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陰間的衙門更勢利眼!誰官兒大,有權勢就巴結誰!
狐仙知科舉
錢琦、蔡應彪沒當官之前,都是當地很有名望的文學之士。
有一天,老朋友吳某請他們二位赴宴,同時被邀清的還有其他幾位明友。吳某一家歷來尊崇狐仙,這是朋友們都知道的。但是,客人們坐下來閑聊,從日中一直等到太陽偏西,餐桌上依然是空空如也,並不見有一盤菜肴擺上桌來。
有人心裡就犯嘀咕,有人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嚕亂叫。這當口,大家走也不是,留又不好,處境十分尷尬,這時候,吳某從後房匆匆走來,他面帶愧疚,對大家說,「慚愧呀,慚愧!今天招待諸位的酒肴,本已及時齊備。不知我何處照應不周,得罪了狐仙,酒肴一時全被他們勾攝去了,這可怎麼好?讓大家空等?」有的客人表情上似乎是無所謂,心裡卻說,還不是你捨不得這筆破費,反倒找個無形的借口,推到狐仙身上去了,太不夠意思了!有的人就要拱手告辭。只有蔡應彪為人爽直,不知掩飾。他徑直走到吳某面前,拱手作禮,說道:「老兄果真治備了酒肴,恐怕眼下廚房裡未必就收拾得乾淨,必有殘留。煩勞老兄帶領大家入內一睹,也好心明眼亮呀!」
吳某毫不遲疑,帶領大家來到廚房。只見爐灶火勢仍旺,廚師傅的圍裙依然系在腰上,案上盤碗調味之品羅列雜陳,正是餘事未了。大家也就無話可說,客氣地道聲打擾,將要拱手告退。
還是蔡應彪心直口快,大聲說道:「果真是狐仙顯靈,也就不過,我蔡某人有一言奉告:今年秋天,乃是大比之年。別忘了,我輩皆為應試之人。如果,其中有一人登第,狐仙就該歸還今天的酒肴,一盤不得佔有;如果,我輩之中一個中試者都沒有,全是無能之輩,狐仙盡可以將酒肴吃光喝光,我們這些人也就沒有興緻在此歡聚宴飲了!」說罷,告辭出門。
沒等得這些客人走得很遠,主人吳某就哈哈大笑著追了上來,說道:「恭喜諸位,賀喜諸位!大家剛走出門,狐仙就把全部酒肴歸還於餐桌上了。看來,今年秋闈,諸君之中必是有人榮登金榜!大家快請回來,盡飲方休,以示慶賀!」大家又隨他回到餐桌旁,果然是珍饌美味,目不暇接。大家落坐,幵懷暢飲,猜拳行令,一醉方休。
這一年秋天,錢琦、蔡應彪都榮登科第。錢琦考中了二甲第三十二名進士,選庶吉士,入了翰林院,蔡應彪中了二甲第三十三名進士。名次只是一前一後。
地藏王接客
杭州人裘南湖,他性情狂傲,曾經三中鄉試副榜,就是,不上個舉人。對此,他大為惱火,用黃紙寫了呈文,在伍相國(伍子胥)祠堂前焚燒,傾訴內心的憤滿。過了三天,他忽然大病,病到第三天,他就死了。
裘南湖的靈魂晃晃悠悠,走出杭州城的清波門,在水草茂密的荒野上行走,腳下沙沙作響。他舉目一看,天色淡黃,迷迷茫茫,並不見太陽。走了一程,眼前出現一道淡紅色的矮牆,牆內似乎是住家廬舍。他信步走進院里,只見幾位有些年紀的婦女正圍著一口大鍋,像是在煮著什麼東西。不一會兒,有位老婦人就揭開了鍋蓋,裘南湖卻嚇得倒退了好幾步。原來,沸騰的鍋里,露出了不少兒童的腦瓜和腳丫!
裘南湖驚魂未定,問道:「這,這是在幹什麼?」老婦人說:「這些呀,都是在人間修鍊不成而墮落了的和尚。他們死後,又偷騙到轉世為人的機會。所以,先得把他們好生煮煮,使他們將來出生之後,不待長大成人就會夭亡,也就成不了什麼氣候了!」裘南湖打了一個寒噤,問道:「這麼說來,大媽您一定是鬼了?」老婦人哈哈大笑,說:「您先看看自個兒是人是鬼吧!您要是個人,怎麼會跑到這地方來?」裘南湖這才意識到自己身為死鬼,不由得大哭起來。
老婦人又笑了,說:「您這位先生真是難以琢磨。您寫黃紙呈文,在伍相國祠堂前焚燒,不就是求得一死嗎?怎麼又大哭起來?後悔了?您應該知道,那伍相國是吳國的大忠臣,他辭世之後,享受吳越百姓的血食祭祀已有兩千年之久,可是,他從不受理民間祿命之事。如今,他已經把您的黃紙呈文轉交給地藏王了。所以,地藏王才傳喚您的。」裘南湖擦著眼淚,問道:「那麼,我可以見一見地藏王嗎?」老婦人說:「您可以自寫一份名貼,往西南角那座大殿去投遞。見不見您,那就得瞧您的運氣了!」說著,往街上的一家店鋪一指,說:「那家鋪子里就賣名帖,您到那兒去寫吧。」
裘南湖沿著老婦人所指示的方向走在大街上。街上熙來攘往,人語嘈雜,就和人世間戲台前剛散場似的,十分熱鬧。其中,有的是高帽大袖,華服革履的高貴者,也有光頭蔽衣,挑擔賣貨的下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形色不一。其間,也有他很熟識的人,他就主動走向前與他們打招呼。可是,這些人對他絕不理睬,就跟沒看見他一樣。裘南湖忽然想起這都是些已經死了的人,心裡不由得一陣悲哀。
再往前走,就來到了那家店鋪。一位老者端坐店中,他白須白鬢,身穿白褂,頭戴葛巾。裘南湖向老人討了紙帖,又借用筆墨,坐下來書寫名帖。他提筆寫道:「儒士裘南湖再拜,——」那位老者在一旁連連搖頭,笑著說道:「這儒士二字,口氣太大了!一般人都愧不敢當啊,您怎麼就敢這麼寫?您應該寫某科副榜某某某,才不至於惹地藏王生氣呀!」裘南湖狂傲固執,對老者的勸阻不以為然,儒士二字照寫不誤。
寫完名帖,他猛一抬頭兒,無意中發現牆上掛著一幅詩文字畫,下款題籤「鄭鴻撰書。」畫的周圍,還稀稀拉拉地點綴著不少紙錢。這鄭鴻,裘南湖認識,是他的同鄉,又是一位舉人。可是,裘南湖卻很鄙薄他,瞧不起他,認定他是個草包。於是,他就指點著這幅畫問老者:「這位鄭鴻先生素無詩名,您為什麼偏偏要展示他的作品?再說,此地已是陰曹地府,掛這麼多紙錢又有何用?真是多此一舉!」老者說:「鄭鴻先生雖然目前只是位舉人,可將來必然官位顯赫,無與倫比。陰間的衙門最勢利眼,誰官兒大,誰最有權勢就巴結誰。我把鄭先生的作品往這兒一掛,一是引以為榮,二是藉此免除了不少麻煩,買賣也因之而興隆,何樂而不得呢?錢這玩意兒,在陰間最頂手。先生就應該多預備點兒,也好買通地藏王的侍衛隊,好給您順利地通報哇!」裘南湖對老者的這番話又是不以為然,徑自走出了店鋪。
裘南湖來到大殿的西角,只見殿門外站滿了牛頭馬面之輩,足有百十來個。他們個個相貌浄獰,令人生畏。身上,則一色兒穿著綉有「勇」字的黑色補服,手持大刀鋼叉,威然肅立。他們一見裘南湖走來,先是大聲呵斥,接著就逼上前來,要將他拘捕。嚇得那裘南湖進也不是,退也不成,差點兒尿了褲子。這當口,就覺得有人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頭一看,正是店鋪中那位老者。老者說:「裘先生,這回您該相信我的話了吧?」裘南湖無言答對。老者說:「您要知道,如今,不但陽世間辦事要遞紅包兒,陰間辦事照樣也遞紅包兒。不然,您能靠什麼打開門路?瞧,我給您帶來了!」說著,把一個包著幾千貫錢的包兒遞到了一個勇字軍的頭目手裡。頭目這才命令牛頭把裘南湖手中的名帖接過來。
突然,豁啷一聲悶響,大殿的西門突然打開。一個馬面勇字軍把裘南湖連推帶搡地帶進大殿。沒等他轉過向兒來,馬面就猛地一推,他兩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這時候,他才發現大殿里高堂峨峨,空不見人。只聽得紗籠後面有人高聲喝道:「嘟!大膽狂生裘南湖,你也太狂傲了,竟敢在伍相國堂前焚燒呈文,自誇才華橫溢,志不得申。其實,你只會作些爛八股文,背誦些時文家解釋四子(論語、孟子、中庸、大學)的高頭講章,對於古往今來的多少事業、多少學問、世道人情,你是個狗屁不通!還敢大言不慚的自稱儒士,真是無恥之極!我問你:你家裡,尚有八十多歲的高堂祖母。她忍餓受凍,兩眼全瞎。儒家最重孝道,而你,不孝已甚,算個什麼儒士?」
裘南湖向上磕頭,分辯道:「八股時文之外尚有學問,在下實為不知呀!至於我的老袓母年高而受苦,完全是出於家妻不賢之故,怎麼能算作我的罪過呀?」地藏王說:「自古夫為妻綱,人間婦人們的一切罪過,若是拿到陰司來審理,首先要追究男人們的罪責,然後才論到妻子,你怎麼敢把罪責全推卸給女人?就是你三中鄉試副榜,也全靠你祖父積下的陰德,若依仗你那點兒文才,准落個狗屁不是!你還美什麼?」
地藏王的活音未落,大殿外面就傳來了鳴鑼開道的吆喝聲,聽起來還比較遠。大殿里也立刻撞響了大鐘,與外面的聲音遙相呼應。忽而,一個身穿勇字補服、頭戴虎皮帽的軍士匆匆進殿向地藏王跪稟道:「稟王爺:陽世間朱大人到!」地藏王立刻起身出迎;並命令馬面將裘南湖暫時帶往東廂房,以為迴避。裘南湖從窗戶往外偷看,只見來人正是刑部郎中朱履中。這個人他認識,拐彎兒抹角地算,還與他沾那麼點兒親戚呢。
裘南湖一見是他,氣就不打一處來,信口罵道:「他媽的!這陰司果真是個勢利眼!我裘南湖雖說讀的是爛時文、作的是爛八股,可我必竟是三中副榜的貢生啊!這個朱履中,屁嘛不是,全靠捐納銀子買了個官兒,不過是個小小的郎中,地藏王就這麼低三下四地去迎接他,真不要臉!丟身份!」他競忘了身邊還站著一位虎視耽耽的馬面。馬面聽他開口罵人,大怒,掄起手中的狼牙大棒,照他腮邦子上給了一棒子,直打得他滿口鮮血直流。裘南湖不由得大聲豪叫,這一叫,也就從昏死中清醒過來了。
裘南湖睜眼一看,依然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床。妻子兒女則正圍著他掉眼淚,說他已經昏死過去兩天兩夜了。大家見他蘇醒過來,不由得轉悲為喜。
此後,裘南湖知道自己命薄無祿相,就再也不去科場,去追求仕途。又過了三年,他真死了。......更多故事盡在公眾號:零點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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