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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捐贈眼睛後,我每天都能收到來自捐贈者父親的一份榴槤漢堡

1

「最近我發現有人跟蹤我。」

報案的是一個年約二十的女孩,名叫小果,在一間超市上班。

「具體說說?」我媽提筆開始記錄。

小果從地上拿出一個袋子,裡面是一個漢堡。她說,「有時候我打開家門,或者在店裡盤點的時候,抬起頭,就會看到一個漢堡。」

「你喜歡吃漢堡嗎?」我媽問。

「不喜歡。」小果搖搖頭,她指指桌面上的漢堡,「而且這個漢堡挺臭的。」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綿柔且攝人魂魄的怪味,是榴槤。

根據小果提供的證詞,有個神秘人每周都會在小果工作的地方或者家門口放一個漢堡,時間不固定,有時候小果是早晨收到的,有時候是夜間收到的。所以小果肯定有個人在跟蹤她,還是有點變態的那種。

小果沒有男朋友,也沒有什麼朋友,在超市上班,長相、身材、魅力大約61分,普普通通,平平常常。而最近遇到的這事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她每天都過得提心弔膽,彷彿老是有一雙眼睛在暗中觀察著她,她怕有什麼危險,所以來報案。

而根據法醫的檢驗,「這是一塊單層吉士漢堡,無毒,還加了榴槤。」法醫舔舔嘴,他喜歡吃榴槤。

按照常理遇到這種跟蹤偷窺狂的案件,處理的方法很簡單,派人保護小果,暗中抓到送漢堡者,完事。不過我媽卻說,「你知道犯人會什麼時候送漢堡嗎?貼身保護,怎麼保護?24小時或者更長,那要耗費多少警力勞力?」我媽是一個把警隊當成自家生意經營的好探員,她將油封紙打開,檢查著這個漢堡。

「這是一款麥當勞的漢堡。」我媽說。

「還是一款沒有加番茄醬的漢堡。嫌疑犯製作漢堡的方式很特別,用新鮮的榴槤取代番茄醬,讓漢堡吃起來獲得專屬滿足的口感,榴槤很新鮮,應該是泰國的山貓王,漢堡也很新鮮,裡頭的牛肉餅還沒有變酸,酸黃瓜還有點脆,應該沒超過八小時。所以嫌疑犯是剛從麥當勞買了漢堡,加了榴槤,再去送給小果的。」

在1997年一個城市只有一座麥當勞,我媽判斷,嫌疑犯就是一個去麥當勞買單層吉士漢堡的人。

「每天有這麼多人在麥當勞買吉士漢堡,怎麼查?」我問。

我媽一個栗子手叩在我頭上,「陳金水,你都來警隊半個月了,還沒點觀察能力嘛,你沒發現這個漢堡沒有加番茄醬?番茄粘附在漢堡上是很難抹去的,所以這個嫌疑人點單層吉士漢堡的時候會特別交代店員——來一個單吉漢堡,不加番茄醬。」

為此我媽做出重要決定,安排我和探員庄文靜進入麥當勞,等待那個買單層吉士漢堡不加番茄醬的神秘人。

2

每個麥當勞的門前都會立著一個金色的充氣拱門,在1997年的時候它還是叫麥當勞,到了2017,改名金拱門,而在我生活過的2022年,採用美式後綴前置的叫法,再次更名為拱門金。

麥當勞的店員告訴我們,他們每天會遇見很多人,每個客人的要求都不一樣,有的會用薯條配合玉米濃湯,有的會用臭豆腐混搭巨無霸,還有的叫我們煮杯可樂給他加胡椒粉說可以治感冒,「至於你說的要漢堡不要番茄醬這種吃法,我倒是遇到兩個。

「這兩人都是男的,一個是在晚上十二點,我們快打烊的那刻來,還有一個是早上九點,我們店開門的時候他來。」麥當勞的店員說。

此時已是夜晚八點,我和庄文靜坐在麥當勞里等候那個夜晚十二點來的神秘客人。

這是一間二層樓沿街的麥當勞。裡頭坐著很多客人,有個男的手裡拿著本書,有個女的帶著一支紅玫瑰。

1997年是BBS論壇火熱的一年,如果想約網友見面通常都會選麥當勞,BBS論壇不支持發照片,人們也沒有手機,所以在未見面前誰都不知道對方長的什麼樣,這是一種非常有心跳的感覺,時常會被對方的長相嚇出心臟病。

靠窗的一排位置上坐滿了溫書的學生,每人手裡一杯熱紅茶,這是標配。幾個抽煙的男同學會把香煙插在吸管上,吸管插進空可樂罐里,吸一口吸管,吐一陣快活的煙。

有個小男孩在吃薯條,爸爸說,「下次再考一百分,我還給你買開心樂園餐。」小男孩抓著手裡的大雄公仔,他還想要一個哆啦A夢。

其實回憶就是由一個個片段拼湊成,而在一個個溫暖的場景中發生。

此刻庄文靜坐在我的面前,正在聽隨身聽。庄文靜很喜歡聽歌,她很安靜,或者說很悶,從不和我說工作以外的事情。每次我想和她聊點什麼,她就會冷冰冰地回一句,「我們倆,一個FM,一個AM,頻道不同,沒什麼好聊的。」

庄文靜會用餘光看四周的每個人,而後糾著眉,我想庄文靜是個有心事的人。正欲求證之際,聽見三長二短的按鈴聲。

這是麥當勞的店員給我們的暗號,三長兩短,代表那個買單層吉士漢堡又不加番茄醬的人出現了。

他就站在我們面前,戴一副小眼鏡,梳著一個小分頭,瘦瘦的,穿著一身黑皮衣。他叫痞子貓。

「打包一份單層吉士漢堡,記得不要加番茄醬!」痞子貓二十來歲,說話有些老成。

隨後他接過有餘溫的紙包,豎起皮衣領子,走入初秋的街市中。

我在後頭跟著痞子貓,路邊一間球鞋店,匡威出了復古款的情侶帆布鞋,當時的代言人是徐靜蕾和蘇有朋。痞子貓走進店裡,出來的時候腳上穿了一雙白色的新鞋,袋子里拎著一雙,看來痞子貓有個喜歡的人。

接著痞子貓穿過百貨,液晶的廣告屏上正在播放曼聯隊的球賽,貝克漢姆一腳遠射入門,痞子貓喊了聲「GOAL」,他想停下多看一會兒,又看看錶,繼續朝前走。看來痞子貓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痞子貓哼起《心太軟》,而後走進了一家超市中。這就是報案人小果打工的超市,看來痞子貓很可能就是我要找的嫌疑犯。他為什麼要做這件事?難道他喜歡小果?

痞子貓在超市內買了一把鎚子,然後躲在角落,從口袋裡鬼鬼祟祟地掏出個藥瓶,就開始「砰砰砰」地敲起來。忽然他豎起耳朵,直起身子,轉頭和我打了個照面,「幹嘛?!」痞子貓推推鏡框。

「警察!」我答。

桌面上平攤開一張白紙,上頭有些碎了的藥片粉末。然後痞子貓告訴我,他在給他的女朋友做宵夜。

「她喜歡吃麥當勞,我們每次見面她都要吃吉士漢堡,雙層漢堡她怕胖,單層正正好,而且我女朋友說這個名字很吉祥。」

痞子貓說他和他的女朋友是在一個BBS論壇上認識的,他喜歡王小波,她的女朋友喜歡安妮寶貝。痞子貓常常覺得自己是一隻特立獨行的豬,而她的女朋友常常穿著麻棉質的連衣裙,朝天空噴香水,帶他淋過一場場香水雨。痞子貓聞了聞內衣,上頭還殘留著迷人的香水味。

「她很獨特。」痞子貓說,「獨特到得了一種一百萬人只會發生一例的病,紅斑狼瘡。」

痞子貓告訴我,他的女朋友從來不告訴他真名,只讓他叫她輕舞飛揚。輕舞飛揚最想痞子貓記住的是她就如同蝴蝶般,輕舞飛揚來過這世界,而後就將她忘了吧。

「我每天都會去醫院照顧她,她討厭吃藥,於是我就將葯撒在她最愛的漢堡里。」痞子貓攤開漢堡,葯的粉末如沙漏里的沙,順著五指縫滑落在漢堡的牛肉片上。

「我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女孩。」痞子貓將漢堡合起,「第一次的面紅耳赤,第一次的怦然心動,第一次牽起她的手,第一次的親密接觸,不知道我們還會有幾個第一次。」

這麼說來,痞子貓只是買了漢堡哄他女朋友吃藥,他並不認識小果,而他也不是我要找的人。

痞子貓又說,他最近看了很多時光倒流的科幻小說,要是有機會他想成為一個時間旅行者。「這樣我就可以將時光靜止和重複在我與輕舞飛揚留下的今天,因為我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如果能重複過著今天,至少今天輕舞飛揚還活得好好的,還是餘生中最不痛苦的一天,就算讓我每天都吃吉士漢堡,我都心甘情願。」

我覺得這個故事好像在哪兒聽過,它存在我的回憶碎片中,有如花火一秒地瀏覽過。我問痞子貓:「你家有什麼親戚嗎?」

他說他有個親哥,他爹喜歡用第一眼看見的東西來取名,生他的時候他爹看見了一隻貓,就叫他痞子貓,而生他哥的時候他爹看到了一盆菜。

3

回到麥當勞已是深夜一點半,此時店內亮著一盞暖黃色的燈,庄文靜一人坐在窗口。

「怎麼樣?找到痞子貓了嗎?」庄文靜問。

「他不是我們要找的嫌疑犯。」

「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才沒跟去。」庄文靜對著玻璃窗呵著一口氣,上頭浮現了一個神秘數字1874。

「你怎麼知道?」我很疑惑。

「十五天前,我去醫院查案的時候有在一張1874號床位見過痞子貓和一女的,他當時手上也是拿著一個吉士漢堡。」

「十五天前?!」

庄文靜居然能記住十五天前發生的一件小事,這讓我很吃驚,而後庄文靜告訴我,她能記得很多事。

「不知道為什麼,每天我看的人和事都能在我的腦袋裡記得清清楚楚,就比如下午坐在我旁邊的客人穿了一雙米老鼠的襪子,昨天吃早點的時候隔壁桌那人在看一份競標合同,那合同上的每段文字我都記得。這些無關緊要的碎片會鑽進我的腦袋裡,一點又一點地填充,塞得滿滿的,這讓我很痛苦。

「所以我常常需要聽歌。」庄文靜說,她發現每次在聽歌的時候她都能夠將那些瑣碎又無關緊要的記憶碎片忘記一點,當聽完一首歌,她好像就能忘記一些事,忘記一些人。

「不過這個辦法最近好像有點失靈了,最近我常常聽很多的歌,卻也忘不了那些人和事。」突然庄文靜覺得頭很痛,就像是快要炸開了一樣,就像復讀機似的念叨著:

「π的圓周率是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50288419716939937510582097494459230781640628620899862803482534211706798214808651328230664……

「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

「 What is the man going to rend? A. A newspaper B. A magazine C. A book。1993年高考英語最後一道聽力題選A……」

庄文靜擁有一種過目不忘的本領,而每到深夜,就是她最痛苦的時刻,因為那些藏在她腦袋裡還未刪除的片段就會全都蹦出來。她需要忘記,也想要忘記。

「陳金水!你愣著幹嘛啊,快點救救我。」庄文靜按著太陽穴,「你……你,隨便給我唱首歌。」

每當有人讓我「隨便唱首歌」的時候,就是最糾結的時刻,唱歌是一件展示才華的事,怎麼能隨便?!

我想選一首鄉村英文歌,顯得懷舊點,可我的語法好像不行。又想選一首rap的,但是還要說唱伴跳,也不好。要不來首情歌?不對,對著一個不太熟的女孩唱情歌她會不會誤會我?我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也是一個患得患失的人。

「陳金水!你唱不唱!」庄文靜怒了,吼道。

現在是凌晨兩點,我們身在麥當勞,此情此景最適合的可能就是——「babalababa……」

庄文靜聽了一會兒,頭好像沒那麼痛了,她問,「陳金水,這是什麼歌?挺有魔性的。」

「金拱門之歌。」我答。

「金拱門是什麼?」

「就是麥當勞啊。」我比了個愛心的符號,快餐只吃金拱門,一生只愛一個人。

我將麥當勞二十幾年的主題歌全唱了一遍,而後我發現,這些歌其實我平時聽都不會聽,但就是會記住,雖然它改名了金拱門拱門金,雖然甜筒已經漲到了5元一個,雖然它的食物確實很沒營養很垃圾,可那個黃色的M招牌無時無刻不存在我們的世界中,會在一個風雪中的小鎮,會在一個長途車站的加油站旁,會驅散孤獨旅人的徹夜饑寒。

庄文靜隨著金拱門之歌呼呼睡了下去,她的世界在此刻得到了一種寧靜。

直到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庄文靜說她昨日忘記了很多事,她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享受窗外初升起暖暖的太陽。

「來一個單層吉士漢堡,不要放番茄醬。」

在收銀台前站著一個年約五十歲的客人,他的樣子有些邋遢,鬍子很長,穿著一身高領睡衣,而他就是我們要尋找的那個買吉士漢堡不要番茄醬的人。

他叫老白,臉上掛著很重的黑眼圈。我們跟著老白走出麥當勞,他去了水果攤,嘴裡叼著煙,水果攤主熱情地呼喚他,「老白,你來啦,最好的泰國山貓王給你留著了。」

水果攤主將榴槤劈開,那怪味迷香飄散在空氣中,老白小心地將榴槤切成幾個均勻的薄片,取來漢堡夾了進去。接著他用油紙將漢堡包好,走過大街,來到了一棟居民樓前,上了2樓,輕輕地把漢堡放在了小果家的門前。

此時小果打開房門,她第一次看見了老白。小果嚇了一跳,她並不認識老白,大叫著:「你誰啊!變態,你要幹嘛?」

老白幽幽地拿起了漢堡問,「要來一口嗎?這味道你一定會喜歡。」他看著小果的眼睛,視線一直無法轉移。

4

根據老白的交代,他每天都會去買一個漢堡,然後在裡面加了榴槤,來到小果家樓下或者她工作的地方,默默地放下漢堡然後就走了。他並不認識小果,也不解釋他這麼做是為什麼,只是口中一直重複著,「我知道你愛吃。」

「漢堡?為什麼是榴槤漢堡?」

我媽在辦公室內走來走去,每個嫌疑犯都有一段不肯開口的過去,他就是不想說,也懶得說,就像是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選擇把秘密放在心裡。

「老白是幹什麼的?」我媽問。

「一個川菜廚師。他在外地工作,只不過最近剛剛回到這個城市。可能是因為……他的女兒死了。」庄文靜的手裡有一份報告,老白的女兒前不久因為意外去世。

「這中間會有什麼關聯呢?」

這是一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小案,案中的嫌疑犯老白只不過混合了榴槤與吉士漢堡,而後把漢堡放在小果家樓下,他的舉動並沒有構成犯罪危機,就算送上法庭,可能也上不了法庭,最多是發一封警告信,只是這樣而已,就可以結案了。

不過我媽想得特別多,「如果你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做這件事,那他將來可能會做更錯的事。所以,一定要刨根問底。」

此時老白已經在審訊室內待了72小時,他應該很餓了,而72小時是嫌疑犯意志最薄弱的零界點,通常這個時候,只要擺放一道他喜歡吃的菜給他,溫暖的食物,可能就會讓他開口招認。

而我媽和庄文靜現在討論的就是,要給老白做什麼菜。

「要不,給他做個榴槤漢堡?」 庄文靜問。

「不對,你有沒注意到老白是個川菜廚子,他身上有一股水煮活魚的味道,通常作為廚子,最討厭的就是洋快餐,他應該不喜歡吃漢堡。還有,我剛才中途在他面前吃榴槤的時候,老白只是看著我,我注意到他的嘴唇很乾!」

我媽繼續解釋,「如果一個人看到他喜歡的食物,口中會分泌出很多唾液,還會吞喉結,表達他想吃。可是老白的嘴唇很乾,說明他其實對榴槤和漢堡提不起任何興趣。」

我媽果然是個觀察入微的神探,我很佩服我媽。

「我想,他或者一點都不愛吃榴槤漢堡,只是喜歡看人吃。這應該就是他的特殊癖好。」

於是我媽吩咐我去麥當勞買了一個最新出爐的單層吉士漢堡不加番茄醬,並說服了小果來到審訊室內。

我媽用刀劈開了一個泰國大榴槤,欲仙欲魂飛魄散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她將榴槤肉挖出,遞給老白。

老白將手擦乾淨,用小刀精心將榴槤切成薄薄的兩片,老白的刀工很好,畢竟是個廚子。他將榴槤薄片放入單層吉士漢堡中,老白的臉上有很重的黑眼圈,最近他應該常常失眠。

「做好了。」老白將榴槤漢堡遞給小果,他看著小果,小果皺皺眉。

在小果的心裡是一百個不情願,她從沒吃過榴槤味的漢堡,此時漢堡將最後的餘溫燃盡,餘溫賜予榴槤一種銷魂之淚,小果咬下了這人生第一口的榴槤漢堡。

榴槤的軟膩和吉士漢堡中的牛肉,酸黃瓜完美融合,因為沒加番茄醬,而獲得了一種專屬口感和獨家的回憶。

這款榴槤漢堡是老白的女兒最喜歡吃的食物,每次老白回家女兒都會吵著要老白做,她常常說,爸爸是一個很棒的廚子,能將最平常的食物幻化出人間美味。

兩個月前女兒發生了車禍去世,老白在外地工作,他沒來得及見女兒最後一面。

而這兩個月,老白在女兒的房間內收拾遺物,常常整夜地失眠,他不知道能為他的女兒再做點什麼,也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選用早晨熱乎出爐的吉士漢堡,和泰國最好的山貓王榴槤切片,做一個榴槤漢堡。老白為這道食物取了一個名字,榴槤愛你。

小果吃了第二口漢堡,眼睛眨了眨,兩個月前她剛剛接受了一個眼角膜手術,可能現在她還不是很適應這雙眼睛。

老白看著小果的眼睛,在老白的心裡有個秘密,小果的這雙眼睛是他女兒的。不過他還是不打算將這事說出,小果應該有更好的人生,她應該用她的眼睛看新的事和新的人,而不是承受老白的情緒,以及這段於她無關緊要的過去。

沒幾分鐘小果就將榴槤漢堡吃完,她用手舔著手指,說著「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此刻老白渾身的筋脈擴散舒暢開,他抿抿乾裂的嘴,完成了這件看似荒唐卻又解開心結的事情。(小說名:《榴槤漢堡》,作者:文字怪人。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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