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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第一公子,一身傲骨怒罵日本人,晚年卻流落街頭

原標題:民國第一公子,一身傲骨怒罵日本人,晚年卻流落街頭


人活著是活精氣神,精氣神沒了,就啥都沒了。


民國的四大公子,有平生無憾事,惟一愛女人的張學良,有皇親國戚的溥儀堂兄溥侗,有隻羨鴛鴦不羨仙的大藏家張伯駒。


還有一個人,他是民國袁世凱的二公子袁克文。


袁克文唱戲喝酒,寫詩收藏樣樣精通。一生吃喝玩樂,但國民黨大佬于右任老先生卻評價他:「風流同子建,物化擬莊周。」

在電影《霸王別姬》里,有一位袁四爺,為看戲不要命,直到槍斃還邁著台步過戲癮,這個袁四爺的原型正是袁世凱二兒子袁克文。



今天我們就來說說這袁二公子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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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出生於朝鮮漢城的袁二公子,是一個絕對的天才,讀書過目不忘,記憶力非一般人可比,加上長相英俊,所以自小很得袁世凱喜歡。


他六歲開始識字,七歲讀經史,十歲就會寫文章,十五歲已粗通詩詞歌賦。 袁世凱任直隸總督時,曾帶著袁克文到頤和園給慈禧太后拜壽。


慈禧單獨召見了袁氏父子,那時袁克文剛十六七歲。慈禧看著袁克文長得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心中十分喜歡,當即就要將自己娘家的侄女指婚給他。


不過,袁世凱擔心慈禧是要監視自己,當即跪奏,慌稱克文從小便已訂婚,將此事搪塞過去。慈禧太后信以為真,並為此感到惋惜不已。袁世凱拒絕了慈禧太后的指婚,生怕落個欺君之罪,就暗中趕緊給二兒子物色親事。


他把眼光瞄向了廣東巡撫劉瑞芬的孫女劉梅真。


劉梅真,是名門閨秀,她可以寫一書漂亮的小楷,且工於詩詞,熟悉音律,彈得一手好箏。袁克文看到劉梅真的詩詞書法後,不禁大為讚歎,竟頗有知音之感。


這門親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袁克文在其他所有方面都與他老爹不同,但只有一點很相似,那就是好色。想想,一個五短身材、身高只有一米五三的袁世凱因為有權有勢有錢,好色也有了資本,一生共有一妻九妾。


所以這二兒子對美女也是來者不拒,包括那些名妓。他用心於每個美女,對每人都很用心用情。雖然婚後的袁克文與妻子度過一段甜美的時光,但他無法改變自己的風流本性。終其一生,他都喜歡在風月場所消磨時光。


-2-


1915年,袁世凱加緊稱帝,地點北京。


袁世凱吃過早飯,長子袁克定遞過來一份《順天時報》,報紙上,標題寫著百姓擁護袁大總統當皇帝,袁世凱一看:「民心所向、天下歸心。」但袁克文是反對的。


某天,他游頤和園,看到前朝舊跡,不禁吟詩一首:「隙駒留身爭一瞬,蛩聲催夢欲三更。絕憐高處多風雨,莫到瓊樓最上層。」


這詩引得袁世凱大怒,把他幽禁在北海好長一段時間。


同年12月12日,袁世凱在居仁堂接受百官朝賀,正式登基稱帝,一片嘩然。而在新民戲院後台,一位公子哥正給自己臉上塗 「豆腐塊」。有人「蹬蹬蹬」急匆匆跑進來:


「二爺,袁大總統今日登基,您快回家去吧。」


公子哥慢悠悠站起身,回下一句:「我爹要當皇帝,他當他的皇帝,二爺我唱我的戲。」這個往臉上塗「豆腐塊」的公子爺,正是袁克文,人稱袁二爺。


袁二爺擅演丑角,當年,京劇旦角風靡一時,名角梅蘭芳、程硯秋、尚小雲、荀慧生均為唱旦角出身。旦角出場多,座兒愛沸騰。而二爺是不愛旦角愛丑角,戲份多不多不在意,唱過癮、唱爽、唱開心最重要。


二爺一上場,座兒上的票友也樂了,朝著舞台喊:「二爺,不回去當皇子,還有心情來梨園唱戲!」


二爺唱完戲,來報信的人立馬湊上去: 「二爺,戲演完了,趕緊回家吧。」袁二爺忙著卸妝,又回了一句:「不回,二爺我還有一場,唱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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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大公子在性格上極像袁世凱,有野心,當袁世凱稱帝時,作為長子的袁克定,野心更是空前膨脹起來,他也想著作為「皇子」,能過一把皇帝癮。


袁家17個兒子,他是生怕袁二爺奪位的。

袁克定設「鴻門宴」招待袁二爺。二爺甩著袖子就去了,飯桌上就說了一句:「當太子,二爺我不稀罕,我吃飽喝足,走了!」


這一走,二爺就去了上海。廣交天下朋友,喝盡人間花酒。從梨園到青幫,從文人雅客到販夫走卒,二爺的朋友遍天下。


在上海,袁二爺加入青幫。「青幫」在民國年間是屬於黑社會的一種會道門組織,勢力很 大,它有嚴格的輩份,分別按「大通悟學」四個字排定。「大」字輩在幫內是頂級人物,由於二爺的特殊身份,他自然屬於「大」字輩。青幫弟子十幾萬人,二爺一進去就是老大。連黃金榮、張嘯林、杜月笙這些大佬,見了袁二爺也得恭敬地叫一聲「小老大」。


袁二爺當老大,沒有刀槍斧鉞,做事說情全在「人情」二字。在上海劇院,當地流氓和京劇演員吵架,動手吃了虧。臨走撂下一句:「我要血洗劇院!」。


第二天一大早,幾百號人氣勢洶洶衝進劇院,揚言要扔炸彈。老闆求助於袁二爺。二爺一聽,穿上長衫、戴正頭上的六合帽,一個人就來到了劇院。


一看袁二爺單刀赴會,流氓都被他膽識驚到了。袁二爺一拱手:「今天看我面子,拜託您不扔炸彈,好不好?」流氓一聽袁二爺開口,帶著人馬撤了。在上海,沒人不給袁二爺面子。可手下的人卻說:「二爺對誰都笑,跟我們說話也總是輕聲細語的。」



二爺做事,全在情面二字。唱戲的想和他交換名帖,他從不拒絕。販夫走卒想和他結為異性兄弟,他點頭同意。


富裕時,袁二爺散盡千金,不管是文壇朋友,還是妓女和黃包車夫,認識二爺的都念著二爺的好。袁二爺常說,人有性別之分,卻無尊卑之別,交朋友也不能只論貧富貴賤。


二爺開香堂,對新弟子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們既進了家門,千萬記住不可輕視了下流社會,要盡己所能去幫助他們。」

時間久了,袁二爺的「人情味」,全上海都知道。也是這樣的「人情味」,也就是這樣的做人、做事,在舊上海的腥風血雨中,反倒真正讓人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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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6月6日的北京,酷暑難耐。 袁世凱的三女兒袁叔禎上街買菜,看到報紙上寫著「袁賊倒行逆施,竊取革命果實!」。


三女兒拿報紙給父親看,袁世凱懊悔不已,他頓覺大勢已去,英雄暮年,在極度失落之中,便病倒了。臨終前,袁世凱叫來大兒子袁克定,只留下三句遺言:「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


袁世凱為何責怪大兒子?


因為當時袁克定想乘他老爹當上了大總統之機,好大顯身手一把,但是卻在老家河南騎馬時摔下馬,之後他的腿算是殘廢了,走路一瘸一拐。袁世凱就將這個大兒子送到德國去,一邊治療腿傷,一邊讓他考察一下德國的制度與治國方略。


而袁克定鼓動袁世凱廢除共和制推行君主制。袁世凱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人,並不會那麼容易採納兒子的建議。所以袁克定就找人天天在報紙上登一些關於全國各界都希望中國走君主道路的文章來,並每天都把這份報紙送到老袁桌子上,讓他看到。


袁世凱再怎麼聰明,也不會想到這是一個騙局。他還真以為復辟帝制是大勢所趨,是民心所向,所以加緊了廢共和、復帝制之滅亡之步伐。後來的情形,人們都知道,袁世凱當了83天皇帝,一生英雄、雄才大略的袁世凱在極度失望中,告別人世。


整個家族嘩啦啦大廈傾塌,昏慘慘燈火將滅。袁世凱死後,長子袁克定變為一家之主,第一件事就是分家產。


袁家有32個子女,都擔心分多分少。去問二哥袁克文,袁克文一推帽子:「愛咋分咋分,你二哥我呀,看戲去嘍!」

1916年6月28日,袁世凱出殯,32個孩子都應送父親一程。唯缺二公子袁克文。家裡人滿世界找,怎麼找也找不到。不曾想,就算是父親出殯這麼大的事,二爺戲癮上來了,也照樣跑到戲院唱戲去了。


大哥袁克定大罵:「大逆不道,有辱家風」,隨即派了警察頭兒薛松坪去劇院拿人。結果薛松坪剛到戲院,青幫的弟子早把戲院的前後門圍了個水泄不通。別說拿人,薛松坪連門都進不去!


最後,擠進戲院的薛松坪一見袁克文,「撲通」就跪下了。 「二爺,您跟我走吧!家裡都等著呢!」袁二爺扭過已經扮上的臉:「二爺我明兒還有一場哪。唱完之後,我就不唱了。」


結果還不是照演,袁克定也奈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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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凱死後,袁克文分得了十萬大洋,還有其他一些房產,照理說足夠他生活了,可他是一個不會過日子的人,也不是什麼精打細算的人。他酷愛收藏古玩,如古善本書、玉器、雕刻、錢幣、印璽、書畫、硯台、郵票等。只要是他所愛,不論價錢多少,都要收買。


再多的錢也經不起這樣揮霍呀!再加上他花天酒地,並染上大煙癮,經常躺在床上吐霧吞煙的,有時去朋友看他,他還讓其與他一塊抽。如此折騰,他的經濟他的身體很快都支撐不了,他也不管不顧,依舊如故。


很快,袁克文就把家產耗光了,只能開始賣字賺錢。


袁世凱死前,大家買袁克文的字,可能是沖袁世凱面子的緣故。但在袁死後,大家依舊願意買袁克文的字,是因為他的確寫得好。

只要他肯寫,就賣得很搶手。


袁克文寫字有其獨到之處,就是可以不用桌子,把紙懸空,由人拉住兩端,他揮毫淋漓,筆筆有力,而紙無損,一般的書法家很難做到。 他吸食大煙時,經常仰卧在床上,一手拿紙,一手執筆,憑空書寫。寫完再看,字體娟秀,絕無歪斜走樣之弊。朋友們看了,無不驚嘆。


當時上海的各種小報紛紛請他寫報頭,有些書籍也請他題籤。如此一來,他倒也不缺錢花。


可是吧,這袁二爺一生狂歌,走馬遍天涯,逛妓館喝花酒,花錢買樂的事兒,眼睛依舊眨都不眨。有妓女向他求字求詩,二爺大筆一揮,就一個字:送!甚至有走投無路的青樓女求他贖身,二爺不皺眉頭,也一個字:贖!袁二爺常說:人有求於你,不能薄了求助者的面子。


1922年,廣東潮汕遭遇大風災,死傷十餘萬人。在天津看戲的袁二爺看到報紙,就一個字:捐!二爺捐錢傾家蕩產,悉數賣了字畫,還覺不夠,又拉著梅蘭芳一堆大老闆登台義演。所得錢財,一分不取,全部捐出。 袁二爺一身正氣,知大義,明事理,通人情,遇事擋事,毫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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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花錢,袁二爺是越來越窮。最窮時,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分錢來。


但不管怎麼窮,那股精氣神是一點不丟。對袁二爺來說,失了范,就等於打了臉。袁二爺從不伸手向過去父親舊部長官討要,更不會到別人府上「打秋風」,弄銀元。


真公子,風光日子能過,百姓日子照樣能過。富時耐得住,窮時守得貧。


都說窮在鬧市無人管,可二爺一窮,送錢的人都排隊上門。第一個排隊上門的是青幫子弟。 他們登門送「孝敬錢」,可袁克文躲起來,根本不見他們,就回一句話:「二爺我會寫字賺錢,你們賺的都是血汗錢,哪裡需要你們孝敬!」

第二位排隊上門的是大軍閥「東北虎」張作霖。張作霖知道他的處境後,就派人來請袁二爺做高級顧問。袁二爺只有一句話:「二爺我不是伺候人的人!」


第三位排隊上門的是日本人。來請袁二爺給他們當狗,袁二爺一聽很來氣:「跟誰說話呢,別擋道,二爺我出門吃花酒了!」


不管多麼落魄,不管時代如何沉浮,袁二爺就是這樣的公子,一身傲骨,蘇世獨立,橫而不流。


君子慎所擇,休與毒獸伍,袁二爺不降身,不辱命,視高潔為性命,坦坦蕩蕩真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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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時代怎麼變,對於袁二爺這樣的公子而言,就是睡大街,也照樣還是二爺!1931年年初,袁二爺得了猩紅熱。早已沒錢醫治,可惜他又跑到妓館喝花酒,這次,他喝醉了,並且一醉不醒。那一年他42歲。


到了給自己辦葬禮時,家人翻箱倒櫃,也只找到20元銀元,連副棺材都買不起。最後,還是那些青幫弟子們,大家一起湊錢,才給曾經的「小老大」買了副棺材。


出殯那天,送葬的長隊足足排了幾里,比父親袁世凱去世時送葬隊伍還要長。送葬隊伍里,有高官,有僧侶,有販夫走卒。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隊伍里還有上千妓女帶著袁克文頭像的徽章自發來為其送行,頭系白繩,哭聲不絕。歷史上的眠花宿柳之徒蔚為大觀,但像袁克文這樣的奇人奇遇,想必空前絕後。


有詩說:同是天下淪落人,相逢一場見真情。 送葬的隊伍里,有人喊:袁二爺走後,全天下也不再有二爺了。


張學良曾自詡「平生無憾事,惟一愛女人。」但他的諸多艷遇只是作為其政治與軍事生涯的花邊點綴而已。而袁克文一生厭惡政治,遠離權力,醉卧「花叢」,才華冠絕。雖不是功勛卓著的豪傑,但用「溫柔鄉便是英雄冢」來歸納亦不為過。所以,在他那裡,軟香滿懷遠勝攻城拔寨。

攫取人心的方式有很多,或訴諸權柄,或金錢攻勢,或溫言暖語,袁克文靠的是什麼呢?十分才氣,六分情義,三分清氣。一生雖放浪形骸,仍瑕不掩瑜,因為這樣的公子,畢竟讓我們見識到了那個消失已久的辭彙:風骨。


試問當今,能做到如袁二爺這般,全天下又有幾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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