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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桂秋《唐文治、唐慶詒父子與崑曲》

原標題:劉桂秋《唐文治、唐慶詒父子與崑曲》


劉桂秋, 江南大學人文學院教師,副教授。



唐文治先生別墅書院茹經堂 樂藝會資料


很多人都知道,唐文治先生在民國時期曾先後擔任交通部上海工業專門學校(今上海交通大學)和無錫國學專修學校的校長,是近現代經學大師、教育大家。但卻可能少有人知道,唐文治和崑曲也關係頗深,在吳新雷主編的《中國崑劇大辭典》中,唐文治被稱為「曲友名家」,並列有專門詞條予以介紹。


唐文治先生像


唐文治原籍江蘇太倉,而太倉與其緊鄰的崑山正是崑曲的發源地。明朝嘉靖年間,流寓於太倉的戲曲音樂家魏良輔對原有的崑山腔的聲律和唱法進行了改革創新,造就了一種細膩優雅、集南北曲優點於一體的水磨調,通稱崑曲。正是因了這層關係,唐文治自小就是一個崑曲的愛好者和痴迷者。當年在一些崑曲演唱的場合,時常能見到他的身影。1920年6月下旬,上海《申報》連續刊出天蟾舞台的海報,打出了蘇州三大崑曲名班「大章、大雅、全福三班合演」的廣告。這次演出活動歷時五十八天,共演九十多場,可謂盛況空前[注一];而唐文治和書畫家吳昌碩等許多滬上名士都親臨觀劇。對此,著名評書藝人、作家姚民哀(字天亶)當時曾撰文記載:


崑劇開演以來,余往觀數四,醉心者大不乏人。若唐蔚芝(文治)先生、吳倉碩先生,皆系士林碩彥,歌壇舞榭中不易見蹤跡。而近日之天蟾,乃時有唐、吳二老在座,可謂不負崑曲之價值矣。蔚老更撰聯以寵之。」[注二]


到了1935年夏間,時任無錫國專校長的唐文治應表甥陳劍剛之邀,曾專程由無錫赴崑山聽崑曲。後來他在《茹經先生年譜續編》中對這次崑山之行作了如下的記載:


六月間,崑山表甥陳劍剛邀余往聽崑曲。爰赴崑山一游,謁歸震川先生墓,並游繭園,頗舒暢。劍剛亦作一園,名劍園,有白蓮綠竹,鋪草地,雅潔無纖塵。余贈聯云:「三更月朗蓮花白,萬盞風流竹葉青。」因劍剛善飲,故用酒名夾寫,摹繪景色雲。


無獨有偶,其子唐慶詒在次年的八月下旬,也曾赴崑山觀聆上海昆班仙霓社所演唱的崑曲,並且在陳劍剛家後院湖亭內見到了父親去年所撰的聯語。他後來也在自己的回憶錄中記載了這次崑山聽曲之旅:


八月下旬,往崑山聆仙霓社崑劇,有蘇滬士女多人客串,行頭侈麗,唱工尚可。晚宿陳劍剛襟兄家。後院湖亭內,有吾父所撰一聯云:三更月朗蓮花白,萬醆風流竹葉青,極即景生情之妙。[注三]


聽曲之外,還有自己唱曲。作為一代經學大師和教育大家,在公開場合,唐文治給人留下的印象是莊嚴端肅,甚至會讓學生晚輩覺得既敬且畏。可是他在閑居時,尤其是在與一些執友故舊宴聚暢敘時,還會表現出他詩曲酬唱、談笑風生、頗富閑雅之趣的另一面。現代掌故大家鄭逸梅曾在一篇文章里記載:「每逢假日,(唐文治)常邀一些名宿來家,觴詠竟日,猜燈謎,行酒令,唱崑曲,最喜背誦吳梅村《鴛湖曲》,至『芳草乍疑歌扇綠,落花錯認舞衣鮮』句,為之擊節不置。」[注四]



唐文治先生別墅書院茹經堂 樂藝會資料


1920年下半年,唐文治辭去上海交通大學校長職務,定居於無錫,不久出任無錫國專校長,前後長達三十餘年。據無錫國專的早期學生回憶,唐文治逢周日在無錫前西溪的住宅中,經常會邀宴無錫國專的教職員們,既以酬答同僚們教育工作的勤勞,又直接了解學校業務的全面動向。而酒後的餘興,便時常會拍桌高唱《牡丹亭》的《驚夢》和《長生殿》的《小宴》。錢仲聯是無錫國專的第三屆畢業生,後來又曾任教於該校,他後來也回憶說:「三十年代中葉,有一段時間,國專的教師每逢周末還同去唐文治先生家聚餐,輪流作東,稱之為『羅漢請觀音』。酒酣興高,唐文治先生還時常吟誦詩文,清唱崑曲,於是氣氛活躍,滿座盡歡。」[注五]下面是三個有確切記載的唐文治於酒酣興濃之際清唱崑曲的事例:


一是1930年6月9日晚,無錫國專第五屆畢業生假座唐文治府中,設筵款待教職員。唐是晚興緻極濃,於席上歌《何日醒》數闋,又唱崑曲《小筵》《八陽》各一段;席散後,又唱《凱旋曲》一段。有一在座者後寫文刊於無錫的報紙,詳記當時情景:


國學專院第五屆庚午級畢業同學,於九日晚,假校長唐蔚老府中,設筵款待教職員。不佞忝列末座,是晚畢樂[業]生中有數人因事未參加外,其餘均列席,聚數十人於一堂,飛觴醉月,舃履交錯,雖雲臨別,備極歡娛。崑曲、京腔、唱歌、行令,不一而足,笑聲掌聲,時如雷動。爰濡筆記之,藉留鴻爪雲耳。


學徒滿師謝師酒 張君功元戲謂:「凡學徒學藝,幾年學成,必備酒謝師。今吾輩亦因三年滿師,所以今日謝謝各位老師父。但吾人所學之藝,全在肚裡的。」


唐蔚老精神矍鑠 未入席前,蔚翁囑不佞踏琴,彼歌《何日醒》數闋,聲調高爽,節拍亦合,老當益壯,畢竟不凡。


京腔崑曲一齊來 席中首由中桌發起請蔚老拍崑曲,翁慨然諾。遂唱《小筵》一段,嚼字正確,響遏行雲。繼之為侯敬輿先生之《疑讖》一段,音調亦佳。旋由同學提議,請巢箴君唱京劇《張松獻圖》,唱得字字有力。旋由不佞歌珠簾寨太保傳令一節,不過湊熱鬧耳。少頃,不佞提議請蔡味畬先生喊口令,群皆拊掌贊成,蓋蔡先生為本校軍事教員也。卻之不得,乃喊「立正、稍息」,以下忽不響了。不佞曰:「虧得稍息,假使立正後不喊下去,他們不將腿酸乎?」眾大笑。後孫、陸、馮三先生以無擅長,故請蔚老代唱崑曲《八陽》一段,珠圓玉潤,較前更佳。至此,諸同學咸請徐管略先生讀王(安石)文,因其在校教王文也,否則唱曲。徐君均不從。蔚老謂還是請徐先生說常熟白罷,徐先生乃將學崑曲而未成之一段事迹說明,常熟口音,另有風趣。後有許君壽平先生歌《連環套》《黛玉葬花》各一段,凈旦咸宜,難得。次則為張君功元之鳳陽調唱以賣梨膏糖腔,音聲畢肖,大家捧腹。最後行一唐宋八大家酒令,蔚老為主考官。於是一片聲報子也、高中也、謝主考也,笑聲疊作,興盡乃止。


凱旋曲聯進頌詞 席散後,由不佞拊琴,蔚老唱《凱旋歌》一段,唱畢,語諸生曰:諸君前程努力,萬事凱旋。眾鼓掌。


通音訊最後希冀 最後不佞起向諸同學曰:今之任何學校,每逢學生畢業以後,脫離學校,遠走高飛,恆少通聲氣。今請在席諸君,以後務希魚雁常通,則母校幸甚。[注六]


《新無錫》上的《師生臨別聯歡宴》


二是在1931年下半年,唐文治以重酬禮邀近代著名詩人、學者陳衍(號石遺)來無錫國專任教。陳衍甫至無錫,唐文治即「招飲並侑以崑曲」[注七]。


三是1935年7月13日,現代著名學者、作家錢鍾書與楊絳在無錫七尺場家中舉行婚禮。唐家和錢、楊兩家有著多重的關係:錢鍾書之父錢基博當時是無錫國專的教授;唐文治之子唐慶詒的夫人俞慶棠是楊絳曾就讀過的蘇州振華女校的校董;而錢家所在的七尺場和唐家所在的前西溪又離得很近,錢鍾書與其堂弟錢鍾韓小時候常在錢基博的帶領下去唐家拜謁唐文治,所以唐文治理所當然地成了這次婚禮的座上賓。據楊絳後來回憶,在婚禮上唐文治和唐慶詒「父子唱崑曲《長生殿·定情》助興。」[注八]


上文敘及的聽曲、唱曲的事例中,所出現的主人翁,不僅有唐文治,有時還有他的長子唐慶詒。唐慶詒早年留學於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後來長期擔任上海交通大學的英文教授。受其父祖輩的影響,唐慶詒同樣對崑曲、京劇等戲劇藝術十分喜愛迷戀,且有相當的功底造詣。





唐文治先生別墅書院茹經堂 樂藝會資料


中年時期,唐慶詒因目疾而致盲,晚間抑鬱無聊,常學唱崑曲,起初請吳門趙桐壽吹笛伴奏,後又請俞振飛、殷震賢教曲,還參加過賡春社的票友活動,唱過《小宴》、《驚變》和《拾畫》等十餘齣戲。而許多聽過唐慶詒講課的人,都說他講課朗讀有如唱歌,有音樂感,大概除了天賦美嗓以外,還得益於練唱吐字發聲都極其嚴格的崑曲和京劇[注九]。

民國時期,在和唐文治、唐慶詒父子都有交往的人士中,有一位李廷燮,是崑曲的資深愛好者,當年時常在家中舉行崑曲票友的小型曲會。據李廷燮的兒子後來回憶,在曲會上「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唐慶詒,他是無錫國學專修學校校長唐文治(字蔚芝)之子,交通大學英文教授,文采出眾。那時他因家族遺傳,已經失明,但他唱的《八陽》(筆者按:即崑劇《千忠戮》中的一折《慘睹》,因其中八支曲辭最末都是「陽」字,俗稱《八陽》),真可謂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注十]1948年農曆正月,由唐文治及門弟子薛桂輪等人發起,上海大中華唱片廠為唐文治灌制讀音片,共灌制正集唱片十張,通用集五章。這些灌音片所收錄的,大多數都是唐文治用他那富有特色的吟誦法(即所謂「唐調」)吟讀的古代文章、詩詞;唯獨其中有一張,灌錄的是唐文治、唐慶詒父子共唱的崑曲《長生殿·小宴》。有了這張唱片,乃使今天之人,尚能聆聽得到這對父子當年唱崑曲的聲音。



唐慶詒先生像


1924年,唐文治曾寫有一篇《學校論》,文中論述學校教育之本,其中之一便是「習禮樂」,他說:「然則禮樂者,非特治國之先河,抑亦教育之良器也。今之學生……性情曷為而囂張,氣質曷為而踳駮?不習樂也……古樂雖亡,亦宜就律品之可考者,播為笙歌,遞相教導,直而溫,寬而栗,剛而無虐,簡而無敖,庠序之士,有不履中而蹈和者哉!」[注十一]基於這樣的禮樂教育觀,崑曲對於唐文治來說,便並不僅僅只是飯余酒後的遣興節目和作為文人學士的閑情雅趣,而是注重研究和挖掘其所具有的美育和教育功能。


1947年,唐文治與被稱為近代三大麴家之一的王季烈(字君九,另兩人為吳梅和俞宗海)發起成立崑曲社——正俗曲社,約請蘇、滬曲家張紫東、徐凌雲、居逸鴻、管際安、李廷燮等數十人入社,共襄盛舉。此社成立之初衷,是想就清人所撰劇作精選百折,自製歌譜,總題為《正俗曲譜》,分作十二卷次第出版,但因故僅印行了「子輯」和「丑輯」後便告中輟。到了1949年春,王季烈寫成《人獸鑒》傳奇八出,與唐文治的《茹經勸善小說》合刊,由正俗曲社出版。《人獸鑒傳奇》由《原人》、《著書》、《解慍》、《說法》、《救世》、《去私》、《勸善》和《大同》等八個單折短劇構成,是近代最後幾部依崑曲曲律譜寫而成的劇作之一。顏惠慶在《〈茹經勸善小說〉、〈人獸鑒〉傳奇譜合刊序》中敘此書之緣起云:「……茹經先生以儒林丈人,為人倫師表,惄焉憂之,撰有勸善小說八則。吾友螾廬(螾廬是王季烈的號),與先生同具拯民水火之深心,精南北曲,著述甚富,以為聲音之道,感人最深;移風易俗,莫善於樂。擬選昔賢提倡忠孝節義之曲百折,譜以行世,名曰《正俗曲譜》,分為十二輯,月刊一輯。乃甫印兩冊,因病中輟。茹經先生聞而惜之,謀藉眾擎之力,續成斯舉;更囑螾廬撰《人獸鑒》傳奇八折,載入譜中,為世人修身養心之助……。」[注十二]這段文字清楚地說明:《正俗曲譜》是唐文治和王季烈共同商議而刊行的;王季烈《人獸鑒》傳奇八折的撰寫,亦是由唐文治所促成。而《人獸鑒》與《茹經勸善小說》的合刊,也是和唐文治一貫提倡的禮樂教育觀及「正人心,救民命」的教育宗旨高度一致的。




《茹經勸善小說 人獸鑒傳奇譜合刊本》


除此之外,注重崑曲這一類藝術形式本身所具有的美育、教育功能,也在唐文治自己的教育、教學生涯中有所體現。上海交通大學畢業生、後來曾繼任交大校長的凌鴻勛曾撰文回憶自己在交大的讀書生涯,文中說:「唐監督把教務的事和聘請教授等事都交給教務長去辦理。他自己除了注意學生的品德和國學外,還注意於學生的課外活動,這是非常難得的。例如體育、拳術、演講、辯論、音樂等,別的官立學堂多不注意,但他都極力提倡。」[注十三]正是在他的提倡下,上海交大於1915年成立了學生社團組織——南洋學會,其中的遊藝部便專門設有崑曲股。另據其門生回憶,唐文治在執掌上海交大校政時,對於學生,既嚴又親。他對各班學生的情況,了解甚詳;因其本擅崑曲,所以能將各班學生的姓名、習性,編為歌謠,擊節高唱[注十四]。而前文提及的唐文治富有特色的古詩文吟誦法,即所謂「唐調」的形成,也和他擅唱崑曲有很大的關係。曾有專精於吟誦之學的學者,對「唐調」進行過深入分析,認為唐文治對古文的吟誦,可分為「基本音調一」和「基本音調二」。其吟文的「基本音調二」和他吟詞的音調,具有三個特點:一是具有江南民間音樂風格,二是採用「角調式」,第三就是類似崑曲音調[注十五]。


注釋:

[注一]參見吳新雷、朱棟霖主編:《中國崑曲藝術》,江蘇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第152-153頁。又據該書揭載:「其實此時大章、大雅早已歇班,只因當時全福班在滬演出不景氣,便假借大章、大雅原有的名氣來吸引觀眾。當年七月二十七日《申報》發表天亶《南部枝言》,揭示其內幕說:『天蟾台主趨時所好,遂赴蘇邀集昆伶來滬開演。海報上所謂三班合演者,欺人語耳。此中人才,大約全福、瀛鳳兩班舊人居多。所謂大章者,僅一唱外角之吳炳祥,為大章坐科弟子;所謂大雅者,沈斌泉之父,昔為大雅班二路角色。彼等遂藉此微因,標為三班合演,冀可以號召座客。』」


[注二]天亶:《南部枝言》,《申報》1920年7月28日第14版。


[注三]唐慶詒:《憶往錄》,1948年12月印行,第33頁。由《憶往錄》的記載推斷,唐文治上年去崑山所聆,或亦為仙霓班之崑曲。仙霓社是上世紀三十年代初由「傳」字輩崑曲演員在上海發起成立的昆班。王業《崑山腔與崑山傳人》(《崑山文史選輯[上冊]》)一文中說:「因為崑山是崑劇的家鄉,所以也是『仙霓社』每年必來之地。」


[注四]鄭逸梅:《經學大師唐文治》,《鄭逸梅選集》第6卷,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162頁。


[注五]錢仲聯著、周秦整理:《錢仲聯學述》,浙江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1頁。1934年錢仲聯曾寫有一詩《雨中宴蔚芝師、石遺丈於西溪》,在唐文治之住宅前西溪而由錢仲聯宴請,便當是屬於這種「羅漢請觀音」。


[注六]黃紫城:《師生臨別聯歡宴》,《新無錫》1930年6月12日。


[注七]陳衍:《石遺室詩話·石遺室詩話續編》卷一,人民文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550頁。又無錫國專的早期畢業生張壽賢,也曾經回憶到唐文治與陳衍對飲時高唱崑曲的情景:「……一日,與陳石遺師對飲,酒半酣,先生為歌南曲,多高則誠、王美陂妙選,至雄壯處發音嘹亮,欲震屋瓦。」見張壽賢《校長唐蔚芝先生敷教治學記》,《唐文治先生學術思想討論會論文集》,蘇州大學1985年鉛印本,第70頁。


[注八]吳學昭:《聽楊絳談往事》,三聯書店2008年版,第99頁。


[注九]參見奚兆炎:《雙目失明的交大才俊唐慶詒》,《檔案春秋》2008年第8期。


[注十]李瑞驊:《八十憶語—一個早期歸國工程師的自述》,山東畫報出版社2006年版,第4頁。

[注十一]唐文治:《學校論》,《茹經堂文集三編》卷二,上海書店1996年版。


[注十二]顏惠慶《〈茹經勸善小說〉、〈人獸鑒〉傳奇譜合刊序》,見唐蔚芝、王君九編著《茹經勸善小說、人獸鑒傳奇譜合刊本》,正俗曲社出版,1947年。


[注十三]凌鴻勛:《我進南洋的前前後後》,見黃昌勇、陳華新編著:《老交大的故事》,江蘇文藝出版社1998年版,第273頁。


[注十四]參見徐湘亭:《老教育家唐文治先生事略》,《無錫文史資料》第四輯。


[注十五]參見秦德祥:《「絕學」探微:吟誦文集·「唐調」簡析及其他》,上海三聯書店2010年版,第148頁。


本文已經獲得作者授權發布

本文原刊《四川戲劇》2014年11期,現略有增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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