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歷史·抗戰老兵遠征軍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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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新聞記者 楊力 韓雨霽 攝影 樊凌峰

/老兵檔案/

鍾華，1927年出生，四川自貢人。1944年響應從軍號召，投筆從戎參加抗戰。後在中國遠征軍新一軍38師112團3營8連1排任排長一職，參與過密支那等戰役。2015年9月3日，在紀念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大閱兵，作為四川籍遠征軍的代表受邀到天安門觀禮。近年來，他致力尋找散落在四川各地的戰友，截至2018年，尋得健在老兵已超300餘人。

四川健在抗戰老兵有多少？有資料統計：僅1000餘人。在這千餘人當中，有一支相對年輕的群體——成立於1941年底的中國遠征軍，並在之後的幾年間，各地熱血青年響應「十萬青年十萬軍」號召，踴躍報名，奔赴滇、緬、印受訓，並參與對日作戰。

鍾華，就是當年的遠征軍之一。與以往當兵的日子不同，如今91歲高齡的他，喜歡散步至成都人民公園，站在抗日陣亡將士紀念碑前發會呆，再到公園的茶館喝杯蓋碗茶，等待約好的戰友陸續前來。

往往這個時候，公園會出現令人肅然起敬的一幕：十幾位白髮蒼蒼，穿著老式軍服的老者，或家人陪伴、或杵著拐杖前來，共聚一堂回憶崢嶸歲月，興起時還會合唱當年的抗日歌曲……

成都雖已入深秋，但鍾華逛人民公園的習慣沒受一點兒影響。他說，1944年的春天，抗戰前線傳來消息：中國軍隊損失巨大，面臨嚴峻的兵源形勢。作為抗戰大後方的四川，「十萬青年十萬軍」的號召，很快就在青年學子中傳開了。

鍾華說，當時他在成都上高中，還是很關心前線的戰事，「聽到徵兵的消息後，就是一腔的熱血，瞞著父母就報名參軍。如果跟他們說的話，肯定是去不了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們以為我還在學校上課。」

除了受到感召外，這次參軍，鍾華也受到了哥哥的影響。「在我讀書時，哥哥就已經去參加抗戰了，是一名空軍。」鍾華說，恰好，當時的遠征軍教導團來在成都徵兵，呼籲青年男兒上前線保家衛國，他便毅然報了名，在小南街附近進行了體檢，並在教導團簡單訓練後後，再同100多名青年一起飛赴印度受訓。

鍾華說，這是他第一次乘坐飛機，先到昆明，然後飛抵印度汀江機場。隨後，鍾華被分配到由孫立人率領的中國遠征軍第一軍第38師預備隊。經過訓練後，他擔任了38師112團3營8連代理排長。

「我記得剛到印度，才下飛機就被要求去洗澡。」鍾華說，等他們洗完出來，卻發現衣服都被人燒掉了，「當時還很生氣，但負責接我們的長官，給我們拿來了新的美式軍服。」

「當時的訓練是很辛苦的，天不亮就要起床訓練、學習新式武器和文化，不少人扛不住當場暈倒了。」他說，但是與川軍等抗戰部隊比起來，他們算是條件很好的了，「至少不會餓肚子，一日三餐都是美式餐，有牛奶、水果、餅乾和罐頭，到現在都記得。」

1944年，水田裡的秧苗還沒長高，鍾華便和戰友們完成了訓練，加入作戰部隊，穿梭滇緬密林中，與日軍展開殊死戰鬥。

【下期預告】

打小生活在四川盆地之中，在當兵以前，鍾華從未感受過雨林環境，更別說還要在這裡，同日軍展開殊死戰鬥。1944年，密支那會戰打響，鍾華所在的部隊奉命前往一線作戰。那一戰，遠征軍隊伍損失慘重，但最後仍以勝利告終，搶通了滇緬道路，讓武器和石油最終得以運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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