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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文人上演的全武行事件

中國曆來有文人相輕的傳統,這是由於那些能稱為「文人」的往往是飽學之士,思想極度活躍,總愛拿自己所學的長處,去對比別人的短處。從而生出輕視之心,文人相互之間輕視到了極致時,就得改「文攻」為「武衛」了。民國應該是文人比較活躍又囂張的時代,各種學術、各種派別爭鬥層出不窮,當口誅筆伐不能奏效時,只好赤膊上陣採用武力了。

梁啟超拳擊章太炎

《時務報》是維新運動時期著名的維新派報紙,由康有為幕後策劃、梁啟超任總主筆,邀請國學大師章太炎擔任撰述。章太炎為人極為狂傲,從孔聖人至他追隨的孫總理,所有學者和名人沒有一個他不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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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自號長素,意思是長於素王,「素王」是後世儒家學者給孔子的稱譽,意為不需要人民,不需要權力,只要人類歷史文化存在,他的王位和權勢就永遠存在,是真正的王者。康有為自詡比孔子還牛,令章太炎極為不爽。

有什麼樣的老師就有什麼樣的學生,康有為的弟子也不謙虛,自號「超回軼賜」,意思是比顏回,子貢還高一個層次。

章太炎對此是嗤之以鼻,康有為的弟子不服,就和他爭辯,雙方你來我往,遂由爭辯升至開罵。章太炎斥責康派為「教匪」,後者則罵章太炎為「陋儒」。文斗再升級,就成為武鬥了。

一天, 康派一群人由梁啟超帶隊直趨報館,拳擊章太炎。章太炎雖為文人,火爆脾氣比粗人猶甚,當即動手還擊,章太炎在《自訂年譜》中只記有打架的事,未見戰果的記錄。金宏達的《太炎先生》則有梁啟超被章太炎狠抽一個大嘴巴的記錄。由於報館康派勢力強大,打架鬥毆事件後,章太炎就離開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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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軍約架馬吉蜂

魯迅逝世,知名左翼作家蕭軍於1937年1月去為先生掃墓。在墓前,他焚燒了魯迅生前最喜歡的刊物《中流》、《作家》、《譯文》,馬吉蜂等人知道後,就在小報上寫文章罵蕭軍是《魯門孝子賢孫》等等。蕭軍也寫文章進行反擊,卻苦於無處發表。一怒之下就找到馬吉蜂下戰書,內容是:你寫文章罵我,我要與你決鬥,你要是贏了,今後隨便你罵,你若是輸了,再敢寫文章罵我,我不但要揍你,連罵人報紙的相關人員也一塊揍!

於是,在某天晚上,位上海法租界拉都南路旁的一塊空地上,蕭軍與馬吉蜂擺開架勢,馬吉蜂方的見證人叫狄克;而蕭軍方的見證人則是作家聶紺弩和蕭紅。20點整,決鬥開始,本來定好三局兩勝的,可打完兩局就宣告結束。事後蕭軍寫了一篇《決鬥記》的文章,但各報都知道馬吉蜂飽受了一頓老拳,沒人敢登。上不了報紙,蕭軍只逢人就炫耀自己決鬥的戰果,可見證人之一的聶紺弩卻打起了馬虎眼:「二人當時打得難解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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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侃對陣吳梅

黃侃是章太炎的弟子,此君不但繼承了其老師的學問,還繼承了老師的火爆脾氣,時不時的要跟人過過招,與他的老師一起被時人稱為民國文人中的「瘋子」。

黃侃與詞曲家吳梅在中央大學中文系任教時,經常由動嘴升級到動手。一日系裡到酒家聚會,大家坐下來搓一頓。席間黃與吳二人因一言不合,激辯至面紅脖子粗。慷慨激昂之中,黃侃忽然奮臂揮拳,直衝吳梅。吳梅急忙躲閃,旋即回敬一拳。兩人於是起身離席,準備到外面拉開陣勢大幹一仗,幸虧被同事們奮力拉住。

後來,因為在教師休息室搶沙發,兩人還打過一架。當時吳梅端坐沙發小憩,黃侃進來就發飆,對吳梅大吼:「你個瓜娃子,憑啥子坐這裡?」吳梅答:「憑詞典。」雙方就又幹了起來,不過都只受了點皮肉輕傷。此後,教務處便把兩人的課錯開日子排,盡量減少他們之間的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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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青年陳干生

黃侃的脾氣之大、性格之怪是學界聞名的,一生與人結怨甚多,新青年幹將陳干生(陳獨秀)也能倖免地被他痛罵過多次。不過陳干生在表面上對黃侃保持了「雅量」,1920年他在武漢高師演講時還感嘆說:「黃侃學術淵邃,惜不為吾黨用!」但陳干生本人的脾氣好不到哪去,也屬於君子動口又動手的類型。

青年時代,陳干生與革命黨人吳樾為爭奪刺殺滿清出洋五大臣(輔國公載澤、兵部侍郎 徐世昌、戶部侍郎戴鴻慈、湖南巡撫端方、商部右丞紹英)的機會,兩人竟至於扭作一團、滿地打滾。後來打累了,吳樾問:「捨身一拼與艱難締造,孰易?」陳干生答:「自是前者易後者難!」吳樾於是說道:「然則,我為易,留其難以待君。」雙方息兵罷戰,並作易水之別。後來吳樾在北京車站謀炸出洋五大臣,事敗,壯烈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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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十力、廢名互掐

熊十力早年曾入湖北陸軍特別學堂習武、在湖北新軍當過兵,參加過武昌起義,任過湖北軍政府參謀,因此文心之外,猶裏有武氣。熊十力一生中與人打架數次,其中最著名的是與詩人廢名(馮文炳)之戰。

廢名(馮文炳,文學家)與熊十力是同鄉,兩人都研究佛學,常為此爭論,據廢名回憶說,兩人一當相遇,必是口舌相加,每當爭論起學術問題來,經常是各不相讓,始則面紅耳赤,大叫大嚷。

左鄰右舍的鄰居也習慣隔牆聽到兩人的高聲辯論。忽然有一天,原先還激烈異常的辯論聲戛然而止,眾人好奇,過去一看,只見兩人竟打起來了,因為互相扭成一團,又都卡住對方的脖子,自然就發不出聲音。

民國文人上演的全武行事件

不過兩人雖然都受了皮肉之傷,但感情一點都不傷,過了沒兩天,兩人又談笑風生,和好如初,又進入下一輪的爭論之中,如此狂怪而又豁達大度的文人,也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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