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溥儀趕出故宮全國只有兩人同意，一人誰都知道另一人你未必曉得

上一篇文章，我們說到直奉大戰落幕，張作霖在「意外」的幫助下總算擺平了生平最大的對手吳佩孚。不過，這事兒沒算完，接下來他有一個棘手的尾巴需要收。

這個尾巴，就是大名鼎鼎的馮倒戈。

曹錕被囚，吳佩孚南逃，北方的直系勢力土崩瓦解，馮倒戈的國民軍搶在張作霖前面開進了北京城。不過，老馮心裡很清楚，不論實力還是地位，自己都遠不是張作霖的對手，得找一個各方面都能壓住張作霖的大佬出來，才能收拾局面，擋住這頭東北虎。

誰合適呢？

段祺瑞

非此人莫屬——段祺瑞。

10月26日，馮倒戈聯合胡林翼和孫岳等人，在北京發出通電，推舉段祺瑞為國民軍大元帥，總理全局。

這下子，張作霖當然很不高興。堂堂張大帥，統領幾十萬大軍苦戰接近2個月，眼看勝利在望，勝利果實卻被別人拿走了，換了誰都會很不爽。問題是，段祺瑞是張作霖的前輩，資歷和威望都在老張之上。讓張作霖反對段祺瑞，老張開不了這個口。好人都讓馮倒戈做了，張作霖這個啞巴虧吃得太難受。

勝利果實被人摘走，張作霖當然不甘心，怎麼辦呢？

張作霖影視形象

10月29日，被直系打敗下台的原皖系浙江督軍盧永祥到瀋陽拜見張作霖。張作霖心說，有了，於是馬上任命盧為江浙滬聯軍總司令，答應派兵幫助其恢復江南地盤。盧永祥感激之餘，也幫張作霖出主意，兩人聯名擁護段祺瑞出任聯軍總司令，東北軍將領們也聯名複議。這一步雖然比馮倒戈晚了，但好歹可以在段執政面前挽回一點顏面，不至讓老馮獨美。

不過，張作霖這樣做卻引來馮倒戈的恥笑。馮在回電中嘲笑道：除了奉軍以外，還有聯軍嗎？老張哪受得了這個侮辱，當即就想翻臉，但被姜登選、楊宇霆、韓麟春、張作相等人勸住，希望他以大局為重。張、馮關係，就此開始惡化。

馮倒戈可謂春風得意馬蹄急。10月31日，他派大將鹿鍾麟帶兵包圍總統府，完全不顧顏面，強行拿走曹錕的總統印信。11月1日，在馮部刺刀的威脅下，顏惠慶內閣倒台，顏總理引咎辭職；11月2日，王承斌再次造訪總統府，要曹錕自己提出辭職走人，曹錕不得已，只能照辦。至此，曹錕自上年10月10日上台當總統，只幹了一年零二十天，而且還被軟禁，行動不自由，悲慘至極。把曹錕害成這樣的，恰恰是他一直在幫助和維護的馮倒戈，真是莫大的諷刺。

趕走曹錕，只是第一步。接著，老馮又打起了紫禁城裡末代皇帝溥儀的主意。他還是派出愛將鹿鍾麟，用大炮和刺刀威脅已經退位的滿清皇族們搬離紫禁城。這麼干就有點過分了，畢竟給清室這樣的待遇是民國做過鄭重承諾的，所以馮的做法引起很大爭議。連還在天津的段祺瑞也發來電報，規勸馮不要如此絕情，給滿清皇室留一點顏面。不過，馮也有一個唯一的支持者——孫中山於11月11日致電馮表示支持。

相逢一笑泯恩仇，真的？

這一時期，馮倒戈幾乎獨掌北京大權，其愛將鹿鍾麟出任北京警備司令，整個北京的軍權，政權則握在馮手裡。為了防止奉軍進北京搶班奪權，馮一方面把自己和胡林翼的國民軍都開到城外駐防，監視奉軍；另一方面宣布不在北京城內駐軍，所有軍事機構一律搬出北京城，不給奉系任何鑽空子的機會。

這次，張作霖是真火了，決定武力解決。奉軍兵分兩路，主力沿京津鐵路和津浦鐵路向北京進發。直奉戰爭剛剛結束，戰火又要燃起，段總理看不下去，站出來說話了，初步劃定了馮、奉兩軍的勢力範圍：津浦路為奉軍的發展方向，京漢路為馮軍的發展方向，雙方以楊村為界，各自駐兵，互不干擾。

11月10日，馮倒戈和張作霖都趕到天津，在段祺瑞的府邸進行會談。張作霖表示要繼續對南方用兵，消滅南方的直系力量。段祺瑞則以老前輩的身份規勸張作霖，得饒人處且饒人，事情不要做絕，能用政治談判解決問題的就不要動用武力。馮表示全力支持段前輩的，在段和馮的壓迫下，張作霖只好讓步。

天津會談做出了四個決議：

一、 奉軍在津浦線的發展，到德州為止，不再前進；

二、 絕對不對東南用兵；

三、 對待吳佩孚，准其和平下野，政府不下任何形式的通緝令；

四、 召開全國善後會議，討論組建新政府的具體事宜。

可以說，以上四點都是按照段祺瑞的意思在辦。

這就怪了：直皖戰爭中，段祺瑞被吳佩孚打敗，最痛恨老吳，這次完全可以借張作霖的刀，把直系徹底擺平，為什麼卻放直系一馬呢？

很簡單，段祺瑞想收編南方直系的部隊。

在段祺瑞看來，吳佩孚跑了，南方的直系督軍們如今群龍無首，可以憑藉自己的威望，加以籠絡和收買，把這幾個省的地盤及幾十萬大軍收歸自己麾下，增強自己的勢力，使自己真正成為領袖，凌駕奉軍和馮倒戈之上。對馮倒戈來說，段祺瑞本來就是自己請出來的，只要能壓制張作霖，怎麼都成。

張作霖謀劃這麼久，好不容易打敗直系坐了江山，怎麼可能放過東南半壁。不過，他既然在天津答應了段祺瑞和馮倒戈的上述4個條件，也不好輕易反悔。老張終究是聰明人，他私下找到段祺瑞表示：

只要您老還主政，我就不會為自己的部下去搶地盤，但您老的愛將、也是我好兄弟的嘉帥（盧永祥字子嘉）被直系欺負，丟了地盤，這口氣，我忍不下。我要為嘉帥報仇，我打算派出一部分奉軍，由嘉帥統一指揮，南下討伐當年欺負嘉帥的齊燮元，奪其江蘇地盤作為給嘉帥的賠償，讓嘉帥督理江蘇。另外，您老覺得要避嫌，我可沒這個顧及，我舉賢不避人，推薦您的內弟吳光新出任安徽督軍，我派兵幫他一起把這個事情辦了。

聽到這話，段祺瑞還能說什麼，一個是親信部將（盧永祥），一個是內弟（吳光新），當然點頭答應了。

張作霖、馮倒戈和段祺瑞

段祺瑞上當了，人家張作霖可不是活雷鋒，出動大批奉軍替皖系奪取地盤，這怎麼可能是大老張的風格？他這麼做，無非是要打破不對東南用兵的條約，讓段祺瑞默許自己的行為。段祺瑞也許是真的老了，居然相信了張作霖的鬼話。

問題在於，光說服段祺瑞不行，張作霖要染指東南，還必須得到另一個人支持——馮倒戈。

馮會支持張么？

馮憑藉在北京搜刮的財富和武器，大肆擴編自己的國民軍，他和孫岳、胡景翼的部隊加起來已經接近10萬人，兵強馬壯。張作霖想進軍東南，必須要保證一個安全的後方，有馮倒戈的10萬人馬在，他怎麼能放心？

所以，如何說服馮倒戈同意奉軍南下還不在後方添亂，這才是最關鍵的。可是馮倒戈不像老段那麼容易糊弄，張作霖會想出什麼辦法呢？

我們下次接著聊。

最後順便說一句，曹錕之後北洋時期為啥沒人稱總統了呢？比如段祺瑞叫「執政」，張作霖叫「大元帥」。

估計北洋時期從袁世凱開始，總統都挺晦氣，不是短命就是被總理欺負，最後一個總統還被軟禁，總之都是倒霉蛋，所以乾脆不要叫「總統」的好。

參考資料：

1. 張明金：《民國時期的戰爭》

2. 張祥斌：《張作霖傳 》

3. 陶菊隱：《吳佩孚將軍傳》

4. 張祥斌：《曹錕傳》

「許述工作室」核心成員查佳峰主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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