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山區的神秘野人「贛巨人」，為何離奇地消失了？

作者：劉國偉

「南方有贛巨人，人面長臂……」《山海經》的記載最早道出了贛巨人所在。現在贛巨人通常被看做江西人的老祖宗，近日持續火爆的《神奇贛鄱》表演更是讓贛巨人話題成為關注焦點。

儘管他們的名字傳揚至今，他們的生活習俗偶見端倪，但贛巨人依然是個謎。他們終年奔跑於深山大谷，棲息於河流兩岸，但他們也善於隱身在贛南十萬大山，極少露面，人類在不停地發展，他們卻始終與世隔絕。時光流逝中，贛巨人不知去了哪裡？他們到底是人還是動物？是何部族？依然讓我們爭論不休。

● 贛巨人，他們在哪裡出現過？

贛巨人給後人留下諸多猜測，極少出現，只有在典籍中尋找到一些他們的蹤跡。

興國上洛山，這裡被看作是最早記載贛巨人出處的地方。贛巨人的出處見於《山海經》卷十八·海內經，文曰：「南方有贛巨人，人面長臂，黑身有毛，反踵，見人笑亦笑，左手操管。」宋李昉《太平御覽》引《輿地誌》的記載，只不過把贛巨人換了另外一個稱謂：「木客」，大意是說，贛縣上洛山（今屬江西省興國縣）多木客，樣子像人，說話的聲音也像人，遠遠可以看見他，走近時他就躲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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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砍杉枋，聚居於高山峻岭之上。會與漢人交市，用木頭換漢人的刀斧。交易的時候，你把東西放在枋下，然後躲開來。一會兒，木客就會來取東西，把枋卸下來給交易人，隨便東西多少，特別信直而不欺詐。有人死了，他們也會哭泣殯葬，曾經有走山路的漢人碰到了他們的葬日，他們就拿出酒食來招待這個過路人。

三百山上也有有關贛巨人的記載。贛南師範學院宋明理學研究所專家周建華研究發現，《贛州府志》記載：「安遠縣仰天湖山，在縣東三十里，中有靜去庵……又有三伯山，東聯仰天湖，南絡龍安、符山二堡。舊傳有狒狒即贛巨人也，今無。山下水全注廣東。」通過《贛州府志》可以明白，一是三百山上曾經有贛巨人，二是贛巨人個子特別高大，三是贛巨人現在已經沒有了，至於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則沒有說。

值得引起注意的，還有《龍南縣誌》的記載。其提到：「玉石岩在縣東北二里……舊有玉跡寺，以旁有巨人跡得名。宋太宗賜書二十卷，建閣藏之。」根據周建華查證，這裡提到的巨人就是贛巨人。從該記載中，至少可以明確兩個基本概念：一是玉石岩曾經有巨人過往，二是朝野承認的，以宋太宗賜書為證。

贛南三百山

此外，寧都直隸州也有贛巨人的傳言。舊寧都直隸州管轄三縣——寧都縣、瑞金縣、石城縣。寧都縣境內有凌雲山，界宜黃、永豐、興國諸縣。明萬曆中，間有山野人來居是山。這些山野人也有可能是贛巨人。

● 贛巨人是傳說中的野人嗎？

充滿神秘色彩的贛巨人究竟是什麼呢？

晉代郭璞對《山海經》的記載作註解說：「狒狒，《海內經》謂之贛巨人。」《贛州府志》上的記載也把贛巨人描繪成狒狒。但周建華認為贛巨人與狒狒特性並不符合。最明顯的就是，贛巨人體型高大，有丈余，非矮小的狒狒可比；其次贛南與狒狒生長地即非洲東北部及亞洲阿拉伯半島相距遙遠，贛巨人與動物意義上的狒狒相去甚遠。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學術界爭論時，把贛巨人的身份指向了另一個謎題：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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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提出，清代著名詩人朱彝尊就說：「黃茅峽外野人居，潭影空明漾碧虛。長箭短衣朝射虎，鳴榔持火夜罾魚。」這個射虎罾魚的野人，很有可能說的就是贛巨人。特別是鳴榔持火這種捕魚方式，在深遠山區至今尚有留存。實際上，據贛南各地的傳說，早年贛南各地均有野人，有的地方叫「人雄精」。石城縣的山中也曾有過野人，據目擊者的描述，人面長臂長腿，身高比人高半頭，大約2米多高，行走四肢著地，用手拿東西時用二腿直立行走，此時像人，空手時四肢著地此時像猿，其奔跑速度非常之快，非人可比。但這僅僅是個傳說，難以驗證。

周建華認為，這種說法毫無依據。第一，科學上還沒有有關「野人」的正確定義；第二，《辭海》中這樣給野人下定義，一作「鄙人」，指在「野」的農業生產者，還有一種指的是平民；第三，指沒有教養的人。由此看來，野人的的確確是人，而非其他動物如狒狒或者其他猿類，所以也絕非贛巨人。

● 贛巨人與神秘木客

實際上，贛巨人的身份確認，一直與另一個熱門話題分不開，這就是木客。有專家認為贛巨人就是木客。有關江西「木客」的材料，主要見於北宋《太平御覽》和《太平寰宇記》。

歷史文化研究專家萬幼楠研究認為，從文獻中可見木客具有人形和語言，不僅能勞動做交易，還有住所、葬俗和歌舞，但不願與外人見面接觸，即「近則藏隱」，「終不與人面對交語作市井。」這恐怕與其被先進民族的欺壓或驅逐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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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在諸多史料中，贛巨人還有「山都、山操、山摻、山魅、山魁」等稱呼，而以「山都」最常見，如南北朝時著名科學家祖沖之的《述異記》也有記載：「南康有神，名日山都……此神能變化隱身，罕睹其狀，蓋木客、山摻之類也。」該文還記載了一個故事：贛縣西北十五里有古塘，名余公塘，上有大梓樹，約二十圍，樹老中空，有山都巢。

宋元嘉元年，縣治民哀道訓、道虛兄弟二人伐倒此樹，取巢還家。被山都看見了，對二人說：「我處在荒野，礙你們什麼事？大木材有的是，難道還不夠用？樹上有我的窩，而你們卻故意把它砍倒了。今天我要報復，把你們的房子燒掉！」果然，至深夜二更中，內外屋一時火起，整個房子被焚燒盪盡。

萬幼楠研究發現，山都在古文獻中，常與木客相提並論。根據《太平御覽》記載說明，山都也是人形（即黃髮黑膚矮身），有語言，有復仇意識，有居所即巢居，這顯然是人類行為。又據《南康記》曰：「山都形如崑崙人，通身生毛，見人輒閉眼張口如笑，好在深澗中翻石覓蟹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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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人」即黑人，這個信息可作「黑身有毛、見人則笑」的贛巨人的註腳。綜合各種材料看，贛巨人（山都）和木客主要活動在以贛南為中心，及其周邊地區的山區，早期可北到安徽、浙江等山區。

由此得出一個疑問，贛巨人與木客會不會是同一人種民族呢？萬幼楠傾向於肯定。理由包括，他們的活動地域、生活方式和習俗，既相互重疊又十分類似；在人類體質上，他們幾乎是統一的，並且沒有別的民族與之相似。

然而同樣有專家持有異議，許多文人騷客筆下描繪的木客，都是一種神形俱在的人，有人的一切特徵，絕不能與被描繪成「狒狒」的贛巨人相提並論。

● 他們是隱匿贛南十萬大山的古猿？

各種推測沒有終止，贛巨人究竟是不是人類？

江西師範大學中文專家傅國平曾經有論著認為，晉郭璞是最早為《山海經》作註解的人，在郭璞的註解中可以證明，贛巨人是獸，而不是人。

周建華的研究提供了一種新的說法。他認為，可以肯定的是，贛巨人是一種類人類的動物，這種動物就是中國南方的一種古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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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古猿的定義，幾乎盡人皆知，形態跟猴相似，有些特徵跟人類相似。這些古猿，已經有了打造石器的能力，從大量的出土文物中，可以肯定地說，他們不是純粹意義上的動物。但是因為山高水險，他們沒有與外界交流，還停留在原始的發展水平上。他們的同類進步了，但他們卻停滯不前。當他們走到外界看了看，發現外界和同類都變了，而同類又把他們當做異類，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他們又重新回到了原始森林。

人類在不停地發展，歷史長河不停地向前奔流，文化和文明一日千里，而他們卻吧自己封閉在大山深谷，「不知有漢，更不知有魏晉」。無疑他們大大地滯後了，成為了贛巨人，而贛巨人也只有在贛南的十萬大山，相對原始、封閉且森林蔽日的特定環境里，才能長期處於一種原始的生存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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