母親的剪刀奪過來。本來我還想好好跟她講話,可等我自己一開口,卻也沒忍住哭了起來:「媽,你幹啥啊!我都還沒孝敬你,你這是幹啥啊!」

母親嗚哇一聲,抱著我的腦袋哭了起來。我緊緊的握著剪刀,忍住不讓眼淚掉落。

周海平看著我們母子倆抱頭痛哭,他也許是於心不忍,輕輕的說道:「嫂子,你都做到這地步了,那我可以幫你們出個計策。只是我要先說清楚,這個辦法……很危險啊。」

父親連忙問道:「是什麼辦法?」

「明天子時,讓周銘去後邊的墳山吧,既然活人解決不了,那就……」周海平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鬼上身。」

第五章 破舊的小墳墓

鬼上身,簡單三個字,倘若是我在以前聽見這句話,肯定會嗤之以鼻。可是現在,卻讓我毛骨悚然。

我們後邊確實有一座墳山,村裡人要是去世了,通常都會訂個棺材葬在山裡。因為我們這裡埋葬不需要辦手續,都是自家村民,關係好的還幫忙修墓,不像其他地方,還要買地買墳位。

周海平認真的跟我說道:「從之前大蔥頭被害的時間來看,明天就是那瘋女人要動手的日子,我們必須趕快行動。我要你抱一隻黑狗崽去墳山,請鬼上身幫忙。關於怎麼上墳山,你知道吧?」

我點頭說道:「上山之後有個三岔路口,走左邊和中間都行,反正不走右邊,右邊是上山砍竹子的。」

周海平嗯了一聲:「對了一半,你記住了,只能走左邊,不能走中間。」

「為啥啊?」我忍不住問道。

周海平嚴肅的看著我:「中間那條路上去,有個惹不起的墳墓。反正你走左邊就是了,要是不小心招錯了魂,那隻會死的更早。」

我下意識哦了一聲,而母親彷彿想起了什麼:「中間上去,是李家媳婦的墳……」

「別說了!本來就挺擔心了,還說那些嚇人的東西幹什麼!」父親立即打斷了母親的話。

我心裡有些疑惑,因為從來沒聽過所謂的李家媳婦。我們這是周家村,整個村裡的人都姓周,怎麼會冒出個李家媳婦呢?

但我也沒往心裡去,因為現在我的腦海里只有瘋女人。

周海平給我灌了點燒酒,說喝了酒好睡覺,省得今晚失眠,耽擱明天的要事。

我喝過酒之後,就深深的睡了一覺。等第二天醒來,周海平開車帶我去了小鎮上,在養狗場買了一隻黑狗崽,又買了一些紅繩。

等回到家後,他將紅繩綁在狗崽的脖子上,纏繞了好幾圈,最後纏成了圍巾一樣的打扮。

隨後,他又拿來個碗,用刀割破了狗崽的腿,擠出一些血倒進了碗里。等做完這一切,他又把刀遞給我:「去洗乾淨,然後取點你的血到碗里。」

我順從的把刀洗了,然後割破了大拇指,把我的血擠進碗里。

周海平看我弄好後,他把水倒進碗里,再把血和水都攪拌在一起。

在他攪拌的時候,那碗里的血水散發出了很濃郁的血腥味,而且他越攪拌,血腥味就越濃,甚至讓我聞著有點想嘔吐。我甚至在想,他會不會就像電視里演的一樣,讓我把那東西喝下去。

幸好,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將那碗血水倒在了纏繞著黑狗崽脖子的紅繩上。

那血水的份量倒在紅繩上剛剛好,完全將紅繩給潤濕了,但卻沒有灑落一滴。

等做完這一切,周海平用非常嚴肅的口吻跟我說道:「當太陽下山了,你就抱著它上山。你可記住了,在走路的時候,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不可以回頭。而且你只能轉身一次,就是等你決定要回來的時候。記心裡了,只能轉一次。」

我想起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心裡就有點慌。於是我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跟他問道:「那我請問一下,我怎樣才能知道已經那個……那個……」

「你想說鬼上身是吧?」

我連連點頭,那三個字我實在是有點說不出口。

他跟我解釋說道:「這個簡單,只要你身體不由自主輕飄飄了,那就是鬼上身。其實啊,鬼上身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但是我給了你這個黑狗崽,它可以幫你分擔陰氣,保護你的安全。你到時候可以盯著它,如果它安安穩穩在你懷裡睡著,那就代表你招來了普通的鬼,這樣的話恐怕贏不了那個瘋女人。」

他頓了頓,繼續跟我說道:「但如果它很不安的亂叫,就代表你招來了凶鬼,那你就有贏的可能。不過還有一點要記住,如果它跑了,就代表你遇到了厲鬼。到那時你想都別想,趕緊跟它一起跑。因為那代表陰氣太重,連它也沒法再保護你。」

我嗯了一聲,將周海平說的話都記在了心裡。

等太陽快下山的時候,他和父母一起將我送到了墳山的山腳下。

我抱著黑狗崽下了車,父母都是擔憂的看著我。而周海平靠在車窗上,輕聲說道:「這事兒如果成了,那你就能平平安安的了。你可一定要在子時之前回來啊,到時候不管成沒成,都必須回來。否則的話……可就回不來了。」

我聽得心裡有些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抱著黑狗崽往山上走。

以前墳山這兒總是有很多人,因為村民們要上山砍竹子。可自從出了瘋女人那檔子事,大多村民都搬走了。

如今墳山的山路雜草重生,山路台階上爬滿了野草,踩著都有點麻煩。

我抱著黑狗崽,艱難的往上邊走。這滿是野草的台階踩的我特別吃力,因為很多台階都已經鬆動了,估計是因為太久沒有村民在這打理的關係。

走著走著,我總算是來到了三岔路口。

按照之前說好的,我現在應該往左邊走。

可當我踏出一步的時候,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卻發生了。

我腳下的台階可能是因為太久沒人修理的關係,在我踩上去之後,竟然嘩啦一下,就朝著下邊滑去。

我根本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個踉蹌就朝著旁邊倒去。我懷裡的黑狗崽也是嚇得大叫,我這旁邊正好是中間那條路的台階,這要是不小心砸上去,恐怕這小小的狗崽會成為我的肉盾。

雖然它只是一個狗崽,但它也是一個小生命。我急忙就用胳膊肘護住了它,導致我半個身體砸在了中路台階上。而隨著我腳下台階的松落,竟然連著被我踢落了兩塊台階。

小狗崽明顯是嚇壞了,它嗷嗚叫著就往上邊跑。我一看頓時急了,急忙就爬上了中路台階,一把將它抱在懷裡。

可當抱住它的一剎那,我的心卻立馬涼了半截。

這……走上中路的台階了。

在這一刻,我驚恐的吞了口唾沫。

就在昨天晚上,周海平還親口說過,不要走中間這條路。因為在這條路上,有個惹不起的墳墓,好像是什麼李家媳婦……

可是周海平也說的很清楚,那就是我只能轉身一次,必須是在準備回去的時候轉一次。

此時此刻,我的內心犯了難。

走中間這條路,有危險。但現在我不能回頭,一旦回頭就代表著失敗。

可是,瘋女人會在今天晚上找我,根據周海平所說,到時候我將必死無疑。

如果繼續往下走,那我會有風險;可如果我放棄的話,那一定會死。

既然如此,還不如繼續往下走算了!

我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繼續往下走。因為我覺得,我遇到這種事情已經夠倒霉了,應該不會更倒霉了吧?

太陽已經下山了,天地之間是一片蔚藍,讓視線變得有些模糊。

第一座墳墓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這山上只有我一人,難免覺得有些害怕。

在我路過墳墓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了一陣涼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我竟然覺得身後好像有人在跟著我。

但我不敢回頭看。

等過了這個墳墓之後,那涼氣忽然就沒了,又變成了夏天悶熱的感覺。

可是在我的脖子後邊,卻有一股陰涼的氣,時不時吹到我的身上。

我的內心越來越害怕,卻不敢讓腳步停下。走著走著,我感覺自己的身體竟然真的輕了一些,並且也變得冷了一些,而黑狗崽就在我的懷裡安睡著。

就在這時,我路過了第二座墳墓。

這第二座墳墓,竟然是比剛才那第一座墳墓還要冷,甚至讓我打了個哆嗦。

就在這時,我感覺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加寒冷的感覺,身體也比剛才更輕飄飄的。

黑狗崽還在我的懷裡睡,只是睡的沒剛才那麼安穩,一抽一抽的。

我害怕的往前走著,當路過第三個墳墓的時候,這裡的涼氣沒有第二個強烈,我的身體也沒有任何變化。

隨後我發現了,只要我路過的墳墓更陰冷,那我身體就彷彿換了一個鬼上身。越厲害的鬼就能讓我越輕,也會讓我腳踮得越高,但都沒達到前天瘋女人讓我夢遊的那個程度。

當天快要完全黑的時候,我懷裡的黑狗崽總算是不安的叫了起來。這讓我深深的鬆了口氣,於是我打算轉身回去。

就在這時,我看見了前邊有個小小的墳墓。那墳墓很破,甚至連碑文都沒有,就是胡亂豎了個石板。

我沒有將它放在心上,正好那破落的小墳墓前有個大台階,我可以在那轉身。

於是我就往前走了兩步,可就在我準備轉身的一剎那,一陣寒冷刺骨的涼氣,竟是從那破落的小墳墓里傳了出來!

那陰冷的溫度,竟是讓我連動彈都覺得困難!

剎那間,我懷裡的黑狗崽彷彿受了刺激一樣,掙扎著從我懷裡跳了出去。它摔在地上,吃痛的嗷嗚慘叫一聲,一瘸一拐的往山下狂奔。

我心中大驚,不由得想起了周海平說過的話,連忙也想往下跑。

可就在這時,那黑狗崽忽然倒在地上,還吐出了一口鮮血,不知死活。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踮起了大腳趾,腳腕呈現出了九十度的垂直,僅僅用大腳趾的指甲支撐著全身,可我的腳卻感覺不到身體有任何重量。

冥冥之中,好似有一隻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讓我連口水也吞不下去,呼吸都覺得萬分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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