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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鑿空》:劉亮程,六世達賴的一句詩:生死以外,都是閑事

《鑿空》:劉亮程,六世達賴的一句詩:生死以外,都是閑事

《鑿空》講古老的阿不旦村之下深厚的大地中,埋著樹木植被龐大的根系,埋著先人的墓窟。更深處埋著的是另一個更為安靜的遙古村莊,埋著過去年代的道路和房屋,沉睡千年的美麗古屍。而更更深遠的地方則是黑夜一樣黑暗的,大海一樣平靜的石油。阿不旦穩穩噹噹座落在這樣的大地上,像座落在整塊巨大的磁石上,村裡的一切都被牢牢吸附在原有的秩序之中。

然而,在這個挖掘掠奪的大時代里,誰也不能繼續獨自走下去了。偏遠的阿不旦村有朝一日突然被置於挖掘的最前沿陣地,那麼多的事物都被外界挖了出來,連村裡的人都按捺不住挖掘的異樣誘惑,挖啊挖啊,邊挖邊為自己的行為尋找理由,邊挖邊尋找目標。阿不旦的磁石被破壞了,樹被砍倒,驢被宰殺,村莊根基動搖,大片大片虛空的事物扯斷系住自己的繩子,紛紛浮於水面,隨波逐流。

在《鑿空》里,挖掘的行為除了勒索掠取之外,更多的似乎出於「試探」,出於對生存境地的深感不安,出於心靈的動蕩。沒有信仰的漢族人張望才,從內地逃荒來到阿不旦,在遠離村子的地方,用四畝地一養活了全家人,四畝地之外源源不竭的多餘力氣就用來挖洞,像老鼠一樣地在地底穿鑿前進。他一杴一杴建築著自己的黑暗宮殿,其闊大的規模,似乎打算在其中度過幾生幾世。

只有心懷巨大希望的人才會想到幾生幾世的事情吧?張旺才的希望是什麼呢?他停不下來了,他機械地重複著一下一下的挖掘動作,他的意識和時間感被這種重複行為無限拉長。像上一個了毒癮的人,他似乎只能依靠挖掘才能得到只有自己才能理解的偏執的平靜。原始的慾望被疏通,使他的生活意外地平穩踏實起來,挖洞的工程也越來越浩大。這項平凡人的孤獨的壯舉,不見天日地行進了二十多年。

人在地底深處會是什麼感覺呢?劉亮程說:「睜開眼睛比閉著眼睛更黑。」 大地上方有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北斗星永遠掛在天邊。地底下又有什麼呢?人在地下行走,一點點鑿開阻塞,肉身往未知之處一點點挪動。世界無限迫近,世界只有從頭到腳那麼高,只有展開雙臂那麼寬。地底的世界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東南西北。就算是走遍了全世界的人,也會在地底迷路的。張旺長找到了地底的路,卻迷失了現實世界的路。

劉亮程說:……我們就在這樣的土地上生活。說不定啥時候,我們就掉下去,即使我們掉不下去,我們的兒子、孫子會掉下去。黑洞在地下等候。遲早有一天,轟隆一聲,或者什麼聲音都沒有,無聲無息地,還沒長熟的的麥子掉下去,眼看吃到口的杏子掉下去,傍晚回村的羊群掉下去,房子和房前屋後的白楊樹掉下去,他們的兒子沒掉下去,他們回來時村莊不見了,世代生活的地方變成一個無底大坑,他們圍著坑邊喊,喊聲掉下去,他們哭,哭聲掉下去,目光和心掉下去。他們圍著這個無底大坑活下去,生兒育女。死掉多少,他們再生出多少。他們出生以後還會死掉,掉進大坑。直到把所有坑填平,所有洞堵住,用一代一代人的命……

看完了,又激動又難過,這就是劉亮程的文字,溫柔而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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