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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水一河沙——淺談華州赤水河的沙

赤水的沙

作者:杜望成

古鎮赤水現在以「橋上橋」聞名,其實,作為一個出生在那裡的人,我最懷念的還是那個架有「橋上橋」的赤水河裡的沙。

一場大水一河沙——淺談華州赤水河的沙

攝於1975年冬的赤水河及橋上橋前

窄處有百餘米,寬處約有三、四百米的赤水河,發源於秦嶺深處,由南向北,水流清澈急湍,出峪之前,河道亂石滾滾,出峪之後,地勢漸平,沙石沉積。以「橋上橋」為中心,上下約五、六百米的河床內白沙深厚,品質極佳。赤水的沙一是「凈」,由於河水清澈,沙子無土無泥無鹽無鹼,人坐在沙堆上休息,走時拍拍屁股,絕對不會染塵;二是「白」,沙是由上游的白色花崗岩風化和撞擊而形成的,所以色白色亮;三是「純」,順著河流的方向,去找沙礦,有的可達二、三米厚,無土無石,沙質不變;四是「硬」,經測定,沙的稜角多,硬度強、抗壓力、可廣泛用於建材行業。

赤水人用沙的歷史不可追溯,但近代用沙的實例卻比比皆是。赤水「橋上橋」是石條壘成的,但粘連石條的就是沙和石灰及糯米汁拌成的漿。先前人們蓋房子,當時沒有洋灰(水泥),就用白灰(石灰)拌沙子,用這樣的灰漿砌磚,直到磚風化而灰沙不脫落。鎮上商人炒花生,先要炒好沙子,花生與熱沙同炒,花生熟的快,又不焦皮。小孩想要長大頭型好,家人用紅布縫個枕頭,枕頭裡裝上沙子,既清火又易小孩頭定型。鎮上人家用磚鋪地板,也要先鋪一層干沙,然後鋪磚,這樣可保持地板乾燥。有經驗的菜農播蔥籽,灑了籽種後,要蓋上一層沙,這樣好出苗……最奢侈的是用沙鋪路。一場雨過後,人們運來沙子覆蓋路面,曰「白沙鋪路」,既使路面不再泥濘,也使路面乾乾淨淨。最吝嗇的是各家的香爐用沙。香爐里裝沙是為了插焚香,有的人家好幾年也「不捨得」換一下香爐里的沙,而只是把沙上的香灰拂去了事。

其實,用沙最多的還是當代建築業。大約從上世紀六十年代初期開始,赤水的沙就用火車外運,西至西安、東到太原,北到渭河以北的縣鎮,都有赤水沙的蹤跡。赤水的沙可與灞河的沙媲美,受到各地用戶的歡迎。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赤水「橋上橋」兩邊的華縣、渭南兩個「赤水大隊」都在赤水河內建沙場挖沙、賣沙,最多時雙方各有六、七十人。兩個大隊以赤水河中線為界,各自挖采自己一方的沙子,曾因沙界的爭執而發生集體械鬥。那時,除華縣鐵路橋樑廠每天有多輛汽車專門拉沙自用外,渭北尚有二十餘輛馬車常年駐在鎮上給赤水火車站拉沙,另外,還有一些大、小拖拉機、毛驢車也參與運沙。赤水火車站距沙場有二、三公里路,運沙車在這條路上排起了沙龍,赤水沙就這樣源源不斷地外運異地,為各地建設服務。那時的「橋上橋」只能看到上面的橋,下面的橋全被沙子埋著。雖然沙子挖的不少,但夏天河裡只要一發洪水,洪水帶來的沙子就把原來的沙坑填平了,老百姓說:一場大水一河沙。這沙子怎能挖完呢?

然而,自然增長的沙,還是不能滿足人們旺盛的需求。天旱無雨,河裡不漲水,人們就順著河床往下挖,河床不斷地降低,也無法滿足需要。人們把目光瞄向了河兩邊的農田,「天旱時,地里莊稼枯萎的地方,下面一定是沙」,那是赤水河泛濫時的產物。當時,河兩岸四、五個生產大隊都開起了沙場。後來,土地承包到戶,許多家庭因分到了沙田,還致富了呢。

上世紀九十年代以後,赤水河上游的水庫調節了河流的水量,昔日的洪水不再發生,人們不用擔心抗洪,然而河沙卻失去了沙源。河床越來越低,「橋上橋」現身於世。昔日是赤水河流入渭河,如今渭水也倒湧進赤水河,泥水漫過「橋上橋」下。當年的寬河道,如今成了兩三米寬的一條泥溝。當年的沙場變成了墾田,挖沙人在上面種植了小麥、玉米……

一場大水一河沙——淺談華州赤水河的沙

赤水鎮有兩條由南向北的河,一條赤水河、一條遇仙河,赤水鎮就跨在兩河之間。鎮北邊有東西向的渭河,它納入赤水兩條河流,東去百餘里由潼關而入黃河。赤水河與遇仙河,一西一東,相距約三華里。但遇仙河產的是土沙,渭河產的是沙土,只有赤水河產的是真正的沙。

赤水的沙,而今也已消失的沙!

來源:杜望成的博文

編輯:華州文史薈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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