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的兒子不如程咬金的兒子，關鍵是他的血統不行

公諱佾，齊國臨淄人也。九代祖秀，晉金紫光祿大夫、太常卿。曾祖季，齊荊王府司馬。贈瀛洲刺史、上柱國、歷城縣開國公、食邑三千戶。祖叔寶，佐命功臣、左武衛大將軍、上柱國、翼國公。父懷道，太宗文皇帝左千牛。秩滿，遷綿州司士參軍。又遷常州義興縣令，襲爵歷城縣開國公。

以上這段文字，出自《秦佾墓志銘》。古人的墓志銘，首先是要介紹自己的出身。如果有特別牛的祖宗，肯定要抬出來。秦佾的曾祖父，是秦愛，字季養。秦佾墓志銘出土的時候，秦季養的「養」字應該是闕遺了，只剩下一個季字了。秦季養在北齊的時候，是一個小官。關於秦季養，我們更熟悉他在隋唐演義類小說裡面杜撰的角色北齊大將秦彝。

秦瓊劇照，感謝原作者

秦佾的爺爺，是大名鼎鼎的門神爺秦叔寶。秦叔寶的身份，有太多可以值得子孫誇耀的東西了。秦瓊的左武衛大將軍的身份，與宰相平起平坐。秦瓊的上柱國、翼國公、凌煙閣功臣身份，是許多宰相都可望不可及的榮耀。秦佾有這麼一個爺爺，肯定要炫耀一番了。

秦佾的爸爸，名叫秦懷道，他繼承了爺爺的歷城縣開國公爵位。秦瓊的爸爸，沒有活到秦瓊顯赫之時。古代的人，以「揚名聲，顯父母」為最大的孝道。秦叔寶顯赫之後，大唐天子追封生前名不見經傳的秦季養為「瀛洲刺史、上柱國、歷城縣開國公」。秦季養的刺史是官職，子孫無法繼承上柱國是勛官，歷城縣公是爵位，子孫可以繼承。秦瓊有國公爵位，應該由大兒子繼承。秦季養的歷城縣公爵位，由秦瓊的小兒子繼承。

秦瓊的兒子，《新舊兩唐書》沒有任何記載，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這就得說說古代的嫡庶有別了。古代的男人，可以有一個正妻，若干個小妾。正妻生的孩子叫嫡出，小妾生的孩子叫庶出。嫡子的地位比較高，正史上一般只記載名人的嫡子，庶子如果不是特別有出息，一般是不會記載在正史上的。由此可見，秦懷道是秦瓊小妾生的的庶子。

秦懷道的第一份工作，是給太宗文皇帝「執千牛刀」，就是傳說中的帶刀侍衛。通俗易懂的說法，就是在皇宮裡替李世民站崗放哨。如果李世民大喊一聲：「來人吶，給朕把某某人拿下！」

李世民劇照，感謝原作者

如果那個時候秦懷道剛好當班，拿人的差事就歸他幹了。古代的貴族子弟，第一份差事，十有八九是替皇帝站崗放哨。曹操、李淵他們第一份差事，就是這個的幹活。給皇帝站崗期間，貴族子弟要學習處理政務。等到站崗期滿了，就可以外放當官了。

曹操站崗期滿後第一份差事是洛陽縣北部尉，相當於首都城北區警察局長。秦懷道第一份官職，是小小的司士參軍，還不如曹操的第一份官職呢。當然了，曹操跟秦懷道不是一個時代的人，把他們放一塊比較有點關公戰秦瓊的味道，我們可以拿秦懷道和同時代的程處亮做對比。

李淵劇照，感謝原作者

程處亮的爸爸是程知節，程知節還有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叫做程咬金。程咬金和秦瓊是好兄弟，他們一起在瓦崗軍出生入死，又一起投奔王世充，後來又一起投奔大唐。程咬金和秦瓊一樣，都是上柱國、都是凌煙閣功臣，都是國公爵位，都是十二衛大將軍。程咬金的大兒子程處默，繼承了國公爵位。程咬金的二兒子，得到了東阿縣公的爵位。

程處亮和秦懷道，都是縣公爵位，但是他們的結局天差地別。程處亮娶了李世民的女兒清河公主李德賢，去世的時候官拜寧遠大將軍。秦懷道去世的時候，最大的官也就是當到了義興縣令。義興縣是一個大縣，人口眾多，這裡的縣令比一般的縣令品級高半級，是從六品職位。寧遠大將軍職位，正三品武職官。唐朝的時候，宰相一般都是三品官。一品的太尉、司徒、司空，二品的特進等職官，都是榮譽職位。程處亮官拜三品，已經是和宰相平起平坐了。

程咬金劇照，感謝原作者

秦懷道和程處亮，都是佐命功臣麟閣元勛的兒子，為什麼他們的結局判若雲泥呢？問題的關鍵還是出在秦懷道的血統之上。隋唐時期是一個身份制社會，那個時候仍然有九品中正制的歷史遺留問題。那個時候選官，主要看出身。古代的成功男士們，一方面要納妾享受雲雨之樂，另一方面又看不起小妾生的孩子，認為小妾生的孩子污染了家族高貴的血統。秦懷道是小老婆生的孩子，在古代是非常吃虧的。小老婆生的孩子，在嫡子面前，是抬不起頭來的。

秦懷道的庶子身份，在隋唐時期就是原罪，他在官場上自然低同僚們一等。大家要知道，那些正妻所出的嫡子，佔據著朝中主要的職位，他們是打心眼裡看不起小老婆生的庶子的。咱們遠的不說，秦懷道的第一個皇帝李世民，就是太穆皇后（追封）所生的嫡子。秦懷道的第二個皇帝李治，就是因為嫡子的身份，才能戰勝庶出的李恪，成為大唐天子。在嫡子當道的年代，庶子們是很難出頭的。

李治劇照，感謝原作者

混得不好的庶子不止秦懷道一個，程咬金的三個庶子也混得不好。程咬金的三個嫡子程處默、程處亮、程處弼有正史記載，他們是各顯富貴。程咬金的三個庶子，正史提都不提，他們的事迹全部來自出土的墓志銘。程咬金的三個庶子，程處寸只知其名，事迹無從考證，程處俠只混了個東宮舍人的官職。程處立和秦懷道一模一樣，一輩子就混了縣令職位。

參考書目：《秦瓊家族墓志銘》《程咬金家族墓志銘》《新舊兩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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