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毒死的寵妃:戀人為私奔送她假死葯,服後她卻毒發身亡
1
入宮的前一天,太夫人召她訓話。
「你也知道,下個月闔府上下都要隨你叔叔去南境,只有這樣才能解了帝君的疑心,保我莫家富貴長久。」老太太嘆息著說,「所以你到了宮裡,也不用指望府中還能給你出什麼力,一切都要靠自己。
「你入宮是帝君要顯顯對我們家的恩典,所以進去了恩寵自然也是有的,但後宮佳麗三千,沒幾天這恩寵也就淡了,你別在意,要記得……」
家裡不求你光宗耀祖,但求你安分守己。
至理真言。
所以當她跪在謁雲帝面前初次拜見天子時,她還在默默念叨這番話,咀嚼其中隱含的深意——既然入了宮,是死是活就自安天命了,別連累家裡就好。
這時內侍用尖利的聲音喊她抬頭,她抬起頭,看到御座上年輕英武的帝君。
謁雲帝臨宸看著肅然,語氣卻是溫和的,「你就是莫家的長女?一向少見,比令妹倒也不遑多讓……叫什麼來著?」
「扶薇,弱柳扶風的扶,薔薇的薇。」她盡量控制著聲音答話,卻還是看到臨宸微一皺眉。
也是,再怎麼練習,她也無法恢復當初的聲若鶯啼。
好在帝君選她入宮也不是為了她的德言工容,所以很快就斂了慍色,笑著說:「那就是莫扶薇了?倒是有意思。」
她輕輕一笑,「可不,這世上豈有薔薇無刺?離得遠些,才不會手疼。」
這下臨宸挑了挑眉,似乎在詫異她的出言無狀。
她看著他驚訝的臉暗笑,笑他,也笑她的家人。
好些年了,她規行矩步的,以至於整個鳴越將軍府都忘了,她從來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
不過臨宸說,就喜歡她這種說話的調調,不似其他妃嬪唯唯諾諾,一成不變。
當然這或許只是太夫人口中的「恩寵」罷了,等表面功夫做得差不多了,這種「喜歡」也會立刻消失不見。
但那又怎樣?
臨宸是被大夏文武百官交口稱讚的明君,也就是說他是個絕頂聰明的人,而這樣的人若想討好誰的時候,總是無往不利的。
她於冬夜想望夏時的銀河,他就賜了螢珠十斛在她的容芝齋中懸了一條星河出來。她念叨江南地早開的春梅,他就叫人折了封在冰里送來。
寵愛無匹。
對此宮中當然是有非議的,但大家也都覺得帝君不過是走走場面,差不多了恩寵自然也就散了。
可轉眼大半年過去,臨宸對她的喜愛不減反增,常常一連幾天駕幸容芝齋,幸好他還沒有立後,她受封怡妃品階已是最高,也就不用擔心忽然有哪位娘娘要來教她規矩。
或許,自己到底還是有些可喜之處——她這麼想。
「你的嗓子是天生的,還是後來弄的?」一日在御花園賞花時,臨宸忽然問起這事,她想了想才回答是幾年前生了一場大病的後遺症。
「既然是因病所致,那多半有復原的法子,改日讓太醫院的人瞧瞧,能好也未可知。」臨宸有些期待地說
她笑著應承了。
只是太醫院的會診還未等來,卻等來了又一個名門閨秀入宮,有著艷麗容貌和婉轉歌喉的少女,與她一樣在入宮第一天就吸引了臨宸全部的注意力。
她的恩寵,似乎終於到頭。
2
上巳節這天,臨宸在照晴池邊宴請一班宗親,幾個得幸的妃嬪也列席,而她雖然也在其內,但臨宸都不怎麼看她,倒是新晉的那位容嬪又是獻歌又是獻舞,博得個滿堂喝彩。
她凝神聽容嬪獻了歌,便借口身體不適辭席而去。臨宸雖然恩准了,但臉色不豫。
她才不在乎。
回程的路上樂聲還不斷從池畔傳來,為圖清靜她走了條小路,快到軟紅橋的時候聽見前頭有爭執,一時好奇心起想去看看熱鬧。於是穿過竹林,就看見橋那頭有個人正在訓斥兩個侍衛。
那人穿了親王的服色只見個背影,她把今天來赴宴的親王都想了一遍,卻想不出是哪個。
於是索性走過去看個究竟,卻不想到了橋中的時候,那人忽然回過頭來,她一眼望去,頓時腳下一軟,一個倒頭栽下橋去。
說來也好笑,掉進水的那一刻,她聽見旁人驚慌失措、大呼小叫,自家腦子裡卻清醒得很——
這個人,不是鍾成么?
結果,那人當然不是鍾成,或者說不僅僅是她多年來往的商賈之子鍾成。
他的真名叫作臨晟,晉王,還是臨宸登基後首個冊封的王爺——他的母妃早喪,自幼由臨宸的母親瓊慧皇后教養,和臨宸便如親兄弟一般。
這些都是臨宸告訴她的。
三月水涼,她被人救上來後就受了寒,昏昏沉沉地大病一場,醒來便看到臨宸一臉慍色地坐在榻邊,問:「原來你和晉王早就相識。」
說是臨晟見了她也是大吃一驚——之前他在北地巡視,回來就被宣召,所以完全不知道她入宮的事。三月三這天他本來也在受邀之列,卻因為御園整修,遊園時迷了路途所以遲了,不想就這麼巧與她撞個正著。
「若早知道你與晟弟有此淵源,朕也不會讓你入宮……」臨宸臉色陰晴不定,也不知臨晟對他說了什麼。
她抬眼瞪著他,「陛下這麼說,是暗示臣妾與晉王有私情?」
臨宸盯著她,「有么?」
「有還是沒有,又是和誰有私情,這些又有什麼要緊?」她提高了聲音,「反正臣妾都已經入宮了。」
「放肆!」臨宸怒喝,但隨即回過味兒來,「聽你這意思,入宮前你心裡還另有其人?」
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臨宸的臉色難看起來,「別忘了,你的叔父送你入宮,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示不二之心,為了迎合君王,為了……
太多太多理由了,與富貴榮華、生死榮辱相關的,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她就是不想說話。
倒是臨宸又說了很多,然後怒氣沖沖地離開,她走出內室時他已經不在了,只有惶恐的宮人跪了一地,相信用不了幾個時辰,整個千重闕就會知道她如何使得帝君勃然大怒。
幾天後,臨晟竟來探病。
聽到通報她頓時嗆了一口米湯,於是臨晟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她咳得涕泗橫流的樣子,立刻又是拍背又是遞帕子的,全然不知避諱。
「晉王來此,想必稟告過帝君了?」她擔心地問,臨晟點了點頭,然後用比她還要擔憂的目光看著她,「若是當時我在……」
「你在又怎樣?」她搶白道,「我還是要入宮,君威令重,家門所求,扶薇只能從命。」
「可你當年說,姻緣之事總要從心所喜……」
「如今帝君就是扶薇所喜!」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臨晟聽了咬了咬牙,猶豫了好一會兒終究是壓低了聲音說:「可他畢竟是帝君。」
是帝君,所以君心難測,從無多情。
「那又怎樣?」她看著他,再一次說,「已經如此了。」
下一刻,臨晟就抱住了她。
3
他說,他看不得她這放棄了一切希望的樣子。
「我所知的莫扶薇,」臨晟說著她往昔的形容,「不會甘願受縛於什麼命數。」
說的是……
但她仍是一聲不吭,最終臨晟自己受不了這沉默,起身離去。
之後他又來過幾次,總是帶著她在宮外時喜歡的玩意兒和點心,東西她都收下了,人卻不見。即便如此,風言風語還是很快在宮中傳起來,眾人不敢編排帝君的兄弟,便說她狐媚魘道、失寵寂寞、恬不知恥等等。
畢竟從來禍水是紅顏,江山傾時責婦人。
只是臨宸那裡一直沒有什麼反應,也不見她——他自然是需要時間去權衡的。
然而在冷淡了許久之後,這天夜裡,他又忽然來駕臨了容芝齋。
「愛妃和晟弟是怎麼相識的?」屏退宮人,內室里就剩下他們倆時臨宸問道。
她盯著他的臉,「十年前的上元夜……」
她受了委屈,便偷溜出將軍府看燈散心,燈謎台上與化名鍾成的臨晟為搶蓮燈不打不相識,從此來往起來。她父母早喪,父親雖是長子卻是庶出,生前就不討喜,死後更不可能蔭蔽她什麼,所以她在府中日子難得快活,對「鍾成」這個朋友自然頗為珍惜。
更不用說,「晉王也算得妙人。」她說罷盯著他看。
而臨宸則是默然,許久忽然一笑,「確是,晟弟諸藝皆精,朕早年也喜歡與他結伴遊樂。」說完他出了一會兒神。
後來,這天晚上他並沒有在她這裡留宿。
走的時候,他一眼瞥見籠中奄奄一息的金絲芙蓉雀,說這鳥不濟事了,來日再給她覓一隻。
就起駕去了容嬪那裡。
御駕遠去,宮人們都猜疑她是不是又觸怒了帝君,在角落裡不安地竊竊私語著。
她下令滅了燈,獨自一人坐在黑暗裡,聽外間細碎的聲音,想起許多年前那處陰暗的巷子。那時天上煙花爭奇鬥豔,牆外明燈流光溢彩,她卻是匿身在黑暗之中,唯有驚恐冰寒,相依為伴。
可是與眾人對她將完全失寵的預料相反,此夜過後臨宸對她又關照起來,常來探望賞賜不斷,日子一久眾人也看出端倪——寵歸寵,卻不在她這裡留宿。想來是帝君對奪了兄弟所愛心存歉疚,只是人既然入了宮就不好再放出去,只有好好地這麼以禮相待。
這猜得也是順理成章,她想。
而後這一天,容妃來訪。
4
在她受冷落的那段時間裡,容嬪晉了妃位,於是這天早上她聽見宮人通稟容妃來訪後,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快請。
人請進來,說了幾句探病應有的客套話,她叫人將臨宸賜的新茶沏來品。容妃則好奇地東張西望,忽然將她的針線簍子拿過去,挑出裡頭一個綉了一半的荷包來看了看,「姐姐真是手巧。」
她捧著茶盞,有些僵硬地笑了笑,但見容妃拿著那荷包又翻看了一會兒,才將簍子放回原位。
她輕輕舒了口氣。
一盞茶喝完容妃就走了,到了晚間內務寮忽然來了幾個嬤嬤,一進門就說奉了皇令來檢視,一眾宮人被嚇得大氣都不敢透一口。
她也沒動,眼睜睜看著她們將裡間翻了個底朝天,末了一個嬤嬤從針線簍子里拽出個扇套子來,如獲至寶地攥在手裡,不陰不陽地沖她說:「娘娘,請隨奴婢們走一趟。」
就這麼,直接去了臨宸面前。
重華殿的內殿,只有臨宸在,她有點詫異——還以為容妃也會在呢。
嬤嬤奉上了那個扇套子,臨宸看了後冷著臉扔在她面前,「你可明白,朕畢竟是天子。」
撿起扇套,她以指尖描摹過上頭的刺繡,精緻繁複的蓮瑞同心紋,內中隱著一個「晟」字。
臨晟的晟。
這當然是大逆不道的,而臨宸的話中之意也很明白,他或許對兄弟心有歉疚,或許可以包容她和臨晟的過往,但天威終究不可犯。
而對此,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拜伏下去,再無一語。
容芝齋就此被密密地看守起來,但她的吃穿用度並沒有減少,仍舊照著妃位的等級供給,宮人們私下議論帝君這算不算是給晉王的最後一點面子?
天曉得。
但她倒是波瀾不驚地過起這半隱居的日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這樣轉眼到了夏時。
一天晚上她正想早早就寢,忽然一個宮人說:「娘娘這幾天都睡不好,想是天熱心躁,奴婢剛才看外頭架子上晚香玉開得正好,娘娘去散散步,去去心火如何?」
她看了那人一眼,面生。
於是點頭准了,只要那人陪著,進到院子里。果然發現與平日不同,有一處小路上的侍衛不在崗上。
小路的盡頭是一處偏門,臨晟在那裡抄手站著,架子上鳶蘿茂盛,輕羽般的枝葉受了月光,在他英挺的臉上投下形狀怪異的陰影。
看到她他急不可待地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月光下細細打量,看了半天后悶悶地說:「委屈你了……」
她笑了笑。
隨即臨晟的痛切就變成了憤慨,「事情我都聽說了,分明是容妃栽贓陷害,要不然哪裡就這麼巧?!皇兄也是……」
她忽然反握住他的手,搖了搖頭,「別怪容妃,也別怪陛下,容妃不曾陷害我,陛下也沒有任何誤解。」
臨晟驚詫地看著她。
「那個扇套子就是我做的,為你做的。」她低聲說,像是怕驚了晚香玉初綻,「只不過若無此事,永遠不會送你罷了。」
就像是有些情意,若非山窮水盡,怎與人說?
臨晟驚得呆了。
然而呆怔過後就是狂風暴雨般的情感湧出來,他猛地抱緊她,又喜又恨,喜她原來也與自己有一般心思,恨她為什麼到了此刻才說,如今路分兩道,再要相攜而行千難萬難。
但也不是不行。
「我們會在一起的,扶薇,你信我……我會讓我們在一起的。」臨晟在她耳旁一遍又一遍地說,彷彿只要這麼說了事情就會成真了似的。
次日,她就聽說重華殿內,帝君無比憤怒地斥責了晉王。
5
當時臨宸是喝退了所有宮人,還叫關上內殿大門的,所以誰也不知道帝君為什麼發那麼大的火。
但她很清楚,因為是臨晟親自告訴她的。
「你怎麼那麼傻……」她聽了經過只有嘆息——臨晟竟去求臨宸放她出宮。
「我總得試一試。」臨晟苦笑,「但皇兄……罷了,至少他答應我不會繼續幽禁你,這樣就夠了,扶薇。」
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古怪。而當她看向他的時候,他的嘴角已經掛上了一抹特別的微笑。
我們總不能永遠這樣偷偷摸摸地見面,在向兄長求恩典的時候,臨晟已經想到了一個帶她出去的辦法。
「母后對我說過,宮中有一處密道直通外方。」他說起瓊慧皇后提過的秘事,神情有些陰鬱,「是大梁時千重闕初建就有的,百年前雲戈公主奉詔探查全貌繪成圖形,之後便一直成為歷代帝君所知之秘。」
這就是他們的機會,他已經查知地圖就藏在重華殿中,「找到它,扶薇,只有知道密道所在,我才能將你帶出去。」
而這似乎也不是多難。
她答應了臨晟,而次日一早侍衛就都撤去了,她走出容芝齋,看著被輕霧縈繞的竹林小徑,嘴角含笑。
幾天後,宮中又多了一條新聞——幽禁已久的怡妃晨間在照晴池畔吹笛,霧氣如雲,笛音緲緲,被樂音引來的帝君一見之下恍惚得不知今夕何夕,竟是憐惜又起、重拾恩愛,當晚就留宿在了容芝齋。
真是個惑亂君心的妖孽。
但不論妃嬪們如何恨得牙癢,她重又得了愛幸是不爭的事實,或許不似之前風頭最盛之時,但也足以令她時不時地前往重華殿覲見。
而機會既然多了,多試幾次總能成功,她終會找到想要的東西。
密道的全圖被收在一個不起眼的木匣里,上頭還積了不少灰,就那麼堂而皇之地放在重華殿內殿的書架上,想是天下承平日久,帝君平日里也就不太重視這東西。
捲軸交到臨晟的手裡時,他高興地抱起她原地轉了好幾圈,跟著將一個蠟丸交在她手裡,「服下此葯便有假死之狀,三日後朔夜,你只要服藥即可,其他的事我自然辦妥。」
他安排的宮人會以她的「暴斃」引起一場混亂,而他則會趁此混亂帶一具屍體入宮,將她換出去,偷梁換柱,天衣無縫。
沒有人會發現,誰都不傷顏面,這絕對是最好的做法。
她收下了蠟丸。
三天後的晚上,朔夜無月,夜色比平日更濃重了些,容芝齋中她叫人掌了一盞孤燈,在燈下切開蠟丸,但見裡頭的假死葯小小的一顆,倒像年前南州供上來的相思子——
殷紅如血的,欲碰不能碰。
桂月,初一,月黑。
千重闕不寧。
容芝齋里驟然響起的呼號哭喊之聲打破往日的安靜,原本正要前往容妃居所的帝君聽聞消息急急趕到了容芝齋,隨後整個太醫院都被召了過來,醫官女令站了一屋子,一個接一個地進裡間診脈,然後連滾帶爬地出來。
帝君在裡頭大發雷霆,但天子之怒也沒用。
怡妃氣息微弱,已然沒救了。
就這麼一直鬧到夜半時分,容芝齋內仍是燈火通明,終於在一片悲聲後,一名宮人在大門外掛出了白幡。
有人亡故。
彷彿剎那間,人來人往的熱鬧就都歇止了,太醫院的人被喝退,連宮人也都退到了院中。
容芝齋內,一片寂靜。
與此同時,在千重闕不為人知的某些角落,卻能聽見錯落的腳步聲隱隱傳來,暗夜之中,若是不明真相的人聽見了,還要以為是這深宮中往昔某場廝殺中的亡者又返了回來,打算再一次重複他們生前經歷過的生死搏殺。
但活人總是比亡者更可怕的,亡者或許有執念,活著的人卻總是有更多的慾望和野心。
「殺——」
黑暗中,忽然有人尖著嗓子喊了這麼一聲,重重宮室的下方,所有平安寧靜掩蓋的黑暗驟然被火光照亮,全副武裝的甲兵暴露在光線之下,面目被躍動的火焰映得猙獰。
殺聲頓起。
石壁驟然升起露出後方的通道,禁軍蜂擁而至,不斷加入廝殺。
通道中的甲兵被截成幾段,包圍不斷縮小,空氣中充滿了濃重的血腥味。
周身浴血,尊貴的晉王殺紅了眼。
最忠心的親隨替他擋下了一劍,他卻也已經退無可退,背脊貼上了石壁。
就在這時,背後忽然一空!
他猛地向後仰倒,然後眼睜睜地看著石壁重又在眼前合上,四下重歸黑暗。
但這黑暗也只持續了片刻而已,燈火立刻又亮了起來,他拄劍起身,踉蹌著向密道的另一頭走去。
盡頭是一間石室。
他看過地圖,這樣的石室在千重闕下縱橫交錯的地道中很尋常,但此刻唯一不尋常的是——
室中有人。
「是你!」他驚而後怒。(小說名:《開過紅薇一架花》,作者:橘文泠。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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