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歸1945：要塞（2）
盜 墓？
天長山要塞的入口，是具有標誌性的兩棵大榆樹，由此上山，便是日軍當時的軍事警戒區，有擅入者殺無赦。在大榆樹背後，原本應該是一座標誌性的要塞工事，它位於山體的反斜面，已經完全崩塌，依稀可以看到地面上下三層結構，規模宏大。其左右各有一條隧道入口，原來應該是直通建築內部，隱蔽在地面之下。殘存警戒堡白色的殘體在周圍濃密的綠色植被中顯得十分突出。老人們說，日本兵修要塞的水泥質量特別好，經過多少年了依然是白色，倒是後來有些建築的水泥還退步了，過不了多久敲開看，便是黑灰一片。
這大概是真的，筆者參觀過的幾座日軍要塞工事，無論是東寧，虎頭還是海拉爾，都是這種特別堅固的水泥澆築而成。甚至在南京尋找汪精衛墓殘址的時候，也曾見到這種特殊的白色——汪精衛死後，其妻陳璧君自知汪氏罪孽深重，難得天下人諒解，恐遭戮屍，故此將其棺槨用攪拌鋼渣的日本水泥覆蓋，希望讓人無法開館。結果1945年日本法西斯戰敗投降，國民政府還都南京。在還都之前，工兵司令馬崇六將軍親自帶人到了汪逆之墓，指揮部屬埋下炸藥。一聲巨響之後，水泥的棺蓋如豆腐般被掀飛，汪逆終被銼骨揚灰。只有殘存墓穴周邊白色的水泥塊給這段歷史留下了一點影子。
天長山上有的，不僅是白色的水泥工事殘骸，還可以找到六角形帶蓋的水井，依稀可辨的器材運輸索道，更多的則是深深打入大地的盜洞。有的盜洞深達八九十米。據說，這還是在綏芬河有關部門嚴厲打擊之下有所收斂後的結果。
日本要塞又不是古墓，哪兒來的這麼多盜洞呢？原因是天長山要塞建成之後，當地百姓曾見到大量日本汽車晝夜不停駛進要塞，卸空貨物後又悄然離去。據此推測，日軍在綏芬河的要塞中曾儲備有大量戰略物資。然而，由於戰後日軍檔案材料被毀棄，綏芬河各要塞工事的構造至今不能窺其全豹，這些深埋的戰略物資到底藏在哪裡無人知曉。於是，尋找日本倉庫便成為一些人幾十年來不變的執念。
這種「撿洋落」的行為，戰爭剛剛結束便開始了。有村民上山找日軍丟棄的物資，拉開一塊覆蓋坑道口的鐵板後，意外發現裡面竟然滿藏荷槍實彈的關東軍殘軍。驚恐的村民被嚇得掉頭就跑，驚動了進行搜索的盟軍部隊，於是已經熄滅的戰鬥又開始了……幾年以後，還有老百姓聲稱見到有成隊的日本人在要塞廢墟中做操，他們的歸宿至今是一個謎。
那麼，這些「盜寶者」有沒有成功的呢？綏芬河黨史研究會會長吳林先生說，小鬼子藏東西藏得十分隱蔽，要塞面積又太大，他們大多一無所獲。不過，也有人發現過日軍的一個軍需倉庫。
裡面裝的什麼？膠鞋，不過都是左腳的。推測肯定還有一個倉庫裝的都是右腳的膠鞋。日軍用這種方法，保證對手即便攻佔和發現部分倉庫，也沒法利用其中的戰利品，的確是狡猾狡猾地！
發現綏芬河要塞日軍倉庫的道路看來還任重道遠，這一次我們前來考察，當地有關部門還專門帶了一台探雷器，希望能有所發現。不過，吳主任預先警告了：「你們別給我發現一倉庫毒氣彈啊，那玩意兒可不好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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