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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牽手同牽紅絲帶,心連心共防艾滋病






主持人:

大家好,歡迎收看《名醫堂》。提到艾滋病,很多人心裡都會感到非常恐懼,認為這是一種像洪水猛獸一樣的疾病,但是在北京地壇醫院的紅絲帶之家,這裡的艾滋病感染者卻得到了家一樣的感覺。今天我們非常榮幸邀請到的是北京地壇醫院紅絲帶之家辦公室主任、護士長王克榮老師為大家講解關於艾滋病防治方面的知識。王老師,您好。 

王克榮:

大家好,您好。 

主持人:

王老師,剛才我們開場的時候說艾滋病很多人都會感覺非常的恐懼,認為它特別的可怕,是不治之症,那現在這樣的一個看法還是對的嗎? 

王克榮:

我覺得這個可能是很多人在艾滋病初期的時候,剛剛發現的時候,也就是幾十年前可能很多人會這麼想。到現在其實艾滋病它就是一種慢性的傳染病,它的發病病程比較緩慢,而且我們有了很好的藥物治療。現在的艾滋病患者其實可以像其他患者一樣,比如像高血壓、心臟病那些患者似的,他要每天都要吃藥。定期吃藥以後,保持身體健康狀態,而且他也能基本活到正常人的壽命,就是一個慢性傳染病。 

主持人:

從您嘴裡說出來這個疾病好輕鬆啊。 

王克榮:

是啊,其實這個疾病沒有那麼可怕。 

主持人:

您接觸的艾滋病感染者感染病以後,最長的存活時間能有多長? 

王克榮:

其實我認識的現在還活著的,我知道時間最長的人應該是南非的大法官艾德文(音),我看到過他,我們一起也照過相,他現在還活著。他發現艾滋病大概是1987年時候的事。 

主持人:

1987年,現在31年了? 

王克榮:

他是在1997年的時候開始的抗病毒治療。我認識他的時候應該是幾年之前了,他還在吃抗病治療的葯,身體非常好。 

主持人:

31年這個時間,我覺得確實跟您說的這樣,跟正常人的壽命其實是一樣的,如果是治療好的話? 

王克榮:

對,其實在我們國家我認識的最早吃藥的應該也是九幾年開始吃藥的,到現在還活著的,吃了20多年的葯了。 

主持人:

其實比很多的腫瘤它的危害程度要低很多,腫瘤都講五年生存率,能活過5年其實就是很不錯的了。 

王克榮:

對,其實在我們北京,特別是在大中城市在我們地壇醫院有很多艾滋病患者服藥十幾年了,因為我們紅絲帶之家就是一個關懷艾滋病患者的組織,每天有很多患者來訪,其實很多都是老病人。可能你就是陪著他,以前他在病房裡面覺得是一個小夥子,慢慢地他就變大了。就像我們以前認識的病人,有的比如他看著孩子結婚,看著孩子生孩子,現在當姥爺、當爺爺,這些人也有很多。 

主持人:

就是跟正常人是一樣的。為什麼之前大家都會認為艾滋病非常可怕呢? 

王克榮:

其實最早的時候大家認為艾滋病可怕,是因為它確實有可怕的地方。比如說我們艾滋病因為它是1981年開始發現的,我們國家發現第一例艾滋病是在1985年。那個時候其實很多的時候大家對艾滋病不是太認識,而且也沒有好的治療方法,很多艾滋病患者得病以後,因為沒有藥物治療,大家又比較害怕,看著病人一點點的可能他就去世了。發生了機會性感染,可能出現了一些像嚴重的腦炎、像肺部的感染,他可能就去世了。當時是因為沒有藥物治療,經過這些年不斷地發展,特別是在1997年我們聯合抗病毒治療,就是「雞尾酒療法」,治療艾滋病。患者服上聯合抗病毒藥以後,其實患者可以說他的生命歷程發生了重大的改變,他就可以活下來了,而且生存質量還是比較好的。 

主持人:

就是有了藥品以後,這些患者吃了葯以後,療效一般都是非常好的? 

王克榮:

療效還可以,肯定是不得病更好一些,可能吃了葯一些,可能有一些毒副反應,可能後期會有比如說心腦腎血管的一些副作用,但是整體來講作為一個患者來說,他長期的好好服藥,還有定期檢測,在醫生的指導下他還是能帶著HIV這個病毒能夠生存很多年。 

主持人:

我覺得除了服藥以外,艾滋病患者在社會上好像也會得到很多的歧視和不公平的待遇對嗎? 

王克榮:

其實現在為什麼艾滋病要反歧視,我覺得可能社會上還是存在著這種歧視現象,包括一些患者自己認為自己是有問題的。 

主持人:

自我歧視,自己看不起自己是吧? 

王克榮:

得了艾滋病絕對自己不是好人,可能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優秀,絕對自得得了病不能告訴別人,別人會看不起我。或者有些其他的人,周圍有了艾滋病患者,他會不會傳給我,他得這個病是怎麼得的啊,他是不是幹什麼不好的事了。其實HIV這個疾病它跟很多疾病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它有一個污名化,可能大部分人想起來一說得艾滋病了,可能就想好像他怎麼回事,他怎麼得的啊。因為最早這個病是在美國的同性戀群體里發現的,在我們國家可能早期發現的時候是在吸毒人群裡面。可能就是我們發現這個疾病以後,我們對它是一個不斷認識的過程,現在其實在我們國家,包括世界上其實也一樣,絕大部分感染的都是通過性接觸感染的,就像一個普通的傳染病一樣。比如像乙肝,比如像丙肝血液傳播的,就像這種疾病一樣,是經過血液傳播、性傳播和母嬰可以傳播的這麼一個慢性的傳染病。 

主持人:

您接觸的患者裡面感染途徑最多的還是通過這種性傳播來傳播的? 

王克榮:

大部分人是經過性接觸傳播的,特別是在北京、上海、重慶,一些大城市裡面我覺得性傳播占絕大多數。其實在我們國家去年大概發現了13萬多例,絕大部分還都是通過性接觸傳播的,90%多都是經過性接觸傳播的。可能這裡面有通過異性性傳播的佔大多數,還有通過同性性接觸傳播的。 

主持人:

感染患者裡面是男性居多? 

王克榮:

男性居多。 

主持人:

它還有一些什麼樣的特點呢? 

王克榮:

最近這幾年艾滋病的發病率可以說有了明顯的一個變化,我們國家最早的時候其實是在經過血液傳播的艾滋病患者相對來說比較多。 

主持人:

輸血的這些過程。 

王克榮:

比如說采供血的,比如說靜脈吸毒的人群,相對來說早期的時候比較多。最近這些年還是以性接觸傳播為主。我們就發現特別是在最近這幾年我覺得老年人的發病率,還有青年,特別是年輕的大學生的發病率還是有所上升的。 

主持人:

我在新聞里也經常看到,說大學生人群是艾滋病防治的重點人群。 

王克榮:

應該說在學生裡邊現在發病率和以前相比有了一個比較大的提升,還有老年男性裡面也有了一個比較大幅的提升,和以前相比確實發病率有了明顯的提高。 

主持人:

艾滋病是怎麼樣發現的呢?自己如果有什麼癥狀自己會有一些簡單的判斷呢? 

王克榮:

要是光看我們是看不出來這個人是不是感染HIV的,我們必須要經過檢測。經過檢測,我到醫院檢測,你跟醫生說我想查查我是不是感染艾滋病了,他可能給你做這項檢測。如果你說健康體檢,基本這裡面也沒有這一項。只是說我到醫院檢查去了,我想查這一項可以查出來,或者有些人到了艾滋病的晚期他可能發生了一些機會性感染可能會檢測出來。還有些人通過像我們國家在做手術的時候,比如輸血的時候,做一些腔鏡檢查的時候,可能要查血液傳播引起的這種艾滋病,包括梅毒、乙肝、丙肝、HIV。做這些檢查之前,要查一查HIV,可能有一些人會是這些時候查出來,還有些人是做手術,可能之前的檢測查出來的。 

主持人:

患者都是怎麼發現的呢? 

王克榮:

其實我們大部分患者的發現有幾種通道,比如我們有哨點監測,有的是在哨點監測發現的。比如說像各個大的醫院,比如我們有一些監測點,比如在性病門診,比如像婦幼的機構,有些哨點上會發現一些病人。我們現在還在做臨床治療的裡邊發現一些病人,還有我們做一些項目,比如促進這種檢測,我們也希望這種有過高危的人群可以通過自願諮詢檢測,或者到醫院知情不拒絕,就是醫生給你查一個HIV,他同意了,我們通過這種檢測也會查出來一些病人,大部分都是在醫療機構發現的。 

主持人:

其實自己很難發現,要通過醫療機構的發現,是不是有很多可能感染的這些患者並不知道自己感染了艾滋病呢? 

王克榮:

其實會有一些人自己感染了艾滋病自己不知道,所以我們聯合國艾滋病規劃署也提出來了在2030年終結艾滋病的目標,這裡邊就是2020年我們要做到「三個90%」。第一項,就是我們希望感染了艾滋病的人90%能夠被發現,我們也希望擴大這個檢測。比如說我們就建議有些高危行為的人我們要到醫療場所進行HIV的抗體檢測,可以及早地發現病情,而且及早地得到這種有效的治療。 

主持人:

如果在檢測過程中得知自己得了艾滋病,您會經常接觸到這樣的,就是被告知的這個患者的心情是不是能夠接受這樣的一個現實呢? 

王克榮:

其實患者在醫療場所檢測出來,告知的第一個人基本上是這種醫務人員,特別是那個醫生和負責疾控的這個人員做告知的會比較多。很多病人我也接觸過,因為我們主要做艾滋病患者的教育培訓、諮詢輔導,我們也會轉進來一些病人。就是剛剛發現自己是感染HIV的這些病人,轉接的接觸率也是比較多,但是告知基本都是由醫生或者疾控人員告知的,醫生告知的比較多。 

主持人:

家屬的告知是您這邊來做這份工作嗎? 

王克榮:

也不是,我們家屬的告知可能就是咱們國家不同的地方要求是不一樣的,基本上我們建議病人感染了HIV以後能夠告知自己的性伴侶,還有他的家人,特別是他的配偶。因為HIV是可以通過性接觸傳播的。但是有很多人由於艾滋病的病恥感,或者在社會上不被大多數人接納,可能很多人就不想告訴家裡人。所以我們在不同的省可能還是不太一樣的政策,有些省你發現了HIV以後,我建議你告訴你的家人,如果不告訴,可能疾控人員或者醫護人員就會建議你告訴,如果你不告訴,別的人會告訴家人。建議法律有些是這麼規定的。 

主持人:

還有這樣的規定是嗎? 

王克榮:

對,在有些省市,在北京市我們感染了HIV以後,我們對於有行為能力的人,我們是直接告訴病人的。對於沒有行為能力的人,比如特別重的病人,像小孩子我們還是告訴他的監護人。我們還是建議這個患者,就是告知他的家屬。 

主持人:

能夠自己去告訴? 

王克榮:

對,但是沒有法律這方面的要求,我們建議他告訴,我們也是鼓勵他告訴,但是有些人可能自己還是做不了這個決定,有一系列的問題,可能會害怕一些東西。 

主持人:

我在網上看到要尊重艾滋病人的隱私,就是在告知和隱私之間好像還是比較難權衡? 

王克榮:

其實告知和不告知我們認為作為一個病人來講,我們作為醫護人員來講,我們希望病人能把他感染艾滋病的這件事情告訴他的配偶或者跟他有性關係的人,因為艾滋病是一個國家法定管理的乙類傳染病,我們希望如果可能的話盡量告訴家人,因為家裡人如果不告訴,他感染了,可能失去了治療的機會,可能就像我們沒有治療的病人你的病情發展以後,可能過幾年就會從一個病毒攜帶者到艾滋病這個階段,完了再不治療,可能就會出現一系列的問題,最後意味著可能就是死亡。如果不告訴他感染了,他就會失去治療的機會。 

主持人:

確實是。也就是說艾滋病感染者被臨床上診斷出來以後,我們其實就接受正規的按流程化醫藥的治療就可以了? 

王克榮:

應該是檢測出來陽性以後,可以納入到我們國家有一個免費抗病毒治療這個關懷系統,可以有專業的醫務人員給他做後續長期的支持和關懷。比如說他可以領取免費葯,可以受到醫護人員的這種健康教育,後期的長期的跟蹤隨訪。我們作為艾滋病防治人員其實在咱們國家整個抗病毒治療系統裡面其實是為艾滋病患者提供生理上、心理上的幫助和社會上的支持,不光光是給他發一個免費葯就完了,對他還提供很多這種支持。就像我一樣更多提供心理支持和關懷。 

主持人:

也就是說我們紅絲帶之家建立的意義是嗎? 

王克榮:

對。其實紅絲帶之家和醫療機構還有一點點區別,地壇醫院從1987年開始收治第一例艾滋病患者到現在,它已經經過30多年了,我們也是在不斷地完善。現在地壇醫院在醫院內部我們叫三位一體的關懷艾滋病患者的這麼一個模式。「三位」首先第一個肯定是醫護人員,就是醫護人員比如說治療,我們有一個大的團隊,包括醫護技。大的團隊為艾滋病患者提供最好的支持,醫護技就是醫生、護士,包括我們檢驗人員,我們的藥師,就是技術這方面的人員。包括放射科、病理科,比如我們的化驗員,一個大的團隊在為艾滋病患者提供這種醫療保障和醫療支持。比如說現在我們醫院也是這些年以傳染病為特色綜合發展,很多艾滋病患者可能有外科這種需求的時候,在外邊拒診或者不方便就醫的這種行為,可能有很多病人通過各種渠道來到地壇醫院。比如他找專家,他到地壇醫院做手術,比如他到地壇醫院要給他出一個特殊的藥物治療方案,我們團隊裡面給他確診,就會提供這種比較高端的醫療支持,我們有很多大專家。 

主持人:

就是艾滋病患者得了其他的病需要做手術,艾滋病患者做手術是不是都是在我們醫院做手術,跟其他的患者比起來,在手術流程上是不是還有一些特殊的要處理的? 

王克榮:

其實給艾滋病患者做手術和給乙肝病人做手術沒有太大差別,他們都是血液性的傳染病。但是由於我們宣傳力度的有限,包括有些醫護人員對於艾滋病的認識可能還有待提高,病人會遇到拒診的問題。因為現在患者越來越多了,現在我們確診的患者咱們國家應該有80多萬了。作為這個群體有各式各樣的需求,像我們經常轉接的病人比如骨科的、神經外科的、泌尿外科的、眼科的,就是各類的病人都有。 

主持人:

明白了,您剛才講還有什麼放射科,我在想艾滋病您不是說吃藥就可以了,怎麼還得有放射科處理呢。 

王克榮:

比如你病情特別重的時候,你出現了肺炎,比如說像沒有治療的有些患者CD4特別低,出現了機會性感染得肺炎了。我們比較有經驗的醫生可能一看就能看出來,他大概是什麼菌感染。比如醫生會有一些經驗,像我們呼吸科的主任就做我們病人的支氣管鏡,給HIV陽性的病人,他做了很多例,他就很有經驗。就是一個專業的發展,可能會帶動其他學科是一起發展的,所以我說我們地壇醫院治療這個艾滋病它是一個團隊,而不是某一個人,會有一些帶頭人,像我們張傅傑主任、我們的趙紅心主任,很多大的主任是走到頂尖,他底下還有很多人在一起,一個團隊在一起。這是我們三位一體裡面的一個醫療。我們紅絲帶之家其實它和醫療還是有區別的,我們的使命是「與愛同行,共享生命」,它更多的是做艾滋病患者的這種教育者、陪伴者、支持者。我們可能給病人更多的是心理支持和關懷,我們為病人做的可能就是給他們做培訓,包括明天我們會給他們做教育培訓、做諮詢輔導、我們做陪伴,解決病人的一些困難,做一些關懷。我們主要做一些干預,幫助病人做一些告知,主要做這方面的工作,和醫生工作有一些些差別,更像艾滋病的醫務社會工作者,更偏向於這麼一個角色。我們還有一大塊我們的同伴,我們也叫CPO小組。我們會有一些同伴是經過治療以後,身體比較好,他自己經過我們的培訓以後,自己以同伴的身份為艾滋病患者提供支持。比如說感染的經歷,自己這種心路歷程,對服藥的副作用,他是怎麼堅持過來的,他是怎麼接受抗病毒治療的,對一些事情他是怎麼想的。其實在我們紅絲帶之家這些同伴他是患者的榜樣,可能這個病人來了以後就會說,他也是病人和我一樣,很多時候他就有一種天然的親情感。我好好治療,可能像他一樣。紅絲帶之家的同伴就是為患者提供了同伴的支持,和我們醫護人員其實不一樣,它起到了我們起不到的作用。所以,我覺得同伴是不可替代的。 

主持人:

我們現在紅絲帶之家到現在成立了多少年了?有多少這樣的家庭的患者? 

王克榮:

紅絲帶之家其實最早是1999年1月份成立的。 

主持人:

19年了? 

王克榮:

對,它是在2005年的時候在北京市民政局註冊,之前只是在醫院的內部,2005年註冊為北京紅絲帶之家。到現在註冊,2005年到現在是13年了。我們北京紅絲帶之家是在2012年的時候經過第三方評估獲得了5A級社團的這麼一個資格認證,在2017年通過了5A級的複評,應該說它是我們國家展示對艾滋病患者關懷、支持的一個窗口。 

主持人:

現在有多少患者在我們的紅絲帶之家裡面? 

王克榮:

現在我們隨訪的患者是7000多人,平時我們每天大概接待的患者,多的時候有60多個,少的時候40多個人,大概50人左右。因為紅絲帶之家主要對艾滋病患者和家屬開放的,我們有一個志願者的團隊在這為大家提供關懷和服務。志願者團隊裡面有醫護人員,我們社工,我們有天主教的修女,我們還有同伴,有的時候有大學生志願者。它是一個團隊在為大家提供服務。 

主持人:

您剛才講有40到60人來到我們紅絲帶之家,接受服務主要是做心理上的疏導或者怎麼樣的呢? 

王克榮:

其實每個人的需求不一樣,有個性化的需求。比如說老的病人,比如他吃藥很長時間了,他可能到這來到家裡來坐坐。 

主持人:

聊會兒天是吧? 

王克榮:

對,就像一個大客廳一樣,他坐在這裡邊,基本上都是患者,這裡邊是一個沒有歧視的這麼一個環境,大家可以敞開心扉。比如我也是患者,你也是患者,我們這邊有志願者,有我們的工作人員。大家一起聊的話題會不一樣,有的人可能到這來,特別是老患者就是看看老朋友,問問現在吃藥怎麼樣,你現在有沒有什麼問題。也有些病人來了就是求助的,比如有住院的病人,過來以後家屬可能就會問,我照顧他會不會傳染上艾滋病呢;有的人說我的手破了,我照顧他要不要帶手套;或者我們家孩子有什麼什麼問題。特別是一些相關於這種壓力,這種焦慮、恐懼這些情感上的東西可能會更多一些。也有一些病人可能是經濟問題,我們有些病人到這來,其實家裡特別困難,我們到醫院沒有檢測費能不能幫幫;可能些患者來了以後,就是詢問一些我是在外地治療的,我想來北京治療可不可以;有些病人來了問我拿葯了,還沒有吃藥,現在想吃藥應該怎麼走這手續;還有的病人是我們新入組的病人,這個葯不知道怎麼吃,我們經過培訓的志願者會講,包括護士會跟他講這個葯應該怎麼吃,注意服藥依從性,還有一些CD4比較低的病人過來了,我們給他講一些生活上的注意事項,各式各樣。 

主持人:

就是努力提升艾滋病患者的生活質量是吧? 

王克榮:

應該說我們是提高艾滋病患者的生活質量,從生理、心理、社會幾方面做陪伴。也有些病人來的時候就是心理壓力特別大,剛剛感染。可能他在我們那坐一坐,有些人壓力特別大的時候他會情緒不太穩定,這個時候我們可能會陪陪他。有些人過來拿一些相關的書籍看一看。 

主持人:

我看有很多國家領導人,包括還有很多明星,都去您的紅絲帶之家參觀或者做一些公益方面的事情? 

王克榮:

是的,因為紅絲帶之家有很多的品牌項目,像艾滋病宣傳員,包括形象大使都參與了一些活動。在紅絲帶之家有兩面背板牆,有一個背板牆就是領導的關懷,包括我們2003年的時候溫總理是第一次到北京紅絲帶之家。當時我們還沒有註冊呢,到紅絲帶之家以後,其實我現在印象非常深,他是在地壇醫院我們皮膚科門診那宣布的國家「四免一關懷」的政策。當時因為剛剛國外有葯了,我們國家剛進口了一些。那個葯特別的貴,每個月大概就得兩萬多塊錢,一般人都吃不起。 

主持人:

太貴了。 

王克榮:

是,太貴了。當時我覺得溫總理和我們每個人握完手以後,就站在那講國家要給艾滋病患者免費治療。我特別特別的激動,真是眼淚在眼眶裡邊。就會想起來以前去世的那些病人,我就在想他們要能活到今天多好啊,就能吃到免費葯了。 

主持人:

讓我們想到了一個電影,最近有一個《我不是葯神》這個電影,雖然不是艾滋病這個病,但是也有類似的這種感受。 

王克榮:

對,其實紅絲帶之家從過去的1999年成立,可能就是我們講為艾滋病患者提供一個能說話的地方,就是特別簡單的這麼一個心愿。到現在為艾滋病患者提供綜合支持和人文關懷,包括給一些患者籌資。我們有很多品牌項目就有一個專門針對貧困艾滋病母親的項目,我們叫「人人參與、共築大愛」,其實這個是彭大使到荷蘭去命名的一個鬱金香,我們是有一個公司和我們合作,其實也是特別關注艾滋病防治工作。就是我們籌款大概籌了30多萬元,專門幫助貧困的媽媽,就是貧困的孕婦。專門幫助這種貧困的孕婦,讓她能生一個健康的寶寶,做母嬰阻斷,包括給她支持奶粉的費用。其實你看著那些特別困難的媽媽,她們也能夠和我們正常人一樣生活孩子,帶著孩子一起長大,因為她會經常來,看著孩子長起來,其實心理真的是特別欣慰。 

主持人:

我們紅絲帶之家除了在醫院裡面做這樣的活動,是不是也會像河南等高發的地方去給他們做醫療的支持和服務呢? 

王克榮:

其實也是去過很多很多地方,特別是一些專家走得更多。我們第一次去其實是受了衛生部的委託,就是遏制一個艾滋病村的死亡率。很多年之前了,現在想起來其實十幾年之前的事情了。當時因為我們做艾滋病工作比較早,也是這個團隊被派到了這個村子裡邊做艾滋病防治工作,其實效果非常好。 

主持人:

所以做得事情非常的多,我覺得特別的有意義。您說得我都想去您那做志願者了。

王克榮:

好啊,好啊。其實我們最近這些年我們這個品牌項目里,因為患者越來越多,我們是幫助的是貧困患者的更貧困的人,比如我們建的女性小組、老年小組,比如我們的關於兒童的,比如我們的母嬰阻斷的項目,還有我們的2+1進高校關注大學生的項目,做得都挺不錯的。最早的時候因為紅絲帶之家本身是一個小的機構,也沒有太多的資金,我們在2010年開始在黨委的支持下,號召地壇醫院的醫護人員,黨員團員獻愛心,到現在已經累積這麼多年,給我們受艾滋病影響的兒童和貧困的母親捐款已經捐了30多萬塊錢。 

主持人:

只是咱們醫院自己的醫護人員捐款? 

王克榮:

對,我們自己的醫護人員。 

主持人:

其實社會上應該也有一些捐助和一些志願者來幫忙大家吧? 

王克榮:

我覺得最近這幾年可能是隨著社會的發展,特別是一些企業家關注到艾滋病這個領域也會有捐助,但是早期的時候確實是資金非常困難。 

主持人:

都是靠自己人籌款建成的,一路走來是非常的不容易的。 

王克榮:

還好吧。 

主持人:

主要是您樂在其中。 

王克榮:

其實我感覺做艾滋病工作真是沒有外人想像的那麼不容易,我覺得這二十幾年走過來覺得自己能為社會做點什麼,能為別人做點什麼,感覺工作還是很有意義,很快樂。沒覺得好像特別辛苦,還真是沒有感覺到。 

主持人:

但是大家都有一點特別會關注經常跟艾滋病接觸的人,尤其是醫護人員自己的這種安全、防護的問題,這方面會不會要特別注意呢? 

王克榮:

不用特別注意,作為我來說,我覺得不用特別注意。因為我們不像咱們在病房裡面或者我們在門診和病人有一些侵入性的操作,發生的這種職業暴露的機會可能多一些。我們在紅絲帶之家作為我們和志願者,我們和艾滋病人在一起,就是像我們跟家裡人在一起一樣,可能我們就是正常的這種接觸。比如說有時候一起吃飯、一起談話,可能有些問題我會照顧他,就是離得比較近。其實我覺得在紅絲帶之家裡邊發生職業暴露我覺得幾乎是沒有。

主持人:

您覺得還是很安全的,沒有問題。 

王克榮:

對,我覺得很安全,但是在醫療場所裡邊我覺得在病房、在門診,可能在進行這種操作的時候要注意這種職業防護。在紅絲帶之家呢,本身就像一個家裡的客廳一樣,就像我們每個人在家裡一樣,我覺得可能是不同的人有些人是感染者,有些人可能不是,我們在一起是非常安全的。包括用電話,我們坐在一起聊天、一塊吃飯,這絕對不會感染。 

主持人:

在未來您覺得紅絲帶之家還有什麼樣的規劃和計劃? 

王克榮:

我覺得紅絲帶之家現在可能就是說我們從病人需求什麼我們提供什麼,我們慢慢走到了一個醫務社會工作的這麼一個工作的角色上,我們希望紅絲帶之家能夠在艾滋病防治領域起到一個示範和引領的作用,我們也希望更多的地方有像我們一樣這個志願服務團隊為基層的艾滋病患者提供這種綜合支持和人文關懷,能夠讓患者通過紅絲帶之家不僅感受到社會和國家對艾滋病患者的關懷,更能學到更多的技能和知識,讓患者和他們的家屬能夠正確認識艾滋病,能夠提高他們的生活質量。 

主持人:

能夠正確認識艾滋病,這是我們一起要做的工作。 

王克榮:

是的。 

主持人:

最後王主任也請您再給我們的網友朋友做一下總結,在艾滋病防治方面再給大家一些意見和建議好嗎? 

王克榮:

好,謝謝。艾滋病是一種慢性的傳染病,它的傳播途徑只有三條:一個是性接觸傳播,一個是血液傳播,一個是母嬰傳播。我們絕大多數的人在現在感染艾滋病是通過性接觸傳播的,我特別希望廣大的網友們和社會大眾能夠正確認識艾滋病,如果你身邊有艾滋病患者能夠接受他們。請記住日常接觸是絕對不會傳染艾滋病的,艾滋病只是一種慢性的傳染病,我特別希望我們醫護人員其實作為一個橋樑和紐帶可以把這個社會大眾和艾滋病患者聯在一起,在我們國家這個改革開放的今天,艾滋病患者和家屬特別是艾滋病患者也和我們老百姓一樣能夠感受到我們國家改革開放的成果,能夠和我們共創健康中國,共享健康中國。謝謝大家! 

主持人:

好,王主任說得太好了,再次感謝王主任做客我們本期《名醫堂》節目,我們這期節目就到此結束了,下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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