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舞者》：劇情比電影自然，技術上看點不少｜烏鎮戲劇節

《黑暗中的舞者》是丹麥導演拉斯·馮·提爾 2000 年的電影作品，由冰島歌手比約克主演，這部電影斬獲了戛納電影節金棕櫚獎、最佳女演員等多個重要獎項。

影片使用手持攝影機拍攝，鏡頭晃動明顯，同時存在大量長鏡頭，特意做舊的感覺也很有紀錄片的質感。

上世紀 60 年代，熱愛音樂的捷克移民塞爾瑪來到美國工作、生活。塞爾瑪患有眼疾，並遺傳給了她的兒子，為給孩子治病，她拚命打多份工掙錢，但錢卻被鄰居比爾偷走。情急之下塞爾瑪用槍殺死了比爾，但為保守比爾和自己的秘密，她不願在法庭上透露實情，最後被判處絞刑。

烏鎮戲劇節的這一版《黑暗中的舞者》由德國塔利亞劇院帶來，導演巴斯蒂安·克拉夫特此前還改編過馮·提爾的《狗鎮》，曾在科隆戲劇節大放異彩。

從劇情來說，《黑暗中的舞者》與電影保持基本一致，為達到簡練、集中的目的，編劇大刀闊斧地刪去了比如塞爾瑪演音樂劇等劇情，電影經典的法庭歌舞、工廠歌舞等多人場面也被刪去。在開演前，烏鎮戲劇節官方宣傳資料中有這樣一句話很吸引人：「演員們將完全在黑暗中表演，觀眾會沉浸在失明般的體驗中。」

時長 90 分鐘的演出以塞爾瑪上法庭（開演 1 小時）為中點，前半段基本算在全黑環境中。一位演員拿著手電筒走上舞台，他打開了五台「電視機」（顯示器），在前 1 個小時中播放黑白「電影」，它是這部演出的一部分。

技術的厲害之處就在於此：演員不僅完全在黑暗中表演，電視機上的畫面是實時的。這與此前戲劇舞台常用的影像不同，攝影機常常清晰可見，甚至有技術人員輔助拍攝，《黑暗中的舞者》台下的觀眾看不到攝影機在哪裡，換言之就是觀眾更並不知道這一切如何完成，所有段落的表演看起來都像是「長鏡頭」，因為舞台上的表演不存在剪輯。

不過並非一切都是黑的，在每一個劇情的關鍵性節點，舞台都會短暫地被一束光照亮 1s，瞬間可以看到演員所在的角落布景與「電視畫面」保持一致。另外，演員也會倚靠著電視機對話，電視機的微弱光芒能讓觀眾看到他們的輪廓。在聽覺方面，飾演傑夫/檢察官的演員會在現場利用一些樂器進行配樂，同樣是在黑暗當中。

在後半段 30 分鐘的演出中，舞台更多被交還給戲劇，幾乎不再有全黑環境下的表演。

塞爾瑪、檢察官、法官、獄警擠在一個立方體盒子中，顯示出法庭環境對於「殺人兇手」塞爾瑪的無可容納，它也成為了塞爾瑪之後的牢房、探視間。

盒子面向觀眾的一面是個顯示屏，可以看到其中演員的表演，獄警同時面向觀眾表演，還與盒子上呈現的塞爾瑪影像產生對話。

最為動人的一幕莫過於塞爾瑪用力敲擊「牆壁」，並且用歌聲反抗命運的不公，聲音由大逐漸變小，當演員的麥克風被完全關閉時，觀眾只能看到盒子被擊打到輕微變形，略微聽到盒子中的悶響。當塞爾瑪最終被絞死時，上空的一盞燈重重落下，全場燈滅。

從改編的角度來說，雖然導演巴斯蒂安·克拉夫特幾乎完全尊重原本劇情，但在「失明」這方面的探索更深一步。

另外，原電影中紀錄片的灰暗基調和塞爾瑪的一言不合就唱歌跳舞（可以理解為幻想）總是存在一種違和感，但在戲劇舞台上，導演看中音樂表演但非常節制，舞台這種特殊的呈現方式也讓一切顯得比電影更加自然。

題圖、文內圖海報、劇照均來自烏鎮戲劇節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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